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癡心絕對
翌日,男人拉開薄被,從略微凌亂的床上起身。 走進浴室沐浴收拾完整后,王勝南伸手從壁櫥里取出一件嶄新的酒紅色襯衣穿在身上。 站在床前,他微微低頭,看向床上仍在沉睡休息的女人。 與此同時,修長白皙的手指也從襯衣的最下方一點點地往上,最終將紐扣系到了靠近鎖骨的位置方才停下。 然而,明明衣物已經(jīng)穿戴好了,可男人卻仍舊忍不住繼續(xù)站在那里。 一動不動,且目不轉(zhuǎn)睛。 仿佛是在欣賞一幕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厭,反而還越發(fā)覺得是在享受的無與倫比景象。 靜靜凝視沈媚美好若天使般的美麗睡顏許久,倏然,王勝南漂亮的鼻尖里輕輕哼出一聲含滿喜悅的笑。 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高興到現(xiàn)在只要一回想起沈媚昨晚對他說出的那句“我愛你”,他的腦子里就會瞬間盛放出千束萬束絢麗煙花。 但昨晚自己卻太傻,因為心里的疑慮而不停擔(dān)心和害怕,故意以為她那時候是在騙他,是為了對付他而權(quán)宜說出的假話。 所以最后,他像傻子一樣錯過了那個能夠聽到她再說一遍的最好時機。 想到這里,王勝南精致漂亮的娃娃臉上不禁露出些許懊惱與煩悶。 然而,在他聞到空氣里被風(fēng)吹著不斷緩緩飄散的情欲氣息,以及分辨出其中最為特別的nongnong麝香味后,臉上的懊惱與煩悶隨即一掃而光。 取而代之的,則是像剛才那樣,盛滿了無數(shù)喜悅和愉悅的燦爛笑容。 因為就在剛剛,那股含有女人淡淡幽香的熟悉氣味讓他想起了昨夜。 想起沈媚在昨晚第一次攬住了他的肩,主動向他索吻。 想起她的腿像是藤蔓一般緊緊纏繞著他,不斷朝他索求。 想起——到了他們越發(fā)纏綿濃烈的最后,沈媚整個人已經(jīng)變成了另一個樣子。 是和平常表現(xiàn)的冷若冰霜截然不同的模樣。 就如同她被他刻意灌醉的那個晚上,終于對他毫無防備,然后全然展露出的真實性子—— 火熱,而又分外妖媚,仿若西方神話里魅惑動人的蛇女美杜莎。 從而,讓他忍不住激動興奮,更讓他差點就想要這樣一直摟著她不停地做下去,最后干脆做死在她身上才好。 因為他知道,這其實就是一個信號。 一個說明沈媚是真真正正地對自己打開了心扉的信號。 所以,她說的愛他,是真的愛他。 想到這里,王勝南的笑容越發(fā)明媚燦爛。 宛若一只得到了最大最好的松果興奮喜悅得停不下來的松鼠一樣,他站在床前暗自輕笑偷樂了許久。 直至動身離開房間前,他更是忍不住轉(zhuǎn)身走回到床邊,俯身在沉睡中的女人臉上輕輕印上了一個吻。 然后,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房間外,靜默站立著一個等了很久的男人。 見王勝南滿臉喜悅地走出來,他不禁微微一愣。 但又很快反應(yīng)過來,恭敬地叫了一聲老板,然后低聲道,“人已經(jīng)帶去了。” 聞言,王勝南的眸光一點點變冷。 幾乎只是在剎那間,那股他在這段時間里刻意掩藏的嗜血與肅殺之氣又倏然出現(xiàn)在了他的四周。 最后,他漫不經(jīng)心地挑眉,然后開口。 “不用他們,這次我來動手。” 皮靴踩著硬石臺階逐步往下。 而沾在皮靴表層上的濕潤雨滴,也隨著男人不緊不慢的動作紛紛掉落了一路。 最終,男人站定在了最下面的一處臺階上。 抬起頭,王勝南朝前面不遠(yuǎn)處的拳擊臺瞥了一眼,然后在唇邊緩緩勾出一個飽含諷刺的笑。 緊接著,他脫下了隨意搭在兩肩上的米色風(fēng)衣,再邁開腿走向拳擊臺。 一邊走,一邊解開兩只手衣袖上的銀制紐扣。 同時,他把衣袖緩緩?fù)戏J(rèn)真整理,似乎是對一會兒即將進行的對戰(zhàn)極為重視。 但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與其說是對戰(zhàn),更不如說是由他單方面進行的毆打。 “要戴嗎?” 王勝南看了一眼角柱邊上的手套,似笑非笑開口問道。 聞言,站在他對面的明冬生慢慢抬眼看向他,然后又?jǐn)宽瑩u了搖頭。 見狀,王勝南輕笑一聲,下一刻便手握成拳狠狠地?fù)]了過去。 拳風(fēng)帶著凌厲的銳氣,霎時間就將對面身材瘦弱的男人震得猛然向旁側(cè)趔趄幾步。 隨后很快,王勝南噙著冷然的笑快速上前,緊接著又是用力的一拳。 這一拳,飽含他內(nèi)心的無邊怒火,凌冽狠厲得對此毫無還手之力的男人下一瞬便徑直朝下倒在了地上。 微紫的嘴角緩緩滲出血來。 “怎么不還手?” 看著男人宛若死狗一樣一動不動地靜靜趴在地上,王勝南輕蔑地嗤笑一聲,然后慢慢蹲下身。 冷笑開口,“是因為你也知道你根本打不過我?” “所以,只能躺在這里任由我打你……”又一聲冰冷刺骨的輕笑后,王勝南英挺精致的臉龐剎那間變得猙獰起來。 緊接著出聲的話里含滿了嗜血殘忍的冷意。 “既然這樣,你又憑什么來跟我搶?” 一字一句地咬牙說到最后,仿若歷歷在目的舊賬和剛過去沒多久的新賬讓他內(nèi)心的怒火漸漸盛極。 終于,王勝南暴怒而起,然后猛地抬起腳來朝地上的男人狠狠踹了過去。 “明冬生,你TM就是一個連從地上爬起來的能力都沒有的廢物,居然敢來跟我搶人——” “還學(xué)別人做三兒,在我眼皮子底下撬墻角——” “到底特么是誰給你的膽子——” 一邊狠聲呵斥,王勝南一邊恨恨地往那張在外人看來很是干凈俊秀的臉上使勁踢了好幾腳。 就是這張干凈好看的臉。 就是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草—— 許久后的最終,冷硬的皮靴踏上了地上那張遍布臟物與血跡,原本的面容已然變得模糊的臉。 然后,一點一點地慢慢碾壓。 此時,和被他無情踩在腳底下的落魄男人相比,王勝南除了頭發(fā)有些略微凌亂外,其余之處無不干凈整潔。 就如同他之前來時的樣子。 漂亮的酒紅色襯衫衣領(lǐng)微敞,露出了白皙好看的脖頸以及漂亮的鎖骨。 一只手隨意地插進了褲兜里,顯得整個人漫不經(jīng)心,而又帶著些許冷然的傲慢。 而此時此刻,他身上的冷然與傲慢更甚。 低頭俯瞰向地上,仿若高高在上的尊貴帝王在看著一只愚蠢的螻蟻。 嘴邊輕勾出一個蔑視至極的冷笑,王勝南緩緩出聲,“明冬生,你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 “以前,你總是知道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使得我對你還算滿意,給了你不少好處。” “所以現(xiàn)在,就別再來反悔之前答應(yīng)我的話,然后跟我犯傻。” 而且犯傻之前,也不看清楚自己究竟幾斤幾兩。 呵。 輕蔑地哼出聲,王勝南隨后冷冷收回視線,抬腳準(zhǔn)備離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宛若一灘爛泥一樣靜靜趴在地上的男人在他身后驀然出聲說話。 “……你……根本……不愛……她……” 從頭到尾就沒過開口說過一句話的男聲嘶啞難聽,“……是你……” “……騙了……我……” 什么叫他根本不愛她? 王勝南的臉倏然變得陰沉,緩緩回頭。 地上的男人掛著一幅難看至極的慘笑,抬眼看著他,正一個字一個字地慢慢繼續(xù)說著,“……你……不會……” “……永遠(yuǎn)……如愿……” 聞言,王勝南挑了挑眉,“誰告訴你的?” 說完,他又緊接著繼續(xù)出聲道,“誰告訴你我不愛沈媚,誰告訴你我不能永遠(yuǎn)如愿?” 像是遇到了一件十分可笑的事,隨后,王勝南狠狠笑出了聲。 “你居然說我根本不愛她……” 然而,心里仿若被人羞辱了一番而生出的震怒和不悅讓他又猛地話音一轉(zhuǎn),“我愛不愛她——” “需要證明給你看嗎?” “你TM以為你是誰?教堂里的神父?” “還是得了妄想癥,真把自己當(dāng)成沈媚的丈夫了?” 呵,說到底,明冬生不過就是一個自己顧忌著沈媚,因而選擇了留下的可憐蟲而已。 一個不被明家承認(rèn)的私生子,就算后來自己替他殺了明盛躍,最后他居然也什么都沒有得到。 真是令人吃驚的無能而且懦弱。 想到這里,王勝南原本想再踹一腳的腿也收了回來—— 因為他怕踹這個落魄乞丐,而臟了自己的鞋。 厭惡地最后瞥了地上的男人一眼,王勝南轉(zhuǎn)身離開。 領(lǐng)頭做主的人一走,一直恭敬地站在場外的其他人也紛紛跟隨其后朝外走。 沒過一會兒,如同一陣突然而來又很快離去的風(fēng),徹底消失了個干凈。 一時間,偌大的地下室空曠得分外寂靜。 寒風(fēng)裹著冷雨從通風(fēng)口吹了進來,冰冷的雨滴淅淅瀝瀝地在潮濕的地上落滿了寒齒刺骨的涼意。 拳擊臺上,一直靜靜趴在地上的男人微動。 然后,他開始劇烈咳嗽起來。 直至咳干凈了嘴里的血沫,浸滿痛苦的嘶啞男聲才終于停歇。 緩緩翻身,明冬生仰躺看向頭頂?shù)奶旎ò濉?/br> 靜靜凝視那片慘淡的虛無,許久,他輕笑。 隨后慢慢伸手從身上取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明冬生不自覺地用力握緊了手機,然后,輕聲開口。 “沈媚……” 章節(jié)名是一首歌,用來點給王勝南和明冬生兩個人聽。因為這是下一卷男主出現(xiàn)后他們倆的共同寫照,所以沒有誰比誰更高貴。 順便解釋一下結(jié)尾:明冬生現(xiàn)在打電話給沈媚,是說明他開始打算爭了——這也都是另一個人的功勞,逼他真的變成了一朵楚楚可憐的心機白蓮花……然后,下一章會有一點跳躍,因為我個人覺得地下室博同情沒啥好寫的。。。何況沈媚對他只是愧疚和同情,還不算喜歡他,所以寫再多也是浪費字?jǐn)?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