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兩人前所未有陌生地走著,溫櫟雙手插,在褲袋里。佟暖拎著包和溫櫟保持著半米的距離,并排向停車場走去。 “最開始選擇不告訴你,是害怕你傷心。我mama,也就是你的老師李清婉,在你來b市之前就去世了?!?/br> “什么?”佟暖停在原地,驚訝地出聲。 “乳腺癌,在你打電話告訴她你爸爸去世的那天,她也走了?!睖貦嫡Z氣平靜。不是不哀傷,而是這份哀傷已經融進了他的血液里。成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我很早就知道你,那時候我被囚禁在溫家,每年只允許和mama見一次面。一次十天。而你是我們之間必不可少的話題。然后我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了素未謀面的你。你經常問我,為什么對你與眾不同。那是因為我在你從不曾知道的時間里,早就愛上了你。” 溫櫟深情地凝視著佟暖,佟暖用震驚的表情回視他。 “還記得爬長城那次嗎?你在長城上大喊為什么清婉老師不給你寫信。我知道她是你唯一的期盼,所以決定不告訴你她已經去世的消息。我找到她寫過的筆記,臨摹她的字跡寫信給你。是因為想讓你過得開心一點。只要你開心,我什么都愿意做?!?/br> 那些在美國最難熬的日子里,她以為的來自李清婉最大的安慰,原來都是溫櫟。那個把她趕去美國,深愛著她的男人。 他從來都沒離開過。 “沒想到,這一寫就是十年多的時間。我知道這一天會來,你遲早會知道我是誰。也遲早會找到你的清婉老師。但我是誰真的有那么重要嗎?我就是溫櫟,一直愛你的溫櫟而已。我不管是誰的兒子。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溫櫟激動地向佟暖邁進一步。 “對不起?!辟∨瘮[了擺手,縮了縮肩膀向后退?!拔液脕y,真的,好亂。” 剛剛,溫櫟說李清婉已經死了?是說她已經死了嗎? 怎么會? 佟暖腦子里一片空白,沉重發悶。 溫櫟不告訴佟暖他是李清婉的兒子,還有一個原因。他想以一個獨立的身份和佟暖相愛。 如果佟暖知道他是李清婉的兒子會怎么樣?還會用單純喜歡的心來對待他嗎? 愛情是兩個人的,他不想參雜太多別的東西。他追求的從來都是最簡單最單純的愛。 “小兔。” 兩人站在停車場的過道上,溫櫟想繼續解釋。 突然兩道強光照在他和佟暖的臉上。兩人同時伸手擋住眼睛。 在他們恍神的時候,一輛轎車急速向他們沖過來。 來不及做出相對應的防備動作,溫櫟猛地將佟暖推向旁邊。 “砰.....”佟暖聽到一聲巨響,就像那個噩夢中的雨夜一樣。 “啊.......”佟暖驚恐地尖叫一聲。 夏薇薇因為擔心佟暖和溫櫟發生激烈的爭吵,又怕被他們發現。所以拉著董慕辰遠遠地跟在后面。此時聽到劇烈的響聲,急忙跑過來。 小轎車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溫櫟被撞到在地后,它只停頓了一小會兒。很快又重新啟動。如果它繼續往前開,很有可能從溫櫟身上碾壓過去。 周圍聽到聲音趕來的人越來越多。 cao控小轎車里的司機像瘋了一樣,沒有人敢這個時候撞上去阻止他。 佟暖摸到她站立的墻邊正好有一根鐵棍。在轎車向前開動的一剎那,佟暖cao起鐵棍用盡力氣向車前的玻璃砸去。 玻璃被擊得破碎,玻璃渣沖進車內,迫使司機不得不以手擋臉。 車停了下來,佟暖走到駕駛室打開車門。把人從車里拉出來,揮起一棒打在他腿上。 司機頓時哀嚎一聲倒在地上。 董慕辰,夏薇薇和圍觀的人都沖了過來,將司機制服在地。 “崔勝君?”夏薇薇看到司機皺在一起的臉,喊出他的名字。雖然他骨瘦如柴,面色饑黃,猶如脫了形的過街老鼠。但夏薇薇還是認出了他。 佟暖狠狠地抓住崔勝君的頭發,用力向后一扯。強迫他抬頭和自己對視。 崔勝君痛得“啊”叫一聲。 “怎么?還知道痛?”佟暖手下更加用力,幾乎將崔勝君的頭皮扯下來。 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如果溫櫟有任何三長兩短。你等著?!?/br> 說完抬起他的手臂一擰。發出恐怖的骨頭錯位的聲音,崔勝君痛得直罵:“死...你們都去死...” 佟暖甩開他,崔勝君的一只手臂垂在地面一動不能動。 董慕辰扶著滿臉是血的溫櫟,焦急地喊他,“溫櫟,你怎么樣?” 佟暖站起來向溫櫟走去,滿腦子都是溫櫟推開她然后飛出去的畫面。 她的雙腿也像被人打斷了一樣。挪不動半分。 溫櫟的樣子恐怖而熟悉,佟暖的唇和手都抑制不住地顫抖。 她像是失去生命的驅殼,緩慢地向溫櫟所在的方向移動,頭越來越痛。甚至連眼睛所能看見的東西也越來越模糊,仿佛眼前只有一條沒有盡頭,沒有光線的路。 佟暖用力搖了搖頭,在溫櫟的身邊蹲下。 鐵棍掉落在地,發出的刺耳聲音,將佟暖驚醒。她終于恢復了知覺,眼淚不能抑制般開始往下掉。 “你有沒有受傷?”溫櫟問。 佟暖拼命地搖頭,淚水甩落在溫櫟的臉上。 “沒有就好?!?/br> 溫櫟費力地從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盒子遞給佟暖。 “本來打算在告別演唱會上當著億萬人的面向你求婚的??峙率遣恍辛恕D愦蜷_來看看?!?/br> 溫櫟咳嗽幾聲,繼續說:“騙你是我的不對,原諒我好嗎?” 佟暖握緊鉆石盒子,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她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只粉色鉆戒。 溫櫟抬起帶血的手,從盒子里將鉆戒拿出來,虛弱地說:“乖,把左手伸出來?!?/br> 佟暖聽話地伸出左手,溫櫟微笑著將戒指套進她的左手無名指,撫摸上她的臉頰,柔聲說:“老婆,不哭。” 臉上的熱度突然消失,失去能量,溫櫟的手無力地垂了下來。雨夜的血和停車場的血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不要....”佟暖像一個久病成疾的人蘇醒之后第一次,生澀地開口說話,低沉痛苦。 “不要....”她一直搖頭重復著兩個字。 佟暖將溫櫟抱在懷里,大聲哭泣,“溫櫟,不要,不要離開我.....” 停車場亂成一團,而酒樓包房也慌亂一片。兩輛救護車停在酒樓門口。溫櫟一身是血被抬上擔架。另一邊,溫熙楓因為受到的刺激太大,中風昏迷。 **************時間分割線************** 兩年后。 “唉...我說溫櫟你行啊,去了半條命還不忘造人,這孩子是你們在醫院的時候有的吧?” 一個長著花心大少臉,流痞十足的帥哥抱著一個rou嘟嘟的一歲奶娃說。 “滾....”佟暖踹了他一腳,從他懷里將小寶寶搶過來,“就你嘴里最會跑炮。” “唉,不帶你們這么玩的,君子動嘴不動手。佟女俠,你現在怎么變成這樣了?”蘇晨捶胸頓足,連連哀嘆。 “猶記得,兩年前,我和周言為了安慰你受傷的心靈,特意從s市飛過來看你。那時候的你多純潔啊,連我說帶你一起飛你都不明白什么意思?!?/br> “哪有?哪里有?全文你除了在高中篇出現,后來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那是因為作者偷懶把寫我的戲份刪掉了,我要投訴!” 蘇晨嘟著嘴不滿地望天。心里罵作者是殺千刀的。 他接著說:”后來溫櫟受傷,我們火急火燎第一時間趕過來。你又是眼淚又是鼻涕地趴在病床上哭....” “你敢說”佟暖威脅道。 “我就說?!碧K晨連忙跑到周言身后,從眼睛里擠出幾滴眼淚,學得惟妙惟肖,‘溫櫟,我原諒你,我什么都原諒你,你醒來好不好。你要是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你快醒來啊?!?/br> “蘇晨,你不想活了!”佟暖把小寶寶交給溫櫟,追著蘇晨滿屋子跑。 “追不到追不到!”蘇晨向佟暖吐了吐舌頭。 “老公,他欺負我。”佟暖氣喘吁吁地站在溫櫟身邊撒嬌。 溫櫟一個眼神瞟到周言身上,蘇晨立刻老老實實地站到佟暖面前,低著頭委屈地說:“認打認罰。” “這還差不多。”佟暖哐一下,用力地拍了一下蘇晨的頭。 “靠,佟暖,你還真下得去手。” “你又不是我老公我為什么下不去手?!?/br> 蘇晨一邊抹眼淚一邊回到周言身邊指著佟暖說:“她欺負我?!?/br> “好男不跟女斗。”周言吹了吹被佟暖拍過的頭頂。 蘇晨瞬間沒了脾氣,笑逐顏開。 “你以為他的氣是仙氣嗎?一吹就好。那你們倆還不如去雙修?!比巳褐杏幸粋€人嘲笑道。 “唉,我說封神,你中二病又犯了是不是?” 蘇晨揪住一個十六七歲年紀的男孩的耳朵,一手叉腰喊道:“齊遠,過來管管你們家這位中二神經質。” “他不歸我管?!?/br> 齊遠一身筆挺西裝,頭發全部順著向后豎起,英俊穩重。 他身邊卻站著一個染著一頭紅發短發,穿著破洞牛仔褲和機車外套的女人??瓷先ヅc他一點也不相配。 “云無憂!”蘇晨又看向紅發女孩大喊。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蘇晨,你是后者?!?/br> 云無憂淡定地拋出一句至理名言。 “你們一個兩個都欺負我哈!不跟你們玩了。” “你才中二吧。又沒有皮卡丘的特異功能,還裝嫩賣萌?!蹦泻⒂粥止玖艘痪洹?/br> “封神,惹怒老板的后果就是,你被開除了?!碧K晨七竅生煙。 “啊,不要....我開發的游戲還沒完成呢,我不要被開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