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媛媛走出陽臺的時候沒有穿上外套，纖瘦的身子因為冷風而琵縮了一下。

    “哥，怎么了？”

    “手機怎么關機了？”

    “沒電了。”

    “阿齊在找你。”

    “我晚點給他回。”

    若是以前，這樣的對話后，他們之間的通話也可以結束了，但今天，關以辰卻沒有率先掛機，而是繼續問。

    “怎么了？”

    “什么？”關媛媛望著還是下著細雨的灰蒙蒙的天空，心情也是灰蒙蒙的。

    “你跟阿齊。”

    “沒怎么啊。”她都不知道他到底氣什么，氣了這么久。

    她有做什么惹他不開心的事嗎？她有反思過，想不出來，干脆不想了。

    原來兩個人在一起，也沒有這么簡單。

    “那你給他回電話吧。”關以辰聽meimei這么說，也不再追問地掛了電話。

    他只是接到岑致齊電話時，聽他語氣焦急又怪異的地問他，她在巴黎還有哪有些住處以為他們又鬧什么離家出走的戲碼了。

    掛了哥哥的電話后，她從陽臺回來，將手機還給莊琳后便坐下來與她們一起用餐。

    “跟你哥聊什么？”莊琳柔聲問道。

    “沒什么。”

    對于她與岑致齊之間的問題，關媛媛不知道怎么說，干脆就不說了。

    莊琳在心里嘆口氣，這兄妹倆有時候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像，不想說的事情，整張臉都是面無表情的。

    沒有再提這個話題，兩個女人，兩個小女孩，一頓晚餐非常之愉快。

    晚餐后，兩個小朋友在婭婭的房間里玩著，莊琳泡了一壺酸酸甜甜的果茶出來，一人一杯，溫馨愜意。

    “我哥讓人另找別墅的時候，讓他看看有沒有兩套一起的好了。”關媛媛舒服地窩在沙發時，懷里抱著婭婭其中一個娃娃，喝了一口茶滿足的嘆息。

    “你要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嗎？”莊琳抬了抬眼。

    “對啊，孩子們有伴嘛。而且可以享受有人泡茶喝的感覺。”大小姐很愛喝莊琳泡的茶，自己在家也有泡，但泡出來的感覺很不一樣。

    “好，今晚我跟以辰說一下。”莊琳也喜歡與媛媛住得近一些，有什么事情都好照應的。

    以前她懷孕的時候，她就讓她搬過來近一些，她不肯，那時候她有靜怡幫著她，現在靜怡回國了，就算他們現在結了婚，但都是有工作的人，有時候將孩子交給保姆怎么放心呢？

    “嫂子，你這一胎會不會是男孩子？”關媛媛看著她仍舊扁平的肚子好奇道。

    “才八周呢！至少要到16周左右才能確定姓別吧？”上次懷婭婭的時候，因為想要一個驚喜，所以沒有讓醫生鑒別。但醫生好像有說過要到這么大才能看出來。

    其實不管男孩女孩都好啦！

    “還是生個男孩子吧，要不然以后我們那兩個小公主沒人保護。”關媛媛煞有其事。

    “你喜歡的男孩子的話，回去跟阿齊生啊！”

    唉，話題怎么又轉到她身上來了。

    “還是你跟我哥多生幾個吧。”

    “嗯，我們打算至少要生三個！”

    撲，關媛媛嘴里的茶差點沒噴出來！

    “三個孩子不多呀。而且你不覺得我還年輕嗎？”

    關媛媛點點頭，“對，你很年輕啦。生五個我哥也養得起。”

    “不是養不養得起，家里有幾個孩子，比較開心嘛。”

    兩人閑聊間，門鈴急促地響了起來。

    “咦？是你哥回來了嗎？”莊琳疑惑道，他從來不會忘記帶鑰匙的啊，而且他說至少要十點才能回來呢，現在才八點。

    “我去開門。”關媛媛放下茶杯及懷中的抱枕，心中大概知道是誰了。

    門打開，一身濕氣的岑致齊站在門外，看到是她來應門時，臉上緊繃的表情明顯是松了不少。

    伸手抹了一下臉后，“果果呢？”

    哦，是來接女兒的啊！

    她淡淡地回應，“還在婭婭房間里玩。”

    之后，兩人就這么沉默著站在門口。

    “你們兩個做什么呢？”莊琳走過來，好奇地看著他們，“阿齊，進來坐啊。”

    “哦，好。”

    關媛媛讓了讓身子，讓他進來，然后關上門。

    “外面的雨很大嗎？”莊琳看著頭發微濕的岑致齊道。

    “我忘記帶傘了。”脫下外套的岑致齊在沙發上坐下來。

    “你用過晚餐了嗎？”

    “沒。”

    “家里還有煎好的牛排，蘑菇湯，你要不要在這里用餐？”

    這么說著的時候了，莊琳已經往廚房而去。

    “都可以。我餓扁了，我自己來吧。”

    他怎么好意思讓一個孕婦為他服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莊琳回頭，看了一眼岑致齊還有一臉平靜的關媛媛，“好吧，媛媛，你幫他將牛排還有湯熱一下吧，冰箱里還有其它食材，你們自己看看要吃什么動手好了。我去看婭婭她們。”

    說完后，她便轉身往房間而去，將空間留給這兩個怪異的人解決他們自己的事情。

    不過，顯然莊琳太高估他們了。

    “你自己弄吧。”關媛媛一向都是不怎么下廚的，今晚也不打算例外。

    他肚子餓的話會自己動手啊，干嘛要她進去礙手礙腳的。

    自己弄就自己弄！

    齊少爺有些賭氣地進了廚房。

    果果知道爹地過來接她們，從房間里跑了出來，知道爹地廚房就跟進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

    坐在沙發上喝茶的關媛媛都覺得不可置信，為什么父女之間的感情可以升溫得如此之快呢？難道是因為多了那一層血緣關系嗎？

    而他們，卻好像又回到了以前爭執不休的時期，以前還會有爭執，但他們現在這情況應該叫冷戰才對。

    開始是他單方面的對她冷戰，后來她也懶得示好，就這么一直僵持著。

    若不是有個女兒在中間，他們會不會——

    “媽咪，我還要跟爹地一起吃牛排。”

    果果歡快地從廚房里出來，跑到她跟前匯報。

    晚餐過后，她一般不再給女兒吃東西，一直到睡前喝一杯牛奶，這個習慣一直保持著。

    現在肯定是抵擋不住與爹地一起吃東西的誘惑了，但也只是小朋友好玩罷了，真正吃不了什么。

    她點了點頭，“好，吃完記得漱口。”

    得到媽咪應允的果果又飛快地跑去餐廳，與爹地享用遲到的晚餐。

    ——

    岑致齊過來，除了接妻女回家之外，順便將上次在婚禮上拍的照片拿給莊琳他們。

    他已經洗好，還讓人做成精美的相冊。

    幾個大大小小的女人看著開心得要命。

    有些口渴的他，看了一眼關媛媛捏在手里的空茶杯，伸長手過去，在她沒有留意的時候拿在手里。

    “你干嘛？”她抬眼看他。

    “喝茶。”他直爽地回道，逕自倒了一杯，一口飲盡。

    都不夠他一口，都不知道她們這些女人整天喜歡用這么小的杯子裝優雅。

    “你不會自己去取新的嗎？”她瞪他。

    “我為什么要去取新的？”他也瞪她。

    “因為那是我的茶杯。”

    “誰規定老公不能用老婆的茶杯？”

    “誰規定老公就能用老婆的茶杯？”

    “爹地，媽咪，你們在吵架嗎？”

    果果驚訝地望著他們，望著他們的還有莊琳及婭婭。

    他們同時回頭，臉上擠出笑容，難得的異口同聲：“沒有。”

    ——

    晚上九點半，雨還是下著。

    車子里一片安靜。

    果果在后座已經睡著了，最近一直在加班，睡眠超級不足的關媛媛也是昏昏欲睡的閉著眼。

    岑致齊抿著嘴看了她一眼，最后一口長長的嘆息溢出唇邊。

    算了，氣什么呢？

    他又不是不知道，一直裝在她心里的那個人在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