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我等會再打電話問問。”關閔閔推托道,煩死了。 “我都不知道機場什么時候有托運行李上門的服務了?說實話,你剛才是怎么回來的?”岑靜怡揶揄道。 大哥可是跟他們坐同一個航班回來的,如果她沒猜錯的話,閔閔有九成是碰到了大哥,說不定還是坐他的車子回來的。 “岑靜怡,我要整理房間了,你請便。”關閔閔有些氣惱地從沙發上站起來往房間里走,還彭地甩上門。 “jiejie。對不起,我們家關小姐脾氣不大好。”關景睿的臉從卷毛的頭后面伸出來。 岑靜怡也站起來,走到他跟前,伸手捏了捏小家伙的臉蛋,“我跟你媽咪同輩,以后你叫我小姑姑,好不好?” “小姑姑?”關景睿從小在國外長大,對于大人的稱呼還真是不熟。 “對,小姑姑。”岑靜怡再一次確認。 —— 圣淘沙。 岑致權的車子才駛進家門停下來,管家馬上上前打開車門,“少爺,歡迎回家。” 岑致權下車,點了點頭,正欲往屋內走,似乎想到什么,才要轉身,電話響了起來。 看了一眼號碼,是岑靜怡,他隨即接起:“什么事?” “今天在機場你碰到閔閔了?” 他沉默不言。 “是你搭她回來的?” 他仍舊沉默。 “她的行李在你那里?” 這次,岑致權總算是開口了,“我還有事,先這樣。” 電話掛上了。 “榮叔……”他朝身后的管家開口。 “少爺……”頭發花白的管家恭恭敬敬道。 “讓人把我車里面的行李箱搬到我房里來。” 吩咐完后,他邁開長腿往屋里走。 少爺剛出差回來,會有行李箱很正常。 榮叔這么想著,可當他打開他家少爺的后備箱,看到那兩個上面貼著花花綠綠貼紙的粉色行李箱時,他一張老臉抽了起來。 這分明是小女生的行李箱啊,怎么會在少爺的車子里? 少爺這次出差回來,可真是讓人吃驚不已。而以他們家少爺沉穩的個性,能讓他吃驚的事情并不多,幾乎是沒有過的。 對于榮叔他老人家來說,這次的吃驚可是第二次了。 而上次的震驚則是少爺抱著一個女孩回家睡覺……那個女孩…… “榮叔,這是少爺的行李嗎?”負責勞動力的阿香也瞪大的眼睛看著那兩個粉色的行李箱,“怎么可能?” 榮叔瞪她,“讓你做事就做事,廢話那么多?快提到少爺房里去。” 榮叔斥責一聲后轉身回屋。 一臉不解卻不也再問的阿香很大力地提著少爺的兩只行李箱進屋,上樓之前被今晚前來 的嬌客叫住了。 “站住。” “許小姐好。”阿香微彎腰道。 “這是誰的東西?”許嫣盯著她手里的兩只箱子。 阿香還沒有來得及回應,不知什么時候站在二樓樓梯口處的岑致權淡淡道:“把我的東西拿上來。” 碰了個軟釘的許嫣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阿香提著那兩個怪異的行李箱上樓,隨著漸漸消失在她眼前的除了行李箱,還有岑致權的背影。 —— 在兒子的催逼之下,關閔閔不得不躲在房間里,硬著頭皮找出了岑家的電話,可是手指放在屏幕上許久都不敢按下去。 她除了打電話到岑家去問,根本沒有辦法聯系上岑致權。她當然不可能朝岑致齊或岑靜怡要他的私人號碼的。 所以只有打到岑家去問了,但愿岑家的人不記得她的聲音了。 在兒子第n次敲房門提醒她之后,她只能按下電話—— 第四章 關小姐,打錯電話了 晚上七點整,岑家的晚餐準時開始。 偌大的客廳,長型的餐桌上卻只坐了四個人,首位的岑家家長,他對面的岑母,左邊的岑致權及他對面的許嫣。 晚餐一開始,岑家父子安靜地用餐,倒是岑母與許嫣不時的交流對菜式的意見。 榮叔進來,歉意地朝主人及客人致歉后,走到岑致權身側:“少爺,有您的電話……” 電話? 岑致權挑了挑眉,“誰?” “一位小姐……”榮叔說得很含蓄。 不過,他這一句很含蓄的話卻讓餐桌上的其余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餐具,目光集中在榮叔身上。 岑父倒是饒有興致,岑母是不可置信,而許嫣則馬上想到了剛才那兩個粉色的行李箱。 “什么事?”相對于其它三人的反應,岑致權只是淡淡地問道。 “那位小姐說有東西落在您的車上,想問您什么時候方便讓她過來取。”榮叔以大家都聽得到的聲音回道,心里已經明白那位不愿意透露姓名但聲音聽起來卻頗熟的小姐落的東西是什么了,當然,明白的人不僅是榮叔,還有許嫣。 “東西落在致權的車上?”岑母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兒子及管家。自己兒子不是剛從澳洲回來嗎?怎么會有女人坐他的車回來?難不成,他出差不是一個人?想到這里,她更是驚訝了,“致權,你跟哪家的小姐在一起?” 許嫣的臉色忽地變得難看了,岑母想到的事情,她當然也想到了。 “榮叔,你去回電話,告訴那位小姐,她打錯電話了。”岑致權不打算回應任何人的好奇心,拿過餐巾拭了拭嘴后起身,“各位請慢用,我還有事情先上樓了。” “致權,等等。”岑母開口叫住兒子,可惜,她家兒子腳步頓都不頓一下。 “我今晚也有事。”岑父也從餐桌上起身,“小嫣,你慢點吃,晚點讓司機送你回家。” “有事?你能有什么事?”岑母嘲諷地對岑父道,岑父對于她的嘲諷早已習慣,不在意地邁步離去。 餐桌上只剩下一大桌還動多少的菜,還有兩個心情不大好的女人,岑母為了兒子及老公的冷淡,許嫣因為那兩只行李箱還有那個電話…… 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 岑致權回到房間,那兩只行李箱就放在沙發前面,沒有他的允許,傭人們也不敢隨意打開整理。 他在單人牛皮沙發上坐下來,修長的腿隨意地翹著,拿過放在一邊的煙盒抽出一根點上才又將目光放到那只行李箱上面。 裊裊的白煙在眼前升起,他看的是箱子,眼前浮現的卻是今天下午在機場碰到的那個女人的身影。 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是一如既往的怕他,就連多看一眼也不敢,或者說不愿意? 不愿意? 這個世上,敢不愿意拿正眼多看他一眼的人只有她了。 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膽小還是太膽大了? 那個箱子到底裝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讓她竟然會主動打電話到岑家來?想到這里,他將煙咬在嘴里傾身上前,兩只手按放在箱子上若有所思。 如果致齊也在家的話,她也不可能會打電話過來的。 或者,在被榮叔告知打錯電話后,她也有可能會等到致齊回國后托他回來拿。 這么多年,在國外,他們一直在一起…… 他閉了閉眼,收回手從沙發上起來,轉身往浴室而去。 —— 因為行李箱未能及時拿回來,關景睿與關小姐鬧了小小的不愉快,小關先生拒絕下廚。 母子倆相互瞪著眼吃完了餐廳外賣,小關先生回房用那臺他非常看不起的臺式機與遠在倫敦的江貝貝兄妹倆視訊,關小姐自知理虧的收拾餐桌上的殘局后回客廳,打開電視機后,人卻賴在沙發上刷手機玩在線游戲。 一則新聞將她的注意力從游戲中吸引出來—— “截止今天收市,關氏營建跌破三千點大關,曾經經炙手可熱的關氏營建若再無其他企業資金或外援進場護盤,將成為斷頭股。此訊息一經公布后,引起了投資人的瘋狂拋售……” “而從關氏獨立出去的梵雅國際卻因為與法國地產業巨頭的合作,股價從開市之后就一路狂飚……” “……這是關氏父子的內部斗法或另有隱情……” “啪”一聲,沒等新聞播放完畢,關閔閔關掉了電視機。 這就是她會帶著兒子從墨爾本回國的原因。 關氏營建之所以會搞得這么慘,確是她的富豪爸與富豪哥斗法的結局,至于是不是另有隱情,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那位總是一臉深沉難測的富豪哥一直與富豪爸的關系都冷到了冰點,兩人明爭暗斗了十幾年,最終富豪哥哥聯合一干外戚將關氏營建最賺錢的幾家分分司給獨立了出去組成了新的梵雅國際,可以這么說,如今的關氏營建就只剩下個空殼了。 富豪爸氣得臥床不起,富豪姐與富豪哥當然是站在同一站線的,如今偌大的關家只剩一個從小不受寵又沒什么才能的關閔閔小姐了。 富豪爸已經幾天沒出現在公司,關家再沒有人出面,股價只會無限量地下跌,維持不了幾天一定會被迫停牌交易,關家幾代人的心血也就跨了。 所以,狐貍精媽才會不停地催促她回來,好歹她也算是除了富豪爸之外的最大股東,雖然關氏現在已經幾乎是空了的。 可是,面對這種情況,她又能做什么?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成了大股東了。 這些年在國外偷生了個兒子的事情,家里并未有人知道,而這幾年,他們的生活都是岑致齊在負責,誰叫教他是孩子的‘爹地’呢? 可是,總不能讓他也負起整個關家的責任吧?自從他逃婚后,富豪爸已經將他列入黑名單,就算他愿意幫,以他的能耐也救不起一家瀕臨破產的公司。 若是以前,以他身為岑家人的身份不是不可能,可他少爺脾氣也硬,跟家人鬧翻后也不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