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這樣的姿勢,那些傷痕一覽無遺,他心口是抽著痛,走過去,站在她身后,抬手環(huán)住她的腰,視線看著鏡子里的她。 “這些疤痕是可以去掉的,我會聯(lián)系最好的醫(yī)生給你……” “惡心。”她開口打斷他。 他意識到她是在重復(fù)薛舜的話。 “真的很惡心啊……” 她的嗓音嗚咽,抬起手,臉無力地埋進掌心,他抓過她的右手,唇印在她手腕的傷痕上廝磨。 他心底里有些慌亂,不知道該怎么辦,他不像薛舜的巧舌如簧,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安慰到她,他想哄她,可他不會,他從來沒有這樣束手無措過。 他扳過她的肩,低頭看她白皙的布滿傷痕的身子,他低頭親吻她的臉,嘗到眼淚的苦澀,他吻她的唇,就算毫無回應(yīng),他繼續(xù)往下,輕吻她的傷口,從胸口到腰腹,他聽見她在問話。 “你不覺得惡心嗎?” 第85章 我們抓到壞人了 浴室里面靜悄悄,遲辰夫的吻停在她小腹上一道刀傷,他起身來,低頭看著她。 她想起他曾經(jīng)對她說過,你這么惡心的女人,白送我也不要。 那時候的她,還是干干凈凈的身子呢,卻被他嫌棄到了那個地步。 他看著她的眼眸沉默許久,說:“我不覺得惡心,不論你變成什么樣子,我都能接受。” 說罷,他又親吻她的唇,緊貼著她的唇道:“這次我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然后他感到,她抬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她在回應(yīng)了,她有回應(yīng)了,他心底被一種巨大的欣喜充盈著,捧著她的臉吻的更加深入,唇舌糾纏,卻無關(guān)乎情欲,這樣纏綿深長的一個吻,結(jié)束之后,兩個人氣息都有些紊亂了。 她的身體軟綿綿地靠在他胸口,他捧著她的臉,看她黑亮的眸子,親吻又像雨點一樣落下來,在額頭,在眉心,在鼻尖,臉頰,下巴…… 但他沒有繼續(xù)下去。 她的身體還沒有恢復(fù),他不想再在這個時候因為心急而讓她有什么別的陰影,她的傷口不能直接沾水,他就用毛巾浸濕了,拿過來為她擦身體,他擦的很細很專注,她全程非常安靜乖順地任由他擺弄,甚至他彎下身去,濕熱的毛巾掠過全身,她也沒有反應(yīng)。 他卻是不斷地在做深呼吸,那些傷口駭人,他在心底已經(jīng)詛咒梁澤無數(shù)遍,擦完了之后,他打橫抱起她來,出去上樓,將她放在臥室的床上。 看著她喝完藥然后閉上眼睡覺,他就在旁邊靜靜地守著,拉著她的手。 這些夜里他一直睡的不好,總是午夜夢回的時候就習(xí)慣性地去看她還在不在身邊,即便兩人同床共枕,他卻沒有任何情,欲,只剩下心疼,憤怒,以及悲傷。 他不知道還要用多久才能融化她冰封的心,這樣的等待和守護讓他覺得絕望而又無可奈何,他放不了。 曾經(jīng)這世上有一個人也是這樣等著他,在他沉睡的時候用這樣悲傷的眼神看著他,為一份得不到回報的感情暗夜飲泣的,他在迷蒙中想起蘇黎的臉。 從前他是不信命的人,可如今,遇到韓念笙,他信了,這世上真有因果,他負了蘇黎,而韓念笙則是來討要這筆賬的。 而他,也不打算躲了。 …… 遲辰夫接到警局的電話是在早上八點多的時候。 梁澤被陸仲顏逮捕在城南的小巷子里面之前,還是經(jīng)過了一番殊死爭斗。 陸仲顏穿著酒店服務(wù)生的衣服以送餐名義敲開809的門,里面的人倒著口罩和帽子,她一看就了然,可梁澤非常警覺,只看了她一眼就沖出去,撞倒了她,一路從酒店往出跑,幸而梁澤之前并無防備,外面沒有人接應(yīng),陸仲顏累死累活地抄了近路追到無人的小巷子里面,兩個人扭打起來。 這酒店女服務(wù)生的衣服根本沒有地方可以放槍,陸仲顏只得徒手,她打過無數(shù)架,這一場硬架她打得很是吃力,因為梁澤帶著小水果刀,慌不擇路地到處亂捅。 可也正是因為梁澤慌亂,她才逮住了空隙,先是過肩摔,然后是喉鎖,手銬終于落在梁澤的手上,她才意識到,那把刀子正插在她的左肩。 秦慕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梁澤被手銬銬在路邊的電線桿上,一臉頹喪,還在那里負隅反抗地想要掙脫手銬,而陸仲顏在不遠處,整個人癱坐在地上,背靠著墻壁,血就從她的肩頭不斷地往出涌。 她看見他,居然還笑了一下。 警笛聲和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秦慕心里難受得緊,走過去,蹲下了看著陸仲顏,“陸警官,你笑什么?” “秦慕,我們抓到壞人了。” 梁澤被秦慕關(guān)押到了警局,而陸仲顏則被送往醫(yī)院進行急救,遲辰夫接到電話就帶著韓念笙去了警局,卻被秦慕告知,在梁澤的筆錄做完之前,不能探視。 韓念笙想了想,提出要去醫(yī)院看陸仲顏,于是兩個人又輾轉(zhuǎn)到了醫(yī)院,在手術(shù)室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陸仲顏才被推出來,因為麻醉的關(guān)系還沒有醒來,韓念笙固執(zhí)地要等,遲辰夫也不好說什么,干脆就陪著她。 陸仲顏的傷算不上太重,但也不輕,刀子捅進去的時候傷到了肺部,并且有些失血過多,所以躺在病床上的人看起來臉色很蒼白,韓念笙就守在病床旁邊,遲辰夫怎么勸也不肯走。 遲辰夫沒辦法,條件變得更加艱苦,陳秘書直接就把文件拿到醫(yī)院里面來,為了防止打擾到陸仲顏還不能進病房,倆人就在走廊的椅子上處理那些文件。 陸仲顏到下午的時候醒過來了,睜眼看到的第一個是韓念笙,還愣了一下。 “你醒了?”韓念笙迎上來,“怎么樣,還疼不疼,需要我叫醫(yī)生嗎?” “……沒事。”陸仲顏想起身,傷口像撕裂一樣地痛起來,她頹然放棄了,躺下去,“你怎么在這里?” “我們聽到消息,我就想你受傷了需不需要照顧,所以過來了。” “你不用這樣,這是我的工作。”陸仲顏說。 韓念笙沉默了一會兒,“可是你幫了我。” “我也不是都為幫你,我說了,這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