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
“我替辰夫給你道個歉,辰夫這孩子,最近確實是有些反常,你看,以前挺懂事的一個孩子,現在他爸還生著病呢,他連看都不來看一下,在外面還被傳出那些莫名其妙的新聞,唉……” 宋子涵言語間充滿了無奈,“你父親跟我也說了退婚的事情,可是我就思忖著吧,這年輕人哪兒能不犯錯呢,我希望你能夠再給辰夫一個機會,我跟他爸爸一定會想辦法教訓他,讓他回心轉意的。” 葉佳茗勉強地笑了笑。 之前說教訓,遲智宇就架空了遲辰夫手中的權力,但是這種技倆折騰一次可以,第二次遲智宇自己恐怕也下不了手,畢竟還要顧及整個公司,如今遲智宇生病了遲辰夫也不來看一下,她算是看的透徹,這偌大的遲家已經沒有遲辰夫的軟肋,因此宋子涵這番說辭,完全不可信。 “阿姨,我努力過了,可辰夫現在心里全都是韓念笙,感情的事情,我覺得我勉強也沒有什么好結果,所以,就算了吧。” 她低著頭,聲音聽起來委屈哀婉。 宋子涵沉了口氣,“韓念笙那邊,我一定會想辦法的,你放心,那種出身低賤的女人,就算辰夫他想要,我也絕對不會讓她進我們遲家的門!” 葉佳茗眼底閃過一絲狠戾,再抬頭,又是一臉的哀怨相,“阿姨,我看就別再逼他們了,上次咱倆去雅苑找了韓念笙一回,這次她出事是在雅苑,辰夫還懷疑上我了……” 宋子涵聞言非常氣憤,“還真是被那狐貍精給迷了眼了,你放心,這口氣我肯定得給你出的。” 葉佳茗似是無意地瞟了一眼樓上,“阿姨,我看我跟辰夫是沒這個緣分,你也別再針對韓念笙了,免得你跟辰夫又鬧什么不愉快。” “哪里的話,他畢竟是遲家的兒子,他也該明白自己身上的擔子,我哪兒能夠讓他那么任性妄為。” 葉佳茗表情有些擔憂:“最近我在網上也看到那些關于他的謠傳,我很擔心……他最近還好嗎?” 宋子涵臉色一下沉下來。 她已經幾天沒見遲辰夫了,最近一次見面還是在醫院的時候,談話結束的很不愉快,要不是在公眾場合,她都想罵人了。 遲辰夫過的好不好?這個問題,她才懶得去思考,她需要的是一個永遠在她掌控之中的兒子,她只想怎么把遲辰夫帶回正軌上來。 葉佳茗倒是貼心,還帶了些營養品來,跟宋子涵聊了一會兒,就上樓去看了遲智宇一趟。 遲智宇的精神狀態依然不是很好,見到葉佳茗來倒是很高興,跟宋子涵一樣,他也語重心長笛說了幾句批評遲辰夫,然后為遲辰夫求情的話。 多少也算是商界的泰山北斗,葉佳茗最后也不好意思再提退婚的事情,很勉強地說了個會回去再考慮考慮,便離開了,路過遲辰夫的臥室,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來,問宋子涵:“阿姨,那辰夫最近住在哪里?雅苑那房子肯定不能住了吧。” “我上一次見他是在市立醫院,這兩天就不曉得了,不過你放心,我肯定會聯系他的。” 宋子涵也的確是打算要找遲辰夫一趟,只是這兩天都在糾結于到底怎么談。 自己的兒子她自己還是清楚的,吃軟不吃硬,在商場上精明,可在人際交往中的思想又比較單純,現在不能硬碰硬,只能試圖用懷柔政策先讓他放下防備心來,再想辦法解決那個韓念笙的問題。 她本來打算等遲智宇狀態好一點了,好好合計一下這個事情,沒想到晚上的時候,薛舜回來了。 薛舜其實最近也不太安分,時常都是第二天早上才回老宅,然后匆匆收拾一下就去上班,誰也不知道他晚上都是在哪里度過的。 宋子涵自然不會感興趣,她巴不得薛舜永遠不要回來,結果今天讓人跌破眼鏡,他不但回來了,還買了一堆補品,一來就進遲智宇的房間去。 遲智宇見他回來,表情有些驚喜。 他把買來的燕窩什么的在桌上放了一堆,然后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撓撓頭。 “最近我工作有些忙,所以沒怎么回來,你身體好點沒有?” 遲智宇咳嗽了兩聲,他就趕緊遞水。 遲智宇喝了口水,嘆了口氣,“肺是老毛病,現在血管壁比較薄弱了,唉,也不知道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多久。” 薛舜沉默了一會兒,這種情況他很不善于應對,他來找遲智宇,是有些別的心思,可又不好直說。 遲智宇先發了問:“你最近在藍郡習慣了沒有?” “……還好,目前大多數業余流程都了解了,不過,”他頓了一下,“我每次進入數據庫總是看不全,公司成立了二十年了,我卻只能看到最近五年的。” 遲智宇臉色微變,“如果只是為了學習和參考,這五年的數據應該是可以了。” 薛舜繞著圈子,“我也是想多對比一下歷史同期的平均水平嘛,而且我看早期藍郡跟t.s.還有索菲特之間的資金流轉比較頻繁,可是這五年的數據里面就幾沒有了。” “雖然都是一個集團企業,可三家企業也是分別管理的,至于資金體系完全獨立,這是你大哥早些年就提出來的,這一點我也贊同。” 又是遲辰夫……薛舜摸了摸下巴,聽見遲智宇說:“你想對比歷史數據我能明白,不過你不要太過于糾結這個事情了,既然我讓你做了,你就放手去做,不要總擔心低于以前的收益支出比,不然讓那些歷史數據束縛了你的手腳,反而不好。” 薛舜點點頭,沒再說話,心底里卻在腹誹,什么束縛,擺明了就是不信任。 這兩天他已經嘗試了各種方法,可在數據庫里面翻來翻去也翻不到之前的,最近五年的有什么用?遲辰夫打從上大學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給遲智宇提各種各樣的建議,從某種程度上講,遲辰夫比遲智宇還要謹慎,知道自己早晚要接手家族企業,提前就開始進行洗白的措施,那些賬目上已經什么也看不出來。 但是薛舜知道,歷史數據肯定是在的,沒有一個生意人會把自己的賬本直接撇掉,八成只是被藏起來的。 可是,是以什么形式藏起來的呢?是直接在數據庫設置權限,還是整個挪出來存在某個別的地方了? 但他也不能直接問,遲智宇才不會傻到告訴他,他還得迂回地想別的方法,還不能讓遲智宇在這個時候起疑心。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到了十點多,薛舜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房間里面空蕩蕩,靜悄悄的,他站在門口,懶洋洋地松了松領帶靠了墻,心底像是被掏空了。 之前在這個房間跟韓念笙相處的情景還歷歷在目,回憶就是一種凌虐,他只覺得心臟被揪緊了,這樣發了一會兒愣,突然就轉身毅然決然地往出走。 這房間令他快要窒息了,他呆不下去。 車子又開到了南月門口,車速剛減緩,還沒停下來,有人就一下子撲上來砸著車窗。 他下了一跳,定睛一看,小親親正拍窗玻璃。 他停下車子,她就立刻打開車門鉆上來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指著前面,很著急的樣子,“開車啊!” “開什么開?”他扶著方向盤看她一眼,“我要去南月,該拐彎去停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