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節
陸仲顏這個人,只要一出現,他平時條理明晰的腦袋都有些不夠用,總是被她抓到漏洞,他冷哼了一聲,索性扭頭不再跟她說話。 陸仲顏拿了電腦過來,等了一個多小時,終于鏈接上了交管部門那邊傳來的追蹤記錄,葉佳茗去機場乘坐的那輛車被發現在北郊的舊城邊,警局派了人過去,可車里面沒有葉佳茗,也沒有司機,倒是有些可疑的血跡。 鑒證科已經取證去做檢查了,結果還要等明天才能知道血跡是誰的。 而蘇黎被帶走的視頻也傳了過來,蘇黎是被人生生拽上車拉走的,而車子偏偏是葉家的那一輛,這下車子這條線索算是斷了。 陸仲顏擰眉看著,開始在腦子里面理思路。 梁澤沒有親人在世,就有一些青葉幫的兄弟,所以青葉幫是肯定脫不了干系,可是青葉幫的勢力也很大,警方也不可能沒有借口就隨便去搜。 在北郊進行地毯式搜索? 恐怕也不行,不但會引起恐慌,而且根本沒有那么多可以調動的人員。 秦殊從保溫室回來一趟,倒了一杯水,路過,站在她身后看著電腦屏幕上發過來的那輛車的現場圖片,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說:“如果我是梁澤,我剛剛越獄就動作這么大地綁架這些人去,很明顯,我不怕警方發現我,通緝我,我應該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之所以抓這些人,不是因為想要勒索或者談條件,而是因為我想要跟他們同歸于盡?!?/br> 陸仲顏愣了一下,回頭看著他,臉色有些難看,“你是說,蘇黎很葉佳茗可能現在……” 她沒說下去,秦殊點點頭,“有可能。” “當然,也有別的可能,”他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溫水,“我抓葉佳茗,是因為我喜歡這個女人到心甘情愿被她利用,為她殺人,可自始至終都沒有得到她,男人對于一直得不到的女人總是有一種執念的,何況做了這么多,所以我不會輕易殺了她,我要先得到她,要讓她后悔自己當初的選擇,然后到最后一刻,她肯定是要跟我死在一起的。” 頓了頓,“至于蘇黎,她害我入獄,她的命應該不會留那么久,除非……” 陸仲顏接話,“除非他想引遲辰夫過去?!?/br> 秦殊沒有說話,若有所思,似乎在琢磨這種可能性。 “葉佳茗是在去機場的路上被截的,那條路車流不多,很好下手,蘇黎的話,一個沒出月的產婦,沒有什么抵抗力,看監控上市直接被拽上車的,可是遲辰夫不同,遲辰夫跟司機一起來醫院,車子又是在鬧市區,不好下手,所以,如果蘇黎還活著,梁澤應該會聯系遲辰夫?!?/br> 秦殊坐在了旁邊的床上,摸了摸下巴,眉心緊皺,“可是遲辰夫是整件事中最無辜的一個人,梁澤的目標里面,會有他嗎?” 陸仲顏頹然嘆了口氣,“這個我也不知道。” “而且梁澤也不是傻子,葉佳茗跟蘇黎都被綁架了,他會猜到遲辰夫肯定已經跟警方合作,現在聯系遲辰夫,只會加快他被警方發現的速度而已?!?/br> “那倒未必……”她想了想,“畢竟他手里有人質,不到萬不得已,警方不可能直接突破,這樣他有足夠的時間殺人,而且,他抓了蘇黎,就是抓住了遲辰夫的軟肋,這個時候遲辰夫對他會有求必應,真把我們甩出局也有可能?!?/br> 兩人對視一眼,秦殊點點頭,“我打電話給秦慕?!?/br> 電話接通后,秦慕那邊并不說話,陸仲顏搶過電話嚷嚷,“秦慕,你怎么了,沒事吧?遲辰夫那邊情況怎么樣?” 秦慕還是不說話,陸仲顏急的亂嚷嚷,秦殊翻著白眼又把電話奪了回來,話就說了一句:“秦慕,別告訴我你跟丟了。” 秦慕一下子就出聲了,“哥,這不能怪我啊,遲總說他去公司去個文件,我哪里知道他居然連車都不要就跑了??!” …… “……對,人在我手里,我知道現在有警察跟著你,你得把警察甩了,別耍心眼,我有眼線跟著你……” 隔著一道門,蘇黎聽見里面梁澤的聲音,后面卻被刻意壓低了,她聽不清楚了。 這一次她全程倒是清醒的,只不過那三個男人力氣太大她根本掙扎不開而已,他們往她頭上套了黑色的袋子,一路汽車上顛簸很久,才到了這里。 她不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房子整個是木頭做的,空氣里有一股子嗆人的味道,像是油漆散發出來的,抓她來的那三個男人用手銬把她銬在了一根木柱上,摘掉了她頭上的袋子。 而梁澤打電話的聲音,就從不遠處的木門后面傳出來。 她不認識眼前這三個男人,但她猜到是梁澤的兄弟,有一個男人蹲了下來,饒有興味地抬著她下巴看了看。 “你就是那個割了陳祖手的女人?真看不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她反而不是那么害怕了,她咬咬唇,緩緩開口:“你們為了梁澤干這種事,何必?” “都是一起逃出來的兄弟,自然要幫他完成心愿,”男人攥著她下巴的手用力,看她痛的皺起眉頭來,才繼續:“你放心,等你們人到齊了,我們很快就走?!?/br> 她眉心一皺。 人到齊? “他還要抓誰?” “你覺得呢?害他進監獄的人,一個也少不了?!?/br> 她低下頭去,腦子飛速地轉起來,她摸不清遲辰夫跟梁澤之間的關系,遲辰夫應該是沒有害過梁澤的,但是聽梁澤之前在法庭上的證詞,他和遲辰夫之間因為葉佳茗是有矛盾的…… 一聲慘叫把她的思緒拉扯回來,她一驚,扭頭看向那道門。 那是個女人的慘叫,她聽見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 面前的男人笑了笑,“里面在調教犬調呢,你好奇?” 她臉色煞白,里面的女人已經哭叫起來,聲音凄厲,還在念叨梁澤的名字,似乎是在求情,那個聲音讓她覺得似曾相識,只是因為過分尖銳和扭曲,她一時想不起到底是在哪里聽過。 “你知道犬調是什么?”男人湊近了,在她耳邊吹口氣,“就是把女人,調教成一條母狗。” 她咬緊了下唇,一陣心悸,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縮。 “別怕,沒人敢調教你,聽說想上你的都沒什么好下場,陳祖死了連個全尸都沒有,遲辰夫全家都搭進去了,自己八成今天也要完蛋,這么晦氣,誰敢碰你?” 男人笑著,她卻覺得心臟幾乎要被凍結了,說不清是恐懼還是別的什么,她喉嚨艱澀的發不出聲音來。 男人站起身后,才聽到她的聲音。 “遲辰夫不會來的。” 男人低頭看著她,“你說了可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