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
☆、【175】太后懇求 聽說李誠回來了,沈妙梅連夜讓人給夏陽送了一封信。 信大致是問夏陽接下來怎么打算,有什么需要她幫忙的地方,因為那天未免人起疑,她送夏陽從誠王府后門走后便又折回了拍賣會,本是打算改日在上門仔細詢問后續的,哪知道后來李誠竟然“出遠門”了,而福哥兒又忽然不舒服,李燁也不在家,諾大的王府全靠她一個人張羅…… 如此這般拉里拉雜的事情忙活下來,竟就拖到了今日,只好在期間李誠失蹤了,也沒有不利夏陽的傳聞傳出來。 末了,沈妙梅還在信中隱晦的提了一下太后的身體狀況并不樂觀。 說起太后,也是一個傳奇。 上馬能平亂,下馬能安邦,若生在西戎,她老人家肯定也是昆莫明珠那樣的存在,甚至更甚,只可惜她生在了大華,注定只能做男人背后的那個女人,雖然也可以發光發亮,但光芒永遠不能蓋過她面前的那個男人…… 不過毫無疑問,即便只能做男人背后的那個女人,她也是非常成功的特例! 至少,從未有人敢質疑以及抹殺過她的功勞,并且,先帝在時先帝非常的寵愛她信任她,先帝去后惠武帝非常敬重她,哪怕她并非惠武帝生母,惠武帝也依舊如同孝順親生母親一般孝順她…… 這意味著,她的光芒一直都在,卻從未喧賓奪主! 這是非常難做到的,但太后卻做到了,而且做得堪稱完美。 夏陽雖然總共沒見過太后幾次,可僅沖著這些,對她老人家印象就壞不了,何況她老人家還和老王妃是老姐們兒。 所謂物以類聚,至少老王妃的為人夏陽是非常清楚的。 然而即便是這樣一個傳奇的女子,也到了要隕落的時候了嗎…… 夏陽幽幽一嘆,與那替沈妙梅送信來的人道:“七嫂有心了,替我謝謝她。” 旁的并未多說,也沒有回信的意思。 送信的人略微錯愕之后,頷首便回了燁王府去。 人走后,夏陽輕輕問道:“你們想知道什么嗎?” 此時天色已晚,巧玲也回屋去陪零食君了,能陪在她身邊的,只剩下香茗和如蘭了。 二人忽聞這問,都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視,遲疑著要不要問。 夏陽也不催她們,但心里卻是打著主意的——今后怎么用她們,把她們放在什么樣的位置,全看她們接下來的表現了。 是,日積月累慢慢相處出來有感情的信任更靠譜,然而她現在哪里還有那個美國時間? 自打天祿寺一夜之間折損了她那么多人之后,她便想明白了,只要她還在這個位置,她身邊的人便隨時隨地可能有變動,她只抱著巧玲綠屏等人是遠遠不夠用的,這樣下去她哪天忽然身邊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了也說不定! 實在是前頭太懶木有好好發展,搞得如今情況竟然有點窘迫,于是她必須拿出發展邪教的精神來發展手下—— 是個靠過來的人都收,能洗腦的統統洗腦,洗不了腦的全當炮彈打出去,砸死一個算一個,砸傷一對是一雙,再垃圾也總歸是資源,砸不傷人砸臭了也不錯,總比亂擺亂放哪天忽然就絆了自己腳來得強! “主子的事,奴婢們本是不該過問的,可若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話,忽然生變奴婢也同樣不知如何應對……” 并沒有想多久香茗便開口了,還跪了下去:“奴婢斗膽請問王妃,拍賣會那日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意外的直接…… 夏陽揚了揚眉后,笑了,微微傾身,像個企圖jianyin良家婦女的小流氓:“你們確定想知道?不怕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若是她正兒八經的說這話,香茗和如蘭二人還真會擔心會害怕得心生退縮之意,可夏陽那一臉的邪惡實在太讓人出戲了…… 反而讓她們即便心中也知道那日的事情絕對不簡單,所牽連的真可能累及性命,也還是毫無退意。 何況,她們也不傻不天真,不至于跟了這么些時日還搞不清楚夏陽是怎樣的人! 害怕了就能全身而退了? 別做夢了…… 與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還不如豁出去,用忠心換一份庇護一世錦繡前程! 所以,她們的回答都是:“誓死效忠戰王妃。” 夏陽撇撇嘴:“你們的反應可比巧玲姐和綠屏當初無趣太多了,不過……倒是跟莫伊她們差不多。” 兩人一聽,紛紛心凜,暗道莫伊果然不是真的被貶了。 “該從哪里說起呢?” 夏陽也沒去管兩人聽到那話之后什么神色,想了想后,異常直白道:“簡單說那天就是誠王妃請我吃喝了加了料的東西,企圖讓誠王把我睡了,可惜我味蕾過人消化也超人……” 香茗和如蘭聽得面色直變,到最后,簡直跟調色盤似的。 她們想過那天的事情肯定不簡單,但她們真的沒想過竟然會是這么的兇殘! “知道我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他嗎?”夏陽忽然問道。 香茗遲疑了會兒,道:“因為他是圣上的兒子。” 夏陽勾唇——香茗這話回答得很加分。 余光瞥見夏陽這樣笑了,如蘭不禁有些著急。 雖然巧玲綠屏和莫伊都是夏陽最信任的人,但巧玲綠屏和莫伊又完全是不同地位和分量的,至少在如蘭看來是不一樣的。 如果可以選的話,如蘭愿做第二個巧玲,而非第二個綠屏,更不是第二個莫伊! 莫伊并非真貶又如何? 別人看來,莫伊就是被貶了! 而且,夏陽身邊的這些人里,莫伊還絕對是個唱黑臉的,這會兒恐怕正承受著莫大的委屈,甚至被威脅著什么,一不小心就會萬劫不復! 相比之下綠屏就好多了,但也并沒有多好,因為綠屏被派去了江南,而江南水患甚至瘟疫了,夏陽也并沒有召她和燕子回來…… 如此一比較,過得最好的,就是巧玲了。 嫁的雖然只是個侍衛,可賣身契卻是讓夏陽給燒掉了,還給了不少嫁妝,而且恢復自由身后依舊想回來就回來,不用做事卻住在王府里,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然而,她才想到的可以讓夏陽高興的話,卻被香茗先一步把話說了去,搶占了先機! 如蘭滿心糾結郁悶,并未注意夏陽的目光曾淡淡掃過來一下,但聽到夏陽說:“好了,事情你們已經知道了,時間也不早了,沒什么問題的話就先回去歇了吧,我這兒不需要你們侍候了。” 香茗應諾便要走,卻發現如蘭還呆著,詫異的同時偷偷拽了拽她提醒該走了。 如蘭這才回過神來,張了張嘴,終是什么也沒說出來,沮喪的跟著香茗身后退下。 夏陽只當沒看到,不想,不多久秦嬤嬤竟然來了。 “這大風大雪的,您怎么親自過來了?” 夏陽一看到秦嬤嬤就皺眉,因為秦嬤嬤年紀也不算小了,而她住的正院和老王妃住的落霞苑雖不算多遠,可也著實沒有多近,大冷的夜里還是雪天,這么走來走去著實不安全,沒準摔一跤就得摔出什么毛病來:“便是要緊的事不方便旁人傳話,也可以來個人喊我過去呀。” 這話雖帶著不悅的語氣,可秦嬤嬤聽著卻覺舒服,笑道:“也就一兩句話的事兒,便不勞您特地走一趟了。” 夏陽有些無語,一時也沒吱聲頂她,心中卻是有了主意的。 秦嬤嬤見她沒說話,也不啰嗦,直接便道:“太后病了,想見老王妃,連夜派了人來傳話,但讓老王妃明早再進宮也不遲,老王妃讓您也準備一下。” 夏陽略微的怔了怔后,點頭:“我明白了。” “那奴婢便回去了,您早些歇。”秦嬤嬤說罷就要走,卻發現夏陽跟了上來,不禁道:“外面正下雪,冷得很,您不用……” “您也知道下雪天氣冷呀?” 夏陽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手則靈活而熟稔的穿進她臂彎里扣住她,搶過送秦嬤嬤過來的丫鬟手中的傘:“放心吧,我好歹年輕又是習武之身,豈會連這點風雪都扛不住。” 秦嬤嬤拗不過她,只好被她送回了落霞苑。 聽說老王妃還沒歇下,夏陽干脆又進屋陪老王妃說會兒話。 老王妃也不瞞她:“我的意思是讓你跟著去看看,若是時候到了,咱也不強求,可若不是……你也甭費那心力,咱心里有個數就成。” 夏陽倒是有些意外,她還以為老王妃會求她救人的,卻不想……竟只是去看看? 老王妃嘆氣:“宮里可不比咱們府里,多一個人知道你便多一份麻煩和危險,不劃算。” 在她看來,人老了總歸是要去的,實在不必要為了那一兩年而拖累個前途大好的年輕人,哪怕這個人是她的好朋友! “我明白的。”夏陽知道老王妃都是在為自己著想,也本來就沒圣母到是個人都救。 侍候老人家歇下,夏陽才回正院。 一路想著事,路途倒不顯得遠,甚至似乎沒一會兒便到了。 入屋關門,轉身投床…… 極其簡單的動作,每天都在做,可今天轉身,夏陽卻忽然的沒來由的有種空落感,感覺這每天都在睡的房間好像忽然變得非常的大,而這么大的房間里,只有她一個人在。 默默的在房門旁站了好一會兒,夏陽冷不丁的就笑了起來:“我這相思可真夠遲鈍的啊……”竟然遲鈍了三個多月! 反正也睡不著,干脆研磨給某人寫回信。 然而一切準備就緒的時候,她提著筆卻半天不知道該寫什么。 他丫的給她寄了一張白紙啊一張白紙! 她甜言蜜語的回回去,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掉價? 越想越火大,也就沒心情想了,落筆在紙上就是一陣陣的狂草,草完一張甩一張,沒一會兒就甩了一地,卻還洋洋灑灑直寫到手酸了才停下來。 隨手拿了幾張墨跡干的看了看…… 很好! 寫的到底是什么字,自己現在基本也認不全了! 報復的快感油然而生,夏陽心滿意足的把甩了一地的信亂撿起來,壓根不去辨認前后循序,反正這封信草得連她自己都認不清楚了,還分什么前后,隨便收做一疊準備裝信封,又發現一個信封裝不下,于是,又分成了幾個信封裝…… 想到李旭收到信時抽搐的臉,夏陽就爽得不要不要的,樂歪歪的倒頭便睡著了,什么寂寞空虛冷都木有了。 次日一早,夏陽便隨老王妃進宮。 才到半路,天又開始下雪了,路很不好走,愣是比以往多花了許多時間才進到宮中,好在她們到的時候,太后是醒著的。 張皇后,楊貴妃,淑妃,賢妃,都在。 見到夏陽,貴人們都挺意外,而后紛紛主動打招呼,張皇后和楊貴妃語氣最是溫和,淑妃臉色最是難看,賢妃則一如既往的低調淡然,反而相比之下,她更令人感覺舒服。 太后精神著實不太好,自己也怕自己撐不住,沒幾句便讓眾人退下了,只留了老王妃一人說話。 張皇后生怕人跟她搶一樣,淺笑著便將夏陽拉去她那兒。 楊貴妃微微皺了下眉后,笑瞇瞇的便跟了上去。 張皇后被宮人提醒而回頭,卻看到淑妃竟然也跟了上來,頓時氣得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