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女孩愣了愣，隨即大叫：“你把寵物帶到學校來，這是不允許的！”

    咪咪蠻橫地把剛才推她那個小女孩一把推倒在地上，“去你的！”

    一聲尖叫，大戰正式開始。

    咪咪1vs4，周圍的同學躲遠了一點看，也有穩坐如山的，都不是很慌亂。

    咪咪以一敵四，居然還只是稍稍落于下風，她尖叫著喊：“乖乖！”

    周奕：“……”

    他其實很不想參與外星小女孩的大戰，這和上次咪咪受到生命威脅可不一樣。但是他看到有個小女孩揪住了咪咪的辮子時，還是不忍心地從書包里站了出來，跳起來掛在那個小女孩背后。

    周圍圍觀的小學生紛紛鼓掌。

    周奕：“……”

    小女孩脖子受力，不由自主放開了咪咪，伸手去掰周奕，發出威嚇的聲音，“放開！”一般來說這對動物會管用的。

    可是周奕不是真的普通動物，他緊緊纏著這個小女孩，使她無法加入掐架。

    周奕幫咪咪困住一個小女孩，剩下的三個被她挨個扯著辮子掐翻在地，然后她“獰笑”著看向剩下那個被周奕摟著的小女孩。

    “夠了！”這時，咪咪的老師快速走進教室，抓住周奕的身體，把他拎起來，“你怎么能把這種危險的大型寵物帶到學校來？！”

    周奕心想有點不對吧，地上有三個小孩在哭欸，老師你為什么先關心寵物的事啊？

    “乖乖！”咪咪伸著手，“你把乖乖放下來！”

    老師把周奕舉得更高了，“我要把你的家長請來，在他們來之前，你不能碰到你的寵物。”

    然后周奕就發現，老師沒有對哭泣的小孩做任何關心，就把咪咪和他帶走去辦公室了。他覺得很驚訝，要說是咪咪家有錢，其他小孩看上去家里也很有錢啊，而且老師對咪咪說話的態度也很嚴厲。

    那就只有一個解釋，這就是科多人的教育，學生斗毆不違反校規……可能是科多人有不成文的規則，斗毆也不會很過分。當然，有危險性的大型寵物就不一樣了，下手沒有輕重。

    老師把咪咪帶到辦公室，也沒有提之前她揍人的起因經過，只是板著臉通知咪咪家，然后教育她，“幸好這只休曼獸沒有傷到人，否則你的同學可以因此申請把它送去關起來。”

    咪咪不說話，眼睛直勾勾盯著老師手里的乖乖。

    “你坐在這里，好好反省一下，等你的家長來。”老師嚴肅地說，特意把休曼獸帶到了隔壁辦公室去。

    咪咪氣哼哼地坐了下來。

    ·

    安格斯接到家里的通訊，間接通知他咪咪把大型寵物帶到了學校，幫助自己不公平斗毆。安格斯暗道我就知道，果然是咪咪把乖乖帶走了。

    他這個時候已經在去學校的路上了，立刻加快速度，趕到了學校去。

    一路跑到小學部，安格斯打開辦公室門，就看到咪咪一個人坐在里面發呆，“咪咪。”

    咪咪抬頭，“哥哥。”

    安格斯走進來，“你這個不聽話的小姑娘，居然偷偷把乖乖帶到學校來。”

    咪咪一頭扎進他懷里，擰著身體，聲音悶悶的，“沒有人陪我玩……”

    安格斯：“現在更沒人陪你玩了吧，你把人家揍了。”

    咪咪很不開心，前后矛盾地道：“我才不要和她們玩，我已經忍了很久了，大哥都說，不可以一直忍，對身體不好。”

    “……你啊。”安格斯左右看看，沒看到乖乖，“乖乖呢？”

    咪咪：“老師把它帶到隔壁去了，說要家長來領。”

    “走吧，我們去找老師，你下次可千萬不能這樣做了。”安格斯帶著咪咪走到隔壁辦公室，敲了敲門，但是沒回應。

    安格斯試著擰了擰門把手，開了，他打開門，隔音良好的辦公室內立刻傳出一陣女性的尖叫。定睛看去，原來是一群女老師聚在一起，圍著辦公桌上那只白白嫩嫩的休曼獸，被萌得滿臉通紅……

    咪咪的老師在最前面，捧著乖乖的臉揉，“啊啊啊啊啊好可愛！！”

    “我也要揉——”

    “放著我來——”

    安格斯：“……”

    咪咪：“……”

    ·

    “不好意思……”咪咪的老師臉紅撲撲的，把那只軟軟的休曼獸遞給了安格斯，“我‘鑒定’過了，這只休曼獸沒有任何攻擊性，而且咪咪同學剛上學，這次就算了，請你把它帶回去，但是咪咪同學下次可不能再帶來了……”

    咪咪的老師雖然是這么說的，可是她的眼神黏在乖乖身上，內心分明在說求你了下次也把它帶來好不好。

    “謝謝老師。”安格斯抱著乖乖，道了謝，“聽到沒，咪咪，下次不可以了。”

    咪咪不情不愿地點了點頭，“那今天剩下的時間乖乖還可以陪我嗎？”

    “不可以。”安格斯立刻拒絕了，“我現在就把乖乖帶走。”他看了看時間，“我走了，老師，謝謝你啦。”

    安格斯在咪咪和她的老師不舍的目光下，抱著乖乖往高中部走，心里盤算著要怎么和自己的老師說，才能讓對方同意他帶著寵物上完上午的兩節課。

    值得慶幸的是，安格斯的老師就是乖乖的粉絲，甚至為了看乖乖去參加了咪咪的生日會，在聽完緣由之后，就爽快地答應讓安格斯帶著乖乖上完今天的課。當然，安格斯要保證這樣不會影響到課堂。

    “或者……你可以把它留在我的辦公室。”安格斯的老師盯著乖乖，十分垂涎。

    “不要了，乖乖不習慣陌生人。”安格斯干笑著摟緊了乖乖，老師的眼神讓他總有種把乖乖交出去，拿回來時可能就是另一只休曼獸的感覺……

    和小學生們不同，乖乖的到來使安格斯的同學非常激動，尤其是女同學。

    “好棒！上次沒能去你家，你居然把它帶到學校來了，我能抱一下嗎？”一個女同學捧著臉說，“我還想和乖乖自拍一張當頭像。”

    “只許拍照不許抱，每人一張。”安格斯看了下距離上課沒多久了，而且他并不想讓乖乖在人們手里傳來傳去，萬一受驚怎么辦呢？

    于是在抱怨聲中，高中生們紛紛合影。

    周奕很不自然，他是一個比較內斂的人，不習慣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被當做什么明星似的圍觀合影的事情。雖然不開心，但他必須要承認，自己已經作為一個寵物在科多有了點知名度，尤其是在網上的存在感日益高漲……

    要知道，他活了這么久都沒用自己的自拍當過頭像，現在反而成了這么多外星人的頭像和表情包，到底讓他情何以堪？

    好不容易熬到了上課時間。

    和咪咪那種對周奕來說過于淺顯的課程不同，安格斯的課程對他來說可能更合適一些，這一節是生物課。

    周奕坐在安格斯腿上，趴在課桌上，不是很顯眼地認真聽課。

    生物老師在講科多人的人體，“……科多人的角是不可再生，一歲左右開始發育，十四歲長成，從你被孕育的那一刻，你的基因就注定了你會擁有怎樣的角。我們都知道，如果你不好好愛惜，讓它遭到損壞，你不會有第二次機會。然后，有哪位同學預習了，也許你可以告訴我，我們的角有哪些作用？”

    一個同學沒舉手，在下面喊了一嗓子，“曬衣服！”

    頓時哄堂大笑。

    這是來自于很爛大街的一個科多笑話，有各種變形，什么鬼混之后沒發現內褲掛在了角上，家里沒曬衣架了干脆用角來，或者是一句嘲諷“某某的角短得甚至掛不起一條手帕”。

    生物老師非常無奈地扯了扯嘴角，“補充一個條件，在生物學定義上。”

    又有人喊了一嗓子：“求偶！”

    大家又曖昧地笑了起來。

    “說的很正確，這是其中一項。”生物老師在白板上寫了下來，“但是你可以舉手的。”

    “求偶，科多人的角具有性吸引力，大多數研究者認為是它特殊的內分泌細胞在起作用，并且我們的遺傳基因使我們甚至天生就能因視覺想象這一點，相信你們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生物老師在起哄聲中繼續說道，“科多人是一種非常簡單粗暴的生物，我們一直追求更豐富細膩的感情，然而很顯然頭頂這么一個玩意兒不太可能（學生們再次哄笑）。多愁善感之類的還是不太適合科多人，畢竟它還彰顯著武力，看一個科多人的角就可以觀察出他的身體素質，在遠古時代，它的形狀更為巨大，甚至是科多人在爭斗中有力的身體武器。沒錯，曾經我們不用拳腳，而是用角來搏斗——那位同學，請你不要再嘗試用自己的短小的角頂你的同桌了。”

    哄堂大笑之中，被點名的學生摸了摸自己的角，嘀咕道：“哪里短了……”

    “我注意到我們有位同學把自己的寵物帶來了，”生物老師微微一笑，看向安格斯，但是他不是為了批評，“休曼獸，身體乍看和科多人較為相似，不過它們沒有角，但也十分好斗，使它們產生這種情緒的器官在體內。”

    “可是乖乖一點也不好斗欸。”

    “我說的只是普遍性，就像有的科多人也天生溫柔。”生物老師說道，“但是天性使然，即使性格再溫和的科多人，在失去了角后，也會十分痛苦。這種痛苦不止是來自于生理，更是心理上的，你還能感受到別人，甚至可以被感受，卻沒有人愿意去感受你。簡單粗暴的科多人，以貌取人。所以這是你的遺傳記憶在告訴你，你要孤獨終生了。”

    “各位同學呀，不要相信什么言情小說和電影里的說法，角長得像根麻花一樣或者是不小心截了角，還有王子公主愛上你，和你心貼心成為靈魂伴侶，那都是放屁。咱們科多人，除非每個人都把角切了，否則就不要去追求什么溫暖的感情了哈……”

    “還有那什么動不動割角明志，割角做特工……簡直是在誤導小孩，萬一真有人覺得割角很時髦……”

    ……

    周奕半懂不懂，畢竟他不是科多人，沒有深刻的感受。

    他倒是想起了奧斯維德，奧斯維德的角就斷了，照這位老師說的，奧斯維德應該屬于……還有性能力，卻沒有什么性吸引力了？這是個什么樣的情況呀，居然如此以貌取人？沒毛的鳥也能下蛋，你們科多人要是哪天角集體斷了，難道就一起憋死絕種不成？

    反正在周奕眼里，奧斯維德并沒有什么不完整，倒是其他人額頭上都多了點東西……而且奧斯維德一直很淡定的樣子，好像也沒有受到什么影響的樣子欸。

    生物老師在這個話題上停留，開了幾個玩笑，又一路講了下去，把科多人的角給大家分析了一下，再轉向五感。

    周奕也算是徹底了解了一下科多人的視力、聽力、嗅覺這些能有多好，生物老師為了生動地告訴大家這一點，甚至把周奕借到講臺上，開始給大家放一個音頻。

    結果是周奕什么也聽不到，一臉茫然的樣子，其他科多人卻捂起了耳朵。

    看來科多人和人類能接收的頻率還是有些區別的，周弈著重記了下生物老師說的幾個數據。安格斯的同學看它一副認真聽老師講話的樣子，還特意從旁邊拍了張照。當然，也因此被老師點名批評了一下。

    等到周弈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自己去上個課而已又在不知情的時候被輪了。

    萌！一只認真聽課的休曼獸！

    然后下面又是一片狂舔的外星人……

    那評論量，以周弈人類的思維又看不懂了，很想說這到底有什么可萌的，又不是貓主子在聽課，在地球隨便哪個學校也可以抓到一把認真聽課的“休曼獸”啦。

    第三十二章

    作為一個藝術家，亞爾維斯向來比較超然世外，沉浸在繪畫世界中，家里連電腦也沒有——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窮。反正他發現電費賬單變長是因為小路趁他不在家偷偷開電視之后，他有想過把電視鎖進柜子里。

    可是對于亞爾維斯和他的小鄰居奈吉爾來說，都算是時來運轉，那天送別了乖乖后，奈吉爾收到了主辦方給的獎金，加上周圍鄰居和學校的資助，付清了欠債。同時，他還接到了一個遠方姑母的來信，對方有意把他接到自己家去。

    而亞爾維斯，他回去之后主辦方也聯系了他，因為據說當時展覽現場有一位在美術界很有名望的老先生看到了他的作品——乖乖身上的彩繪，然后委托主辦方輾轉打聽，和他進行接觸。在欣賞了亞爾維斯的正式畫作后，那位老先生高價買了幾幅畫，并為他免費宣傳。

    亞爾維斯一下子就從一文不名，變成了繪畫新星，多虧那位欣賞他的老先生對他的鼎力支持。

    而且，因為老先生把畫掃描放在自己畫廊的官方網站，那畫在網上幾經轉載，也有了一些名氣。

    老先生鼓勵亞爾維斯也上上網，把自己的作品發布出去，新時代，就要用新的方式和觀眾溝通。

    于是亞爾維斯也去買了隨身電腦，注冊了幾個網絡社交平臺賬號，陸續分享自己的畫作，居然也有了一些關注者。

    而在亞爾維斯埋頭作畫的時候，隨身電腦自然是由家里地位第二高（自封）的趙翼接手。因為周奕那件事的教訓——趙翼發現周奕來之前他還沒有什么不習慣，周奕走了他反而無法忍受語言不通了——于是他也開始研究科多通用語，現在也算小有所成。

    趙翼趁亞爾維斯不在，一邊喝飲料，一邊用他不太熟練的科多語瀏覽網頁，順手從收藏夾里打開一個叫嘀嗒的網站，看了看比較類似地球上微博的玩法。

    首頁一個熱度比較高的嘀嗒動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