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倒是沒有,只是很好奇,在山谷底下,你用高倍望遠鏡平視前方可以看到什么風景,是在觀察別人臉上長了多少痘痘?” “算了,實話說,我在觀察他們的實力。” 白心要做到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所以早就事先摸清了他們的底,就現在看來他們的勝算很大,一對只會小清新拍照,另外一對也只會互相甩工作專業名詞,最大的勁敵反而是沈薄這邊,不知道他和蘇牧相爭,究竟會鹿死誰手。 “白小姐好,蘇老師好。”有人上前打招呼,原來是福山治子。 她是個日本演員,近年來在國內發展,所以國語學的很好,一點都沒有怪腔。 白心微笑,“你好,福山小姐。” “叫我治子就好了。”她沒有知名演員的架子,笑得很溫柔甜美,回話以后,還含情脈脈朝沈薄看了一眼,得到了他贊許的笑容。 “那你也叫我白心,白小姐未免生疏。” “好的。” 這時,祁連上前來領隊,她拍了拍手,朝大家喊道:“各位男朋友女朋友們,看這里,我們要出發了哦!” 大家跟著她往茶園中心走,一邊聽她介紹:“之前和你們說狐仙宅,是不是都以為是古鎮里面的神話故事?宅子也是古代風格的?其實不是,這次的狐仙可是現代狐仙哦!” “現代狐仙?”白心嘀咕一句。 蘇牧開口解釋:“我上網查過資料,有關這個狐仙宅的故事。” “蘇老師,你快說說。” “據說在1900年,這里曾經是某個將士的宅邸,是大戶人家,家境殷實富裕。他娶了一房妻子,那個妻子貌美如花,堪比西施。隨著將士的年齡變大,他的妻子不知是保養得當還是怎么回事,絲毫都不見老化。直到將士五十歲死去了,他的妻子還一如十□□歲的少女一樣青蔥可人。” “然后呢?” “然后他的妻子就失蹤了,在她的房間內留下了許多狐毛,經人查探,就認定這是狐仙作祟,吸取人的精元,害死了丈夫。” “還有這種事情……” “傳說而已,不足為信。” 大家聽蘇牧說的入了迷,很快的,祁連補充:“還不止哦,之后那戶人家就被其他人收購了出租給度假的旅客,結果很多人都聽到了午夜的鋼琴聲,說是狐仙在鎮守那棟房子不肯離去呢。” “鋼琴聲?”白心的皮膚浮上了一層雞皮疙瘩,后脊背發涼。 她幻想了一下,如果真的有狐仙,那是不是會半夜來到鋼琴房里彈琴,然后吞食那些擅入老屋的旅客? 有了傳說做鋪墊,他們又是害怕,又是好奇,懷著復雜難言的心情走近了那一棟歐式小樓。 看門的老伯已經六十多歲了,據說是舊時將士老宅管家的孫子。他拿著蒲扇,上前來打招呼:“你們是要住宅子的那些人?” 祁連微笑,“嗯,節目組的人已經和您說過了吧?” 老伯瞎了一只眼,那一只眼糊上了一層白色沉淀物,有點濁亂,猛地一看,很是嚇人。 他點頭,“知道,知道。不過小心啊,狐仙娘娘的房間不要去,天威哩!” “嗯,我們有分寸的,您放心吧,那我們先進去了。”祁連招呼大部隊,往里頭走。 節目組給他們分好了房間,除了沈薄與福山治子小姐是特例各自一個房間以外,其余的人都住在同一個房間內,為顯親密。 白心四處觀察過,很明顯這里常年居住旅客,已經全部翻新過,透出一股歐式奢靡的氣氛。 茶園采茶就是一大旅游項目,更何況還有狐仙宅的傳說潤色,生意不火都不行。 祁連解釋:“在這個屋子里,我們藏了一張提示卡,拿到提示卡的情侶可以直接進入下一關,而剩下的三隊則會進入淘汰賽,通過第二個地點決定淘汰哪一對情侶。” l太太問:“那如果第二關,被淘汰的三個隊伍其中一個找到了提示呢?” 祁連解釋:“那么,這一對也安全了,節目組將從剩下兩隊沒有找到提示的情侶中篩選出一組淘汰。不過在節目組沒有說游戲開始之前,大家可不能擅自行動尋找提示卡哦,這是犯規行為。” “好的。” 白心大致了解了,她猜測這個提示卡肯定與狐仙傳說有關,難保節目組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腳。 等到晚飯飯點,是由他們親自下廚做飯,這樣溫馨的場面也是觀眾樂見其成的。 l太太不知是作秀還是什么緣故,喂l先生一口,又喂自己一口。 蘇牧看了兩眼,好似無法忍耐,他說:“一次唾液交換,也就是濕吻,大約會有8000萬口腔細菌發生遷移,不同細菌之間會產生質粒交換,形成新的菌群,雖說在沒有致病菌感染下,這樣的細菌交換不太可能導致疾病,但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卻很影響別人的食欲。” l太太聽聞這一番話,有點下不來臺。 還是祁連玩味反問:“那么,蘇老師平時不和白小姐接吻嗎?” 蘇牧側頭,看了一眼白心的唇,垂眸,低語:“如果是她的話,我勉強接受這種菌群分享的行為。” 白心的呼吸一下子窒住了,她正襟危坐,不知該怎么接后面的話。 很快的,蘇牧補充:“畢竟愛情,需要人做出一點犧牲。” “蘇老師說的真好,那我們繼續吃,吃完還有任務呢。”祁連打圓場。 而白心還久久未能回神,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在耳邊反復回蕩。 也就是說,蘇老師樂意和她接吻? 等等,總覺得哪里不對,但怎么也想不明白。 ☆、第三十八集 等吃完飯,祁連帶著他們參觀狐仙的鋼琴房。 由于房門常年未換,一經開啟,傳來老舊機械的呻吟,斷斷續續,略微刺耳。 房間里頭雖說時常有人打掃,但沒人居住,沒有生人的朝氣滋養,總覺得屋內死氣沉沉,透著一股子發酵的酸腐味,從木制家具中傾瀉而出。 白心四下打量,靠窗的位置是一架古樸的木制鋼琴,與墻緊緊靠著。 偶有一絲風進來,吹動輕薄如紗的窗簾,如在水面飄蕩的蘆葦。 鋼琴邊上還有一張小桌,桌上還擺放著首飾盒,木盒抽屜微開,露出幾個雕制精美的貝雕,上面繪畫著女人的側臉,栩栩如生。 祁連打開燈,帶他們近距離觀賞這架鋼琴,“這架鋼琴可不是電鋼琴,需要有人手彈才能出聲,所以說一旦傳來琴聲,那么難保不是狐仙駕到。” a太太冷哼一聲,雙手抱胸,不屑道:“這是一種商業戰術,所謂的鋼琴聲,不過是騙騙那些無知游客。他們心里有鬼,自然發生什么都往狐仙身上扯,圖的就是個樂趣,不然恐怖片明知是假的,為什么還受眾這么廣?就這一點來看,人也是喜歡找虐的生物,但就因為有這種需求心態,才能促使商業發展。” b先生不愧是工作狂,很快他就接口,補充:“也正是這樣一批人在養活各大企業,不得不說,學會觀察客戶,了解他們的心理需求,也是做生意的一大關鍵。” 他們一唱一和,兩句不離生意經,成功把l太太一對繞暈。 也只有蘇牧在點頭附和,肯定他們的觀點。 祁連顯得很難辦,她可不需要這樣的節目效果,只能再將話題引回來:“不過,鋼琴聲究竟是真是假?” 她話音剛落,房間的燈突然黑了,但走道的路燈沒壞,很顯然是燈泡壞了。 他們出門去找人,聯系狐仙宅的看門老伯,詢問有沒有備用的燈泡。 老伯一手拿燈泡,一手拿手電筒,從外頭的院子抓瞎進來,嘀咕:“狐仙娘娘發威哩!可不好惹,你們別進屋子去了,在外頭拍,拍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干啥要拍那屋里頭的玩意兒。” 祁連也不知道怎么跟老人家解釋,只能呵呵干笑兩聲,幫他換了燈泡以后,暫離了那間房間。 今晚的節目錄制就到了這里,大家各自回房休息,明天才是正式錄制的日子,得好好養精蓄銳。 白心躺到床上,累了一天了,她渾身腰酸背痛。 節目組還算人性化,雖然同房,但好歹有兩張床,畢竟情侶不是夫妻,單擺一張床也太尷尬了。 蘇牧無論在哪里都能適應,此時已經進浴室洗澡,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白心很困了,她的眼皮上下開合,稍有不慎就能暈過去。只是她的腦海里還殘留著之前的片段,一直幻想著所謂的鋼琴聲,也不知自己有沒有幸能聽到那種靈異之聲。 但多半都是騙人的,這種無稽之談,不信也罷。 她昏昏欲睡,忽然眼前一黑。 白心受到了驚嚇,猛地坐起,看了也漆黑一片的浴室,這才知道是停電了。 真倒霉,怎么又出現了這種事? 她待會兒要怎么洗澡?總不能臭烘烘的一團裹著被子睡吧? “白小姐,能不能麻煩你用手機給我照個光?” “好的,沒問題。”白心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兩下點開手電筒鍵,這才察覺不對勁了。 那個,蘇牧的出浴圖什么的,她好像一點都不感興趣。 白心說:“蘇老師,我把光照門口了,你出來吧,不會看不見路。” 蘇牧沉默了片刻,解釋:“我需要你進來幫我拿一下睡衣,我有輕微的夜盲癥狀,在昏暗的情況下幾乎沒有夜視能力。” 難怪會讓她打燈了。 夜盲的話,一旦在暗處,眼睛就如同瞎了一般。就算是輕微的程度,那和半瞎也沒什么區別。 白心只能站起身,往浴室里走。 她剛走兩步,又察覺出不對勁了。 她喉頭干渴,咽了一口唾液,心想:蘇老師讓她幫忙拿衣服,也就是說,他沒穿衣服?! 雖然白心能打能扛,武力值高過一般的異性,甚至是出于職業需要,男性生殖器也見過不少。 但她好歹還是黃花大閨女呢!能不能不要這么奔放! 白心窘迫了,她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過去。 “白小姐,你知道熱水器是需要電才能加熱的嗎?也就是說,我現在沒有在溫水浸泡著,再不穿上衣服,我極有可能因為受凍而生病。” 白心豁出去了,她一把推開門,抓住衣服就往淋浴的小隔間里丟,隨之逃之夭夭。 不過兩秒,又傳來蘇牧咬牙切齒的聲音,“白小姐,你是在報復我嗎?” “嗯?”白心不明就里。 “你拋擲的力度有問題,衣服都濕了。算了,你進來幫我照一下光,我自己出去找衣服。” “呃,好的。”白心尷尬地回答。 原先她只要遞衣服就好了,現在她卻必須要兢兢業業,伺候蘇牧沐浴更衣,還不能閉上眼睛,以免帶錯路。由此看來,事態越來越嚴重了。 白心又進了浴室,她把手機遞給蘇牧,低著頭,說:“蘇老師,你拿著,用好再還我。” 她已經盡量只看地,不看蘇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