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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榮寵共華年在線閱讀 - 第78節

第78節

    “嗯。是有點。”劉旸掂掂手里的分量。

    “哎,都是想你想的”書衡憂傷的撫摸著腮邦。

    劉旸頓時樂了:“思念不都是變瘦的嗎?哪有變胖的。文人那詩怎么說來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的人憔悴。”

    “錯了錯了。文人從來不通,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想你的時候就吃東西。想到你的眼睛就吃黑珍珠,想到你的胳臂就吃肘子,想到你的胸膛就吃牛排,想到你的肩膀就啃羊腿,能不胖嗎?”書衡咯咯笑,照著他腮幫吧唧一口:“都是你害的。”

    “哈哈哈哈”劉旸開懷大笑,滿口應承:“好好好,都是我的錯。”

    他一直到剛才都不曉得自己為啥會馳驛兼程,大冷天的,將就著打尖和露營也要急急忙忙望京趕。像他這種身體反應比腦子快的人,一開始只遵循著本能前進,直到現在才有功夫靜下心來思考,才意識到這種吸引有這么強大和可怕。他緊緊的把書衡揉進懷里,這種感覺,身體每個細胞每根神經得到熨帖的愉悅是從未有過的。

    一眾王府下人目瞪口呆,任憑他們自負見多識廣,也從沒見過哪對大宅院里的夫妻這么沒羞沒躁,大庭廣眾下就摟摟抱抱親親啃啃。就那種上不了臺面的女子才霍霍著往男人懷里鉆。王妃,您的教養和矜持呢?王爺,你的氣派和威嚴呢?

    眼看著劉旸抱著自己的王妃,從門口一路抱進府,又說說笑笑抱進后院。一眾迎接的下人目瞪口呆。一個管事輕輕捅身邊的同事:“老王,你覺得夫人把用了七年的采辦趕走了,王爺會生氣嗎?”

    同事撇撇嘴仿佛預感到王爺夫綱不振的“悲慘”未來,他袖了手道:“講真,我覺得王爺能不能想起有那個人都難說。便是有人故意去提了,他這當口上也絕對不會給王妃臉色看的。話說回來,”他咂咂嘴看著一個渾身橫rou的婆子:“想人真的能想胖嗎?”

    管事嘴角抽搐:傻x

    “哎話說回來,王妃也忒厲害,當日她對表姑娘的訓話,我們可是都聽到了。王妃她誠心的,根本沒打算躲著人,不曉得王爺知道了怎么處理。咱王妃是美貌,可惜喲,女人善妒終究不是好事。”

    正說笑間,里面有聲音響起:“咦,我這氅衣怎么這么香了?你放了多少香料?我也不愛熏香的,你以后別這樣弄。”

    書衡嬌俏的皺皺眉毛:“我才不愿意呢,可是沒辦法呀,我要是不灑上整整一罐子桂花露,就怕蓋不上那小狐貍的味道了。”

    “狐貍?”劉旸詫異。

    蜜桃口齒伶俐,立即把當日羊表妹找上門來一事詳細分說。

    劉旸先是皺眉,后來一聽即笑,混不在意,只把書衡推到炕里頭:“哈哈哈,那算什么狐貍,小巴兒犬罷了,真的狐貍在這呢!”

    聽著雕花懸窗傳出的說笑聲嬉鬧聲,管事同情的看了搭檔一眼:王爺似乎對王妃的善妒很受用。

    ☆、第141章 小別勝新婚

    室內兩盆大頭水仙清香撲鼻,溫暖如春,書衡一進門就脫掉了厚重的斗篷,看著蜜桔打熱水過來,伺候他洗臉洗手。兩眼一瞇眉毛彎彎,親手把毛巾遞過去,雙腿一曲行了女仆禮:“主人,您是先吃飯,還是先洗澡呢?”

    劉旸顯然不懂這個梗,他微微一怔,看到書衡低眉頷首眼角卻往上勾著瞟過來,膚白如玉頰上卻有兩片粉紅,好比新桃。語音甜度系數太高,姿態又乖順的太不像話,讓劉旸又要笑又覺得笑了就壞了情調。不曉得如何回答,那索性就不回答了。劉旸又環臂一摟輕輕巧巧把書衡抱起來,哎,有個膂力甚好的老公就是這么過癮,隨時隨地要抱抱。

    “臭死了臭死了,先去洗干凈,”書衡嬉笑著把身上亂親的人推開。“我早就準備好熱水了。然后我還讓人熬了牛rou湯,準備了大餅子。”

    “好!夠周到!”劉旸咬咬書衡的耳朵。她的小妻子心里卻在遺憾,哎,好可惜沒有女仆裝小帽子,不然我就能來個全套當然,還得調丨教一下,讓他接住自己的戲。一個人偷著樂多寂寞?

    劉旸并不是很熱衷享受的人。不怎么去溫泉山莊,也沒有那種引天然溫泉灌注而成的大池子。□□的浴具就是官房里常見的很普通的大型木桶。劉旸心情正好,一把扯掉外袍,隨手扔給書衡,自己走進去。他剛擼掉中衣內衫卻看到書衡也跟了進來。有點驚訝:“怎么?不嫌這里頭憋悶了?”

    “嫌,但是呆在外頭聽著嘩啦啦水聲更憋悶。”書衡用純真無辜的表情說著容易讓人想歪的話。

    劉旸面上笑意更濃。書衡的目光始終在他的胸肌和腹肌上逡巡,上不高一線,下不低一點。哎,灑家純粹欣賞而已,我這叫色而不yin。

    劉旸不喜歡香料花瓣,所以這水里頭只有一些緩解肌rou疲勞的藥草,蒸騰的熱氣中混合著一些淡淡的苦香。書衡在裊裊白霧中看著那線條結實卻勻稱的肱二頭肌,淡黃色的肌rou群看起來效果很好,感覺拍上去還會彈起來。有橙明的水珠顫顫巍巍的站在手臂上,肩背上,忽而又滾落流淌。

    一路奔波,騎馬磨得大腿肌rou酸疼,方才還不覺得,如今跑到熱水里才發現自己原來已經這么累。劉旸慢慢轉動脖子,伸長手臂活動肩膀,骨頭發出輕快的咯嚓聲。他還把腿抬起來,拳頭和手掌并用拍打大腿和小腿的肌rou,進行放松和舒緩,省得接下來面對長途跋涉的疲憊反彈。他做這種事顯然很熟練,怕打的聲音又快又輕重分明。啪啪啪啪啪啪,書衡傾耳注目,又捧著帕子呆站著,只覺得血脈僨張。

    “要我跟你按摩一下嗎?”書衡忽然開口,聲音在劉旸背后出現,悄悄探頭過去。

    畢竟是自幼被人伺候的人,劉旸對在別人面前展露自己的身體并不覺得有多么尷尬和不適。但這人畢竟是他剛過門的妻子,原本就是新婚,再加上一個小別勝新婚,眼瞧著書衡就這么追進來,表面坦然,內心多少還是有些尷尬,尤其書衡還用那種好奇又贊嘆的眼光看著他,坦然而又直露,好像他才是被嫖的那一個,哪怕臉皮再厚被人這么肆無忌憚的打量*還是會有點不自然。

    但是又舍不得把她攆出去!所以他始終擺個背影給她,內心默默感慨,哎哥我還是不夠流氓啊,又想耍流氓又害怕流氓過頭嚇到她話說這人真的還不到十五歲嗎?真是好為難。所以幼女就這點不好,明明眼神guntang臉蛋卻稚嫩的讓人罪惡感濃厚。不可以啊不可以,禽獸啊禽獸。所以當書衡悄無聲息的靠過來的時候,正在進行激烈天人斗爭的劉旸措不及防被嚇一跳,長腿撲通掉進了浴桶里,水花四濺,嘩嘩啦啦,騰起又落下,露出書衡一張被熱水澆的*的臉。

    她原本呆在這里被熏蒸著,面上就是紅撲撲的燦若瑰容,水汽還撲滿了衣襟和頭發。被水一澆也是意外,書衡表情驚愕不是偽裝。啊咧,這跟我想象的戲碼不一樣。溫柔款款的應該會笑得一臉偽君子:“那就有勞賢妻。”粗狂豪放款的應該會一臉大爺:“好,推油踩背來全套,伺候好了,爺重重有賞!”

    澆一個落湯雞算那回事?書衡一臉懵逼。發絲*的貼在面頰上,順著脖頸蜿蜒到領口,前腔也濕了一片浴室溫度高,她原本就是去了大衫穿著中衣進來的,這下子小桃紅衣料被水一濕迅速的洇染開來,袒露出一片豐滿玲瓏好風光。終于回神,她也不惱,順手抹了一把臉,嬉笑道:“怕背后有鬼,做虧心事了?”

    這一笑讓劉旸莫名光火。“虧心事,虧心事,我現在就做給你看。”他豁然站起,*掛著一身水,直接把書衡挑起來。書衡才不當回事,咯咯笑著,牙齒輕輕啃他的胳膊,任由他粗魯的扯掉自己的衣衫,赤條條,白生生,下餃子一樣撲通丟在水里,和他面面相對,肌膚相貼。桃紅緞衣雪白中衣漂在水面上上下浮動。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書衡急切的撫摸著他的胸膛。

    “嗯?”劉旸抱著這光滑的幾乎撈不住的身體上下搓弄,白嫩的肌膚微微蒸騰著細細粉紅,好比一塊誘人的玫瑰膏,急促的親吻間發出模糊的鼻音。

    “想不想我呀?”

    劉旸渾濁的笑出來:“白天太忙沒工夫想,晚上太累顧不上想。”

    “借口都是借口!”書衡不依不饒,分腿坐在他身上,白嫩的手掌拍打他的胸膛,肌膚碰撞的聲音混合著濁濕的水聲,疼自然是不疼,卻莫名點起人心頭火。

    “想想。”劉旸很快投降,把她的腦袋按在自己胸口上:“看到水晶雪丸子就想到了,看到銀絲小白魚也想到,還有那紅艷艷山楂雪麗球,細嫩嫩豆腐皮都想到”

    “哈哈哈哈”書衡咯咯笑:“想哪里,想哪里”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胸前兩團玲瓏雪團團,緊致窈窕的腰線,嬌嫩挺立起石榴顆粒樣的鮮紅的珠子,不安分磨蹭的白膩的大腿隨著大手的搓弄,書衡幾乎要穩不住身子滑到水里面,她揚起臉來媚笑,兩條白紗樣手臂,軟軟的,滑滑的,無力,卻又頑強的搭在對方脖子上,鎖骨里盛著兩口水。

    浴桶不小,但也不大,空間有限,逼得人無師自通學會幾種不曾知道的姿勢,幸而肢體足夠靈活,身段足夠柔韌,不會很丟臉的肌rou拉傷或者疼得嗷嗷叫。化成一灘水的書衡窩在水里感慨:哎呀天賦俱佳,進步神速,一點就通,給你好評!

    氣氛過于*,畫面過于香艷,心神過于暢快,荷爾蒙影響下,書衡腦子里忽然冒出一條wuliwuli的言論,某大神說:通過男人的心先通過胃,通過女人的心先通過□□臉騰地紅了。書衡摸摸guntang的腮幫,給自己忽然間如此和劉旸親狎放得開找到了依據。我去!我果然是個膚淺的俗人,就看上了對方的rou丨體書衡囧囧的扭頭。劉旸正在穿衣服,精壯的脊背,完美的腰線,筆直修長兩條腿那簡直是所有女人都會眼冒綠光的標致身材。可惜可惜,沒有西裝沒有運動衫,少了多少樂趣啊!

    哎,就讓我當個愉快的俗人吧,去他娘的柏拉圖。書衡悻悻然轉身,任由劉旸外衫把自己一包,兜出來,撩開簾子,在三個蜜窘窘然戚戚然的目光下,被子一撩直接把書衡塞進去:“去,伺候你們王妃穿衣裳。”

    劉旸自己拿了毛巾,裹著頭發擦拭,又叫人去收拾官房。那里頭水灑了一地,*沒處下腳,羅衣羅裙下場凄慘,成全了一對戲水鴛鴦。

    蜜桔已經開柜子拿了家常衣物過來,蜜桃連忙重新拿了繡花棉帕來給書衡擦頭發:“王妃當心,這天氣容易著涼。”

    蜜糖剛撩開被子就看到書衡身上的紅痕青點,有的是人造成的,有的是無可避免的磕碰在浴桶上造成的。這性子直的孩子立即急了,小聲抱怨:“一般人家都是下人做這種事,咱們小姐紆尊降貴勤勤懇懇的去伺候卻變成了這幅模樣。”她狠狠的瞪了劉旸一眼,在心里把這個罪魁禍首譴責了一百遍。

    蜜桃因為早先見過書衡與秦王的相處,十分敏銳的意識到問題所在,她不輕不重的擰了書衡一下:“就作吧,瞧瞧搞成什么樣子了。”

    書衡很無奈,癱著胳膊任憑她們收拾,低聲附耳蜜桃:“說了你可能不信,其實是他先勾引我的。”

    蜜桃嗤笑:“是是是,您這么賢良淑敏的縣主大人怎么會錯?”

    事實證明,果然萬事萬物都要遵循質量守恒定律。玩的太嗨的后果也很慘烈,第二天書衡就著涼了,躺在床上頭暈眼花四肢無力,咳嗽咳的倆蘋果肌紅彤彤,嗓子就嘶啞了,鼻子喪失了對鼻涕的約束力變成了兩個擰不緊的水管子,一彎腰就鼻竇痛,讓她恨不得終日仰面躺著才好。吃力的用嘴巴輔助呼吸,書衡歪聲喪氣:作啊作,活該啊活該。哎,不要喝那苦水子,我要吃糖衣片,給我傷風感冒膠囊和維生素c銀翹片。哎,其實說了你可能不信,我只要發發汗就好了。快,給我一碗guntang的牛rou湯。

    “小姐您還是安生點吧。”蜜桃沒好氣的把她攙起來,跟蜜桔一邊一個扶住頭看住了,蜜糖就滿滿一碗黑色液體端到了嘴邊,躲都沒法躲,鼻子一捏全部灌下去。隨后又是漱口和吃蜂蜜。一連串工序熟練無比,讓劉旸懷疑她是不是從小吃藥就得讓人這樣連哄勸帶強迫,跟上刑逼供一樣。瞧瞧這些丫鬟,多么熟手!

    待到三人退下,放書衡休息,劉旸卻又湊過來:“嗓子還疼不疼?”

    書衡點頭,凄凄慘慘戚戚:“中藥見效慢。”

    劉旸看她弱不拉幾慘不兮兮的樣子也心疼,暗自后悔:“昨個兒竟然沒注意到水溫,后來應該變涼了。”

    書衡點頭,表情慘淡。

    劉旸挑眉,手指刮她鼻子:“怎么?怨我了?”

    書衡認真點頭。

    劉旸不得不反省,好像卻是有點放浪了?他今日回想都有點難以置信,浴桶還能用來干這種事?這小丫頭好像還被磕到木壁上幾回。誰知下一秒書衡就道:“你應該叫人把地龍燒的再旺一點。”

    劉旸:

    ☆、第142章 宮廷宴會

    爆竹聲中辭舊歲,瑞雪飄飛又一春。書衡成為秦王妃之后第一次進宮過年,一早起來更衣裝扮,各方禮品清點妥當務必要盡善盡美各方面不出錯。

    五更雞唱,她半瞇著眼被蜜桔從被窩里扶出來的時候,劉旸已經練了一趟拳回來,貼身的綢衫很好的勾勒出身體線條,書衡懶洋洋的看著,由蜜桔給自己套上玫紅色繡折枝梅花中衣,心里感嘆著身材不去當模特真是太虧了。一杯甜熱的杏仁茶吞下肚,渾身暖洋洋也不覺得大冬天起早床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用過簡單的早膳,書衡換宮裝懸金印頂珠冠富麗堂皇裝扮齊全,偕同劉旸一起進宮朝賀。

    眾人齊聚毓秀殿,書衡定睛看去便發現李妃張妃王妃各色宮嬪,靖安長安隆安和其他幾位還沒有封號的公主,壽康連同齊王小四六皇子都一起到了。靖安公主還帶著小妞妞一起進宮了,圓圓胖胖的大閨女正被皇后抱在懷里親熱的親親摸摸。

    滿庭彩繡輝煌珠翠搖晃令人眼暈,書衡只盯緊了高臺上那點黃,隨著劉旸,慢慢的,優雅而端莊的走過去,柔順而乖巧,彎腰行福禮,動作完美。走起路來耳邊的墜子腰上的鸞絳都一動不動,每一步的距離都是一般無二,看到的人都暗暗贊嘆。皇后娘娘平日里怕犯錯都不大說話,但這會兒逗外孫女正逗得開心,嘴上一時便沒把持住,當即道:“咦?我看榮宜這規矩禮數可是沒有一點問題,怎么就需要最嚴苛的麼麼呢?”

    李妃的臉色頓時變了,書衡的宮廷禮儀課不過上了三天,這禮數肯定不是麼麼教出來的。當即就道:“皇后此話差異,宮廷麼麼原本就是為著精益求精,是為著玉琢成器,又不是點石成金去的,能被選為王妃自然本來就差不到哪里去。”

    劉旸微微皺眉,但他也沒講什么,對父親的宮妃還是要保有應該的尊重。

    袁妃笑道:“這自然是袁家的福氣。衡兒,來坐。”

    書衡點頭應是,卻又特意到皇后娘娘面前再行一禮表示尊親,也是詢問的意思,皇后娘娘果然笑道:“一大早就準備了吧?怪累的,去你姑母那里。秦王,你過來。看,你的外甥女倒想舅舅呢。”

    書衡這才移到了袁妃娘娘身邊,非常注意的,挺直腰背,身體微傾,只坐三分之一的椅子。抬眼看去,劉旸果然彎腰從皇后手里接過了大妞妞,他大約不會抱孩子,姿態很別扭,娃娃也不太舒服,只管扭來扭去。靖安忙走過來從她手里接過去,笑道:“瞧著笨手笨腳的樣子,將來你要有了娃娃這么抱,看大嫂不掐你。”

    書衡一怔才意識到大嫂是說自己,擺出來的笑頓時勉強許多:哎,這個稱呼一加瞬間覺得自己就老了。劉旸聞言低頭沖著書衡笑,書衡不為人知的翻了個白眼:我可沒打算這么快生小孩,我自己都還沒耍夠呢。

    正談笑間室外有太監吊高了嗓子喝道,太后老人家姍姍來遲。她向來都早起,但她就是愿意讓子孫媳婦們等著,印證“來得越晚的人地位越高”的規律。書衡跟著一票女子,各色皇室成員一起下拜,恭請太后圣安。

    瘦小干癟的太后在兩個大宮女的攙扶下,目不斜視,路過這一片跪著的,把后腦勺亮出來的人群。書衡目光威脅,隱約看到太后那一雙靛青色的金線繡鳳厚底鞋子。老人家在上席首座坐定,這才嘴角一笑:“都起來吧。都到的挺早呀。哎,年紀大了,就是瞧著人多了熱鬧。看看,這圍了一大桌子,這才像一家人嘛。”

    眾人自然笑著應是。亭中早已擺設妥當,太后獨自一人占了上方一個長條紫檀木金包角桌案,皇后帶四妃一桌,其他宮嬪一桌,幾個公主自然一起,秦王和眾皇子攜甘駙馬坐一起。這里可沒有王妃桌,書衡是獨秀一枝花。她度其位次再加上袁妃娘娘早先的提點,便趁機攜了靖安長安兩位姑子的手和她們共桌。

    卻不料,眼見得她剛坐下,李妃卻嗤笑道:“到底是嬌貴孩子,哪里有婆婆坐了自己也去坐著的禮?雖說我們皇室不用王妃伺候,但婆媳就是婆媳,這簡省得也太自覺了吧。”

    靖安當即皺眉道:“皇室規矩原本就跟尋常百姓不一樣,難道還要秦王妃布菜站規矩不成?若是這樣說,那我母后是主母,其他人不論什么妃都是妾,李娘娘你可曾給我母后磕過頭請過安?”

    長安臉色刷得變了。大姐維護嫂子自然是沒錯的,但這話可是太得罪人了。滿殿的女人本來就不忿靖安生而優越備受寵愛,你這又再拉一波仇恨,太后可還在主位上坐著呢!她當即不動聲色的出腳踩了靖安公主一下。

    靖安一愣,看到太后陰沉的要滴水的臉色,又看看神色古怪的嬪妃兩桌,才意識到魯莽,當即到太后面前斂衽下拜,規規矩矩磕頭:“太后,靖安唐突了,求太后賜罰。”

    書衡輕輕嘆了口氣,少不得也跟著一起跪下去:“太后,這都是孫媳思慮不周,榮宜甘愿受罰。”

    袁妃見狀也起身離座,默默的在太后面前跪下。長安公主白著一張臉也慢慢跪了過來。李妃頓時叫道:“你們這是干什么?逼宮嗎?”這是要挾,光明正大的要挾!

    太后冷冷的掃了她一眼,她立即住嘴了。這個老太太放下手里剛剛拿起的小銀匙,皮笑rou不笑:“大過年的好日子,這是干什么?還要不要人吃頓省心飯了?”

    四個人的跪姿愈發恭敬了。太后慢悠悠的道:“好了,都起來吧。”她抬手示意身邊的宮女,果然有人走過來,書衡只覺得手臂被輕輕一托,力道不大卻不容抗拒。幾人順勢站起。太后笑著打量靖安:“按道理來講我們皇室的規矩是跟尋常人家不大一樣,不過卻是大同小異。尊卑有別長幼有序,這條款卻是清楚的很。靖安的規矩按說是該再重新立立,畢竟嫁了人就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代表著我整個劉家的形象。這樣吧,不安排太難的,回去才抄抄《弟子規》吧,抄十遍。”

    靖安只能白著臉應是。書衡心中也是驚訝又發涼,太后這打臉技能果然點滿了。《弟子規》乃是兒童啟蒙讀物,開篇幾句“父母呼,行勿緩,父母命,行勿懶,父母教,需敬聽,父母責,需順承”簡直是規范孝道道德綁架的絕世好物。這是直接說靖安公主連基本的初級教育都不過關。

    皇后的臉色也難看的可以,靖安公主自幼嬌寵沒上過幾天書房,皇子皇女們唯一的特例,不知道多少人背后眼紅。這會兒被太后公開發難,指不定多少人心里偷著樂。

    書衡心中嘆息,主意拿定,櫻唇微啟,嬌笑道:“太后真是會開玩笑,瞧把我大姑子嚇的。”眾人都用見鬼了的眼睛看著書衡,便是袁妃也自吃驚。開玩笑?太后什么時候跟人開過玩笑?

    書衡卻仿若未知,笑嘻嘻的道:“百善孝為先,問心不問行。公主方才出言頂撞李妃娘娘卻是沖動了,但仔細想來卻是因為太后慈愛宮室和樂,應是以往都沒有王妃伺候各位娘娘用膳的先例,君臣坐定,融融一家,親如骨rou,所以她才開口。”

    她笑容依依,眼神溫柔,唇角一點笑婉約可愛,讓人不自覺的就把話聽到了心里。對啊,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事情,李妃你是什么意思?書衡狀若無意的看了她一眼:你存心刁難我,甭以為我不知道。

    “我大夏以孝治天下,公主雖然言語失當,但口齒間卻是處處維護皇后娘娘,這正是一片護母之心,就是孝的體現。太后最最仁慈和藹的,怎么會處罰一個孝女呢?”貼標簽蓋帽子這種手段不少見卻很好用,書衡先定下了靖安的身份。

    這句話剛說完,皇后娘娘臉上就展現出了笑意,哎呀,不愧是我的好靖安,孝女。又看看書衡這個兒媳分外滿意起來,真是又聰明又伶俐,身份還高貴模樣還俊俏,嘖嘖,這兒媳婦真不錯。

    “回想一下,靖安口出此言,也是為了幫阿衡脫錯,一時情急用詞不當。但一腔真情卻是為了維護嫂子,這正是一家人和樂親熱的表現。正如太后您所說的,一家子骨rou呢。這么一個孝順又熱情,維護親眷的女孩子,太后怎么會處罰呢?所以阿衡知道,您一定是開玩笑,就是要嚇嚇她罷了,諾,李妃娘娘剛才不是還嚇唬阿衡嗎?都是玩笑呵呵呵”書衡捂著嘴嬌笑,十分乖巧。

    大廳內多得是聰明人,見機行事都配合著笑出來,讓氣氛再次回溫。但這笑聲聽在太后耳里卻是無比的刺耳。脫錯?你先說了沒有這個例,根本沒錯何脫之有?你瞬間把靖安這“不敬宮妃不尊長輩”的形象掉了個轉,我怎么還能罰?不過你還知道幫李妃那個蠢貨圓場遞臺階,這還算勉強可以。

    她瞟了眼書衡,仿佛要告訴她我看透了你肚里的彎彎繞,冷哼了一聲,皮笑rou不笑:“是喲,瞧瞧,秦王妃多聰明?知道哀家的真正用意。不過逗著玩罷了,大過年的罰這個罰那個,哀家年紀大了卻也不會不識趣兒。”

    室內人自然非常配合的笑出聲,說些溢美之詞出來,歌頌太后仁愛寬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