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鳥攻:翅膀被穿透了 戚戚:這叫串燒雞 鳥攻:后背也受傷了 戚戚:這叫開背雞 鳥攻:你不關心我,我的心也受傷了 戚戚:醪糟雞心 鳥攻:qaq 戚戚:么么啾,不生氣,其實這叫心上雞 鳥攻:?(? ???w??? ?)? 第一百一十九章 魔醫 “師兄!”林子那邊,傳來了花和尚了了的聲音,了了肩上還扛著個東西, 以冥山踏莎之步片刻就來到了軟轎前,將肩上的東西“噗通”一聲扔在地上, 拉著了寂和尚的衣袖道,“快快, 圓滅又犯病了。” 空明宗這邊今日只有圓滅發了瘋,了寂死馬當活馬醫地給徒弟輸了點內力壓制蠱蟲, 沒料想竟然奏效了,能讓他安靜片刻。誰知了寂剛走, 這小子就又瘋了,了了怕他蠱蟲入腦, 便一路扛著師侄來找師兄。 “啊嗚——”圓滅被布條捆著, 嘴巴也被勒住, 只能發出含糊不清的吼叫聲。 “阿彌陀佛!”了寂看著如同野獸一般的徒弟, 嘆了口氣, 抬手罩在他天靈蓋上, 準備運功。 “等等!”空中傳來一聲呼喝,眾人抬頭,就見一名黑衣的鷹翎屬下,拎著百草谷谷主急速飄來,話說的正是那位谷主。 百草谷,是玄道的大門派之一,與專研究毒物的千毒教相反,谷中的人都是可以治病救人的大夫。特別是谷主,江湖人稱一針封喉的魔醫——針玄,傳說可以活死人rou白骨的天下第一神醫。 之所以被稱為魔醫,概因針玄此人脾氣十分古怪,前一刻剛把人救活,下一刻就有可能一針把人扎死,且只看疑難雜癥,看病所要的診金也極為稀奇,跟歸云宮的天字號問有一拼。 刁烈叫手下去通知藍山雨路線,順道把針玄給叼過來給丹漪治傷。此刻在天上看到老和尚要用內力壓制蠱蟲,針玄立時開口阻止,待黑衣人將他放下,立時三兩步跑到和尚身邊,“讓我瞧瞧。” 方才在四象湖,他看到那些發瘋的人,就特別想抓一個過來號號脈,可惜當時太混亂,沒有機會。 辰子戚看了看那位谷主。先前在陽春宴上見過的,不大愛說話,沒有千毒教主那般玩得開,但對辰子戚一直很客氣。今日因為武林大會而穿得隆重了些,一身雪白儒衫,頭戴青布綸巾,瞧著像是個溫和的讀書人。 針玄不顧地上臟亂,也不怕被和尚咬了手,就這么跪坐在地上,拉住圓滅的一只手腕把脈。 了寂見是針玄,便沒有阻止,低誦一句佛號。 “還真是蠱蟲。”針玄興致勃勃地把圓滅翻來覆去看了一遍,這才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布包,打開,里面齊刷刷的一排銀針,長短粗細各不相同。快速挑了幾根長針出來,三兩下扎進圓海的鎖骨和肩頸。 銀針可以暫時攔截蠱蟲的去路,防止入腦。 “不可,封住xue道很快就會爆體而亡!”了了開口說道,先前極陽宗的那名弟子,就是因為被宗主封住了幾處大xue而爆炸的。 “他體內如今已遍布蠱蟲,封住大xue自然會爆體。”針玄冷哼一聲,卻不解釋自己的作為。 辰子戚原本就是在硬撐,此刻靠著門站立一會兒,只覺得腿腳酸軟,隨時都要倒下去,忽而被一條溫暖有力的胳膊環住腰,耳邊傳來清冽動人的聲音,“如何?” 眾人抬頭,就見丹漪穩穩地立在軟轎前,看起來毫發無損的樣子。 了寂大和尚看到丹漪的模樣,原本咄咄逼人的氣勢頓時矮了半截。原以為宮主重傷,歸云宮其余人等都不是他的對手,且著急離開,他便可以攔截一下,逼得歸云宮給出解蠱的方法。如今看來…… “啟稟宮主這蠱蟲頗為稀奇,估計任蹤滅也沒見過,若要破解,還需給我三個月的時間。”針玄抬手抱拳道。 辰子戚捏了捏丹漪的手心,跟針玄對視一眼,故作可惜道:“三個月,這和尚早就被蠱蟲啃食一空了。” “若是在屬下手中,定不會讓他死就是了。”針玄站起身,彈了彈身上的泥土,漫不經心地說。 “師兄,我看歸云宮是真不知道這事,連魔醫都沒見過的蠱。”了了捅了一下自家師兄的后腰窩,小聲道。他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是歸云宮干的,只是自家師兄不知道犯什么糊涂,見歸云宮跑了拔腿就追,這下好了,魔醫可以給圓滅續命,但魔醫只聽從歸云宮的。 了寂沉默了片刻,又念了句阿彌陀佛,抬頭對丹漪道:“丹施主,此番乃是百年不遇的武林浩劫,若玄道可解此蠱,乃無量功德,先前的誤會也盡可說清。” “呵,說不清又如何,你當本座稀罕?”丹漪冷笑。 “老和尚,要救你徒弟就把人留下,不救你就自己看著辦,百草谷免費看診的機會就這一次,過時不候。”辰子戚嘴上說的厲害,心中卻暗暗著急,怕這老和尚一意孤行跟丹漪打起來。現在小紅鳥的身體根本經不住再來一場高手對決,只能趕緊把這老禿驢糊弄走。 “好好好,圓滅就托付給你們了。”了了怕自家師兄犯糊涂,趕緊開口答應。 了寂原本還想說什么,但看到安靜下來的徒弟,終究嘆了口氣。 丹漪冷哼一聲,甩袖回到軟轎中,針玄立時提著衣擺跟上去,鷹翎手下扛起昏迷過去的圓滅也扔進轎子里。轎夫抬起軟轎,拔地而起,片刻間便消失在山林間。 “噗——”剛剛放下簾子,丹漪便噴出一口血來。方才強行用內力壓制住內傷,讓自己的臉色看起來好一些,此刻遭到了反噬。 “丹漪!”辰子戚趕緊把人抱住,只是自己也沒了力氣,摟著丹漪坐倒在地上。 因為轎子最多只能抬動四個人,藍江雪在外面跟著轎子飛,轎中只有魔醫針玄還能動彈。 針玄趕緊跑過來,拉住丹漪的手腕把脈,“糟了,內力反噬,傷勢加重了!” 辰子戚蹙眉,感覺到丹漪在微微顫抖,“那怎么辦?趕緊施針。” “不行,宮主的內力太霸道……”針玄從袖子里掏出一只青瓷小瓶,倒了一粒藥丸喂到丹漪口中。丹陽神功跟別的功法不同,一旦內力失控,怎么施針都無濟于事,只能靠他自己。 “嗯……”藥丸入口即化,丹漪緊合的雙目緩緩睜開,暫時喚回一絲清明,“戚戚,內力……” “好。”辰子戚知道丹漪想說什么,內力失控了,需要他把那些亂走的內力吸出來。此刻也沒辦法講究什么姿勢了,直接解開丹漪的衣裳,將手貼在他的鎖骨處。 然而,灼熱的丹陽神功內力,是需要一絲清涼的龍吟神功內力的引導才能被吸出來,辰子戚現在丹田中空空如也,根本使不出哪怕一點點內力。 “針谷主,你有沒有辦法,給我逼出一點內力來?”辰子戚轉頭看向針玄。 針玄一愣,拉過辰子戚的手腕號脈,發現他空無一物的經脈不由皺眉,“可以扎兩針逼出臟腑中留存的內力,只是這種辦法……” “不可!”丹漪立時開口阻止,這方法會傷及根本,甚至可能會毀了戚戚的根基,“我自己調息,你等晚些時候……唔……”話說了一半就卡在了喉嚨里,取而代之的是一聲痛苦的悶哼。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鳥攻:糟了,我覺得我要走火入魔了 戚戚:呀,走火入魔會發生什么? 鳥攻:不知道呀,走火入魔我就沒記憶了 戚戚:我知道了,肯定會失去理智強要了心愛的人,痛哭流涕,悔恨不已鳥攻:= =誰說的? 戚戚:話本子里都是這么講的~(≧▽≦)/~ 鳥攻:我怎么覺得你很期待的樣子 戚戚:哪……哪有…… 第一百二十章 走火 “丹漪……”辰子戚心疼得不得了。丹陽神功太霸道,平日沒有傷的時候,內力暴亂就能把丹漪疼得發抖, 今日還有內傷在身。 把人緊緊抱在懷里,辰子戚深感無力, 痛恨自己太弱。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常娥被人擄走的時候。 丹漪深吸一口氣, 推開辰子戚盤膝而坐,雙手合于丹田處, 努力將四處亂竄的內力導入正軌。自從練到丹陽神功第三重之后,這種狀況就時有發生, 只是這些年辰子戚一直在身邊,讓他憊懶慣了, 差點忘記自己也可以自救。 藍江雪掀開紗帳看了一眼內里的情形, 沖幾個轎夫打了個手勢。 軟轎再次落地, 藍江雪走進來, 讓鷹翎的人把昏迷的圓滅丟出去, 又搶走了針玄身上所有能用的藥, 并把他也推了出去。 針玄空手站在原地,看著那軟轎飄然而去,油然生出一股悲涼之感。白云使說要減輕重量加快速度,就把他倆連同那只軟榻一起扔了出來,叫他等著藍山雨那群人一起走。坐在軟榻上踢了踢腳邊昏迷不醒的圓滅,針玄瞇起眼睛,“和尚,閑著也是閑著,咱再扎幾針?” 于是,等藍山雨他們找到百草谷谷主的時候,和尚身上已經插滿了銀針,指尖還被劃了個口子,擠出一只灰色的蠱蟲來。 抬著三四個成年人,轎夫一口氣只能飛二十里。藍江雪把無關人等清出去,又叫丹漪化作原型,轎子里只有辰子戚一個人,速度立時就高了起來。 化作原型之后,丹漪似乎好受了一些,窩在辰子戚懷里閉著眼睛。 小紅鳥已經長出了五根尾羽,只是身體沒有長多大,依舊能躺在辰子戚的手掌里。當然也是因為辰子戚的手長大了。 輕輕把小毛球攏在懷里,辰子戚靠在轎子門前,掀開面前的輕紗。這次飛得很高,有稀薄的云霧在面前飄過,三只黑色雄鷹在前面帶路,雄鷹后面跟著一只通體雪白的孔雀。 夏天已經過去,孔雀的尾羽變得有些稀疏,但依舊很漂亮,長長地拖在后面,像藍江雪常穿的那種曳地長袍。 孔雀飛上一刻鐘,就要落到轎頂休息片刻,而后再躍下去繼續飛。三只鷹倒是飛得極為輕松,最大的那只還時常盤旋回來催促轎夫快些。 六十里路,沒有任何停歇,直接到達了寂河山莊。 寂河山莊,依山傍水。山莊周圍是崇山峻嶺,方圓幾十里荒無人煙。房舍都蓋得很高,青磚墻上爬滿了藤蔓,有烏鴉在周圍盤旋哀鳴,遠遠瞧著有些滲人。好在今日是個大晴天,夕陽的余暉映在莊子門前的小河上,粼粼波光燦燦金黃,倒是減少了幾分陰森之氣。 白孔雀在空中化作人形,變成了一身素衣的藍江雪,率先過去叩門。 漆黑厚重的木門打開,從里面探出一張如同死尸一般冷寂的面孔,滿是戒備。藍江雪將一塊令牌遞過去,那人看了看,立時彎腰行禮,“見過白云使。” 院子里的裝潢與外面相同,到處都是蜿蜒的藤蔓,十分潮濕。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長滿了綠絨絨的青苔。不過室內的裝潢倒是沒有絲毫的陰森鬼氣,瞧著很是正常。 辰子戚恢復了些力氣,可以自己走路了,用斗篷蒙著頭,抱著小紅鳥進了山莊的正房。這里是山莊最好的房間,屋里鋪著顏色艷麗的絨毯,桌椅、茶幾都是名貴的黃花梨木,床上的被褥顯然是剛換的,鮮亮又柔軟。 辰子戚把小紅鳥輕輕放在床鋪上,一陣紅光閃過,人形的丹漪便出現在了錦被間。 “戚戚……”丹漪微微睜開眼,輕喚了他一聲。 “疼嗎?”辰子戚脫了鞋子爬上床,把丹漪抱進懷里。他的內力還是空空一片,想來要睡一夜才能恢復,心中很是著急。等會針玄來了還是讓他給自己施針的好,只逼出一點點應該也不妨事,大不了他吃兩年藥養養。 丹漪抿了抿唇,疼痛已經沒有那般厲害了,只是內力依舊雜亂無章,且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一絲一毫都疏導不了,這讓他隱隱感到不安。 “再忍一下,等我恢復一點內力就給你疏導。”辰子戚湊過去,在那蒼白的薄唇上親了親。 不帶任何欲望的、滿是疼惜的一吻,仿佛有著治愈疼痛的仙力,讓丹漪覺得好受了些。 辰子戚見他眉頭舒展,便又貼上去輕吻,“呼呼,痛痛飛。” 丹漪聽到這話,忍不住勾起唇角,想起小時候兩人在一起的光景。軟乎乎白嫩嫩的戚戚,握著他的手輕輕吹氣,還未長開的桃花眼笑成了一彎月牙。 “戚戚,你去吃點東西,我……”丹漪緩緩抽了口氣,強自忍耐片刻,才接著道,“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嗯?”辰子戚蹙眉,摸摸丹漪的臉,發現他已經出了一層的冷汗,心中咯噔一下,扶著他坐起來,試圖運轉內力,然而周身經脈如同晾干的麻繩,一滴水都擠不出。 丹漪已經說不出話來,方才片刻的安寧,宛如狂風海嘯前的預兆,此刻鋪天蓋地而來,根本抵擋不住。努力運轉內力壓制,然而壓住了這里,那里就會掀起更高的海浪,最終將他淹沒,潰不成軍。 “唔……”丹漪露在外面的皮膚開始發紅,不受控制的真氣在周身逸散,仿佛有流光在經脈中快速閃過,緊閉的雙目倏然睜開,露出了一雙赤紅如血的眼珠子,“戚戚……快走……” 那四個字,仿佛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帶著壓抑到極致的低啞。 “丹漪!”辰子戚焦急不已,把針玄留下的瓶瓶罐罐拿出來,倒出一把益氣補血的藥丸塞進嘴里,希望能趕緊養出一絲內力來。 “啊——”丹漪突然發出一聲嘶吼,似是痛極的叫喊,又似神功突破時的長嘯。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身體熱得仿佛置身巖漿之中,五臟六腑、奇經八脈都在沸騰,在他快要被燒死的時候,感覺到有一片讓他極為舒適的清涼貼在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