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節
一個小時后,關媛媛從急救室里出來, 岑致齊聞聲抬頭,迅速從地上起來,“她沒事吧?” “關小姐很虛弱,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恢復過來,至于她肚子的孩子……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 聞言,他的一顆心緊緊的糾成一團,心痛、心疼的感受有如刀割,像赤裸裸的刀劃過心臟。 他什么也說不出來。 病房里。 岑致齊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她,蒼白的臉色上還有他那一巴掌留下的明顯指印,他不敢碰她,一根頭發也不敢碰。 他后悔了,前所未有的后悔。 他不該有那樣的方式與她糾纏的。到頭來,不僅兩敗俱傷,還傷了自己還來不及出世的孩子。 他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恨過自己、怪過自己、怨過自己…… 愛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感覺? 像他一樣胡攪蠻纏嗎?還是像她一樣,愛了就鉆進死胡同里,走不出來,還讓自己磕得頭破血流。 其實,他們都一樣,都在渴望愛,卻又不知道要怎么樣去愛。 在愛情這一場無硝煙的戰斗中,他們都輸了。 “水……我要喝水……”關媛媛的口中喃喃的發出囈語。 岑致齊起身,輕輕將她的身子扶起,拿了一杯水遞上她干澀青紫的唇瓣。 她無意識的輕啜了幾口,柔弱的身子往他的懷中偎去,似乎企求著他身上的體溫來溫暖她、保護她。 岑致齊放下水杯將懷中的人兒摟緊,能被人依靠是一種幸福吧?至少現在的他是這么想的。 在他年紀很小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段好長的日子,他也曾經希冀有個溫暖寬大有力的臂彎可以擁抱自己,在他悲傷的時候可以傾吐,在他生病的時候可以尋求慰藉與依靠,只可惜盡是夢罷了,隨著年歲日長,他終究發現自己其實就像是父不疼母不愛的可憐棄兒般,除了保姆,沒有人搭理他的。 讓他再抱她最后一次吧,至少不會在生病的夢中,不會沒人溫暖她。 讓他再吻她一次吧,不是每次歡愛前那種充滿欲望的激烈之吻,而是疼愛—— 他的吻落在她的紅腫的臉頰上,依然的干涉澀的唇上,最后,是她哭紅的眼皮—— 關媛媛睜開眼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他的懷里,而他,正要吻上她的眼…… 病房的門推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朝病床而來。 “媛媛,發生什么事了?醫生說你——” 柳女士踩著高跟鞋而來,在看到岑致齊時有些驚訝,“阿齊,你怎么在這里?” 而且這么親密地抱著她女兒,這是…… “媽,他只是路過,正好碰到我進了醫院,就順便過來看看。”關媛媛淡淡地解釋后,對著身側的人低聲道:“你可以走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沒有吵架的必要。 他依言,將她放了下來。 柳女士身后的男人將手中的花束放下來后,便離開了。 柳女士知道女兒與岑家兒子交情還好,所以也沒有趕他走,便朝女兒發話了—— “女兒,到底怎么回事?馬醫生說你,你流產了,那個男人是誰?”說到后面,柳女士簡直是咬牙切齒了。 而那個讓她女兒懷孕的男人就站在她身后,卻始終沒有開口。 不是不敢,而是,她一定不想讓他開口。 這一點,他還是了解她的。 果然—— “媽,那個男人是誰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你都為他懷了孩子還不算?” “那只是一個錯誤,以后不會再有了,他不是我愛的人。” 是的,他不是她所愛的人! 所以,一切可以在這里結束了。 后面,她們母女倆再說些什么,他沒有聽進去。 后面,他悄然地離開,她們也沒有發現。 第152章 我帶你回家! 岑家。 關閔閔夫婦帶著阮綿綿回到小樓。 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豐盛的晚餐,可是阮綿綿小朋友壓根沒吃幾口。 怕她會餓著,關閔閔讓廚房那邊多準備了許多她喜歡的小甜點送過來,可是她還仍舊是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小臉上滿是擔憂。 最后還是小關先生帶著她及杰西,還有一堆小小卷毛到在草地上玩,她臉上總算是有了些許的笑意。 關閔閔站在陽臺上看著在燈光明亮的草地上玩的兩個小朋友及一群小狗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人生,真是處處是驚訝,驚訝到,讓人措手不及。 沒料到,夢夢與致宇哥的婚禮還能出這么大的事情。 難道,通往幸福的道路都是沒有康莊大道的嗎? 不知道,莊琳與富豪哥在浪漫的法國怎么樣了? “看什么這么入迷?” 岑致權從臥室里出來,圈住她圓潤潤的腰身,不舍地摩挲著。 “看他們在玩呢!” 岑致權朝花園里看了一眼后又收回目光,“小家伙長了,不錯,知道安慰meimei了。” 岑太太回頭看他,“你又知道綿綿是meimei?” “不管怎么樣,致宇總不會放棄夢夢。” “這不是他放不放棄的問題。那個人,會查得出來嗎?” 這才是她關心的焦點。 一定要將那個害了夢夢的臭男人給揪出來,大卸八塊丟進大海里喂鯊魚。 “其實,查不出來,也許對于他們來說,也未嘗不好。” 當然,從法律角度來說,那個人是應該受到懲罰的。 但是從私人情感來講,這件事過去了這么多年,查到了又能如何?夢夢受到的傷害也不會因此而一筆抹掉。 而且還有可能引發三人的糾結,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孩子。 不管如何處理,都會在夢夢未愈合的傷口再多添一道。 “你的意思是說,最好不要把那個男人找出來了?” “我只是站在個人的角度來分析罷了。但是他們要怎么處理,都是他們的事情。” “老公——” “嗯?” “如果……”岑太太猶豫了一下,兩只眼睛水汪汪地瞪著自家老公。 “如果……”她輕咳一聲后才又繼續道,“我只是說如果,萬一之前我生的兒子不是你的,你還會要我嗎?” 岑先生無言地瞪著她。 她是日子過得太無聊了吧?腦洞開得這么大? “會不會嘛?你會不會嫌棄我嘛?” “嫌棄你什么?” “嫌棄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跟別的男人生了孩子啊。” “你什么時候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又生了孩子?”岑先生頭又痛了。 “你想像一下嘛。” “沒有發生的事情,讓我怎么去想像?” “那換個說法吧,你當初要對我負責,是因為我是第一次?” 這思維又跳到哪去了?孕婦都這樣嘛? “岑致權,你給我說話!” 沒有得到答案的小孕婦不開心了。 “我又不是19世紀的沙豬。” 不過,他還是很開心地她清清白白的就對了。 “那你說,致宇哥會介意,夢夢這件事嗎?” “若他真心愛惜她,就算介意,也會接受的。” 這就是大愛的境界嗎? “老公,所以不管我怎么樣,你都會全盤接受對不對?” “對,對,對,都接受。” 看著孕婦好像情緒又晴轉陰了,他不得不小心應付,“該喝牛奶了,進去吧。” “怎么又要喝?”岑太太一提到最近一日不知幾次的加餐就頭疼了。 “當然要喝,到時小公主出來才會白白嫩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