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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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露起身站到他身后,握起小拳頭敲著他的肩膀賣乖道:“就是知道殿下政務(wù)繁忙,所以夜里安寢更應(yīng)該要舒心緩解一下,不是嗎?嗯?”上官露側(cè)過臉來盯著他,她的鼻音很重,軟軟的獨有的女人香氣在他脖頸間圍繞。 李永邦唬著臉:“不要。” 上官露氣哼哼的坐下道:“食言小人。” 李永邦道:“不是,是我正好有了連翹的消息,安排人前去接她,委實不想在她來的時候鬧出太多的事。” “那她知道殿下你的身份嗎?”上官露天真的問。 “知道。”李永邦嘆了口氣,心事重重的樣子,“此番去接她父皇還是不同意,我自作主張,眼下烏溪那里兵荒馬亂的,我怕她會出事。” “烏溪怎么了?”她沉下聲來,當(dāng)做頭一次聽聞這個消息。 李永邦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你父母兄弟皆安好。” 上官露沉默了一會道:“連翹姑娘知道殿下的身份,對于進府可能遇到的事心里多少應(yīng)該有準(zhǔn)備,殿下是在怕什么?” 李永邦面露難色,上官露接著道,“你若不同意,那我就只有自劍了。” 李永邦雖不是初曉人事,但聞言還是略一心慌,正想斥責(zé)她幾句怎么當(dāng)著下人的面說這些,然而一切卻并非他想象的那樣,只見上官露從袖子里抽出一柄短劍,在自己眼前比劃。 李永邦嘴角一抽:“自薦你提劍干什么,難不成你還要威脅我?” “是啊。”上官露用劍抵著自己的脖子道,“你不肯,我就自劍。” 李永邦這才知道是他誤會了,她沒有要自薦的意思,一下子耳根都紅透了。 他沒來由的氣悶道:“不要。” 上官露跺著腳哭,“我真的自劍了,自劍了!” 李永邦‘唉’的一聲過去奪過她的短劍,道:“好了好了,你先說清楚,到底是要自薦還是自劍!” 上官露裝傻道:“看殿下你要我自薦還是自劍呀。” 李永邦被問住了,尷尬了片刻后道:“你個小丫頭片子還沒長開呢,誰要你自薦。” 上官露綻出一個大大的笑:“那就肖良娣吧!她是府里的老人兒,今夜就由她為殿下侍寢!” 李永邦無奈,甩了甩袖子道:“我不過去她那里,你安排人到這里來吧。” “好。”上官露掐著軟綿綿的嗓子答應(yīng)。 第17章 淺情薄 夜里肖如瑩便一身薄弱蟬翼的寢衣到上官露和李永邦居住的大殿西廂侍寢,后來聽說下半夜李永邦以上早朝為名,令肖氏又回到了自己的居所。肖氏雖然心有繾綣,但也知道不可戀棧,畢竟才剛邁開了一大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關(guān)鍵的是,這個機會是上官露給的,她是個‘感恩圖報’之人,翌日一早便趕忙向上官露叩頭謝恩去了。緊接著,一群女眷聞風(fēng)而動,表面上說是恭喜肖氏,實質(zhì)上還是為了示好上官露,上官露只是淡淡一笑道:“時日長著呢,以后有的是機會。” 待人散去,上官露獨自一個回到里屋,靠在窗前眺望,忙完了她交待的功夫,巧玲一進門來見到她那個落寞的樣子就忍不住勸她道:“小姐,您不要嫌奴婢啰嗦,奴婢知道小姐您還念著崔……可照奴婢看,崔先生有什么好,大殿下他玉樹臨風(fēng),人品貴重,最重要的是,他對您的好,奴婢全看在眼里。就說大殿下這段日子送過來的這許多東西,我們從前在烏溪見也沒見過,這緙絲錦緞,繡的西府海棠,美輪美奐,小姐穿上了一定很美。還有這金臂釧,龍鳳雕花手鐲,當(dāng)真巧奪天工。當(dāng)然,我知道小姐您對身外之物并不留意,那咱們單說殿下對您的情意,你看王府里的一堆妾侍,都是陛下早先安排的,小姐未進門前,殿下未嘗幸過其中任何一個,小姐您倒好,才當(dāng)上大妃沒幾天就給殿下安排女人……小姐,您有在聽我說話嗎?” 上官露淡淡道:“你今夜說了這許多話,我不知道你要我聽哪句。” 風(fēng)將她的鬢發(fā)吹的有些亂,吹的她心上也是一陣空虛,覺得前所未有的乏力。 巧玲吐了吐舌頭道:“奴婢知道自己多話了,惹小姐生氣,奴婢說完閉嘴就是。奴婢只是覺得您對大殿下一向都是寡言少語,殿下非但不怪罪,還一直記掛著您,往您這里源源不斷的賞賜,殿下他是個好人。您偶爾一次對他和顏悅色,居然還是為了給他塞女人,奴婢是真想不通。想必殿下心里也不受用。” 上官露垂頭,眸色被掩在濃密纖長的睫毛里:“他也許是個好人不假,就像你說的。” “但那是因為他覺得虧欠于我,而不是因為他喜歡我。”上官露幽幽道,“我以為做人還是有自知之明一些為好,既然他不是因為喜歡我而對我好,無論他對我多好,我都不能接受,不能當(dāng)真。你懂嗎?” 巧玲歪著頭冥思苦想,坦白說,她真的是不太懂啊…… “你不必懂。”上官露說完便沒再言語,她想起了那天李永邦對她說的:我向你保證,從此以后,我一定敬你,重你,保護你,不讓你受半分委屈——然而這怎么可能呢?這樣的誓言是有前提和條件的,那就是沒有連翹。 一旦連翹來了,她和連翹之間假若起了什么沖突,李永邦還能一如既往的敬她,重她,保護她,不問理由毫無條件的站在她這一邊,不讓她受半分委屈? 這是不可能的。 他的心決定了他的取向。 因此他的承諾不會有實踐的那一天,他也根本不必對她那么好,他們之間最好的相處之道就是彼此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過,各過各的。 自那日有了肖氏首開侍寢的先河之后,溫氏緊隨而來,再接著是趙氏……王府里的女人們當(dāng)真過上了一小段雨露均沾的日子。然而當(dāng)李永邦得知這一夜上官露又替自己安排了張綠水之后,席間吃飯的時候,對著她滿臉的慍怒。 上官露諂笑道:“虧得有殿下,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李永邦嘀咕道:“的確是虧得我。” 上官露聞言,不由自主的瞅了一眼老鱉湯,李永邦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臉上登時五顏六色,上官露趕忙殷勤的舀了一碗湯端到他跟前道:“叫誰虧都不能叫殿下您虧,殿下您趕緊補一補,再接再厲。” 李永邦把碗筷一推:“不干。你愛干你干去。” “殿下不要孩子氣。”上官露拉著他的袖子,不停的搖晃道,“臣妾倒是想代勞,可惜臣妾不行啊。” 李永邦:“……” “誰教的你這些?姑娘家不害臊嗎!” 上官露也終于老臉一紅,撇開頭忿忿道:“誰教的我,還不是你!我沒出閣前,我能知道這個?而今隔三差五的宮里頭就有老嬤嬤來教規(guī)矩,殿下不妨去聽聽,教的都是些什么。” 李永邦嘆了口氣:“那露兒能否容我歇兩日?這一輪又一輪的,我一個人都沒記住。且委實累的夠嗆,就算是老黃牛耕田,也有歇口氣的時候吧!” 上官露‘撲哧’一笑,轉(zhuǎn)過頭來道:“是,殿下您才不是老黃牛,您身嬌rou貴著呢!就歇兩日。可這兩日你哪兒都不能去,誰知道你是不是覺得家花不如野花香,要去路邊采一把呢。” 李永邦前面剛松了口氣,聽到她后面的話,又好氣又好笑:“難不成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出去喝花酒還要你批準(zhǔn)?” “不用。”上官露撅著嘴,“我回宮向父皇告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