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
所以,她并不急著交男朋友。 可是,她最純真寶貴的東西,怎么會在忽然之間,就沒有了? 就這樣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妄然掠奪了? 天啊,她該怎么面對自己?怎么面對將來的日子?怎么面對那些把她當做純真天使一樣的伙伴們? 她該要怎么辦?她惶然,她無助。 要報警嗎?要告訴mama嗎? 若是爸爸mama知道她被人強暴的話,一定會讓她站起來告發這個男人。 從小到大,她一直是個乖巧聽話,成績優異的女孩,可是面對這樣悲痛欲絕的事情,就算有父母撐腰,她還是怕自己日后不知要以什么樣的面目出現在大家面前? 這里雖然在國外,可是,留學生的圈子也不大,她的同學中,就有三個是一起從國內來的。有一個還是她們同一個公寓樓的女孩。 她的父母與她的父母都是同一所大學里的同事,兩個同年齡的女孩自然總是會被放在一起比較,那個女孩從小都是被她比下去的,不僅是女孩對她一直很不滿,就連她母親也不是非常喜歡她。 若是她知道了這件事,那么,她,她父母所有的交際圈里,絕對無人不知她被人強暴的事。 不,不要。 她不想讓那些人知道之后,會在背后指指點點。 她更不想讓正在要評級的爸爸mama因為她的事情而深受影響。 這一場的經歷,她只能選擇讓它成為永遠的秘密。 她躺在那里,糾結了好久好久,終于撐起冰冷的身子,拿過被扯破了的小褲褲,抹凈大腿的鮮血,勉強穿上。 她艱難地站了起來,身子一動,身體就像被撕裂般疼痛。咬著牙撐著站了起來,她拉了拉自己濕濕的頭發,將已經濕透的裙擺擰掉水,勉強地拉了拉皺成一團的裙子。 她要離開這里!當作什么事情也沒有發生。 如果不是她貪玩,跟朋友出來玩得這么晚,今晚什么事情也不會發生。 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自己是不是也有責任呢? 她回頭看了那男人側趴的臉一眼,寬闊的額角,高挺的鼻梁,薄而緊抿的唇,若是他開眼,一定有一雙閃亮的眼睛。 他真的是個好看的男人。 他身上剛才沒有酒味,所以應該不是喝醉了酒,可是他神智好像有些不清,他剛才似乎一直在叫著一個叫名字? 可是,就算他跟別的女人有糾葛,被別人下了藥,可是為什么他強行掠奪的對像是她? 她緊咬下唇,想狠狠地踢他一腳,可是,最終,她什么也沒有做,忍著劇痛悄然離開了…… 她以為,在不斷地自我催眠之后,她可以忘記這一晚不堪的記憶,可是,沒用的。 那天晚上之后,她就開始害怕黑夜,每天晚上都要將房間里的燈全都打開才敢一個人呆在父母給她在學校附近租的公寓里。 然而,就算打開所有的燈,她睡覺的時候還是會做惡夢,夢見那天晚上那個男人可怕得幾乎要將她摧毀的力量…… 阮夢夢從來沒想到過,這輩子還會再見到那個當年強暴她的男人—— 而那個男人,竟是他——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更讓她無法接受的還是,他已經將那件事,她這個人忘記得一干二凈了…… 為什么不讓她繼續失憶下去呢?為什么要以這樣的方式讓她再度想起來…… “出去,出去,你們都出去,我不想見到任何人!” 在婚禮現場,那些她穿著孕婦裝在母親的陪同之下,去產檢,去公園散步的照片被放出來時,所以刻意塵封的記憶像走馬燈般模糊又清晰的腦海里一一閃現…… 她覺得她快要崩潰了! 她與他,還有,她與他的孩子…… —— 醫院某間隱秘的會議室里。 岑致宇身上的禮服還穿上身上,但是下擺已經有些凌亂了。 只是這個時候,哪有心情理會呢? 他站在窗前,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電話在等待對方回應,眼神一眨不眨地盯著天空—— 今天是他與她的大婚之日啊,這樣的震驚,沒有人能接受。 他的夢夢,到底經歷了什么? 難怪,對于兩人之間的親熱,每次到最后關頭,她總是緊張成那樣…… 是,過往的記憶太痛苦了吧? “我查到的資料跟你手上那一份是一樣的。” “那個男人是誰?” “目前為止,找不到任何的線索。” 當電話里傳來那個答案時,他握在手上的電話頹然地掉落在地。 “致宇,很抱歉,瞞了你這么重大的事情。是我們的錯。”阮父與阮母相攜著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深深鞠躬。 本來容光煥發的他們,因為這事發生之后,短短的幾個小時之內像是老了好幾歲。 “你想退婚我們沒有意見,夢夢我們會帶回來照顧她。”阮母說著,隱忍許久的眼淚已經忍不住掉了下來。 岑致宇努力地平息著心中的怒火,放在身側的拳頭緊了又緊,回頭,看著阮父阮母,“誰說我要退婚?” “致宇……” 阮父阮母愣愣地看著紅著眼的岑致宇。 岑致宇沒有說話,而是彎身撿起還在通話中的手機,對著那端的人低聲吼道:“我不管你用什么辦法,在一個星期之內把她從踏上倫敦那一刻的所有事情,包括跟誰接觸過,說過什么話,做過什么事情,去了哪里,都給我全部查清楚。” 說完之后,他不給對方任何的理由拒絕便掛上了電話。 對方看著那被掛上的電話,真是欲哭無淚。 這生意,付再多的錢也難在一個星期之內照他的要求做到了! 他能不能推了他這一單生意不做了? 岑致宇率先在沙發上坐下來,手機丟到一邊,抓過桌上的煙盒點上后才對忐忑不安站著的阮父阮母道—— “坐下來,我們好好談談。” 阮父阮母對看了一眼便一起坐到了他對面。 緊閉的門外,阮綿綿已經哭成小花貓,身上白色的小禮服裙擺上不知什么時候沾染上了污漬。 “綿綿,過來。” 岑致權夫婦帶著小關先生趕過來,知道他們在里面談事情后,沒有打擾,關閔閔朝哭得滿臉是淚的小女孩招招手。 第151章 是他,也不是他! 安靜的會議室里,氣氛凝滯得幾乎要化不開,只有阮母的聲音緩緩地將那段久遠的往事一一道來。 他們發現夢夢的異常,已經是她出國留學的大半年后,因為同一棟公寓里的女孩從國外回來,碰上她們,說夢夢最近不知道是不是壓力過大還是怎么的,整個人精神很不好,也瘦了很多,上課經常也是恍惚得厲害。 阮氏夫婦很是驚訝,因為女兒每次打電話回來,都說自己很好,讓他們不必掛心。 他們也是想趁這個圣誕節去陪女兒一起過的,結果卻從別人嘴里得知這樣的消息,他們馬上結束手上的工作,雙雙飛去找女兒。 他們抵達女兒住的那間小公寓時,已經是半夜時分,又濕又冷的冬天,按了一會門鈴也無人前來應門,阮母便拿出備用鑰匙打開房門。 房間里的燈光透亮,但是她家夢夢卻縮在大床上的角落里,雙眼緊閉,兩只小手緊揪著被角。 她叫喚了一聲后,她絲毫無反應,她便知道她是做惡夢了。 心疼地將坐到床邊,輕柔地將女兒喚醒,在張開眼看到父母的阮夢夢,嘩地一聲哭了出來后,便怎么也停不下來。 似乎要將所有的委屈也害怕哭了出來。 阮母很快發現女兒身體的異樣,也許是冬天穿衣服多,加上她最近真的消瘦很多,沒人會想到,年輕得如同花骨朵般的稚嫩身體里,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 可是,那會,是在晚上,暖氣十足的房間里,女兒身上只有一件保暖睡衣,在好不容易安撫女兒重新入睡后,她坐在床邊定定地看著女兒微凸起的肚子,心里最不好的想法已經驗證了,就算她剛才什么也沒說也一樣。 她的女兒,到底遭受了什么樣的對待啊? 讓她忍了這么久也沒有通知他們一聲,甚至沒發現自己的身體變化嗎? 縱然,他們心里都已經明白,女兒碰到的事情,可她不愿意說,他們也不能在她精神狀態如此糟糕的時候逼問。 經過一個不眠之夜后,他們將女兒哄去了醫院,做了詳細的檢查,超聲波檢查孕胎大概20周,但是從女兒嘴里知道的最后一次月經日期,確定孩子已經25周,只是因為母體身體狀態不好,所以發育比較遲一些。 這個孩子,已經成型,再過三個月便會瓜熟蒂落。 可是,他們怎么能讓他出生? 那會毀了夢夢的一輩子。 只是,他們在與醫生商量說要引產的時候,醫生卻一臉凝重地告訴他們,依夢夢現在的身體狀態,非常不適合做這個手術,要不然日后很有可能會引起一輩子也挽不回的后遺癥,甚至有可能會出現大出血而沒了性命。 最好的辦法就是從現在開始,給她慢慢調理,在生產之前將身體調好,等孩子能安全生下來。 他們糾結了好久,最終為了女兒的性命沒有將她送上引產手術臺。 阮母跟學校請了半年的假,將女兒帶離了倫敦,去了另一個小鎮,專心地陪伴她。 阮夢夢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已經差到了一個程度,對于母親的決定沒有任何的異議。 最初,她并不知道自己懷孕了,只是,隨著身體因為母親的照顧而像球一樣漲了起來,她才后知后覺,那一晚的惡夢竟然留下了一個小生命。 她完全蒙住了! 惡夢是要跟著她一輩子嗎? 她害怕肚子里的那個小生命,原本剛好轉的精神狀態一下子又變得很糟糕。 阮母為女兒請了一個心理醫生對她進行心理疏導,面對母親的淚眼與擔憂,加上心理醫生的干預,最終她還是熬過了生產前的最后兩個月,提早生下了一個女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