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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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屠夫一家起得晚,過來的時候,桌椅基本上都已經(jīng)被占滿了,唯獨(dú)只剩下孫潛的那一張桌子上還有空位,只有孫潛和他的書童。孫潛帶來的一個車夫和幾個護(hù)衛(wèi),都在另一張桌子上就坐。 秦大寶見孫潛衣著樸素,又是個身形瘦小,頭發(fā)灰白的老頭,身邊只有一個年紀(jì)不大的書童伺候,明顯就是可以隨意捏扁揉圓的軟柿子,立即大搖大擺地走了過去,一拍桌子,惡聲惡氣地說道:“老頭,滾一邊去,這個桌子我們要了。” 可惜,孫潛就好像沒有聽到一般,繼續(xù)慢條斯理地吃他的飯。 秦大寶見他不理自己,頓時怒了,他可是皇帝的弟弟,堂堂王爺,竟然有人不把自己當(dāng)回事,真是豈有此理? 于是,他一邊伸手去拽他,一邊怒道:“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張桌子是我們的了,你一邊涼快去。” 而在他去抓老頭的時候,那書童就已經(jīng)擋在他面前了,另一張桌子上的幾個護(hù)衛(wèi),已經(jīng)站起身來,扶住了腰間的刀柄,走上前來,只要秦大寶有異動,第一時間就會拔刀處置了他。 作為皇帝特意征召的人才,孫潛身邊,還有當(dāng)?shù)毓俑匾馀蓙碜o(hù)送他的護(hù)衛(wèi),好讓他能夠順利進(jìn)京入職。 秦大寶剛抓住孫潛的衣襟,就看到眼前出現(xiàn)了幾個人高馬大的護(hù)衛(wèi),頓時嚇蒙了,他看到他們腰間的刀,咽了口唾沫,反射性地放開了手,連連賠笑道:“幾位大哥,誤會,這都是誤會呀……” 柳氏見到兒子遇到危險,護(hù)子之心發(fā)作,立即上前,攔在兒子面前,掐腰瞪著孫潛等人罵道:“干什么干什么?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竟敢對我兒子動刀動槍的,信不信我治你們一個以下犯上之罪,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若是以前,她還是個屁民的時候,自然是遇事就躲,肯定不敢跟這些人硬碰硬的,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呀,他們現(xiàn)在都是有身份和后臺的人了,對他們不敬,就是對皇帝不敬,都該拉下去直接砍頭。 秦大寶此時也反應(yīng)過來了,想到自己以后就是王爺,頓時就抖了起來,仰著下巴說道:“沒錯,我看中你們的座位,是你們的榮幸,還不快點(diǎn)給我跪下賠罪!” 秦屠夫和秦杏娘一家也圍了上來,一副誓不罷休的模樣。 那小書童見狀,不由面現(xiàn)猶豫之色,底氣不像剛才那么足了,但是他想到了自己老爺?shù)纳矸荩餐χ绷诵靥牛笾懽硬环獾卣f道:“我不管你們是什么人?但凡事都有個先來后到,你們就算要這張桌子,也該等我們吃完飯才是。再說了,你們知道我們老爺是什么人嗎?就算是圣上,也得對我們老爺客客氣氣的,你們竟敢讓我們跪下,難道你們比圣上還厲害?” 小書童說完,還不屑地冷哼一聲。 秦大寶聞言竟是得意地笑了起來,他擼了擼袖子說道:“嘿,你還別說,我們這里還真有兩位大佛,就是皇上見了他們,也得下跪。” 一番話說的所有人都臉色大變,整個客店大堂,都寂靜無比,連咀嚼的聲音都沒有了,目瞪口呆地看著秦大寶,就好像在看一個瘋子。甚至,有些人都想著要跑路了,免得被這個大逆不道的傻子給連累了。 唯獨(dú)孫潛依舊從容不迫,只見他將最后一口饅頭吃進(jìn)去,又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方看著秦大寶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年輕人,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需知禍從口出。圣人有云:君子道人以言而禁人以行,故言必慮其所終,而行必稽其所敝,則民謹(jǐn)于言而慎于行,絕不可魯莽行事,以免犯下大錯。” 秦大寶雖然也讀過兩年書,但他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能識得幾個字就不錯了,哪聽得懂別人掉書袋,頓時不耐煩地?fù)]了揮手道:“什么圣人不圣人的,你別拿圣人嚇唬我。我也沒說謊話,就是到了皇帝面前,我也敢這么說。” 孫潛聽到這話,一雙平和又隱含銳利的眼睛,終于落在了他身上,看得秦大寶直發(fā)毛,好半晌,他才移開目光,淡淡說道:“哦?老夫竟是不知道,這天下有什么人敢讓天子跪拜?”心里卻已經(jīng)給他們判了死刑。 他們?nèi)绱舜蠓咆试~,當(dāng)眾對圣上不敬,過不了一會兒,恐怕就會有官府過來抓人,恐怕在場眾人,都會受到牽連。他身為讀書人,豈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辜眾人因為幾個無知之徒而遭受牢獄之災(zāi),免不了要跟官府周旋一二,救下這些人。 而客店里的掌柜乃至客人們,都嚇得快要跪下來了。 秦大寶卻是不知者不畏,得意洋洋地看著他說道:“自然是皇帝的父母了,你說皇帝該不該跪?” “放肆!”孫潛聞言,立即大喝一聲,嚴(yán)厲地呵斥他道:“當(dāng)今天子之母,只有當(dāng)朝的仁圣皇太后,就連天子生母也被封為‘吳國忠烈夫人’,圣上哪里又冒出來一對父母來?”若是真有這樣的父母,如何不見冊封?可見是一派胡言。 “來人吶,立即去衙門報案,說這里有人冒充圣上父母,罪大惡極,請當(dāng)?shù)毓俑⒓磁扇藖碜侥孟陋z。”孫潛一身浩然正氣,大義凜然地吩咐道。 話音未落,就見客店門外,竄進(jìn)一隊衙役來,而且還是由本縣縣尉親自帶隊前來。 縣尉一進(jìn)來,就立即環(huán)視一周,說道:“本官聽聞有人在此地大放厥詞,對當(dāng)今天子不敬,全都都抓起來,挨個上刑審問。” 此縣也屬于應(yīng)天府的管轄范圍之內(nèi),也算天子腳下,豈能容許有人在此地對皇上不敬,自然要從嚴(yán)處置。 一個處置不當(dāng),掉烏紗帽都是小的,就怕會掉腦袋呀。 縣尉一落,所有衙役都上前抓捕眾人,頓時一片哭爹喊娘之聲。 “這位大人且慢!”這時,孫潛站了出來。 “閣下何人?難道想要包庇犯人,妨礙公務(wù)?”縣尉暗暗打量了他一番,見他氣度不凡,也不敢太過放肆,便出聲問道。 “不敢!老朽并非要包庇犯人,而是不愿看到無辜之人被牽連,才斗膽出聲阻止。”孫潛風(fēng)輕云淡地摸著胡須,含笑說道。 這時,書童面容嚴(yán)肅地開口道:“我們老爺正是被當(dāng)今圣上召為國子監(jiān)司業(yè)的東陽先生,爾等不可放肆!” 縣尉顯然也聽說過東陽先生的大名,聞言,立即上前行禮道:“原來東陽先生,下官失禮了。久聞先生大名,卻一直不得見,沒想到先生今天竟能貴腳踏賤地,下官真是三生有幸。” 國子監(jiān)司業(yè)可是從四品,何況,人家還是名士,還在皇上那里掛了名,頗有威望,豈是他區(qū)區(qū)一個縣尉能夠相比的,因此一點(diǎn)都不敢怠慢。 孫潛早就見慣了這種情況,因此,十分淡然,說道:“此事,老夫看得清清楚楚,皆是因這幾人而起,與其他人無關(guān),還請大人不要牽連無辜。” 縣尉猶豫了一下,頗有些為難。 孫潛見狀不悅地說道:“若是上峰怪罪下來,只管推到老夫頭上。” 一聽這話,縣尉立即說道:“東陽先生說得哪里話,無辜之人,自然不該抓。” 說完,就命人放了那些無辜百姓,只將鬧事的秦大寶等人抓了起來。 “放肆,你們敢抓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誰?”秦大寶又驚又怒,掙扎地說道。 “放開我,也放開我兒子,我們真沒說謊,我們真是皇帝爹娘。”柳氏亦是驚恐地喊道,她知道再不說出來,她就要被抓起來了。 秦屠夫此時也繃不住了,直接說道:“我就是皇上他親爹,你們敢抓我,就不怕被我兒砍了腦袋嗎?” 縣尉哪里肯信,只冷哼一聲道:“到現(xiàn)在還敢胡言亂語,來呀,把他們的嘴巴堵上。” 那些衙役立即脫下臭襪子,將他們的嘴巴堵上了,甚至還有人氣憤不過,扇了秦大寶、柳氏還有秦屠夫等人好幾個耳光。 因為秦杏娘一家和秦大寶的妻兒以及秦小菊都沒有湊過來,倒是沒被認(rèn)成一家人,沒有受到他們牽連。 眼見自己爹娘和哥哥都要被帶走了,秦小菊立即撲上去廝打那些衙役,一邊打一邊哭道:“我打死你們,你們放開我爹娘,我爹真是皇帝哥哥的爹,你們抓了我娘,我要我皇帝哥哥滅你們九族。” “原來還有一個漏網(wǎng)之魚,將她也抓起來。”縣尉毫不留情地說道。 這時,東陽先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說道:“慢著——” 縣尉只好讓人停了下來,看著孫潛,拱手說道:“東陽先生有何指教?” 孫潛皺了皺眉,看著秦屠夫問道:“你說你是當(dāng)今的父親,你有何憑證?” 秦屠夫掙脫了衙役地束縛,將口中的臭襪子扔掉,恨恨地說道:“這還需要憑證?見到皇帝你就知道了?我就不信,他不認(rèn)我這個爹。” 說著,又氣哼哼地“哎呦”了一聲,心里恨極了,等他見到秦狗剩那個小崽子,非要狠狠地教訓(xùn)他一頓不可。 皇帝又如何?他這個當(dāng)?shù)模諛幽芙逃?xùn)他。 柳氏也將臭襪子吐了出來,揉了揉自己紅腫的臉,憤憤然說道:“沒錯,你們?nèi)デ厍f打聽打聽,誰不知道我才是皇帝的親爹?” 東陽先生則是皺著眉頭問道:“老朽曾經(jīng)聽聞,吳國忠烈夫人才是當(dāng)今陛下的生母,那閣下既然說是陛下的生父,豈不是……” “沒錯,正是亡妻。”秦屠夫仰著下巴,得意地說道。 柳氏則是撇嘴冷哼了一聲。 若是平時,聽到丈夫提起宋氏,她早就鬧翻了,現(xiàn)在這種時候,她也只能忍了。 只是想到宋氏被封為吳國忠烈夫人,還特意修了陵墓,建了享堂,安置牌位,以祭享之用,還派了專人看守,她心里就忍不住地嫉妒。 那宋氏生前處處比不過她,現(xiàn)在死了,倒是風(fēng)光起來了。 一聽這話,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忍不住面面相覷起來。縣尉更是一臉慘白,豆大的汗珠接二連三地從額頭上冒了出來。 唯獨(dú)東陽先生眉頭皺得更深了,問道:“既你是陛下生父,為何……”陛下卻一點(diǎn)表示都沒有呢? 就算陛下早已經(jīng)過繼出去了,沒了父子之義,但對于生父,也不能不管不問才對。 秦屠夫倒是明白了孫潛的言外之意,他倒也聰明,知道現(xiàn)在不能說皇帝的不是,除非,他不想過好日子了,現(xiàn)在首要的是要確定下了自己的身份,并且像女婿所說的那樣,爭取讀書人的支持。 而眼前這人,貌似就十分有名,似乎還很被那個逆子看重,這不是現(xiàn)成的人選嗎? 他臉上露出幾分愧疚之色,哀嘆地?fù)u了搖頭說道:“說起來,這都是我的錯。想必他還在恨我當(dāng)年將他過繼出去呢!可我也是沒有辦法呀……” 秦屠夫硬是擠出了幾滴眼淚,悲苦地說道:“要不是那時家里窮,又被……人威脅,我豈會舍得將養(yǎng)了快十年的長子過繼出去呢?” 柳氏也抹了抹眼淚說道:“是呀,我雖然是后娘,但也沒虧待了他,將他當(dāng)成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看,原本我是想將我兒子過繼出去的,但是,人家只看中了他,對方家大勢大,我們家又打不過,只好妥協(xié),要不然,我們就沒法在秦莊立足了。就這樣,她還不滿足,還將我們趕離了秦莊才罷休,這么多年來,也不肯讓我們見兒子一面,這才導(dǎo)致他跟我們不親……我們也是逼不得已呀……” 說完,柳氏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嗚嗚地哭了起來。 孫潛、縣尉等人呢都敏感地察覺到了柳氏口中的人是誰,但他們不敢細(xì)問,這可都是皇家秘辛,豈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同時,對于柳氏和秦屠夫的話,也信了五六分。 想必他們也不敢撒這樣的彌天大謊。 秦屠夫哭完之后,擦了擦眼淚,假惺惺地說道:“我兒子向來孝順,若不是有人故意阻攔,他豈會對我們不聞不問,到底我才是他的親生父親。他跟那個人在京城里吃香喝辣,我身為他親爹卻只能在老家吃糠咽菜,若不是過不下去了,我們豈會去京城麻煩兒子?” 孫潛對于秦屠夫最后一句話倒是不予置評,看他們又是膘肥體壯,又是綾羅綢緞的,怎么看也不是吃糠咽菜的程度,何況,他早看出來,他們本性jian猾又貪婪,一看就不是什么老實人,對于他的話,不能全信,但也不能不信。 但有一句話,他說對了,他到底是皇上的親生父親,皇上將親父撇在一旁,不管不問,豈是明君所為? 若是皇帝不謹(jǐn)守孝道,如何以孝道治天下,如何使大臣們?yōu)閲M忠,使四夷臣服?天下就該大亂了。 既然皇帝征召了他,那他自然要為皇帝盡忠,如果皇帝做錯了,他身為臣子,也要盡職地提醒對方改正。 所以,此事,他不得不管。 皇宮里,秦姝有些詫異地問道:“你說是誰要求見我?” 吳公公恭敬地說道:“回稟太后娘娘,是忠順侯想要求見娘娘。” 原來是宋良秀,他怎么想起見自己來了。 除了重大節(jié)日和儀式上,兩人從未私下見過,現(xiàn)在他突然求見,倒是有些奇怪。 秦姝想了想,還是說道:“宣他進(jìn)來吧!” ------題外話------ 感謝—— [2016—07—30]lincky夜 送了5顆鉆石 [2016—07—30]kriston 送了5顆鉆石 感謝大家的票票,么么噠,o(n_n)o~ ☆、第十七章 祁五下落 “微臣拜見太后,太后金安。”頤和宮正殿,宋良秀向秦姝行禮,尚未等秦姝叫起,他就主動請罪道:“微臣冒昧求見太后娘娘,還望娘娘恕罪。” “忠順侯不必多禮,平身吧!”秦姝含微微笑道。 “謝太后。”宋良秀恭敬謝恩之后,方起身垂手而立,更不敢抬頭直視太后,顯然不敢有絲毫放肆。 “侯爺一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既是此時登門,想必是有要緊事想要對我說,咱們認(rèn)識多年,也算是老朋友了,你有什么話,就直說罷。”秦姝說道。 “微臣惶恐。太后所言不錯,微臣求見太后娘娘,的確是有要事相求。”宋良秀自然知道要長話短說,畢竟還是要避嫌的,若是在頤和宮待得時間長了,恐怕就會有閑話流傳出去了,對太后娘娘的名聲也不好,因此,一點(diǎn)都不磨蹭。 秦姝倒是想不到宋良秀還有什么地方要求自己,倒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忠順侯請講。” 宋良秀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說道:“太后,此事是見舊事,在應(yīng)天府時,微臣就曾經(jīng)跟太后娘娘提過,不知太后對應(yīng)天府的何家,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