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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你太丑了我拒絕在線閱讀 - 第19節

第19節

    浮云枝不由抬頭朝石窗外望去,這一看,驚得他立即化為人形,趴到窗欞前再三確認。

    ——云采夜不見了!

    云采夜自然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他不見了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他自己走了。

    “哎唷我的天吶……”浮云枝一拍腦門,腳下生風立即朝朱砂石門跑去,云采夜自己走了也就算了,他那小徒弟還在自己這呢!回想起自己剛剛嘴賤,和燭淵開玩笑時說的話,浮云枝就想打自己兩拳——云采夜那徒弟一看就不是什么純良的貨色,他和縛君,根本就是一路人!

    ——同樣的善于偽裝,在親近在乎的人面前端著一副無辜的嘴臉,內底卻陰狠毒辣,暴戾至極,從未將任何人放在眼。這師徒兩人那么膩歪,要是燭淵發現云采夜在他還沒出塔時就離開了,還不得把自己這拆了?

    “你不能出塔!爹爹——!”落夕葉雙手張開,擋在朱砂石門前,望見浮云枝出來便大聲喊道。

    果不其然,浮云枝剛剛跑出藏書閣,便見一名身穿玄衣的高大男子,一把拽開死守在石門處的落夕葉,握住朱砂石門的青銅門環正欲出塔。

    “你真要出塔?!”浮云枝連忙沖上前,大聲對燭淵喊道,“云采夜已經走了,你就算現在出塔也不一定追得上他!”

    燭淵落在石門門環處的手聞言登時握緊,另一只垂在身側的手也早已捏成拳頭,青筋暴露,但他沒有繼續拉開石門。

    浮云枝走到落夕葉身邊,將她從地上扶起摟入懷里,嘆了口氣勸道:“你師父言出必行,他現在忽然離開,說不定是真遇上了什么大事。你與其現在出去,倒不如早些闖完這鎮魔塔。”

    浮云枝話音剛落,便見一直背對著他的燭淵緩緩轉身——他嘴角滲著些血,一雙暗紅濃郁的血眸里滿是不敢置信,細長的獸瞳看上去十分駭人,咬牙切齒道:“他騙我……”

    “你師父肯定是有急事,他那么疼你,絕不會無緣無故就走——”浮云枝抱著落夕葉繼續勸道。

    但燭淵沒等他把話說完就如鬼影般瞬間消失在原地。浮云枝走到朱砂石門前,發現自己原本好好的一對麒麟獸頭青銅門環,已經被燭淵扯斷捻為齏粉灑落在地了。

    “好兇……”浮云枝皺著一老臉,“唉,又要花錢買新的了。嗯?不對啊。他怎么忽然躥那么高了?”

    云采夜猛地推開魂燈室的木門,青鶯青鳶立時就圍了過來,驚惶不安地喊道:“師尊,三師兄的玉牌已經裂了!魂燈也快熄了!”

    聞言,云采夜立即朝青浪的魂燈望去,只見那盞小小的青玉色蓮燈明明滅滅,像是即將熄滅的火苗,不知還能撐到幾時。見此情景,云采夜快步上前,劃開自己的手指往蓮燈里滴入一滴泛著金光的血液。

    血滴落入蓮燈之后,便迅速融入燈油,那顫巍欲熄的小火苗也隨之穩了下來,雖然不甚旺盛,卻也不再如剛才那般孱弱,而云采夜的臉色,隨著金血離體頓時灰白了一截。

    青鳶蹙著眉想要上前扶住青年,卻被云采夜抬手制止了。他閉目調息一會,抬眸望向坐在木桌旁轉著八卦羅盤推算的青崖問道:“算出你三師兄到哪去了嗎?”

    青崖皺眉,抬起頭來看了云采夜一眼,又低頭望望羅盤猶豫著開口:“三師兄在……無仙洲。”

    “胡鬧!”云采夜大喝一聲,胸口不斷起伏著。

    在場三人聽到云采夜極為生氣的罵聲,都忍不住縮著脖子抖了一下——三師兄這次是真的過分了!竟然什么都不說,就背著師尊直接跑到那么危險的無仙洲去。

    若不是師尊及時逼出自己的精血護住他的魂燈,恐怕三師兄真的就要隕落在無仙洲了。

    云采夜確實很生氣,他方才感覺到自己與青浪的師徒契之間的聯系變得極弱,像是馬上要斷去一般,所以才急忙從鎮魔塔趕回來,護住青浪的魂燈。

    無仙洲位于人間界北端,隔著無妄海與其余八洲遙遙相望,是六界極兇之地之一。

    無論你是妖是靈,是仙是魔,到了無仙洲,都會縛住靈力變成凡人一般的存在。在那里,神仙和妖魔除了不會蒼老以外,他們會像普通人一樣生病受傷。一旦隕落,便只能在無仙洲轉世成人,從此再無成仙入魔的機會。對于享受慣了無盡生命,脫離生老病死的仙魔來說,重入輪回,永生永世困居一隅便是這世間最可怕的刑罰。

    青浪雖然頑皮,卻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他不會無緣無故跑到無仙洲去,還讓自己落到這樣危險的地步。云采夜生氣的是他竟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瞞著所有人跑到那么危險的地方去。

    但氣歸氣,云采夜心中更多的還是擔憂,沉思片刻后,他拍拍青崖的胳膊說道:“去把你二師兄叫來,讓他與我一同去救你三師兄?!?/br>
    青崖聞言赫然抬頭,望向云采夜出聲道:“師尊——”

    云采夜皺眉,冷聲打斷了青崖的話:“去!”

    青崖只得低下頭,深吸幾口氣后應道:“是……”隨后他便走出了魂燈室,前往暗香閣找青釋去了。

    云采夜在青崖離開后也起身離開,青鳶青鶯跟在他身后,滿面憂色,欲言又止。云采夜朝她們看了一眼,垂眸道:“想說什么就說吧?!?/br>
    “師尊真的非去無仙洲不可嗎?!”青鶯聞言立刻紅了眼眶,顧不得規矩上前拽住云采夜的袖子,帶著哭音問道。

    云采夜嘆了口氣:“我不去的話,誰去救你三師兄?”

    青鶯含淚惶惶道:“可、可以把這事告訴天帝啊……”

    “青鶯青鳶。”云采夜聞言轉過身來,看著自己兩個徒弟認真道,“青浪在無仙洲這事,除非我魂燈熄滅,否則不許讓除青崖,青川外的任何一個人知曉?!?/br>
    “師尊……”青鳶搖搖頭,咬住下唇,哽咽著說不出話。

    云采夜皺眉,語氣嚴厲了幾分:“你們若是不聽我的話,讓別人知曉了這事,就不再是我云采夜的弟子!聽到沒有?!”

    “是!”青鶯青鳶眼眶通紅,站直了身體堅聲答道。

    云采夜看兩人如此難過,心中也不好受。可今日在無仙洲的如果是他其他弟子,他大可放心讓所有人知道這事,但唯獨青浪不行。他的身份實在是太敏感了——旁人不知,他還不知嗎?

    一旦青浪出事,魂燈欲熄這事被天帝知道,他一定會沖到無仙洲去救人。但如今的局勢,天帝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仙界。

    而將他逼出仙界的唯一破口,便是青浪。

    天雨降世,破云峰上忽現的魔物,還有百汀洲骨墨的出現……讓云采夜很難不把這幾件事和青浪無故遇險這事聯系到一起——它們出現的都太巧合了!若是天帝下界,他也離開云劍門的話,仙界的防守便會處于一個極其薄弱時段。在這個時段里,魔界如果起軍進攻,仙界十有八九會被攻破!

    因此,他如果非要去救青浪,便只能一個人去。

    云采夜望著朝他迅速奔來的青崖青釋,輕聲道:“旁人問起我去哪了,就說我在鎮魔塔陪你們小師弟。若他回來時我還未歸,就和他說……”云采夜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算了,什么也不用說?!?/br>
    ——我會回來,親口告訴他的。

    無妄海上彌漫著nongnong的灰霧,似有鬼影游魂在其中穿行,飄飄蕩蕩吹起陣陣陰風,與天邊的黑云一起糾結涌動,將凄厲的鳥鳴和海獸的嘶吼聲一同傳入耳中。

    ——這里便是通往無仙洲的唯一道路。

    無妄海上無法使用仙力,要穿過這片海域到達無仙洲,只能乘舟渡海。

    云采夜右手持劍負于身后,站在長雪洲窮天崖邊上望著眼前詭異可怖的無妄海緩緩吐出一口白霧。輕柔的踏雪聲在他身后響起,青釋走到在白衣紫衫青年的身后,垂首恭敬道:“師尊?!?/br>
    云采夜聞聲回神,默念靈訣,在兩人身上套起淡藍色的靈氣罩隨后,低聲道:“走吧?!?/br>
    “是。”青釋點頭,雙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偈,而后腳尖發力忽然向前沖去,從窮天涯上一躍而下。

    云采夜緊隨其后,但兩人并沒有落入海中——

    一只巨大的白鳶馱著云采夜御風而起,振翅疾飛,強烈的翅風幾乎吹散了江面上的晦魄鬼影。鳶鳥雪白的尾翎緩緩浮動,從空中灑下如月華般的銀輝,照在無妄海冰冷的水面上,幾片清柔的白羽隨影飄然落下,浸入水中后漸漸消散,將無妄海暗色的寒水盡數染成了銀色的波。

    任你黃泉碧落音絕處,無白鸞不可至之地!

    即便是只入不出的無仙洲,也阻擋不了白鳶若霧如月的身影。九洲四海仙魔兩界,唯有白鸞可以來去自如,乘船渡海固然可行,但青浪恐怕等不了那么久,然而只要有青釋在,就算他們靈力盡失也能從無仙洲平安返回仙界,這便是云采夜此行帶上青釋的緣故。

    白鸞振翅徐徐越過無妄海,離無仙洲陸地越近,青釋就越飛越低,到了后來幾乎更是擦著海面疾飛,身形也開始幻化成霧,將云采夜包裹在其中。

    兩人在無仙洲一座小山上的一處卉木葳蕤的樹林里落腳,青釋落地后便變回了人形,他彎腰從地上抱起一只白兔,摸著兔子身上軟軟滑滑的皮毛感嘆道:“師尊,這里的兔子真肥啊,為什么我養不出這么肥的一丈青呢?”

    云采夜看了眼青釋懷里的肥兔子,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景色——離他兩人不遠處的樹杈間正有幾只山雀肆意地跳來跳去,清脆啼亮的鳴聲不絕耳,而樹下的灌叢間卻開著各色不合時季的野花。見此,云采夜蹲下身體,從地上捏了一塊帶著濕氣的土壤在指尖揉搓著。

    青釋看到他的動作有些疑惑,走到青年身邊問道:“師尊,這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這里被人布下了陰陽雙極陣。”云采夜擦擦手,起身望著青釋懷里的白兔子說道,“如果你的一丈雪只能活一日,也能長得這樣肥。”

    青釋瞠目,手一松,懷里的白兔頓時跳了出去,蹬著短短的后肢一蹦一跳消失在綠草叢里。風中適時傳來襲人的花香,枝葉隨風微動,搖出細碎婆娑聲,落下斑駁光影,如此美景,卻將青釋震得說不出話。

    因為這樣如畫如錦的旖旎風光,僅能存在一日。

    陰陽雙極陣,陽陣為生,催生萬物;陰陣為亡,殞歿滅命。他們此刻踩的這塊土地,是陽陣的一部分,所以此處枝繁葉茂,春意盎然。但天黑之后,這一切景色都將消失,此刻每枝正艷的紅花都將凋零,每個鮮活的生命都將消失。而與此同此,陰陣原本死氣沉沉的土地將會生出新芽,重新生機勃勃。

    循環往復,半年之后,被陰陽雙極陣籠罩在內的每寸土地將會徹底死去,永無半點生機。

    而這樣陰狠毒辣至極的陣法,用途只有一個——破解上古仙陣縛乾陣!

    “阿彌陀佛……”青釋雙手合十,輕念一聲佛偈,“師尊的意思是,有人在破縛乾陣?”

    云采夜皺眉道:“我不確定……先找到你三師弟吧?!闭f著,云采夜就從隨身攜帶的玉色錦囊中掏出兩套斂影衣,遞給青釋一套,說道:“此處無法使用仙力,你我還是穿上斂影衣為好。”

    “是?!鼻噌尳舆^斂影衣披到身上,然后從袖間掏出一個白翎指針,放在掌心答道:“我需要師尊的一滴精血來追尋三師弟的蹤跡。”

    云采夜聞言也不多語,右手食指微動,在渡生劍劍身擦出一道血口,逼出一滴精血滴入青釋掌心的白翎指針里。仙人精血何其珍貴,云采夜成仙萬年,迄今也不過十滴精血。他方才通過魂燈替青浪承傷,已失去一滴,如今為尋到青浪的具體位置再失精血,臉色已有些蒼白。

    云采夜將斂影衣的兜帽戴上,掩去自己的面孔,望著白翎指針染血后轉動后所指的方向輕聲道:“走吧,天黑之前,我們要先走到陰陽道上去?!?/br>
    陰陽雙極陣中間有一處地方名為“陰陽道”,此地不受陣法影響,是溝通陣中所謂“陰陽”兩界的道路,也是布陣人的藏身之處。青浪與他的師徒契未斷,就證明他還活著。

    他既未死,就一定被困在陰陽道的某一處。

    第29章 如意陣

    云采夜和青釋順著山路下山,剛行至山麓,就見路旁一棵樹下躺著個不知是生是死的女人。那女子四肢緊蜷,衣衫襤褸,頭部卻怪異地扭曲到了身后。

    云采夜走到那女子身旁,伸手撥開她臉上凌亂雜結頭發,那女子臉上和頸側長著無數鼓鼓囊囊的黑斑,被黑發擋住了。這一動,那些黑斑便接觸到了光線,猝然炸開,流出黑黑紅紅的穢物,女子原本緊閉著的雙眼卻在這時陡然睜開,用被鮮血溢滿眼白的雙目惡狠狠地盯著云采夜。云采夜見此,眉頭一蹙將手收了回來,起身后退半步站定,右手悄然握住渡生的劍柄。

    那女子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對著云采夜露出了一個詭譎至極的笑容,下一瞬她便張大嘴巴,朝空中凄厲地嘶叫一聲,緊接著她的頭頸便分離開來,身體猝然倒地,發出沉悶的一道響聲,頭顱卻快速朝云采夜飛去。

    云采夜眼睫微動,拔劍向前揮去。

    劍尖微動,血珠落地。

    銀冷的劍光和艷紅的鮮血一同閃過,像是浸了鮮血的血月般刺目,將疾飛而來的人頭從雙眸中間劈成兩半,紅紅白白的黏塊和污血瞬間灑了一地,發出濃烈的惡臭。

    青釋走上前去,拔出自己的劍用劍尖撥弄著地上的頭顱,把原本就血腥難看的地面弄得更惡心,驚疑道:“這是……瘟妖飛尸頭……可縛乾陣未破,這里怎么會有飛尸頭呢?!”

    無仙洲無仙,六界皆知。

    但無仙洲為何無仙,卻不是人人皆知。

    上古時期,瘟妖作祟九洲,將人間攪得天翻地覆,因尸瘟死去的人數不勝數,尸骨堆積成山。更重要的是,瘟妖可以奴役因尸瘟死去之人的人頭,役使它們在空中飛行,咬斷其他人的頭取而代之,無論神仙還是妖魔,只要被飛尸頭咬上就再無生還的可能,而尸頭將會取代那人成為橫行六界、威力強大的瘟軍一員。

    上古眾仙為封印瘟妖,以仙骨為吉門,魔血為兇門,十二妖心為六合,五人魄化五行,生魂為陽,死魂為陰,萬年靈物做鎮石繪制縛乾陣,將瘟妖封印在無仙洲下。

    但也因為如此,任何一個踏入無仙洲的人都會靈力盡失,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只因他們身上的靈力仙氣全都被縛乾陣吸取,化作維持陣法的源力。那些生活在無仙洲上的人們,可以說是最幸福但也可以說是最不幸的。這里雖然沒有妖魔作祟,眾人得以安居樂業,但這也意味著他們永遠都要被束縛在這一座小洲上。不幸到達這洲的仙人或是魔物,活著就要忍受無盡的痛苦,死了又要在這洲島上重新輪回,卻保有生生世世的記憶,千年萬年,直至天荒地老也不能離去。

    “瘟妖飛尸頭重出,縛乾陣被破就是遲早的事?!痹撇梢箤⒍缮鷦ι系奈垩θィ瑢⑵涫杖肭手?,皺眉道,“先下山看看。”

    兩人跟著白翎指針所指方向一路前行,途徑好幾個村莊小鎮,但城中寬闊的長街上均是一片冷冷清清的景象,家家戶戶關門鎖窗,未見一個活人,只有紙錢燃燒后剩下的灰燼在空中輕揚,把一座古城襯得無比荒涼。

    “師尊,白翎指針不能用了?!鼻噌屪吡艘粫鋈话l現手中的白翎指針忽然不再轉動了,連忙轉身對云采夜說道。

    云采夜抬頭,望著天邊漸濃的紅霞,眉頭緊鎖。他們還未找到青浪,但無論困住青浪那人想利用他做什么,時間拖得越長,青浪就越危險。想到此處,云采夜眉頭鎖得更緊了。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后退幾步往身旁的房屋跑去,在墻邊蹬了幾步,借力穩穩當當登上了樓頂。

    青釋站在底下,看著師尊這一連串的動作愣住了,直到云采夜出言喊他才猝然回神,學著青年剛剛的動作攀至屋頂。

    “師尊你在看什……”青釋順著云采夜的視線往下一看,卻看到了極其驚悚的一幕——

    兩人剛剛行走的那條長街,密密麻麻地鋪滿了無頭尸體,暗褐色的鮮血流滿了整個街道,然而這一切只有登上屋頂才能看清,難怪他們來的時候看不到一個活人。

    青釋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下去:“阿彌陀佛……”

    云采夜眼眸微黯,抬頭望了一眼漸漸西沉的紅日,“天要黑了,我們跟著尸體的方向走?!?/br>
    這些尸體沒了頭顱,身體卻還保持著死前向前奔跑的動作,紛紛朝著同一個方向倒下。如今白翎指針受到瘴氣影響,已經不能使用了,他們找到青浪的唯一線索,便是這些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