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
開門的是徐舟亦,徐舟亦神色倦怠,眉頭緊皺,看起來心情很不好。 “夏博松來了?” “嗯。”徐舟亦點頭,“半個小時前來的。” “你不是去參加交流會了?” 脫下大衣,徐繁繁彎腰準備解鞋帶。 就在此時,徐舟亦蹲下了身子,他動作麻利的替她解開鞋帶,“抬腳。” 徐繁繁一樂,單手撐在了他肩膀上,“周一關心我啊?” “是,關心你。”將拖鞋穿在她腳上,徐舟亦起身攬住了她。 他眸色復雜,雙唇輕蠕,“姐……” 徐繁繁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心,不會出事兒。” 徐舟亦抿了抿唇,嘆息一聲跟在了她身后。 客廳里,趙錦云正挽著夏博松的胳膊。 夏博松干瘦不少,臉色蠟黃,看樣子被病魔折磨的不輕。 回想原主母親所經歷過的事,徐繁繁對夏博松無法產生絲毫同情。 “好久不見了,夏先生,趙女士。” 縱使風塵仆仆,一身狼狽,她依舊笑容優雅,氣質出塵。 徐繁繁坐在二人對面,“抱歉,我手受傷了,不方便給二位倒茶。” “沒關系,我們也不渴。”趙錦云勉強的扯了扯嘴角,“繁繁,我們來這里不是和你們嘮家常的……” 趙錦云看了夏博松一眼,她咬咬下唇,神色糾結的望向她,“繁繁,我們實在沒辦法了,求你……救救你父親吧。” 徐舟亦輕哼一聲,眼神滿是對他們的不屑和濃郁的嘲諷。 他的眼神如同利劍,刺穿了夏博松的驕傲。 徐繁繁眉頭微挑,“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為什么要救他?” 她竟然問為什么? 下博送尊重更假不滿。 “因為他是你父親,你不能見死不救,失去一個腎對你造成不了什么影響,可它能救你父親的性命,你必須要這樣做!” 趙錦云的語氣滿是理所應當。 徐舟亦雙拳緊握,已難掩怒火。 徐繁繁將視線落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夏博松身上,她聲音清淺,笑容溫雅而有無害,“您也是這樣的想法嗎?” 夏薄松輕咳幾聲,因為病魔的折磨,他聲線沙啞,語氣虛弱,“我知道我有很多不對,可繁繁、舟亦,當初我也是迫不得已的,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們的父親……” 徐舟亦已經被他們的不要臉驚呆了! 你們這么能耐,怎么不去青青草原抓小綿羊啊?! 徐舟亦忍無可忍,已準備罵回去,可突然,徐繁繁輕輕捏了捏他臉手,示意她不可輕舉妄動。 徐繁繁笑笑,“父,家長舉教者。可從小到大教我和舟亦的……貌似不是您啊?” 夏薄松微怔,無法反駁。 “父親?您有什么資格做我們的父親。您貪謀名利,拋妻棄子;您自私冷血,殘酷無情,您將年幼的女兒棄之不顧;您紅口白牙,為了自己,對這兒女污蔑已死的亡妻。” “抱歉啊,我沒看到父親……”她笑意更深,雙眸直視著他,“我看到的,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吃人的怪物。他嗜人血rou;吞人骨髓,恕我直言,我不想把我的腎臟按在這種人身上,惡、心。” 徐繁繁的一通嘴炮讓二人徹底懵了。 夏博松怎么也想不到,看起來無害的女兒會這樣的說他。 怪物? 他說他是怪物? 趙錦云本身心高氣傲,尤其還記得上次徐繁繁對她的沖撞,這次前來求她也是放下了架子,她原本以為徐繁繁會收斂幾分,誰曾想,她越發得寸進尺了。 趙錦云斂起優雅,言語尖銳,“有你這么說你父親的嗎?你懂不懂為人子女,要懂得尊敬長輩,孝敬父母!他再怎么不對,也是你的父親!” “你給我閉嘴。”她眼神涼涼的落在了趙錦云身上,“你是個什么東西,敢教訓我?” 趙錦云呼吸一窒,對上她眼神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宛如墜入深淵,沉陷黑暗,壓抑與恐懼將她掩蓋,讓趙錦云喘不上氣來。 徐繁繁移開視線,“想要我的腎也可以,只要你把公司和旗下資產都給我,我就救你。” 趙錦云回過神,她拍桌而起,“徐繁繁,你別太過分了!” “你也別太過分了。” 此時邵琛進來了。 他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趙錦云,“首先這是我們家;其次你沒資格對她大呼吼叫;再者,他們姐弟不會把腎給你們,二位請回吧,這里不歡迎你們。” 邵琛下了逐客令。 夏博松和趙錦云的臉色難看起來。 “邵總,好說我也是他們的父親,那么您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們這樣說話呢?” “身份?”邵琛濃眉一跳,隨后,他彎腰扣住她的后腦勺,雙唇與她相印。 徐舟亦眉角一抽,移開了目光。 趙錦云和夏博松已經驚呆了。 “如二位所見,我是他男人,還有……”邵琛眸光微閃,“我也是他們的家長。” “嗯,他是我男人。” “邵琛哥撫養我們長大,他是我們大哥。” “……” 已經沒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 目送著倆個人狼狽離開的身影,徐舟亦總算松了一口氣。 “好了,該你了。” “嗯?我怎么了?” 徐繁繁笑瞇瞇的看著他,“你干嘛大老遠回來?” 徐舟亦眼神游離,“聽說你……出事了,我就趕回來了。” 鬼都能看出來他在撒謊! 徐舟亦被盯得不自然,他輕咳一聲以飾尷尬,“那個……穆婉還好吧?” 邵琛挑眉,眼神促狹。 徐繁繁一笑,“好的很,院方的地址在我包里,你可以拿去。” “哦。”徐舟亦滿不在乎的應了一聲,“那你們聊,我要回趟學校。” 他看了二人一眼,起身離開,臨走時還拿走了包里的地址。 傲嬌是病啊,她親愛的弟弟。 徐舟亦走后,客廳在此恢復寂靜。 “他們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夏博松是惜命之人,怎么可能這么容易放棄。 “他們倆個勸說不了你,就找來一群人勸說,應該是逼迫你。” 徐繁繁瞬間明白了邵琛的意思。 夏博松會利用人心,更懂得如何利用人心,再加上一個趙錦云…… 他們很可能會找一些公知,借助網絡的力量評擊她。要知道網上最不缺的就是圣母癌。 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徐繁繁自私自利,不愿救老父親一命,再加上媒體的大力渲染…… 她已經看到結局了。 “說起來快到我哥哥的忌日了……” “嗯?” “我想以他的名義舉辦一場公益演唱會。” 不是在說夏博松嗎?怎么又跳到徐南風了。 看她眸色認真,邵琛心知她不是說笑。 “可以,我支持你。” “順便……我會在演唱會那天,公布我的身世。” 邵琛挑眉,徐繁繁是想在夏博松前下手,如果夏博松真的那樣做,那么對她也造成不了多大危害了。 “以他們的腦子,應該不會太快找公知。剛好夠我們布置會場。” 經過今天這么一遭,他應該暫時不會sao擾她,反而會靜觀其變。所以也不怕他們提前出手。 “嗯,我會幫你。” “公益來的錢,我會捐給孤兒院和山區。如果可行的話,我會多舉辦幾場,建立幾所希望小學。” “好。”他摸了摸她的發,“都依你。” 穆婉錄制的那檔《體驗人生》很快播出了。 視頻里,遠山朦朧,霧氣繚繞,一行人行走在山間。穆婉被人背著,徐繁繁雙手纏著繃帶,跟在眾人身后。 那里的她臉色蒼白,發絲凌亂,衣衫沾染了山間的寒霧和早已干涸的血跡。 背景音悠遠,旁白用沉穩性感的聲線講述著當時的經過。 那段歷程,很是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