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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古穿今之公子遠道而來在線閱讀 - 第54節

第54節

    “別的尚好,只是兩旁的蠟燭是鮫人燭。你一呼一吸之間燭香進入肺腑,如果受其牽引,不盡快清醒神智,大約會跳舞……這個沒什么,要命的是你會唱歌。”

    說到這里楚子沉用眼角掃了蘇折一眼:“其實那塊兒玉佩在身上也沒什么,直接放進你嘴里,只不過是怕你出聲罷了。”

    蘇折見楚子沉對于在山洞中發聲如此忌憚,好奇心一時又涌了上來:“在那里不能說話嗎?”

    “也不是不能說。”楚子沉皺皺眉頭:“只是白澤通古今、曉萬情卻仍虛懷若谷。圣獸沒有開口,你我卻先出言說話,禮數未免不周全罷了。”

    說到這里,那讓蘇折心驚rou跳的一段路在他口中就輕描淡寫了起來:“當然,你要是真開了口,除了失禮之外也沒有什么,圣獸又不會拿你怎么樣——它后來不是送了鮫人珠給你嗎?那便是避燭香的東西。”

    蘇折:“……”

    所以他一路上暗自小心提防的,都沒有什么必要。這純粹就是個握手還是貼面的禮節問題,只不過身邊兒這位公子爺特別講究!

    這酸爽的感覺!

    蘇折被這種血氣逆流的酸爽感喚醒了剛剛在山洞里的某種震驚感,偷偷瞟了一眼楚子沉的神色,按捺一陣還是掩飾不住臉上的古怪。

    白澤說龍子曾經看上過楚子沉的姿容……而楚子沉表情憋屈,卻半句都沒有反駁。

    所以說,傳說中楚子沉點八十一盞長明燈,借龍九子改天下命格一事,其實只是楚相為了反抗被非人類物種強.jian做出的努力掙扎?

    ……這么一想,這個神乎其神的偉大故事好像還挺慘痛的……

    蘇折幾乎已經在心里腦補出了一段對話:

    ——璋華!璋華!你還好嗎?我剛剛看到龍子想對你……

    ——武君不必擔心。咳!咳!它們……沒能得手。

    ——啊!這就好,這就好!

    ——對了,咳!咳!我剛剛順便借了九位龍子的龍氣,打壓楚國,盛我章國氣運。武君……

    ——璋華!你……我實在負你良多啊!

    #歷史好像變成了什么了不得的東西……#

    楚子沉沒能察覺蘇折的這番心思,他頭也不回的在山上行走,叮囑蘇折:“圣獸過幾日應該要見你,你到時記得戴上口罩。”

    “……呃,這又是什么禮節?”

    “不是。你大約沒聽懂圣獸最后說的話……它的意思是,你長得太丑,有些傷眼。”

    蘇折:“……”

    自從他換了這么一張貌若桃花的美人臉,還真沒有人說過他傷眼!

    就連雷炎那種不長心的都要夸他是小白臉!

    “……楚相,你我的容貌不是同一類型嗎?我聽圣獸說,龍子還曾經喜歡你過?”

    楚子沉的臉色立即黑了下來。他轉過頭,表情嚴肅的直視蘇折,語氣刻板僵硬:“蘇折,我需要糾正你一個概念。我當年點八十一盞長明燈的時候,面帶刺痕,黃發黑膚,丑陋若斯……不過龍子倒是覺得我貌若天人。”

    蘇折:“……”

    蘇折花了一會兒來消化這個消息,有些艱難的反應:“也就是……白澤和龍子他們的審美觀,跟我們幾乎是完全相反的?”

    “差不多。圣獸的審美大約有些蠻荒之氣,不是我們能輕易揣摩。我之所以不帶雷炎,除了看你命中該合此緣外,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不用說了楚相,我都明白的。”蘇折言語不能的捂住了自己的臉:“出發之前您不是都說了嗎,怕有人看上雷炎的……美……色……”

    楚子沉分明就是在用自身經驗提前判斷,防止雷炎重蹈覆轍。不要去跟圣獸談判一次,忠于十三組的下屬卻被圣獸看上,留在夜明珠堆里服侍白澤。

    楚子沉略有些沉痛的點點頭:“正是此意。圣獸龍子所愛的大約是壯碩粗陋之輩,我如今容貌已經不會重蹈覆轍……當然,最能討得龍子歡心的大約要是卡莫西多。”

    蘇折:“……”

    他走了幾步,還是抱著最后一絲希望詢問:“所以,楚相,白澤最后說您十年怕井繩,做事防備的意思難道是……”

    “不錯,它是責備我有了舊時經歷提防的太甚,竟然帶了你這么一個丑八怪來荼毒它的眼睛。”

    蘇折:“……”

    第六十七章

    丑八怪蘇折風中凌亂的在楚子沉的協助下搭好了帳篷。

    兩個人住在一頂帳篷里,彼此之間方便照應。楚子沉眉心的印記仍然閃爍著柔和的熒光,清楚的標志著他還有太多東西沒能弄明白。

    帳篷和行李都處理好后,兩人稍作休整,找出壓縮餅干充做午飯。蘇折一邊吃一邊看著楚子沉。楚相對食物的態度很不挑剔,連壓縮餅干就清水都能被他吃的從容不迫。

    但蘇折看的不是這個。他注意的是楚子沉無名指上突然多出來的那枚戒指。

    總覺得楚子沉這個人手上多枚白金戒指有種不太搭調的感覺,一頓午飯的工夫,蘇折的目光已經情不自禁的朝著那枚戒指上飄了好幾次。

    以楚子沉五感之敏銳,當然不可能沒注意到蘇折的視線。但他只是笑笑,午飯過后洗了手,才對第十幾次偷眼打量的蘇折亮了亮戒指。

    “想看就不用偷看。怎么樣?”

    蘇折:“……”別的先不論,單說楚相你這種語調舒緩但語氣炫耀的態度是要鬧哪樣?這是要逼死單身狗你知道嗎?

    當然,單從審美上來講:“很好啊。”

    楚子沉就又和緩的笑了笑:“我就知道。”

    蘇折:“……”單身狗真的要去死了真的要去死了!艾瑪這語氣里滿滿的自豪感!

    楚子沉一邊開始翻背包找那張出發前打好草稿的星圖,一邊態度和藹的問蘇折:“看夠了嗎?看夠了就不要斜眼偷瞄,有些時候我可能會下意識動手。”

    蘇折:“……看夠了,絕對不會再看了。”

    還看什么啊,作為單身狗難道他受到的會心一擊還不夠嗎?

    楚子沉自然而然的收回了手,從身旁的背包中摸出一個裝著各色棋子的盒子,謹慎而緩慢的把它們排布在那張星圖上。蘇折看不懂這個,只是在處理自己那邊文稿的時候偶然抬頭一看,覺得那張星圖落上各色棋子顯得錯落有致。

    他有些情不自禁的被一枚深藍色棋子吸引了注意力。

    “楚相,這枚是……地球?”

    楚子沉側目看了他一眼,似乎斟酌了一瞬語言,然后緩緩道:“不,這代表顧然。”

    蘇折同樣訝異的直視了楚子沉三秒鐘,最后確定他真的不是在開玩笑:“這也能從天象里看出來?那紅色這枚?我剛才還以為那是火星。”

    “學以致用,現炒現賣而已。”楚子沉明顯還在得到傳承后最初期的消化階段:“那不是火星。事實上……紅色這枚代表的是你。”

    “顏色代表性格?”蘇折有些錯愕,他在這上面是完完全全的門外漢:“我應該不是紅色吧。其實我覺得我可能是漂亮一點的顏色,比如粉紅什么的?”

    楚子沉:“……”

    他被“粉紅代表漂亮”這種論點噎的稍稍一頓,片刻后才出言糾正蘇折的觀點:“顏色代表作用。紅色棋子的威力幾乎是爆炸性的。”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挪動棋子的指尖懸在空中頓住,換用一種鄭重的口氣跟蘇折說話:“你的確應該單獨跟白澤談談。白澤大概也很想跟你聊聊——不過你要記得戴口罩。”

    蘇折:“……”

    楚子沉笑了笑,低下頭去,掩住了眼中的一絲憂色。

    他推的這局星盤,完全是模仿了最后的結果。但事實上,在紅色棋子沖入敵營之前,還有極大的可能弄巧成拙,不能制敵反而傷己。

    這正是他把蘇折帶到這里來的原因。

    白澤也的確有事情可以說給蘇折。

    當晚楚子沉一夜未眠,剛剛求得新知的他近乎瘋狂的汲取這些嶄新的養分。第二天他去求教白澤——一切都進行得相當順利,除了白澤暗示他現在他也應該帶個口罩之外。

    楚子沉:“……”

    #論種族有別帶來的審美觀巨大差異#

    隨著楚子沉額頭上的那枚印記一天天的黯淡下去,天空上風雨欲來的前兆也越來越濃厚。在楚子沉棋盒中各色棋子幾乎全部在星盤上找到自己的位置后,他摸出手機給顧然打了個電話。

    依顧然的性格,自然可以免去交談中的寒暄。楚子沉在最短時間內接收到了顧然提供給他的信息,迅速在星盤上做了少許微調。

    但真正的決定性因素是不會被改變的。

    事實上,楚子沉在關鍵時刻離開十七局,特地來請求白澤的這份傳承,正是為了如今預測到整盤星象大勢的推動算衍。

    “永夜出擊了,十七局目前應該失蹤了三個工作人員。”楚子沉食指輕叩木質盤面:“一擊必殺,不留余地——就在剛剛。”

    無聲無息之間,第一場挑釁的旗號其實已經打響。

    或者說,在過去的日子里,這樣的挑釁旗號已經打響了數次,只是要么被嫁禍他人,要么事發巧合,要么動手對象本身就牽涉著多方面問題,都無法構成真正的誅滅理由罷了。

    楚子沉之所以要跟顧然保持聯絡,是因為他畢竟還是十七局的客卿,目前雖然實質掌權通吃兩路,但接手時間太短,摸透的也只是一個十三組而已。論起整個十七局。還是顧然這種沉浸了十余年的人來的熟絡。

    不到十分鐘,顧然就給出了回復:“目前可確認正于外調任務中的人員有一百三十一個,我把目標縮小為二十六個,正在排查中。不過還不夠。你知道,局長主和。”

    有太多的理由可以對永夜發動誅滅行動,有時候甚至無需理由。但——十七局的正局長,或者說涉及到的更上面一點,他們主和。

    “夠的。”楚子沉用指尖把原木色的棋子撥開,重新丟進一旁的棋盒里:“有一枚很重要,a級人物……不,顧然,不可能沒有,你一定是還沒有想到。”

    此時帳篷中只有楚子沉一個人肅然跪坐,他眉頭微緊,反復在心中推敲著已經溫習過十遍百遍,近乎是完美無缺的一盤局勢,亦是他這些日子來學習的最完美成果。

    “更多的?”楚子沉閉上眼睛,腦海中自動回憶起那枚偏離中心而自成一體的星辰:顏色、軌跡、趨勢、云氣的每一分顫動……不,還不夠。他開始推更前一些。在他沒注意到這顆星星時應有的變化……一個月?不夠,要更往前……半年……還是不夠……一年……不……十年……它總應該有特別特殊的地方……它應該……

    “曾沖紫微。顧然,a級人物里,有沒有人曾經有叛國罪嫌疑?玩笑?我不開玩笑……也不扯淡,不要罵臟話。只是一點點,近乎可以忽略的污點,但牽扯的是重大問題……”

    “扯淡是我目前最文雅的說法。”顧然沒好氣的冷笑了一聲:“有這種污點的成不了a級那批。”比如說顧組長自己,按道理他應該可以評預役a級,但他的小狀況大家都明白,而阻礙他提a的甚至還不是原則性的問題。

    “不,不必是他本人。”楚子沉閉上眼睛,回憶推算的更加迅速,身體稍稍后傾:“可能跟他有關系……顧然!十四年前……十四年零五個月前,十七局出過一次什么事情?這個人攪在里面!”

    那時候顧然甚至還沒入局,不過他后來的確對于那場動蕩略有耳聞。

    十四年前……a級……跟曾經的叛徒有關……顧然沒有拿電話的手單手成拳,青筋畢露,眉頭也完全糾結成了一個大疙瘩:“我想一想……我知道了!楚相,這個人怎么了?”

    “在手段下應該說了一點東西,現在已經消失了。”

    楚子沉長跪而起,把手指按在了一顆岌岌可危的棋子上:“這條消息交給你。顧然,你大約可以換一個新局長了。”

    “我會在三天內趕回去。讓十三組整頓狀態吧,在接下來的沖鋒中,他們將是直面敵手時最銳利的刀鋒!”

    楚子沉掩住桌上幾乎落定的一局星盤,站起身來出了帳篷,走出了百十來步,找到了特意避嫌出去的蘇折。

    “明天你去跟白澤見面,我們后天就走。”

    蘇折毫無異議的點了點頭,又稍稍猶豫道:“楚相,你額頭上……”

    那個光斑還沒有完全褪去。

    楚子沉微微一笑:“最主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個可以留待后效。”事實上,在今天上午,楚子沉已經收到了白澤隱晦的告別。

    連白澤都知道,他必然是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