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書迷正在閱讀:獨寵嬌女、奈何公子太嫵媚、[綜]身為唐門弟子,陰陽師和審神者是什么鬼?、重生之紈绔小狼受、全身都是刺[星際]、[網王]致蘿莉、周琳的古代幸福日常、重生之嬌妻在上、撩漢這件小事[快穿]、將軍相親記
華妃點頭道:“你的確心細如塵,說實在的,就連本宮都沒有發現,靜貴人和昭貴人竟這般要好了,能合起來繡一副屏風,須知本宮冊封在永壽宮那位之后,前后籌備的時間短,她們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完工,這副屏風還精美至此,沒有一絲錯漏,可見關系不一般吶。” 綠珠遞了一盤紅棗到華妃跟前道:“娘娘還是莫要想太多了。您才晉了位份,就如此消耗心神,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可怎么得了?這宮里呀,從來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娘娘您哪能一個個的頭疼的過來!奴婢愚見,這些小魚小蝦,娘娘大可不必放在心上。倒是養好自個兒的身子骨是頭等大事。瞧,這是肖大人從晏州托人送進宮的紅棗,娘娘您多吃一些,身體好了,才能更好的伺候皇上,屆時生下一兒半女的,娘娘您的后半生就不愁沒有依靠!再說了,肖大人辦完江南的差事就被陛下外放到了晏州當了總兵,這是陛下在給娘娘您撐腰呢。謙妃娘娘哪能和您比。相信娘娘只要早日懷上龍裔,那貴妃之位也就唾手可得了。” 華妃淺淺一笑,不置可否,只道:“這紅棗進宮陛下必然知道,藏著掖著反倒不好,還以為我和宮外有什么串通呢,明天也給陛下送一些過去。” “是。”綠珠應道。 接著幾天,華妃風雨無阻的在皇帝散朝后去勤政殿,有一回甚至還碰到了皇后,只是陛下只宣了華妃進去,留下皇后在外頭干站著,連寶琛都替她覺得尷尬,后來皇后留下一個食盒便回宮了。 寶琛雖然豆大的字兒不識幾個,不懂陛下給華妃的冊文寫的什么,但估摸著總離不開洋洋灑灑的溢美之詞,且皇帝沒事就喜歡往重華宮跑,本來初一、十五到皇后宮里的定例都撂下了。他回想了一下,他之前怎么就沒在華妃跟前干過幾件露臉的事呢!眼下抱大腿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主要是他們干御前的,職業上升空間本來就不大,他之前叫窗觸了陛下的霉頭,只怕以后更沒什么奔頭了,陛下以后要是看見他就來氣,那他分分鐘在御前都呆不了,就說這幾天吧,簡直是如芒在背。 正頹喪著,福祿出來了,見著他那個樣子,當頭就給他一個暴栗道:“你小子蔫頭巴腦的干什么,誰瞧了都晦氣。” 福祿不比鄭輝,待寶琛一向很好,寶琛實話實說道:“師父,您那天干啥讓我去叫窗呀?這活兒不一向都是您大包大攬的嚒!我揣摩不了圣心,估計是把陛下給惹惱了。這兩天見著我就黑一臉。” 福祿睨了他一眼道:“陛下惱的不是你,跟你沒關系。我這是讓你去見識見識,摸準了宮里的風向,省的你一天到晚跟一只無頭蒼蠅似的,見著什么都黏上去,宮里最要不得的就是這樣的奴才。你說你要是沒瞧準,黏上的不是蜂蜜而是一坨屎,可怎么好?” 寶琛苦惱道:“可怎么才能知道誰是蜂蜜誰是屎呢?” 福祿真是服了他,‘嘖’了一聲道:“我說你怎么就那么二呢!” 寶琛委屈的努著嘴:“師父您大人有大量,我腦袋一向不大靈光,師父您有什么話還是跟我直說吧。我怕以后一不小心觸怒了龍顏,連小命都沒有了。” 福祿嘆了口氣:“宮里人人都道華妃得寵,可我問你,陛下在重華宮,幾時輪到要咱們替他叫窗了?” 寶琛睜大了眼向天望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道:“師父您別說,還真沒有!” “那就是!”福祿低聲道,“其他宮里有沒有?除了重華宮,長春宮有沒有,翊坤宮有沒有?昭仁宮?毓秀宮?” 寶琛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都沒有,師父!您這么一說,我才想起來,真的都沒有。” “明白了吧?”福祿覺得自己已經點的很透了,“你以后得記著,宮里的話,往往是你一句我一句,越傳越走樣,咱們當奴才的,千萬不能聽風就是雨,見風使舵,御前的人更是要格外當心,一個弄不好,就栽到陰溝里頭去了。我跟你說,你要是盯著一坨屎惹一身臭就夠你受的了,要再倒霉催的不小心盯上了□□,那才是真的小命不保。所以別以為咱們御前的活計很輕省,各宮各院的人都要來討好咱們,就得意洋洋。其實咱們比他們要勞累的多,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心里頭敞亮,得分清楚誰是陛下的心頭好,那就要看咱們這位爺在哪位的榻上賴著不肯起就成了。” 寶琛恍然大悟,可還是非常不解的湊近福祿納悶道:“師父,我再說一句蠢話,您別罵我笨,您說的是在理,可我瞧著陛下和皇后主子總是掐的厲害,哪回不是鬧得驚天動地,雞飛狗跳的!宮里的私下里都說,皇后主子遲早被——”他用手比了把刀的形狀在脖子上一拉,“師父您確定?更何況眼下還有謙妃和華妃呢,誰要是先一步懷上了龍種,分分鐘當上貴妃,離皇后只差半步了。” 福祿不屑的‘嘁’的一聲:“打是親罵是愛,你懂不懂?!女人愛折騰那是吃醋,男人愛折騰那是好面子,咱們這兩位都是爭強好勝的,你說能不掐嗎?但不管怎么掐,那位都是陛下放在心里的,你要是不小心站錯了邊兒,到時候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寶琛嚇得一縮脖子,福祿道:“唉,也難怪你鬧糊涂,就連咱們這位爺他自己估計也糊涂。” “那師父您怎么就不糊涂?”寶琛伸著腦袋看他,“師父您怎么就知道陛下心里想什么呢?” “我能不知道嘛!”福祿實話實說,“咱們這位爺剛生下來就是我抱的,還在我胳膊上撒了一泡尿。你說我知不知道?” 寶琛咋舌,福祿從不在人前販賣老資格,這是他頭一回聽師父說起。 福祿道:“咱們這位爺呀打小起要什么都有人自動送到他手里,所以就喜歡人在屁股后頭追著他一個勁的哄他,他就高興。現在當了皇帝知道喜怒形于色是大忌,已經開始學習收斂,然而一味的想要效仿先帝爺,過猶不及,反而叫人更容易猜出他在想什么。”福祿輕輕一嘆,“師父今日跟你說這些話,是為了跟你交個底,不求你大富大貴,但求能保你平安。你聽過以后記在心里,爛在肚子里。看好咯,咱們后宮里有那么多位娘娘,而且將來肯定會有更多,但說白了,她們哪個不是為了權?一個個的千方百計的鉆營到陛下跟前為的是什么?都有自己的私心!唯獨皇后主子能陪著陛下,皇后主子是個有主意的,別看是上官家出身,但是大是大非上從來不含糊,這幾年來,表面上瞧著和陛下分府而居,可咱們陛下在外頭干的荒唐事,哪一件最后不是叫皇后娘娘替他兜著,從中斡旋?到了陛下這個位置,更是高處不勝寒,瞧著權傾天下,實際上處處受人掣肘。這時候女人的手腕很重要,家有賢妻,能給男人省多少事?!這一路,陛下比從前成熟了不少,懂事了不少,皇后主子可謂功不可沒。咱們當下人的唯有盼著皇后主子千萬別半道上撂挑子不干了,否則以后的日子必定水深火熱。” 寶琛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覺得師父說的特別有道理,自己怎么看問題就沒那么透徹呢? 福祿嘮叨完了問他:“皇后娘娘送什么來了?” 寶琛道:“冰糖川貝燉雪梨。” 福祿點了點頭,說了一句‘看著吧’,旋身便回了勤政殿內。 皇帝正在案前批著奏疏,強忍住抬頭的*,故作無意的問:“皇后來過了?朕一忙起來竟把她給疏忽了,她可有交待什么?” 福祿笑著遞上食盒道:“皇后主子惦記陛下的身體,聽御醫說陛下您近幾日有幾聲咳,便特地準備了冰糖川貝燉雪梨,要說有什么特別的吩咐……”福祿仰天翻著白眼,好像記不起來的樣子,把李永邦給急的……福祿忍住笑道:“真的沒留什么話,只叮囑陛下您千萬留意身體。” 李永邦得意的揚了揚眉,把奏疏往角落里推了一推道:“拿過來。” 福祿卻道:“陛下,這兒還有華妃娘娘送來的梅花糕呢。說是怕陛下您光顧著理政,忘了時辰餓肚子,陛下您看,您是先吃哪個?” 李永邦怔了一下,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繼而用手捂住喉嚨干咳了兩聲道:“朕現下覺得有些干,怕是吃不下糕點,不如就把皇后準備的拿過來吧。” “那……華妃娘娘的糕點……”福祿一臉的為難,“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李永邦埋頭掀開梨蓋兒,頓時一股子香甜之氣撲面而來,他哪里還記得什么華妃,當即大手一揮,脫口道:“賞了你們,到外頭去分給大伙兒,都站了一天,該累壞了。” 福祿嘴角含著笑道了聲‘喏’,“謝主子賞賜。” 走到外頭,寶琛還在廊下站著,福祿拿著華妃的糕點塞到他手里道:“瞧我怎么說來著?去吧,分給大家伙。” 寶琛張了張嘴,看福祿:“師父,這不是華妃娘娘……” 福祿兩手交握于身前,闔眼點了點頭。 寶琛到底不是傻得,一本正經的朝福祿鞠了個躬道:“徒兒謝師父提點。徒兒會謹記師父您今天說過的話,但絕不對外人提起。”跟著打了個千兒,高高興興的和小伙伴們分糕點去了。 第40章 困獸斗 清明時節雨紛紛,宮里也不例外,走到哪里都是濕漉漉的。 但清明前的雨陰濕刺骨,猶如冬日,寒冷一絲不減,清明后的雨卻大有不同,空氣里總透著一股子暖意,是春天的腳步近了。 順利的過了清明,華妃在四月四又獲得了冊封,上官露的心情似乎很好,除了偶爾裝模作樣的給皇帝送些吃食,以顯得自己賢惠之外,大部分時候都在永樂宮里自得其樂。閑來無事,還擺開了棋盤,因為凝香的棋藝著實差強人意,算不上一個好的對手,上官露只有自己和自己對弈。 內侍局張德全來送‘明前茶’,見著皇后諂媚的笑道:“明前龍井芽葉細嫩,色翠香幽,味醇形美,產量十分稀少。市井里常有‘明前茶,貴如金’一說。因此奴才特地給娘娘送一些過來,希望還和娘娘的心意。” 上官露淡淡的‘哦’了一聲:“有勞張公公了,既這么矜貴,也請張公公多跑一趟,送一些過去給謙妃和華妃吧。” 張德全一早就往重華宮送了,這會子才從那里過來,被上官露說的面上一哂:“奴才已經著幾個小的送過去了,這會子怕是到了吧。娘娘的還是自己留著,一年也就上貢那么一回,費事憑白糟蹋了。” 上官露把玩著手中的棋子,不經意的問:“那鐘粹宮那里有嗎?” 張德全正兒八經的答道:“娘娘您真是福澤遍及六宮,但是奴才無能,奴才出門前,大總管交代了,這明前茶搶手的緊,只有妃位以上的主子才有資格享用,鐘粹宮的小主們怕是沒口福了。” 上官露即刻轉頭吩咐凝香:“既然鐘粹宮沒有,那你替我把裴娘子請來,她是這茶道上的高手,本宮要與她一同鑒茶,否則一個人喝未免太浪費了,也忒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