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然清亮的眼睛，望著我，像是一灘漂亮的湖水。

    “我沒事。我可是籃球隊的主力，怎么可能因為一點雨就感冒。”

    他一邊說一邊笑，揉了揉我的頭，結(jié)果馬上一地的水。

    我：“……”

    他：“……”

    他家的浴室也好大，雪白的浴室里面擺滿了很多亮晶晶的彩色玻璃瓶，還有各種牌子、各種味道的洗發(fā)水、沐浴露，不過比較女性化，應(yīng)該是張清然他mama買的吧。我脫了衣服，才想起沒有毛巾。猶豫了一下，還是隔著門喊：“有沒有沒有用過的毛巾啊。”

    張清然：“我找兩條給你。”

    “嗯嗯。”

    我點著頭，可是發(fā)現(xiàn)，這間公寓雖大，可是只有我和他兩個人，還是有點尷尬啊。

    張清然找了兩條新毛巾。

    我把浴室的門拉開一條縫，伸出胳膊在外面揮舞著：“丟過來就可以了。”

    張清然是籃球隊的，果然丟得很有力道呢。他一丟，我趕緊伸手一接，就是好像上身隨著動作，探了出去……

    我下意識一看。

    身上……光溜溜的……

    我不知道張清然看到?jīng)]有，但在迅速關(guān)上門的那一剎那，他帥氣的臉好像“噌”的一下就紅了。

    我在浴室門這邊，也立刻臉紅耳赤。

    果然……還是好尷尬好羞赧啊。

    我心里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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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水從浴室的花灑下不斷落下，熱熱的，淋在身上，好像所有毛孔都舒服的書展開了。我挑著洗發(fā)水，每一個都看了一下。瓶子都看起來好高貴，打開玻璃塞子，是不同的花香。用哪一個好呢？我挑來挑去，眼角掃到一個很簡單的藍色瓶子的洗發(fā)露。

    不知道為什么，我直覺張清然應(yīng)該是用這個。

    打開聞了一下。

    就是他平日在我身邊，可以聞到的那種帶著青草味的干凈的味道。

    我像是小偷一樣。

    心里砰砰亂跳。

    小心翼翼的倒了一點出來，又想做賊似得，又有點害羞的往頭上用了這個洗發(fā)水。雖然有點羞澀，卻又莫名的有些開心，跳躍。

    跟張清然……用的是同一種洗發(fā)水、沐浴露呢。

    我飛快的洗好。

    穿著張清然超大的籃球服出來。深藍色的籃球服上繡著“16”這個數(shù)字，應(yīng)該是嶄新的，就是袖口、褲口都空蕩蕩的，太大了。

    我披著用毛巾擦干過一遍的頭發(fā)，等著被蒸得紅紅的臉走到客廳。

    張清然換了一套衣服，身上擦過，不過畢竟還是被雨淋過，身上還是帶著濕意。他把我拉到空調(diào)下坐好，遞給我一碗姜湯，暖暖的，居然意外的好喝。

    我崇拜的看著張清然：“哇，你還會做這個。”

    他眼睛帶著笑的看著我，又打量了我一遍。

    “沒感冒吧。”

    “沒，就是有點大。”我扯了扯超級寬松的球服，想拉給他看，突然意識到，剛剛接毛巾那一件事，漸漸消退的熱意又涌上了頭，瞬間覺得暈暈乎乎。

    張清然好像也想到了什么，平時自信優(yōu)雅的他，突然有點面紅耳赤。

    “我、我接著去洗了。”

    “嗯嗯，你去你去。”我飛快的趕他走。

    ☆、第15章

    青春是用來懷念的第十五章

    青羅扇子

    浴室傳來若有若無的水聲。

    不由得想到，剛才我洗澡的時候，張清然是不是也跟我一樣，聽到這些聲音。這么一想，好像有種親昵的錯覺。

    我一邊捧著姜湯，一邊參觀張清然的臥室。

    我和他都非常喜歡看漫畫，記得日本漫畫里面，女孩子去男生房間，總能在床底下發(fā)現(xiàn)一大堆“不好”的東西。不過張清然的房間，整理得干干凈凈，床下好像空空的，看來跟日漫還是不太一樣。

    他的房間以藍色為主，貼著籃球明星、足球明星的海報，大鯊魚奧尼爾，馬納多納，書架上的書以歷史、人物傳記為主，隔架上有些小小的手辦。書桌上都沒有基本習題集，額，果然是天才型的學霸……

    都快小小的嫉妒了。

    看著看著，突然掃到一個藍色的水杯，非常眼熟啊。

    這不是……前兩天給張清然打豆?jié){的杯子么。

    我還以為他是不用了呢。

    怎么就放在書桌的旁邊，里面滿滿的豆?jié){還一口沒喝，不怕放壞了么？

    正遲疑著。

    張清然推開門，進來了，他也穿著一件籃球服，穿上去精神抖擻，氣質(zhì)清爽，跟我穿得跟睡衣似的風格完全不一樣。他拿著雪白的毛巾正在揉頭發(fā)，平日好好的發(fā)型被他揉得跟雞窩一樣，但是卻意外的有種凌亂的野性。

    跟平日的感覺，不太一樣。

    他看著我，我也看著他。

    他的臥室不算大，一下子站著兩個人，加上旁邊又是床，氣氛一下子尷尬曖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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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有點緊張，想找話題緩解一下，結(jié)果一開口就是。

    “你豆?jié){怎么還沒喝啊。”我半開玩笑，“難道是留著做紀念？”

    張清然的俊臉一下有點紅。

    “管我。爺就喜歡當紀念，不行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此刻在家里的張清然，比平日在教室的張清然，多了一絲大男生的任性，還有一點點痞子氣，這是平時身為學霸的他，很少流露的一面。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

    身在別人的屋檐下，待會還要求著他給我報名表。

    我只能低頭。

    “哼，還說呢？”張清然像是想到什么事，傲嬌的哼了一聲，“跟葛碎玉打過那么多次，都不記得給我打……”

    后半句他聲音雖然小，卻有點埋怨的意思。

    “你大男生，有手有腳，為什么要我給你打。”我覺得有點莫名其妙gt。lt

    張清然一臉“我很笨”的神情。

    “就是想要你給我打，不可以么？其他人打的，我還不要呢。”

    “……”要不要這么霸道？這是把我當苦工么？

    但是想了想身在何處，誰才是東道主，我只好回答。

    “好好好，以后都給你打。”

    張清然這才神情滿意的點點頭，不知道為什么笑得還挺開心。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深藍色。下面是一片濕意的霓虹燈，像是被水沖洗過的翡翠瑪瑙。

    “過來，給我擦頭發(fā)。”

    張清然命令道，我從窗戶前扭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感覺自己“誤入狼窩”了，這什么拿報名表，簡直把我當小丫頭使喚嘛……

    “還想不想要報名表？”

    張清然得意的一面全開，比在教室放肆多了。我只好認命，乖乖順從點頭，“就來，就來。”

    他把毛巾遞給我，雪白的毛巾摸上去就很柔軟。其實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擦得擦不多了，不知道為什么，偏偏還要我來擦一下？

    當我站在他身后，離張清然只有一點點距離時，他身上那些好聞的干凈的氣息，突然傳到了我鼻尖，幾乎塊有種肌膚相碰的錯覺。尤其是當我的手指，從他黑黑的，略粗糙的發(fā)根穿過時，因為這些帶來的悸動，就跟電流竄動的感覺，一樣強烈……

    我努力壓抑住心底的異樣。

    表面上裝作沒什么大不了的，粗魯?shù)摹啊酢酢敝鴱埱迦坏念^發(fā)。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少年少女在一起會有的感覺么？

    這就是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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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清然被我“辣手摧花”，開始叫痛，他笑著：“你怎么笨手笨腳的，連頭發(fā)都不會擦。”我嘟嚷著：“因為我也沒給別人擦過啊。”

    張清然笑了起來。

    他一靠近我，就立刻顯露出少年俊美的臉龐和身材，像一座山清水秀的春山。他眼睛瞇起，笑得有點壞壞的。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跟我的一樣？是不是偷偷用了我的洗發(fā)水？”

    我立刻臉紅得滴血，結(jié)結(jié)巴巴。

    慌亂中，連手上的毛巾都驚得掉地上了，好像剛才在浴室的那些小心思被人看透了一樣。太羞恥了……

    “別，別瞎說。誰用你的啊。”

    “我、我怎么知道誰是誰的……”

    張清然什么都不說，只是用跟波斯貓一樣狡黠的貓眼，笑瞇瞇的看著我。

    “哦，那我們是心有靈犀？”

    我被他說得面紅心跳，舉著拳頭打他，嘴硬的連忙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