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節
幾個大男人看好戲般看著溫雅昕將她帶離套房。 岑靜怡被迫扛著出了酒吧,所有野蠻行徑展現無遺,連上了車都不安分,好不容易按下中控鎖,她開始搶起方向盤。 “靜怡,你不要這樣,坐好!”他耐心十足的安撫她。 “不要!”她為什么要聽他的啊?岑靜怡硬拉著方向盤。 好,溫雅昕宣告放棄,再度拉著她下車,棄車改搭計程車總可以吧! 上了計程車,“司機……先生,這個人想綁架我,快點載我到警察局報案。”岑靜怡一開口就讓人下不了臺。 “靜怡,乖,你別鬧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將她捉回身邊,讓她坐好,朝司機先生解釋:“她醉了!不好意思,請到……” 他報了他家的地址,因為不確定她現在住哪里,只能將先她帶回去休息一個晚上。 誰知道,喝得醉茫茫的大小姐嚷嚷著:“不、不是那里,是、是……” 她說了半天卻說不出來是哪里,溫雅昕再報了一次自己家的地址。 “先生,麻煩你照顧好她,不要讓她在我車上吐啊。”對于這種喝得爛醉的客人,他最怕了。 要不是有人跟著,他一向不敢載的。 “放心吧。我會照顧她的。”話音剛落,嘔聲馬上傳來,霎時酸氣四溢。岑靜怡沒有吐在車上,全吐在溫雅昕的高級休閑服上。 “請你在十分鐘內讓我們到達目的地好嗎?” 司機沒再多說廢話,如火箭般快速奔馳,遵照要求辦理。 十分鐘內,司機完成任務。 溫雅昕抱著醉得昏昏沉沉的她上了樓,進了屋子里,溫雅昕將岑靜怡扶到臥室,擰了濕毛巾幫她擦了嘴角,替她脫了外套,好舒服的睡覺。 隨后他就轉進浴室處理自己,一身酸味,再不換下來,他都開始想吐了。擔心使然,他的沖澡十分迅速,不到十分鐘就走出浴室。 咦?人呢?沒有乖乖的躺在床上,不見了!他急忙繞床一圈,沒有,轉出臥室到了客廳,看見她坐在地毯上,嚇了一跳,連忙沖到她身邊。 “靜怡,你怎么了?怎么坐在這里?哪里不舒服嗎?” “喝水……找不到!”帶著委屈的聲音。 溫雅昕將她扶起來,讓她坐進柔軟的沙發里,才轉進廚房,倒了一杯溫開水出來。而她居然倒臥在沙發里,再度睡著了。 唉!他托起她的身子,“靜怡,你不是要喝水嗎?”他小心地將杯沿靠近她的唇邊。 岑靜怡沾了幾口就不肯喝了!睜開眼睛,望進他黝黑的眸子里,漸漸蹙攏眉心,“你怎么會在這里?我不是說不要見到你嗎?走開。”她推開他。 “小心點!”溫雅昕擔心的扶住她,卻屢次被她推開。 “恨死你,走開,不要你扶,摔死也不要!”不停的揮開他伸過來的手掌,淚水卻開始不聽使喚的淌下。 “你到底是怎么了?”溫雅昕緊緊抱住她在懷里,這么多年之后,再度抱住她,不打算讓她再掙脫,趁著她醉酒心酸不憶地問著,“你就真的這么恨我?” “對!我不想見到你了,真的不想再見你了。你為什么還要出現在我面前?”淚眼婆娑,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你知不知道,我這幾年來的最努力的一件事是什么?” “是什么?” 關于她的事情,每一點每一滴,他都想要好好地聽。 因為他知道,如果不是喝醉,她不會這么乖乖地呆在這里。 可是,就算喝醉了,她還是記得,她恨他! 恨他啊!怎么能不恨? 若是他有個女兒,將來有哪個男人敢這樣的辜負他,他拼了命也要找他算帳的。 可是,他的靜怡…… 他發現自己摟著她的雙手顫抖得厲害,好怕懷中的人兒忽然就這么不見了,就算,這些年以來,每每在夢中抱住了她,醒來卻空蕩得要發瘋一般。 “我努力地要忘記掉你,努力地交新的男朋友……” 可是,沒有用,再風趣幽默的言語,逗得她再開心,笑的只是臉上。 再熱情如火的擁抱,身體都是抗拒的。再深切的吻,心也是冷的。 她想要重新開始新的感情,可是沒有辦法。 溫雅昕這個名字,永遠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 可是,就算這樣,她也不想再與他扯上關系。 因為每一次的開始后,隨之而來的總是受傷。 一次又一次,為了他的自尊,為了成全他的孝心,她總是那個被他丟棄的對像。 她再也不要跟他扯上關系了,就讓他抱著可笑的自尊與孝心過一輩子吧! “那你,喜歡他嗎?”他的心越聽越冷。 她長得那么漂亮,一向都是男人注目的焦點,她若是要找新的男朋友,怎么會沒有呢? “喜歡啊,保羅,吉姆,安吉,個個都說愛我,呵呵……”她笑著想要伸出手指頭去數,可是聲音卻是越來越小—— 明明,有那么多的男人要追她,喜歡她,可她卻無法接受任何人! “你值得很多很多人愛——” “唯獨不值得溫雅昕愛——” “不是的。溫雅昕愛岑靜怡,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后。” 十年的光陰,不短。 他所有的愛戀只給了她一個女人,但是同樣,他也給了她那么多難以言語的傷痛。 第一次,他的肩膀還扛不起兩人的愛情。 第二次,為了成全他的孝心,他又主動切斷兩人的愛意。 他一直在愛情與親情的平衡之間選擇犧牲她,這輩子他欠的她的,下輩子,下下輩子也還不清。 “我才不稀罕他的愛,我只愛我的……我的……果果寶貝……”她的手垂了下來。 果果寶貝,是那天,她懷里的女孩兒吧? 他想! 是哪個男人,能讓她愛到,為他生下孩子? 就算是嫉妒得要發狂,他又有什么資格去嫉妒?除了傷害,他什么也沒有給她。 她睡著了! 溫雅昕再度將她安置在柔軟的床榻上,輕撫過她的輪廓,“對不起。” 除了這一句話,他不知道他還能對她說什么。 —— 清晨的陽光,透過紫色的紗縵慢慢爬上被角,岑靜怡知道自己該起床了,理智這么說,但身體卻一動也不想動的 好像回國之后,她第一次睡得這么沉,棉絮的被窩,睡在白云上應該也是如此吧! 直到肚子傳來一陣陣的餓意,她才懶洋洋地睜開眼,卻在睜開的一瞬間,被驚嚇到了! 她、這是在做夢嗎? 熟悉的歐式大床,紫色的被套,紫色的窗簾,還有化妝臺,衣柜…… 若她不是做夢,那是穿越回到三年前的時光了嗎? 要不然,她怎么會睡在那個人的床上? 她伸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很用力地捏了下去,疼的! 那就不是做夢了? 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衣物,這一套,明明她自己設計裁剪的,那也不是狗血的穿越回去了? 抬起手,看了看腕表,也是她在巴黎買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捧著自己的臉,努力地回想—— 想到昨晚在酒吧再度碰上他,想到自己不知喝了多少酒,但是—— 不可能—— 不可能—— 他不可能會到樓上套房找她,沒人帶領,他上不去的。 那怎么會? “醒了,頭還痛不痛?” 記憶中溫雅的聲音傳入耳朵,她猛地抬頭,那個男人就站在門邊,一身簡單的白色襯衫,黑色西褲,溫溫雅雅的氣質盡顯無疑。 不知道是不是清晨的陽光太耀眼了,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原本墨色的發腳如今已經黑白摻半,讓儒雅的他多添了一抹滄桑。 回來之后,碰面三次,都是匆匆而過,只有這次,看得如此清晰。 清晰得瞳孔發疼!她急急地收回目光。 “我怎么會在這里?”聲音已經恢復冷靜,疏離。 這才是應該有態度吧? “你昨晚喝醉了。” 對于她的疏離,他仍舊溫溫淡淡地說著。 “抱歉,我一喝醉就會意識不清。”她掀開被子下床,發現鞋子不在,正要赤腳下來。 “等下。”他急急地扔下兩個字便匆匆跑開,在她怔住的時候,他已經拿著她的鞋子進來。 是她的鞋子沒錯,但卻不是她現在最愛的高跟鞋,而是以前留在他這里的平底鞋。 “抱歉,我已經很久沒有穿這種鞋子了。” 他一臉尷尬地站在那里,看著她赤腳從他眼前走過,走出他們的房間,走出他的世界。 “靜怡——”他喚了一聲,跟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