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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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露心上某個柔軟的部分仿佛被掐了一下,她回過頭,就見到四歲不到的孩童在乳母和太監們的重重環衛下,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 她的目光驟然變得溫柔,蹲身道:“明宣。” 小孩子咧嘴一笑,邁著小碎步朝她跑過去,興高采烈的喊道:“母后,母后。” “好孩子。”她一把將明宣攬在懷里,“誰教你喊得?” “乳娘和折柳姑姑她們都說母親您做了皇后,以后孩兒要叫您做母后。”小小的明宣,說話不利索,講的慢悠悠,上官露和李永邦卻特別耐心的聽他一字一字的把話說完。 明宣道:“母后,孩兒給你提著裙紙吧,母后的裙紙真漂釀!” 上官露忍俊不禁,學著他奶聲奶氣的聲口道:“嗯,漂釀。明宣喜歡嗎?” “喜歡。”明宣點頭道,看向李永邦,“父皇也覺得漂釀嗎?” 李永邦看了看她,別扭道:“嗯,漂亮。” 說完,伸手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催促道:“走吧,皇祖母在前面等著我們。別誤了吉時。” “可是……”她還想多看明宣一會兒,明宣自生下來就和她呆在一塊兒,當時李永邦幾乎派了所有的人馬去尋找連翹的孩子,將可能的地方翻了個底朝天,仍是一無所獲。直到最后,踏破鐵鞋無覓處,發現連翹的孩子其實一直都在上官露手中,李永邦到她的別苑去討要孩子的時候,她正豎著小樽給明宣喂奶。 李永邦找她吵架的威風霎時間滅了一大半,站在那里如一座雕像,盯著襁褓中小小的孩子良久后才艱澀的開口道:“上官露,算我求你了,孩子的是無辜的,放過他吧。” “我有什么能力不放過誰?”上官露優雅的轉過頭來對他一笑,“我不過一介婦人。殿下,您太抬舉我了,咱們還是來商量一下給他取名什么好吧?” 李永邦唯恐上官露當著他的面掐死孩子似的,緊張的過分,吶吶道:“先……先稟報了父皇,之后再看禮部怎么說吧。” 上官露‘哦’了一聲,李永邦道:“孩子……把孩子讓我抱抱可以嗎?” 上官露冷睇著他:“那你還會把孩子還給我嗎?” 李永邦沉吟半晌道:“他又不是你的孩子,你留著他做什么?要挾我嗎?” “是啊。”上官露直白道,“我怕殿下隨時隨地會殺了我,我得找個可靠的東西傍身,再沒有比連翹的孩子更穩妥的東西了。” “他不是東西!”李永邦隱忍著怒火,“他是一個孩子,一個小生命,你已經殺死了他的母親,就不要再造殺孽了。” “殿下您這就有所不知了。”上官露曼聲道,“如果您對父皇,也就是咱們的陛下說這是您和連翹的孩子,你說父皇會容許他活著?一個有高綏血統的孩子,哪怕是皇孫,他的存在于大覃而言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我這么說,殿下您可同意?更何況要是走漏了風聲,要挾殿下的就不是我上官露,只怕是高綏了。” 李永邦不置可否,上官露接著道:“可您若說他是我和您的孩子事情就截然不同了,一來我可安身立命,不用擔心夜里殿下派刺客殺了我,二來這孩子也有個名正言順的依靠,兩全其美豈不都好?” 上官露說的很有道理,一個有高綏血統的孩子別說成為皇孫,他甚至沒有可能活下來。 李永邦只有答應了上官露的要求,然而自那以后,上官露的府中多了許多李永邦的人,一年之后,孩子也被李永邦用冠冕堂皇的借口接進了宮,住到了他昔日住過的慶祥宮。打那時起,除非過年過節,或受召見,上官露幾乎見不到明宣。 其實在上官露的心底,不管孩子是誰生的,起碼他打小起就是自己帶的,她很喜歡明宣,發自內心的喜歡。 只這么驚鴻一瞥顯然是不夠的,她依依不舍的回頭。就看到宣當真一雙小手捏著她裙子的后擺,她走上一步臺階,他便跟著上一步。 按照禮制,明宣雖然貴為長子,但并不是太子,因此是沒有資格緊隨帝后登上丹陛的,王翰剛要開口制止,就被李永邦以眼神制止了,蘇昀扯了扯王翰的袖子,示意他今日大典,還是不要太過耿直的諫言。既然太皇太后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言官們今日也都歇一歇吧。 上官露于是立刻吩咐內侍們道,“你們護著大公子,他還小,別讓他跌著了。” 太監們齊聲應是。 她還是故意走的很慢很慢,就在抵達未央宮門口的時候,明宣望著上官露的背影,眼里突然含了一汪淚,眼看就要嚎啕大哭,凝香和折柳趕忙上前將他給抱走了,折柳悄悄的對著他道:“小祖宗,你父皇馬上就要登基了,現在開始盡量乖乖的不許說話。” 明宣扁著嘴對手指道:“好吧……可是……”目光依舊在上官露身上流連,“母后她受傷了嗎?” 折柳哄道:“沒有,娘娘的衣服好看,繡娘們日夜趕工,怕是哪個累著了不小心針扎了手指,所以繡線上纏了一絲絲的血,不打緊的。可你要是說出來,那繡娘就小命不保了。” 要知道皇后的袆衣上,金鳳凰變成了鳳凰泣血,那決計不是鬧著玩的! 明宣趕忙捂住嘴道:“那明宣什么都不說。不要父皇和母后怪罪繡娘。” 折柳松了口氣,摸著他的手道:“乖,折柳姑姑陪著你。” 凝香也是嚇出了一聲冷汗,當李永邦踏入大殿起,上官露便立于一側,凝香趕緊掏出一塊巾帕來假裝扶著孱弱的上官露,實際上用以遮擋裙子的背面,一邊顫聲問道:“娘娘,您可還好嗎?” 上官露渾身都是麻木的,但大腿上黏糊糊的,猜測大抵是剛才走臺階的時候傷口又不小心撕裂了。她硬挺著道:“沒事。不要大驚小怪。”同時示意凝香看衣服上可有什么異樣沒有。 凝香站在她身后遮擋住眾人的視線,目光慢慢下移,確定只有一綹血絲從里面氤出來,幾乎看不見,就算看見了,也只會以為是勾勒花朵的紅線,絕對不會往她身體有恙上去想。再說的難聽些,皇后的朝服里三層外三層,除非是現在有人捅上官露一刀導致她大出血,否則還真不容易叫人看出端倪來。 待時辰到,登基大典開始,嗣皇帝站在殿中拜褥,率領文武百官同外國使臣向太皇太后叩行大禮。 兩名大學士捧表文慢慢展開宣讀,然后放回案上。 接著,太皇太后遞‘皇帝之寶’予皇帝,說了幾句勉勵的話,皇帝接過之后小心翼翼交付給大學士,大學士又重新放回御座的香幾上。 最后,皇帝在樂聲中坐上由七級臺階高高托起的雕龍髹金大椅,禮部堂官宣布登基大典完成,在又一次的鳴鞭聲中,太皇太后回到慈寧宮接受太妃們和皇帝的妃嬪們行禮,皇帝則攜文武百官去往社稷壇祈求風調雨順,五谷豐登,再于午時前回來,抵達慈寧宮,與太皇太后一同授予皇后金冊金印,賜永樂宮,并舉行家宴。 膳畢,帝后共赴永樂宮,皇后率眾妃嬪向皇帝行禮,皇帝賜皇后金如意。皇后奉旨主持中饋,領眾妃嬪至鐘粹宮,升前殿寶座,冊封原潛邸良娣趙氏趙芳彤為謙妃,居翊坤宮;肖氏肖勝瑩為瑩嬪,居重華宮;溫氏溫若儀為儀嬪,居長春宮。良媛程茜紅為靜貴人,居毓秀宮(原儲秀宮);蔣瑤為昭貴人,居由繪意堂改建的昭仁宮,因繪意堂時常有畫師出入,乃為外男,于內廷實為不便,繪意堂為此被挪去了南三所的東邊;張綠水為麗貴人,居披香殿。奉儀段玉枝為段婕妤,居玉芙宮;金無甄為金美人,關琳為關才人,同居靈釉宮;孺人裴令婉為裴娘子,和其他一些被封為依人,選侍,采芳和更衣的侍妾住在鐘粹宮里。 眾妃嬪叩首謝恩,由各宮的侍從們帶了出去,依旨回宮。 第25章 永樂宮 鳳輿緩緩地向永樂宮去,轎夫們抬得穩,上官露愈發的有些昏昏欲睡,幾度用手輕輕揉著太陽xue。 登基的人雖不是她,但過程冗長,禮數繁多,她幾乎要寸步不離的陪著圣駕,當一個合格的花瓶,之后內廷事務又諸多繁雜,樁樁件件,沒有一樣能出錯,可把她累的夠嗆。特別是眾妃嬪的冊封,她要是一早知道肖氏和溫氏只能得一個嬪位,也不至于如現下這般頭疼。 但上官露暫時也管不了這么多了,她身心俱疲,得先緩一緩,便歪著腦袋在那里閉目養神,只是心里記掛著明宣,一路被抬回去,總不住的睜開眼追問道:“凝香,明宣呢?明宣在哪兒?” 凝香耐著性子答道:“娘娘,大公子好著呢,還在您宮里和陛下一起。” 上官露鼻子一皺,嫌棄道:“他怎么還沒走!” 凝香一副‘娘娘您身在福中不知福’的表情望著她:“娘娘且做好心理準備吧,陛下始登基,所謂陰陽調和,天地交泰,怕是這幾日都不會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