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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別對他說謊在線閱讀 - 第24節(jié)

第24節(jié)

    他在解釋,示意之前放任她一個人引蛇出洞是有原因的。

    白心在聽,但是不回答。

    “你的掌心與食指側(cè)面的繭子很厚,這說明你長期握類似穿甲劍之類的劍柄,可以看出你學(xué)習(xí)過劍技。以及我第一次演繹時,伸手環(huán)住你的肩側(cè),能感受到你肌rou緊繃的力量,這說明你做過某些運動,再結(jié)合一下你平時應(yīng)激時的慣用動作,以及反應(yīng),就能推理出你學(xué)過跆拳道之類的防身搏擊術(shù)。”

    他說的在理,沒想到,這個男人一直在觀察她。

    蘇牧是料定了她有手段逃生,所以才這樣放任她?

    “更何況,我精通□□。那道門被損壞過,即使再次關(guān)閉,也很難困住人。只是我沒料定,她下手比我想象的要快,如果你不夠警覺,就很可能在我趕來之前,死在房間內(nèi)。”

    看吧,他終于說了一句實話。

    白心心里不是沒有埋怨,即使蘇牧說了這么多,但她還是心有余悸,萬一她沒躲開那些拉釘呢?她豈不是就死在里面了?

    “那么低的生還概率,你還能死里逃生。由此可見,今天是你的luckyday。”

    白心呵呵一聲笑,說:“在我的luckyday里面,我險些被爆頭,手臂又被水果刀刮傷。”

    蘇牧涼薄的唇瓣抿成一條縫,他垂眸,低語:“我道歉,其實在這件事里,我也有一個疏忽的地方。”

    “嗯?”

    白心愣了,是她的錯覺嗎?這個自大狂還能有主動認錯的時候?

    “我高估了我的奔跑速度,導(dǎo)致兇手能逃回這里。”

    白心無語:“……”

    其實她明白,安慧之所以逃回來報復(fù),是因為這里地處深山,沒有車輛,逃跑也不現(xiàn)實。她逃無可逃,不如沖回來拼個魚死網(wǎng)破。

    但像蘇牧這樣——從案發(fā)現(xiàn)場開始追兇手,人沒追著,還能被對方逃回來,朝相關(guān)人員補刀,再被捕的。

    可能就他一個,也是唯一一個。

    白心無奈,但也知道,在這個人身上,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

    她的立場就是這么不堅定,氣都氣不過兩秒。

    所以,在他解釋之后,白心打算原諒他了,說:“那下一次,緝兇這種事情,就全權(quán)交由警方來做。”

    蘇牧沒異議:“好。”

    白心頓了頓,又想起了什么,忽然問:“你體育這么差,以前中考的體育考試,你是怎么過關(guān)的?”

    “我用學(xué)術(shù)理論給醫(yī)生解釋了我的腿部構(gòu)造,不適合做比較激烈的運動。”

    “于是呢?”

    “他查看以后,發(fā)現(xiàn)沒問題。但在我的堅持下,他建議我不如考前摔斷腿,放棄體育考試,而我照做了。”

    白心看了蘇牧一眼,發(fā)現(xiàn)他臉上并無異色,甚至覺得是理所當(dāng)然。

    于是,她扯了扯嘴角,客套笑了一聲。

    很好,蘇老師,你贏了。

    ☆、第二十二集

    其實白心有點看不懂蘇牧這個人。

    他該是聰明的,曾經(jīng)的musol,現(xiàn)在熟稔的蘇老師。他如何破案,如何推斷,全部事情,都被她看在眼里。

    但是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

    外面下著瓢潑大雨,他第一時間進來,卻不是擦自己的眼鏡,而是遞給她紙巾擦眼淚,回想起來,明明溫柔細膩的人,卻會推她作為自己的誘餌。

    不選擇其他人,是因為信不過別人嗎?

    白心異常煩躁,她雖說不記恨蘇老師了,但并沒有說,從此以后,她還得和這個神秘莫測的男人繼續(xù)接觸下去。

    她依賴他,不過是因為他在生死關(guān)頭,曾經(jīng)救過她的命。還有,他是musol,有著常人難以比擬的觀察力,她是崇拜而欽佩他的。也是當(dāng)初,她一心追逐的星光。

    但現(xiàn)在,這些都被推翻了,是被蘇牧一手摧毀的。

    白心原本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紀怪人建立了默契,甚至是友情,他們可以一起合作,互相是朋友。

    但就現(xiàn)在看來,蘇牧應(yīng)該只對自己的推論感興趣,這個人不被其他人了解,甚至是……不需要朋友。

    他和她說的最多的也就是推理的過程,他并不把她當(dāng)朋友,而是當(dāng)一個聽眾,一個可以完全投入進他的演講的聽眾。

    白心明白了,反而松了一口氣。

    不一會兒,警方的車就上山來了。

    警員們冒著雨,青色的制服上壓下一片片深黑色的水漬,看起來很狼狽,也很辛苦。

    跟上來的檢驗技術(shù)工就只有小林一個,她看了白心一眼,焦急說:“你的手怎么了?”

    “受傷了。”白心風(fēng)輕云淡。

    小林眉頭蹙起來,說:“血還沒止住,你這傷口夠嗆,到時候去醫(yī)院再包扎一下。還有,我去樓上看看死者,你們先下去吧。”

    白心點點頭,沒制止。

    她問了幾個要帶犯人下山的警員,打算跟車下去。

    白心的血流了太多,此時眼前暈眩,看事物都顯出一層淡紫色,惡心難受。她只想在車上倒頭睡一覺,實在是累極了。

    這時,蘇牧啟唇:“白小姐可以坐我的車下去。”

    白心回頭,望他一眼,帶著迷茫。

    蘇牧烏黑色的短發(fā)被雨水打濕了,焉焉壓在耳側(cè),卻并不顯得狼狽難看,反倒是將他的那一雙眼突顯出來,如夏日的星子,色淡,卻璀璨生輝。

    他是在愧疚嗎?所以做事這樣殷勤,在討好她?

    可蘇牧的臉色未變,依舊是疏遠而冷淡,沒有半分的內(nèi)疚與熱切,白心不免覺得,她是想多了。

    她淡淡笑著,變回了稱謂:“蘇老師,我跟著徐隊的車下去就好了。等一下你去局里說明一下來龍去脈,他們問完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蘇牧垂眸,定定看她一眼,答:“好。”

    他的語調(diào)很低,壓抑成一線,如夏日里吹在耳側(cè)的喟嘆,不真實,又撩撥人心。

    不知是不是白心的錯覺,她總覺得,蘇牧好像有點失落?

    應(yīng)該是錯覺,這個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不同車下山就失望了,她又不是他什么人。

    白心點點頭,愈發(fā)堅定,她就連蘇牧的朋友都不是。

    警局里的事情處理好,白心就回去睡了,她是在破案過程里受的傷,允許她再延長兩天病假。

    到了傍晚,白心模糊記得蘇老師是這時候下班。

    她出了房門,下意識想去按蘇牧門鈴,但后來一想,她不該再去他家蹭飯了,即使付了錢。

    于是,白心下樓,把塞了伙食費的信封放入蘇牧的信箱里。

    她是怕極了當(dāng)面給蘇牧,最近不知怎么的,白心對他避之不及,生怕又熟悉起來。

    白心總會想起之前的事,當(dāng)時,她孤立無援,險些死了。

    而薄荷糖那次,蘇老師之所以會倒車來救她,不惜犧牲性命也要倒退著和兇手的車撞上,可能只是想驗證自己的推論,并不是覺得白心重要,人命關(guān)天。

    這樣一想就很好理解了,這一次推她入坑,也是因為想驗證“兇手是安慧”的推論,他無從下手,所以選了白心當(dāng)誘餌。

    沒錯了,這個結(jié)論符合他的性格,簡單明了。

    這個男人冷靜到讓人懼怕,并不是什么善茬。

    她正打算回屋,迎面就和下課回來的蘇牧撞上。

    “白小姐?”

    蘇牧的嗓音很沉,帶著濃厚鼻音,是感冒了。他的眉目疏朗,即使在光線昏暗的樓道也能一眼辨認出容貌,他的手上還提了兩個袋子,蔬菜rou類,以及一條魚。

    白心不免想起了——蘇牧從不吃魚,做菜的時候也僅僅是因為她偏好魚類,這才會用不同的煮法烹飪魚類,是特意為她加的菜。

    “我剛下課,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在我家等等,一個小時后才能煮好晚飯……”

    他話音未落,就被白心焦急打斷。

    白心不好意思笑了一聲,說:“蘇老師,今天開始,我就不去你家吃晚飯了,感覺這樣麻煩你也不太好。”

    “不會……”與往常不同,蘇牧沒有馬上答應(yīng),只是委婉反駁。

    白心沒聽,她小跑下去,從信箱里拿出信封。

    她低頭看地面,手上把錢畢恭畢敬遞給蘇牧,說:“這些天麻煩蘇老師照顧了,飯菜很好吃,不是不喜歡吃的意思,就是我這個人臉皮薄,真的不太好意思一直麻煩你。”

    蘇牧遲遲未接過信封,白心忍不住抬頭看對方一眼——他就在她的眼前,鼻息灑在她的發(fā)頂上,微熱,帶著薄荷的清新味道,估計是換了一種沐浴露。而那雙眼微微下視,更顯得眼尾狹長。

    他在看著她,一點動靜都沒有。

    白心不免再出聲,提示:“蘇老師?”

    “嗯。”蘇牧拿過信封,什么都沒說。

    他走了幾步,忽然問:“你打算去哪里吃飯?”

    白心愣了一下,說:“我得想想。”

    “也帶我去。”他說,“你還欠我一頓飯。”

    白心忽然回憶起,在之前,她的確說過要請?zhí)K牧吃一頓飯的。

    “那蘇老師想吃什么?”能還他人情再好不過了。

    “你喜歡哪家的味道,就選哪家,我不挑。”蘇牧說,“等我放一下東西,出發(fā)的時候告訴我。”

    “好。”

    白心正好也要去換拖鞋,她去屋里挑了件休閑的運動服,短袖短褲,正好符合現(xiàn)在的時季。她又把長發(fā)都扎了起來,露出一雙麋鹿一般的大眼,水靈靈的,整個人活力四射。

    她拉著門把手時,目光不免又落到了手上包扎好的傷口上,原本松快的情緒又低沉了下去。

    說不介意,其實也是假的。

    “蘇老師,我好了。”她按了門鈴,等蘇牧出來。

    蘇牧只穿一件白襯衫,領(lǐng)口微開,露出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