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江淮易還是抱著她,只是自己也坐了起來,頭發(fā)睡得有些亂糟糟,睡眼惺忪地看著她:“不累嗎?” 方才她那樣熱情地迎合他,兩個人不知輕重,不知今夕何夕,末了才體會到脫力的酸軟。明笙無奈地說:“再累妝總要卸。” “那你別動。”江淮易后退一步下床,摸索著開了地燈。由于久處黑暗,地燈微弱的光線反而能讓他快速適應(yīng)。他環(huán)視一圈把她的化妝包拿來,盤坐到床頭,按亮床頭燈。 光線突然明亮,兩人都生理性地瞇起眼,手擋在眼前。 適應(yīng)了幾秒,他們把手放下來,看見睡得或多或少有些狼狽的彼此,相視一笑。江淮易把她岔亂的一簇發(fā)絲從腦后挑出來,用手指理順:“來,教我怎么幫你卸妝。” 明笙打開化妝包,說:“很簡單的,我自己來就好。” “一勞永逸。”江淮易把她拿出來的乳液和卸妝水搶過去,一本正經(jīng)地端詳起來,“又不是就這一次。教會了我,以后用得著的時候多了。” 他一時興起,明笙也懶得掃他的興,指指他手上的卸妝水:“今天太晚了,隨便卸一下就好。”她從包里抽出幾張化妝棉,擱在手指上伸向他,“倒點上來。” 江淮易照辦,還小心地控制著劑量:“這樣夠嗎?” “多少無所謂。”明笙閉上眼,說,“直接擦就是了。” “這么粗暴?” 她故意戲謔:“你可以動作溫柔一點呀?” 但江淮易學(xué)得很認真,果然照辦。她懷疑他的力度能不能卸干凈,閉著眼指揮道:“重一點。” 他突然不動了。 下一秒,她察覺到一只手攀上她的腰。江淮易懲罰性地在她后腰掐了一下,低黯的聲音讓她一瞬回到方才的纏綿:“對你溫柔還不行。” 她睜開眼,眼眸淡淡瞥視,面不改色,出口的話卻盡是撩撥:“嗯,有時候需要粗魯一點……” 江淮易眼眸驟沉。 天知道他有多想把卸妝這道步驟忽略掉。但他不想半途而廢,說:“你等著。”將剩下半張臉擦完,緊湊地問,“然后?” “卸眼唇。” “眼睛不是卸完了?” “那就嘴唇。” 江淮易聞聲湊近了去看她的嘴唇,拇指擦了兩下,幾乎沒擦下來什么顏色,皺眉道:“我覺得可能沒必要了。” 明笙抬眸,聽見他眼神復(fù)雜地說:“反正剛剛都被我吃光了。” 她撲哧笑出聲,腳趾因為開懷的笑而無意識地蜷起,伸手抓抓他的頭發(fā),把他抓出一個更有趣的發(fā)型,笑得滾半周進他懷里:“那也要卸。唇膏防水,弄不干凈的。” 江淮易順勢將人一攬,覆身下去:“那就再來個強效的。” 唇齒相貼,他似乎是為了報復(fù),一上來就惡狠狠地咬她的唇,迫使她啟開齒關(guān),聽憑他的侵入。江淮易很有耐心,在她舌尖淺淺的逗弄,惹她不滿地唔了一聲,才忽而糾纏上來一吮。明笙舌根微微發(fā)麻,意欲反攻,他便將她腰身箍到微微窒息,好整以暇地迎接她。 許久,他放開她,略有絲不滿:“澀的。” “劣質(zhì)唇膏才需要香料來掩蓋氣味。這支沒有花香。” 他才不想聽這種唇膏哲學(xué),無賴地把手順著她的腰線摸下去,邊說:“不管,我不喜歡這支。” 明笙一愕,說“那以后換個牌子。” 江淮易得逞地笑,扶著她的腰退身而下,guntang的唇自她的肋骨一路向下蜿蜒,將她敏感未褪的身子重新烤熱,也將他的嗓子燒得沙啞:“乖,獎勵你。” 他的吐息拂在腿根,一瞬的微涼令她反射性地向上瑟縮,腿情不自禁地合攏。江淮易留了一只手在她大腿內(nèi)側(cè)輕揉著幫她放松,誘引著將她重新打開,展露在他面前。她仿佛是一只飼鷹的兔子,承受他滿含食欲的舔舐,和嗜血的撫慰。 戰(zhàn)栗感很快一陣一陣,從腳趾一只蔓延到小腹。她闔著眼輕顫,最終在洪潮滅頂之前,起身抱住了他埋在她小腹的頭。她捧著他的下巴迫他抬頭,在戰(zhàn)栗的余韻里不管不顧地與他接吻,接納他滿含她自身氣息的回贈。 黑夜?jié)u而變得糜亂。她分不清唇齒間哪些是他哪些是自己,挺腰迎接他再一次的進入。一剎那的滿足感急流涌過之后,她才將粘在肩頭的卷發(fā)往后撩走,抱住身前的人,咬緊齒關(guān):“哪兒學(xué)來的?” 他勾起唇笑:“舒服么?” “……” 她回答不了這樣露骨的情話,然而她難耐又躲躲閃閃的表情令他愉悅得很,在她耳畔一遍遍說著渾話。明笙被激起來,每每在積攢力量之后,像撓人的貓似的在敏感的地方給他一下。黑暗仿佛經(jīng)受不住激烈的情潮,從厚重的云層間漸漸嶄露微弱的光亮。直到破曉時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著。 第二天一早,兩個人沒一個起得來。 江淮易本來就是賴床慣了的人,這幾天保持良好作息但本性難移,時間實在緊迫就把手機往她手里塞,摟著她說:“幫我改簽。” “不打算回去了?” “反正今天沒事,晚點回去也沒什么。” “你同事剛打電話來催,現(xiàn)在穿衣服還來得及。” 江淮易皺皺眉,埋在她肩頭不為所動的樣子。 明笙無奈地妥協(xié),生疏地打開他的應(yīng)用列表改簽機票,邊問:“那總要跟你同事們發(fā)個消息交代一下原因吧?” “就說被你榨干了。” “……江淮易!” 江淮易癡癡地笑:“你想騙人就隨便編個理由嘛。” 他沒睡醒的時候道德水平也是沒睡醒的狀態(tài)。明笙忍無可忍,放棄了跟他溝通,幫他收拾完攤子之后歇了一會兒,推推他:“讓我下去。” “再睡一會兒……” “黏死了。”明笙不留情面地把人推開,“我去洗澡。” 江淮易沒阻攔,把眼睛睜開一條縫,不懷好意道:“不準拉浴簾。” “……” “你欠我的。” ☆、第52章 【r52】 明笙當然沒答應(yīng)他,洗完澡后忍著困怠,打電話給前臺叫了早餐,再打電話確認了兩個人的航班信息。江淮易看著她事無巨細地把瑣事都料理好,困意漸漸消退,定定地看著她,翕動嘴唇:“你就沒有想睡個懶覺的時候么?” “不然呢,還回不回去了?” “今天回不去還能明天,又不著急。最多翹一天班。”他說,“你讓我現(xiàn)在為你了辭職都行。” 明笙半開玩笑道:“你人生態(tài)度這么隨便?” “沒。我很有原則的。”江淮易從被子里伸出手臂抱住她的腰,“我是笙寶寶至上主義者。” 她隨口問:“既然這么散漫,之前為什么要挑這么忙的工作?” “……因為你喜歡。” “我什么時候說過這種話?” 江淮易眼睫低垂,陷入記憶帶給他的失落感里:“你說你姑姑喜歡。” 明笙驀地想起,在陸雅琴過世前的最后那段日子里,他一直陪著她,變著法子想討她姑姑的喜歡,但她一直拒絕他們會面。有次他心血來潮似的逼問她陸雅琴喜歡什么樣的類型,她便隨口答“精英型的吧”。忙碌,有前景,靠得住,組成了陸雅琴這樣思想傳統(tǒng)的長輩的心儀人選。 而他收斂了自己玩世不恭的天性與鋒芒,努力把自己變成一個按部就班的人。 明笙不尋常地沉默。 江淮易過了一會兒自我消解了當初一廂情愿帶來的寂寥,表情輕松地用手捏了一下她緊抿的唇,笑:“怎么,太感動?” 明笙被他□□著,眼眶突然泛紅。 江淮易以為她生氣了,松手說:“我太用力了?” “沒。”明笙突然笑了,“我覺得自己好像很自私。對你一直這么糟糕,但一想到如果有一天會沒有你,還是覺得無法接受。” “如果我不要你了呢?” “我對謝芷默說過,愛一個人的感覺,就是把他的骨頭敲碎了,也想一根一根帶回家的*。”她用瘆人的語氣說著,一邊從頸后向下?lián)崦募棺担靶⌒哪愕墓穷^。” 江淮易笑著,挺身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黯聲道:“最好是這樣。”他好像得到了什么鄭重的承諾,突然因此想起了要緊事,嚴肅地坐起來,說,“還是得早點回去。” “嗯?” “我媽說要跟你單獨吃一頓飯。”他找出手機開始聯(lián)絡(luò)。 明笙:“你mama?” “對。就上次我姐從醫(yī)院接我回去那次。她看見你了。”江淮易抬頭一笑,“不過你不用擔心。她肯定會喜歡你的。” 明笙挑眉:“為什么?” “因為我喜歡。”江淮易大言不慚,都懶得解釋,便已經(jīng)用手機收發(fā)著短信,安排好了時間地點,“我?guī)湍銈儼训攸c都訂好了。這家餐廳的日料特別好吃,我媽特別喜歡。你們就去那里見面,好不好?” 其實也容不得她說不好的余地。 一切都以他為中心,這個令她隱隱不安的會面一天天臨近。 到了那一日,江淮易比她還鄭重。 他在出門前,還找了周俊當參謀。 周俊難得周末,浪了一晚之后昏昏欲睡,看著江淮易在他面前換了十幾件襯衣,表情扭曲:“我說江大少,什么事這么高興,至于像要出嫁一樣嗎?” 江淮易分毫不理會他的調(diào)侃,在鏡子前抿了抿唇:“我笙答應(yīng)嫁給我了。” 周俊立刻彈了起來:“我cao?這么快?” 江淮易斜睨他一眼:“快什么,我等好久了……” 周俊干咽了一下,想想這幾年的來回折騰,也覺得無話可說,轉(zhuǎn)而問:“所以今天你們這是……見家長?” 江淮易點點頭,又頗感奇怪地說:“不過我媽不讓我在場。” “……”周俊噎得不輕,“那你打扮得這么仔細想給誰看?” “我要去接阿笙。”江淮易把襯衣扣子扣完,轉(zhuǎn)身倚在鏡面上,“這樣怎么樣?” 周俊本來還想問什么,提起這個便深感無力,又崩潰地倒回去:“江大少,你帥得都能上天了,放兄弟一馬成嗎??” 但他還是不滿意,看著鏡子蹙眉:“我是不是,有點老了?” “二十五歲你跟勞資說老?” 江淮易不說話了,表情幽怨,“她就喜歡年輕的。”什么十九歲的小領(lǐng)班,二十歲的混血男模特……在那群環(huán)繞著她的小鮮rou面前,他失去了優(yōu)勢。 周俊連眼皮都懶得抬:“你放心,在她心里你估計就是個小學(xu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