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劉嘉一拉長了臉,冷冷道:“你怎么知道這里?” 程誠無奈:“你嚷嚷著這里是你家,我怎么知道。” 劉嘉一突然就精明了起來:“我又沒有鑰匙。” 程誠意外于她的快速反應(yīng),勾唇笑了笑,才道:“盛璟給我的鑰匙。他一直都住在這邊,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因。” 劉嘉一低著頭,下巴微頷,讓人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緒。 半晌,她才抬頭,笑得燦爛:“說這個干什么?程大導(dǎo)演你不應(yīng)該先把我送回家才是嗎?” 說著,她輕輕揉了揉太陽xue,仿佛他剛剛說的話和她完全沒有關(guān)系。 程誠有些看傻了,怔愣了一下,才勾起唇角笑了笑,她慵懶的模樣確實十分性感。 劉嘉一面帶倦容的坐在副駕駛,手肘撐在半開的車窗上扶著額頭,任憑夜里還算涼爽的風(fēng)將她的頭發(fā)吹起。 程誠不動聲色地轉(zhuǎn)回了視線看向前方。 —— 第二天劉嘉一到劇組的時候,大家正在樓梯口圍成了一個半圓形,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 劉嘉一本來就心情不好,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更加頭疼,正準(zhǔn)備走開,卻瞥見了站在人群中央的何詩雨。 雙手緊緊揪著白色的裙子,臉上有著明顯的慌亂,無助地看著地上的人。劉嘉一走近一看,居然是凌夢白,后腦還有血液不斷流出。 昨天還一起吃飯的人這么面色蒼白地躺在地上,劉嘉一的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 何詩雨白皙的小臉上滿是淚痕,抬眼在人群中尋求幫助,看到劉嘉一后,她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小布跑到了劉嘉一面前,揪著她的袖子哭訴:“一一,不是我。” 劉嘉一反握住了她的手,讓她不要慌亂,然后蹲在了凌夢白身邊,抬頭問她:“打120了嗎?” 何詩雨搖了搖頭,周圍的人恍然大悟的樣子讓劉嘉一覺得有些心寒。凌夢白平時是不太好相處,但是看著情景應(yīng)該也過去一段時間了,一堆人圍觀竟然沒有人打120? 劉嘉一隱忍著怒氣打了電話,為了不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她報了姓名和劇組旁邊的地點。 本來想讓何詩雨去等著救護車的,看著她六神無主的樣子,她也只能淡淡嘆了口氣:“有人能去引救護車過來嗎?” 沒有一個人應(yīng)聲,何詩雨竟然囁囁嚅嚅道了句:“我……我可以去。” 劉嘉一有些訝異,卻也沒有說什么點了點頭。 凌夢白因為失血過多已經(jīng)進入了休克,半個小時后,劉嘉一才看到何詩雨引領(lǐng)的醫(yī)護人員抬著擔(dān)架過來。 醫(yī)院里,凌夢白躺在床上,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如同紙片一般,早上涂抹的口紅顯得格外紅艷,和臉色形成了鮮明對比。 凌夢白終于脫離危險,讓劉嘉一深深地吐了口氣,將站在一旁快要哭出來的何詩雨拉出了病房。 劉嘉一莫名地覺得心慌,頭疼得不行:“詩雨,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何詩雨咬著下唇,眼淚“唰”地一下就流了出來:“不是我,不是我。” 劉嘉一被她哭得手足無措,趕忙掏出了紙巾在她臉上擦了擦:“好好好,你先別哭,跟我說一下來龍去脈。” 何詩雨還是一邊哭一邊搖頭,抽抽搭搭的什么都說不出來。 看來從她這里是什么都問不到了,劉嘉一扶著她坐在了椅子上,神思卻已經(jīng)神游。 伴隨著皮鞋在地板磚上的敲擊聲,程誠略微帶著焦急地聲音響起:“凌夢白怎么了?” 劉嘉一看了看身旁哭得一發(fā)不可收拾的人,抬頭道:“從樓梯上摔下來了,拍了ct,醫(yī)生說有輕微腦震蕩,現(xiàn)在還沒清醒,好像需要住院休息。” 說罷,劉嘉一看到程誠的臉色有些不好。戲拍到一半出了事,還是至關(guān)重要的女主角,臨時換人的成本實在是太高了。 程誠皺著眉頭:“你們在這兒等著,醒了通知我。” 說著,他急急忙忙地就拿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往外走。 劉嘉一本來也沒想走,只不過凌夢白現(xiàn)在這個狀況……還有事出原因,她覺得她必須做點什么。 奈何程誠發(fā)了話,她也只能在這里坐著:“詩雨,要不然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何詩雨聽到她的話,趕忙止住了眼淚,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堅定地搖頭。 劉嘉一尋思著這兩個人之間估計有什么事兒,也就沒有再勸她。 然而凌夢白的情況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yù)想,兩天過去,每次斷斷續(xù)續(xù)的清醒也只是瞪著眼睛發(fā)呆,什么都說不出來。 這件事想瞞是瞞不住的,對外,凌夢白的經(jīng)紀(jì)人和《微光》劇組都選擇隱瞞了事情的真相,只對外宣稱凌夢白是不慎從樓梯上跌落,正在接受治療。 因為雙方都不知道當(dāng)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誰都不敢亂說什么。 剛開始的輿論走向還都是關(guān)心問候,兩天之后,輿論就漸漸改了走向,粉絲咬定了凌夢白是被人陷害,緊接著,眾多粉絲也紛紛轉(zhuǎn)發(fā),要求劇組給出一個證據(jù)。以星火燎原之勢,逼問凌夢白受傷的真相。 就連凌夢白的經(jīng)紀(jì)人也公開表示會向《微光》劇組討個公道。 一時之下,程誠有些進退兩難,和劇組里的人一個個單獨談話的結(jié)果是,看到的場景就是凌夢白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何詩雨站在一旁焦急地哭。 不得已之下,程誠私下里約了何詩雨。 何詩雨臉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不停地扭捏著手指,低著頭小聲囁嚅道:“導(dǎo)演……” 程誠點點頭:“詩雨,我主要是想問一下那天的情況,你照實說就行。” 何詩雨抬起頭,眼睛里已經(jīng)蓄滿了淚水:“導(dǎo)演,真的不是我,我那時候過去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在那里了。” 程誠聽她說完,只覺得頭更大了。他們這邊實在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jù),凌夢白的意識又一直迷迷糊糊,這件事一直這么拖著也不是個辦法。 ☆、第19章 反擊 程誠這還沒問出什么,門就被直接推開。 一位中年婦女氣勢洶洶地走上前拉起了何詩雨,冷臉看著程誠:“程導(dǎo)演,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跟我說嗎?” 來者是易青,何詩雨的母親,也是《微光》的投資商之一。 何詩雨畏畏縮縮地站在易青身后,不敢看向程誠。 易青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丈夫死后,獨自撐起家族企業(yè),對何詩雨是出了名的寵溺,就連進娛樂圈這種事情,也是何詩雨說要來,她二話不說就給弄進了劇組。程誠當(dāng)初和她交涉過,又怎么會不知道她護犢的性格。 程誠扶額:“我只是問問她當(dāng)時的情況。” “這事兒恐怕還輪不到程導(dǎo)演來拷問吧?”易青冷笑了一聲,面露不悅:“我想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投資的事情了。” 何詩雨輕輕拉了拉易青的衣服:“mama,不要......” 易青看了看自家女兒委屈的樣子,怒不可遏:“這事兒你必須給我個交代。” 說罷,就帶著何詩雨揚長而去。 《微光》暫停拍攝這事兒都上了熱搜,怎么都壓不下來。 劉嘉一刷著微博看那些評論,總覺得事情不像明面上那么簡單。 先是“知情人”的無意透漏,再是大v們的紛紛轉(zhuǎn)發(fā),最后就是粉絲們的強烈要求討個公道。 就連原本不是粉絲的那些人都對凌夢白路轉(zhuǎn)粉。 劉嘉一可不記得凌夢白之前的關(guān)注度有這么高過。 回憶起凌夢白那天找她時要跟她說些什么卻被自己拒絕,劉嘉一有些后悔,會不會和這事兒有些關(guān)系? 好奇的念頭一經(jīng)冒頭,就止不住地蔓延生長。劉嘉一決定去醫(yī)院看看凌夢白。 站在病房門口,劉嘉一躊躇了許久,她和凌夢白的關(guān)系一直算不上好,看望這種事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提著一籃水果在門口佇立,劉嘉一思考著等下要怎么說。 正巧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劉嘉一下意識地站到了隔壁病房門口。 那人色瞇瞇地看了劉嘉一一眼,才拉了拉西服下擺,清了清嗓子敲門,手上的力度一點都不像是探望病人的樣子。 門應(yīng)聲而開,不知道里面說了什么,男人臉上出現(xiàn)了尷尬地神色,看了看劉嘉一這邊,然后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門內(nèi)站著的是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中年婦女,劉嘉一見過她一次。在學(xué)校的時候,見她開著車接凌夢白回去。 凌母也看到了她,走出來柔聲招呼著她:“你是嘉一嗎?” 劉嘉一木然點頭,她是見過凌母沒錯,可凌母怎么會知道她的名字? 像是讀懂了她的疑惑一般,凌母解釋道:“我經(jīng)常聽夢白提起你。” 注意到她手里的花束和禮品,凌母猜出了她的意圖,引著她進了病房:“進來吧。” 偌大的病房內(nèi)正中央是一張絲毫不像病床的床,精致的家具陳列得別致,令人看上去就覺得別具一格。 要不是床邊的醫(yī)療用具擺放在那里,劉嘉一真的要懷疑這里是不是病房了。 凌夢白閉著眼睛躺在床上,沒有了往日的趾高氣昂,蒼白的臉色在陽光下近乎透明。 劉嘉一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轉(zhuǎn)眼看著凌母小聲問道:“她......夢白一直沒醒嗎?” 窗戶沒關(guān)緊,凌母走到窗邊,細心地關(guān)上了窗戶才回答她:“嗯,兩天了。” 劉嘉一悻悻地找了椅子坐下,不知道說什么。 還好凌母解了圍:“夢白以前總跟我念叨你。” 劉嘉一好奇,凌夢白可是她的死對手,兩個人相愛相殺的程度,她可不認為她能對家里人說什么好話,還念叨她,不是咒罵就差不多了。 本意是看凌夢白的,卻和凌母談了許多,劉嘉一對凌夢白有些改觀。 在凌母口中總是夸贊自己的人,怎么也不像是大學(xué)里和她三天兩頭吵架的凌夢白。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劉嘉一看到凌夢白出事的時候,并沒有幸災(zāi)樂禍而是擔(dān)心。或許她也是這樣呢? 劉嘉一這么以為,別人卻不會這么想。 微博上已經(jīng)炸開了鍋。 短短一個小時,一組照片已經(jīng)快速流傳開來。畫質(zhì)不是很清晰,只能看到一個穿紅色長裙,個子挺高的女人和凌夢白發(fā)生了爭執(zhí),緊接著就是凌夢白掉落樓下的照片。 更有心者,將那天劉嘉一的照片po了上去,衣服發(fā)型完全一致。 劉嘉一自己都有些懷疑她是不是夢游做了什么事了。 微博上罵聲一片,直指劉嘉一。 “光天化日之下,真是人心險惡。” “這可是盛璟的正牌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