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電梯一打開,是完全高科技的現(xiàn)代風(fēng),與地面上個世紀(jì)的筒子樓完全不同。 以前包括張耀今在內(nèi),從未想過軍區(qū)跟紅龍的辦公樓,為什么會是上個世紀(jì)五十年代到七十時代的樣子,墻上貼標(biāo)語,喝水用搪瓷缸。他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種生活,以為這是軍隊的風(fēng)氣,結(jié)果穿書者來后表情怪異,吐露了在他們的世界里,中國的政府結(jié)構(gòu)跟軍隊辦公樓裝潢沒有這么“落伍”,之所以這樣,大概是因為這本書的作者對中國的認識就這么多。 而且原著里描寫過中國秘密部門紅龍的辦公樓……如果是這個原因?qū)е铝酥袊恼婈牭孛娼ㄖ际悄菢樱瑥堃裣敫白髡摺焙煤谜務(wù)劇?/br> 張耀今走進審訊室時,那個倒霉的杰克已經(jīng)在里面了。 他邋遢多了,滿臉紅胡子,手腕上還戴著一個金屬環(huán),它連接著能量探測儀,一旦杰克使用異能,主控電腦就會立刻發(fā)現(xiàn),同時手環(huán)釋放電流,讓他麻痹栽倒失去攻擊能力。 聽到有人進來,杰克垂著腦袋,眼皮都不抬。 張耀今抽出兩張照片,推到杰克面前:“你見過這兩個人嗎?” 是死去的狙擊手,還有服務(wù)生。 杰克眼皮跳了下,雖然很快控制住了表情,但他的反應(yīng)還是被房間里的監(jiān)控抓到,盯著審訊室的紅龍組員用通訊器告訴張耀今:“他認識。” 張少校準(zhǔn)確的將服務(wù)生的照片挑出來,這個人在星天娛樂潛藏了一年多,杰克也是沖著李斐去的,如果有聯(lián)系,服務(wù)生的可能性更高一點。 “我沒見過他。”杰克開始狡辯。 張耀今沉聲說:“你再好好想想。” 他的目光落到杰克的金屬手環(huán)上,后者明顯戰(zhàn)栗了一下,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好吧,我知道他是誰。” 杰克還在堅持打擦邊球,他避重就輕的說:“他是加拿大通緝的一個逃犯,涉及販毒還有綁架謀殺,加拿大的華人幫會勢力很大,你們知道的!這樣危險的人,我看過通緝令,就記住了。” “謊言。”張耀今冷冷的說。 西方人看華裔面孔,是很難記住的,五官不突出輪廓沒有特征,看通緝令幾眼就能記到現(xiàn)在,還會感到害怕——基本上是天方夜譚。 張少校發(fā)現(xiàn)熟知劇情的穿書者都能從自己肩膀 淚痣猜出自己身份,也很清楚自己的異能是什么后,他就習(xí)慣用這樣的威脅姿態(tài)面對他們。 “我……我這次來中國,組織讓我聯(lián)系過他。”杰克額頭冒汗,極力辯解,“我只是通過他,知道了一些星天娛樂的消息,別的什么都沒做!” “你們組織,對中情局與fbi滲透到了什么程度。” 杰克干巴巴的說:“確實有人在那里,但具體是誰,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們組織成立幾年了?” “我說過了,從我穿過來起,它就存在。” “你什么都不知道,沒有價值的人,沒必要留在這里!”張耀今抬手吩咐,“把他送給李斐,黑淵的人會喜歡這份禮物。” “不不,我有知道的事,是你們沒有問!”杰克滿臉惶恐,拼命掙扎。 “那就寫一份,把你知道的所有東西都寫出來。”張少校神色冷厲。 第84章 圣門 “杰克瓊斯,身體年齡24歲,地下車手,以賭博為生,美國‘圣門’組織的成員……”李斐看到電腦屏幕上顯示的那輛法拉利照片,還有監(jiān)控拍下來的紅頭發(fā)戴墨鏡的美國人模樣,眼睛微微瞇起,他笑著對耿闐說,“讓你我免于卷入高架橋車禍的人。” 耿闐從看到李斐出現(xiàn)在這家咖啡店起,臉色就不太好。 這個東北漢子抱著手臂,粗聲粗氣的說:“名義上你還是我的老板,這家咖啡店也是你出資建的,但是現(xiàn)在有人追殺你!中情局、軍情六處……包括這個叫什么圣門的黑道組織,你還叫我到這里會面?異能擋不住狙擊槍!” “暫時擋不住而已。”李斐端起杯子,漫不經(jīng)心的喝了一口,“紅龍隱瞞了部分情報,他們不會主動告訴異能者,異能控制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杯子一甩,冒著熱氣的褐色液體潑出來,這個過程被放慢了好幾倍,咖啡呈扇面展開后,忽然全部收縮,重新落回杯里。 耿闐瞪圓了眼睛,如果他沒記錯,李斐的異能是火焰,不是控水。 “你也可以回去試試,只有在靠近自己的地方,才能做到這點,強大的異能在展現(xiàn)出它的特性之前,磅礴力量的本身就可以形成一種特殊的‘場’。” 李斐晃了晃手里的杯子,咖啡依舊在里面徐徐冒熱氣。 “能擋住子彈?”耿闐喉口發(fā)干,驚喜萬分。 他是一個退伍軍人,后來做了保鏢,對熱武器他很在行,即使遺棄世界讓他獲得了強大異能,耿闐也沒感到過高興,因為他太清楚了,不管個體有多么強大,當(dāng)一顆子彈就能遠距離解決所有問題時,高階異能者也沒有自大的權(quán)利。 “我說了,暫時不能。” “……” 李斐笑了笑,放下咖啡杯,輕松的靠在沙發(fā)上:“外力可以打破‘場’,狙擊槍的威力太大,目前沒有好的辦法,小口徑手槍倒是可以努力防御。” 好歹是個希望,耿闐重新振作了精神。 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回去就訓(xùn)練! “這個消息,紅龍知道嗎?” “那就要看張少校什么時候能發(fā)現(xiàn)了。” 李斐的暗示,耿闐想了半分鐘才懂。 既然是磅礴力量形成的“場”,估計只有高階異能者才有。 根據(jù)穿書者帶來的信息,百分之八十的異能者都是d級f級,c級已經(jīng)相當(dāng)優(yōu)秀,b級鳳毛麟角。至于a級耿闐目前只知道自己與那位紅龍的張少校。 a級以上,才能稱作高階異能者。 說起來,李斐身邊包括他自己就有三個…… 耿闐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溜到影帝身上,李斐與往日不同,他穿的衣服面料粗燥,羽絨服款式是超市貨,完全不符合李斐的審美。 耿闐雖然五大三粗,但他不傻。 “簡華呢?” “他需要靜一靜。” 李斐沒說某人正處在矛盾復(fù)雜的感情漩渦之中,這時簡華多看李斐一眼,情緒就更加紛亂,根本沒法靜心思考。 “一場狙殺,那些特工如果腦袋聰明,就該知道他們成了吸引紅龍注意力的棋子!中情局比我們還要關(guān)心狙殺的幕后主謀,如果我沒猜錯,紅龍準(zhǔn)備拿著這個‘圣門組織’的資料,以及他們抓獲的特工,去跟美國人交涉。” “我沒聽說過這個組織。”耿闐作為保鏢,在被李斐雇用前,也做過商人的隨行保鏢,美國的大家族與黑道組織,不能說是如數(shù)家珍,至少都有耳聞。 “難道是新出現(xiàn)的邪教?” 北美有很多打著宗教旗號的小組織,成員自殺自焚的都有,在美國境內(nèi)也會受到通緝。 “不,這是一個穿書者控制的組織,或者說,‘圣門’的高層人員有很大一部分是穿書者。他們相當(dāng)有組織跟紀(jì)律,上下級是單線聯(lián)系,這個杰克知道的東西,太少了。” “他總有同伙?” “杰克根本不認識那個服務(wù)生,是圣門組織讓他接觸的,兩人只有情報交換,還是杰克自己多個心眼,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是加拿大政府通緝的要犯。” “什么?”耿闐驚怒。 狙擊手疑似墨西哥黑幫成員,服務(wù)生槍手又來自加拿大? “這個圣門組織,力量遠比我們想象中要大,紅龍認為杰克的口供里最有價值的部分,是他兩個身在美國的同伴。今年十一月之前,杰克的任務(wù)是監(jiān)視主角的叔叔。” 紅龍不會將情報詳細完整的發(fā)過來,只泛泛一提。 這不影響李斐推測出事實—— “我們的約翰遜少年,生活困苦,監(jiān)護人叔叔還是個賭徒!” 提到主角時,李斐難免帶上嘲諷。 不管是誰,對“命中注定”殺了自己的人,都不會有好語氣。 “想要接近這位少年,有很多種辦法,從他的監(jiān)護人這里入手,是一條很好的思路,賭徒最容易利用,也很好解決。杰克的任務(wù)不是接近主角,而是監(jiān)視他的叔叔,很明顯他在防范除了‘圣門組織’之外的穿書者。” 杰克的兩個同伴,一邊做著類似的工作,一邊“認識”主角。 主角少年是一快香噴噴的誘餌。 凡是能找到主角的穿書者,如果沒有被圣門組織吸納,下場恐怕不妙,尤其是那些搶先刷到主角好感的人。 約翰遜布朗作為主角,他的經(jīng)歷是最詳細的,沒有半點隱私可言。 包括他的身世,他的童年,他的初戀…… “試想一下,所有對他表現(xiàn)出善意,又格外照顧他的人,最后都消失了!不管他表現(xiàn)得多么努力優(yōu)秀,人們都會因為‘其他事情’對他產(chǎn)生偏見,約翰遜在原著里已經(jīng)活得不幸,這次更加艱難。”李斐慢悠悠的給咖啡里多加了一小勺糖。 圣門組織牢牢守著約翰遜。 因為一個可憐的孩子,只要不作惡,總會得到憐憫。約翰遜受到同齡人欺壓越多,原本更容易觸動有善心的人。他們給予的幫助可能微不足道,卻非常重要。比如教會的發(fā)放福利捐助時,修女特意為他挑選了一雙合腳的鞋子,鄰居多燉了一碗熱湯,甚至只是路人一個善意的微笑。 很有可能,約翰遜這次什么都沒有。 “……變成了更加怯弱、陰暗的性格。” 耿闐頭皮發(fā)麻,這是李斐的敵人,也是黑淵未來的敵人。 沒有什么比一個強大又可怕的敵人,心性已經(jīng)扭曲更加麻煩了。 “這種做法有很大風(fēng)險,從好的方面來說,沒有感到過善意與溫暖的孩子,一旦遇到了‘好人’,就會念念不忘,但是約翰遜也有可能變成心理陰暗仇恨世界的人。我剛出道的時候拍過一部電視劇,演一個炮灰,劇情是倒霉幫助了一個心理變態(tài)分子,對方深受感動后決定殺死‘好人’把尸體留下來永遠陪伴自己。” “……”耿闐有點反胃。 他在保鏢這行差點做不下去,就是因為有些富豪商人口味奇葩,扔錢讓兩個俊男美女演現(xiàn)場版的,觀看地下拳擊賽的,玩斗犬賭博的,去外國找雛妓的……至于更黑暗的事情,耿闐也聽說過。 被勾起不好回憶的耿闐,猛地灌了一口咖啡。 “如果約翰遜發(fā)現(xiàn)真相,原本是前一種情況的他,很有可能變成后一種,杰克與他的同伴,以為自己受組織看重,接到了這樣重要又有好處的任務(wù),實際上都在玩命。” 李斐把自己代入圣門組織的高層設(shè)想下一步計劃,發(fā)現(xiàn)只要混成戰(zhàn)友,然后在約翰遜面前揭穿別有用心的杰克等人,幫助翰遜一起“滅掉”圣門,利益更大。 圣門組織金蟬脫殼,可以搖身一變,從居心叵測的組織,化整為零,加入美國異能管理局,或者作為約翰遜戰(zhàn)友麾下的勢力,直接洗白。 不管約翰遜性格善良,還是性情扭曲,在原著里,他不是一個善于謀略的人。 約翰遜缺少的正是這樣的同伴、戰(zhàn)友。 用“朋友”、“下屬”的身份,看似引導(dǎo)協(xié)助,其實在教唆控制約翰遜,非常高明的想法,很值得實施。 “可惜美國太遠,我們也找不到那位主角少年。”李斐遺憾的說。 耿闐出了一身冷汗。 “我們未來的黑淵,情況怎樣?” “那個叫楊超的還行,其他人心思浮動,想要投靠紅龍,狙殺讓他們看到了國家機器的威力。”耿闐有點心不在焉。 成立一個不依附國家的異能者組織,耿闐也認為很有必要。 至少將來在遺棄世界發(fā)生爭斗時,黑淵可以不顧忌國與國之間的博弈,行動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