第4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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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趁勢往他身邊一滾,喘了口氣道:“你要我在無憑無據的情況下亂猜,我能給出你兩種截然不同的答案。” “哪兩種?”李永邦道,“你說給我聽,亂猜的也行。” 上官露側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兩個可能,一個是她做的,一個不是她做的,叫人給害了。” 李永邦又問:“是她做的為什么,不是她做的又是誰害的?” 上官露望著天頂的龍鳳彩璽道:“假如是她做的,那么理由很簡單,她嫉妒。潛邸的時候,趙氏,肖氏和她同為良娣,她的家世最好,入了宮,另外兩個卻后來居上都封了妃,趙氏更是懷了身孕,她眼紅,便急著下手。” 李永邦的臉上閃過一絲戾色,上官露拉了拉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急著生氣,這個人就是容易沖動!李永邦耐著性子道:“那另一種可能呢?” 上官露道:“儀嬪又不是傻子,謀害龍裔是什么樣的罪過?她不要命了嗎?她在后宮的日子才剛剛開始,來日方長,她如果真的像之前說的那樣要為自己掙個前程,不甘心居于嬪位的,更應該想辦法攏住你的心,而不是沒事去找謙妃的麻煩。再退一萬步說,就當她腦子被驢踢了,真的是她做的,她也不會挑那條紅瑪瑙串兒吧,闔宮誰不知道那是她的東西,簡直就是恨不得在自己額頭上寫幾個大字:求賜死。” 李永邦聽完,沉吟一陣才道:“那這樣看來,第二種可能性更大。” 上官露‘嗯’了一聲:“你怪我無能我也沒辦法,橫豎這件事最后一定會成為一樁無頭公案,因為太醫說的很明白,謙妃沒有中毒,只是滑胎,那么能下手的只有她身邊的人,偏偏她身邊的人查不出半點線索,或者說是謙妃自然小產,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就捕風捉影,見誰逮誰了。” “唯今之計,想要知道幕后主使是誰,只有一個辦法。” 李永邦納悶的看著她,上官露朝他眨了眨眼:“把儀嬪給放了。” “誰先跳出來,這事就是誰做的。” 李永邦默了一陣,旋即閉上眼點了點頭。 第46章 夾竹桃 翌日,長春宮在晨曦的微光中漸漸的打開了緊閉的大門。 拖曳的吱呀聲像撕扯著一個人煎熬的內心,被束縛在黑暗里的又終于看到了一絲希望,但這希望的火星熒熒微弱,可能隨時熄滅,也可能轉瞬就成為一場無可挽回的撲天大火。 儀嬪從沒有像現在這樣卑微過,從前在潛邸的時候,她雖然只是一個妾,但上官露不怎么擺架子,擺架子的趙氏她又不放在眼里。所以沒有體會過這種命運被別人握在手里,分分鐘被捏碎的感覺。 而今面對上官露,她卻懷揣著一顆朝圣的祈求的心。 她空洞的雙眼愣愣的看著外頭,良久,眼珠子才轉了一下,是害怕,還有一絲期盼,因為不知道等待自己的究竟是刑罰,還是一線生機,一切都看上官露的旨意,都在她的一念之間。 清晨的太陽溫暖和煦,伴隨著上官露的身影,緩緩地移動過來,照的她白皙的肌膚,愈加粉嫩剔透。 儀嬪不由的在心中暗嘆:皇后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 環珠也望見了,驚喜道:“娘娘,是皇后主子來了,您快起來,皇后主子一定會為您陳冤昭雪的。” 儀嬪吶吶道:“昭雪?焉知不是來催命的?” 她跪了一夜,下肢早沒了知覺,在丫鬟的攙扶下好不容易站起來,雙腿止不住的打顫,她向上官露行禮道:“嬪妾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長樂無極。” 上官露坐上殿中的寶座,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已經兩次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一次又一次的栽在別人手里?” 上官露的聲音冷的如同冬日的湖水,儀嬪不由自主的感到發憷,她從不知道,上官露還有這樣的一面。僅僅一個眼神,就叫她如墜冰窖。 眼下她的生殺大權都掌握在面前這人的手里,她想要跪地求饒,可她發現她竟然毫無資本,她可憐就可憐在,不管她多清楚自己是無辜的,事關龍嗣,寧可殺錯,不可放過。謙妃的一句指控就足以要了她的命。 豈料上官露竟命身旁的宮女將那串證物紅瑪瑙珠鏈還給了她,她不置信的看著寶座上美艷的不可方物的女人。 后者向她微微一笑:“你老老實實的跟本宮說,這珠串送到謙妃那里去是無毒的吧?” 儀嬪喉頭一哽,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嬪妾向天發誓,嬪妾絕對沒有過一分一毫想要動龍嗣的念頭,這珠子是無毒的。嬪妾對娘娘若有一句假話,叫嬪妾不得好死。” “本宮相信你。”上官露淡淡道,“所以才把東西又還給了你。但你要知道,這東西到了謙妃那里,就變成就有毒的了。本宮讓太醫查驗過,是夾竹桃,別說是孩子了,大人都能被害了性命。” “夾竹桃?”儀嬪瞪大了雙眼,“可董太醫不是說謙妃并沒有中毒嗎?” “是。”上官露定定的望著她,“董太醫其實并沒有說錯,謙妃不算是中毒,只是滑胎。因為把夾竹桃和□□放在一起,夾竹桃不過是一株植物,危險的植物。甚至有藥用。可若將其與花草混為一談,夾竹桃立刻又成了有毒的。聞者,可暈眩,嘔吐,惡心,乃至心跳遲緩。謙妃想必就是碰到了夾竹桃,自己不知道,還以為打惡心是害喜,實際上她大人是挺住了,肚子里的孩子卻脆弱的很,被帶累的沒了心跳,這就是為什么,太醫查來查去,癥狀都是胎死腹中。于是大伙兒又往宮中婦人下胎這頭去想,那么最具有直接滑胎的效用的,咱們第一個會想到的是什么?紅花?麝香?還是五行草?橫豎不會有人想到夾竹桃!這就是行兇之人的高明之處,她利用了所有人的盲點。” “不過你放心吧。”上官露道,“我既然把東西交還給你,這條珠子就叫人給你徹底洗干凈了,但染了這珠子的水,本宮命人灑在永樂宮的園子里,居然還能毒死本宮的兩只寵物。” 蜈蚣和蝎子。它們終于不用再死死地糾纏不分勝負了。 “可這珠子怎么會染上夾竹桃的毒呢?”儀嬪狐疑的問。 “是啊。”上官露道:“夾竹桃的葉子上滿是毒素,汁液更是輕輕碰上皮膚就能致使人手腳麻痹,昏厥過去。也正是這個緣由,本宮才確定與你無關。試想一下,假如你送珠子給謙妃的時候,珠子上已經淬好了毒,你要怎么當著謙妃的面順理成章的送給她,而自己又不中毒?你總不能把它包起來讓她等你走了再打開?弄得這么鬼祟,誰不知道這玩意有問題!本宮料想你也不至于這么蠢。最重要的一點是,這東西到了她手上有一段時間了,之前都好好地,現在才毒發,她宮里那么多人,來來去去的那么多人經手,沒見誰送了命啊,可見這珠子是近期才叫人給上了毒,然后送到她手里。” “既然是在謙妃宮里才染上的毒,難道是謙妃要害我?”儀嬪的眼里閃過一絲恨意。 上官露搖了搖頭:“你現在最不著急恨的人就是謙妃了。要知道,她沒了孩子,是實打實的孩子,她本來可以有一個很好的在后宮站穩腳跟的籌碼,她不會專程為了害你而害了自己。” 話音一落,儀嬪就明白過來了。 如果說之前儀嬪這一晚上都處于萬念俱灰的狀態,那么現在,上官露已經成功的點燃了她復仇的*。 她并非不喜歡陛下,只是那一句‘賤人’,比當著眾人的面扇她一耳光還叫她灰心,一場建基于欲*望和權力的愛情本就很脆弱,經過了一個晚上的痛定思痛,足以消耗她對李永邦所有的幻想了。 “嬪妾知道宮中向來不許人種植夾竹桃,所以這東西必定是有人從宮外弄進來的。”儀嬪咬牙切齒道。 上官露走到她跟前:“很顯然,你們倆最近走的太近已入了別人的眼了,一串珠子,能讓謙妃滑胎,再嫁禍到你身上,讓你們倆彼此仇恨,順便再一次性的將你打到十八層地獄永不翻身,何樂而不為呢?” 儀嬪被這一套連環計震的半晌沒有出聲,她一直自以為算是很狡詐得了,而今卻猛地發現原來比她狠,比她毒的人大有人在。她心中固然恨,但更害怕。她想,上官露能看穿這一切,她的心計必在那施毒的人之上。那么上官露此番施恩于她,又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呢?她怯怯的問:“娘娘,恕嬪妾目光短淺,后宮中的女人能少一個是一個,更何況嬪妾從來不是忠心那一類的,如今有人將嬪妾逼到此種地步,娘娘何不順水推舟?” 上官露笑道:“你當然不是,本宮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偉大,本宮也是有私心的,只是暫時還不想讓別人那么快就殺到我跟前來罷了。再者,你雖然不見得忠心,卻是個領情的。” 儀嬪發自肺腑道:“娘娘給予嬪妾的再生之恩,嬪妾沒齒難忘。”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心底狐疑,旋即突然想起什么來,抬起頭嘴角微微一勾,“娘娘的人情,嬪妾一定會還的。” 上官露莞爾道:“很好,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爽快。”說著,扶住凝香的手臂,側過臉來對她道:“事成之后,跑不了你的妃位。” 儀嬪跪下來恭送皇后:“嬪妾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