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
“一言難盡,當初葉叔叔的死與月姨有關,但葉叔叔寧死之際不許任何人傷月姨,眾人只得將她關在了七星牢中。” 蘇羨不知道那西門月究竟是什么人,但聽他們的口氣,那女子應當是與上一任天罡盟盟主葉善有著十分親密的關系,她待要詢問,楚輕酒卻忽的叫了出來,蘇羨與慕疏涼同時朝他看去,他凝著神色,語聲急促的道:“我若是沒有記錯,月姨是不是醫術很好?” “且她的功法與旁人有些不同。”楚輕酒越說神情越是嚴肅。 慕疏涼眸光微變,蘇羨聽到這里,立即也問:“她身上……可有一塊玉佩?” 慕疏涼搖頭:“這個我沒有見過……” “我見過。”楚輕酒抿唇,點頭低聲道,“她的玉佩是系在頸上的,我見過。” 蘇羨盯著楚輕酒,輕輕吐出了三個字:“四方城。” 楚輕酒他們口中所說的西門月乃是四方城的人,而鬼門近年來的目的,也是四方城。不管是小柳還是風遙楚,皆是為此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替換遲啦,趴地 第64章 六四章 “我們快進去!”提到此處,慕疏涼當即往七星牢而去,蘇羨和楚輕酒跟在他身后推開面前小樓的大門,入眼卻并非是一間普通的小樓,樓中空空蕩蕩,唯有面前一條黑沉沉的地道,通往不知何處。 這地道的入口,平日里應該是合上的,但現在卻已經被人給打開了。楚輕酒不禁道:“我們應該是來遲了。” “先進去看看。”慕疏涼說了一句,帶著蘇羨和楚輕酒進了地道。這地道當中的情形比之蘇羨所想象的還要不同,其中并非陰森濕寒,穿過一條漆黑的甬道之后,眾人的眼前很快就亮了起來,眼前是一處極為寬敞的地牢,兩旁皆以黑鐵柵欄隔著,中央是一條寬敞的大道,自那大道走過,便能夠將牢中所關押的犯人一覽無遺。大道兩旁立著燈臺,通透的燈火將整個地牢照得光亮如同白晝。 楚輕酒不由輕輕抬手去遮那燈光,但他抬起手,那燈火的光亮也不過是自他的手間透過而已。他覺得無趣,便又放下手來,低聲問慕疏涼道:“你將他們二人關在哪里的?” “你們跟我來。”慕疏涼帶著二人往另一處走,很快便到了一處牢房外面,然而牢中空空如也,那鐵柵欄還微微開著,巨大的黑鎖隨意的落在門邊,看來人早已逃了。慕疏涼見此情形,又往旁邊另一間牢看,果然也是如此。 慕疏涼苦笑一聲道:“他們爭著進這七星牢,果然是有目的的。” 楚輕酒又問道:“月姨呢?” 慕疏涼帶著二人再到最里處的牢房之外,毫不意外的看到那處牢門已經被人給打開了,里面的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他們找到月姨,無非是想要她身上的玉佩,月姨應當不會這么輕易將玉佩交出來,路上定會留下些什么痕跡,天罡盟現在派人去搜,應該還能有線索。”楚輕酒道。 慕疏涼亦是有這般打算,當即朝蘇羨與楚輕酒道:“我需要你們幫我。” 楚輕酒無奈道:“我現在這樣可幫不了你。”他是魂魄之身,自然是無法相助于慕疏涼,但他卻沒有替蘇羨說什么,想來是要尊重蘇羨的選擇。蘇羨卻沒有猶豫,只點頭道:“若有什么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說便是。”她的心中亦是有所考量,天罡盟所求的不過是盟主宿七遇襲的真相,而她想要的,卻是四方城的秘密,這個忙就算是慕疏涼不說,她也是非幫不可。 慕疏涼立即便招派人手去搜查小柳和風遙楚的行蹤,而蘇羨他們也并未閑著,地牢當中的痕跡十分明顯,慕疏涼看著那地上被破壞的鎖頭,很快有了判斷:“小柳與風遙楚兩個牢門鎖頭的破開痕跡不同,一者是用刀,一者用劍,施力的方式也不同。”他抬起頭來,繼而走到了本應該關押著西門月的那處牢籠,接著道這間的鎖是被刀劈開的。” “用劍的是風遙楚,用刀的,應該就是小柳了。”蘇羨記得當初風遙楚在梅霜夢那處拿到了玄澤劍,自那以后便一直以玄澤劍為武器。 慕疏涼點頭,“這么說破門將人帶走的是小柳,這四周還有交手的痕跡,很可能——他們二人雖然同屬鬼門,卻是在為不同的人做事,他們在此處交過手。” “你猜測得一點也沒錯。”楚輕酒瞇眼笑到,“他們離開之前還邊打邊吵,小柳要帶人離開,風遙楚拼命阻止,最后還是叫小柳將人給帶出去了。” 慕疏涼回眸看楚輕酒:“嗯?”聽他說法,好像親眼見到了一般。 風遙楚指了指正在跟旁邊一名被關押著的犯人交談著的蘇羨,道:“阿羨都問出來了。” 慕疏涼:“……” “還問到了什么?”見蘇羨與那人交談完畢,慕疏涼又道。 蘇羨搖頭:“沒有更多了,旁人也看不明白,不過總算是知道了一些線索,我們也去追人吧。” 慕疏涼點頭,與眾人一道去追。 蘇羨和楚輕酒也在幫忙追人,但整個天罡盟偌大無比,要自其中找到三個人談何容易,二人沒有方向,所幸將步子放慢了些,只看看是否能夠在路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一路上蘇羨似有心事,沉默著沒有開口,楚輕酒等了好一會兒,終是沒忍住問了出來:“你在想什么?” “那位叫做西門月的女子……”蘇羨輕輕蹙眉,想要弄清楚其中關系。 楚輕酒明白了蘇羨的考量,便將西門月的事情說了出來:“月姨是葉叔叔所喜歡的人,十四年前葉叔叔將月姨救回了天罡盟,沒有人知道月姨的身世,葉叔叔也不讓旁人詢問,只將月姨安頓在天罡盟中,待她極好,月姨想要什么,他便給她什么,他唯一不能夠答應的,就是讓月姨離開。” 聽到此處,蘇羨不禁蹙眉。 “月姨很美。”楚輕酒念及往事,不禁失笑,接著道,“那時候我們幾個小孩兒經常往天罡盟跑,尤其是我來得最多,每次見葉叔叔的時候總會見到月姨,月姨對我們幾個也很好,所以月姨從前的事情,她也曾經告訴過我一些。” “她說她總有一天會離開天罡盟,她要去找一個人,等找到了那個人,他們就一起回去。” “回去?”蘇羨問到。 楚輕酒點頭:“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那時候我還沒明白是要回哪里去,現在想想,她所說的回去,應該就是回四方城了。” 蘇羨又道:“她說要找的人是誰?” 楚輕酒靜思片刻,說出了一個名字:“南塵。”他喃喃又念了一遍這個名字,倏地笑到,“沒想到我竟然還記得這個名字,大約是當時印象十分深刻。” “南塵?”蘇羨將這名字也念了一遍,卻沒有什么印象,這人似乎并沒有什么名氣,能夠讓眾人都記得他,又或者,這人早已經改頭換面,舍了這個名字。 楚輕酒點頭,神色卻黯了黯:“月姨待人都十分和善,唯有對葉叔叔冷眼相向,她想離開,葉叔叔卻舍不得,于是就這么一直將她留在天罡盟當中,只是據先前小慕所說,葉叔叔的死應當同月姨脫不了干系,我從未想過她會做到這種地步。” 情之一字,往往難以說得清楚,蘇羨不欲評判這二人的對錯,只沉默陪在楚輕酒身旁,這二人都是楚輕酒的長輩,他雖未曾說過,但蘇羨卻也能夠猜測出一二來,楚輕酒那么小的時候就喜歡往天罡盟里面跑,恐怕是因為在楚家過得十分不快,他小時候晏夫人便離開了,將那世人異樣的眼光都落在了楚輕酒的身上,楚輕酒能夠做的,就只有到其他的地方去躲避那些目光。 葉善和西門月對于楚輕酒來說,恐怕并非是普通的長輩那樣簡單。 “我們會找到月姨的。”蘇羨小聲道,“別擔心。” 楚輕酒本還有些黯然,但見蘇羨認真的神情,便又笑了笑:“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嗯?”蘇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