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他老是想,如果不是那天她急的要死,要他去找薛舜,他還能停的下來么?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他扭頭看過去,韓念笙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手里拿著水杯,看來是來接水的。 看見他,她腳步停了一下,后退了一步,想轉(zhuǎn)身走。 “跑什么?”遲辰夫問。 夜里,除了茶水間開一盞昏黃的壁燈外,整棟房子都在黑暗中,一片靜謐里,他的嗓音聽起來渾厚而富有磁性。 她訕訕地回頭,一臉糾結(jié)的表情,“大哥,這么巧,你也在啊。” 那個“大哥”戳的他渾身不舒服,他把視線收了回來,沒有應(yīng)。 她禮貌地跟人說話,還碰了個冷釘子,有些郁悶,咬著唇,繞了老大一個圈避著他走過去,在飲水機(jī)前接了水,然后要離開。 “韓念笙,”他突然出聲叫她,“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她端著水杯,站的很遠(yuǎn),“大哥你說吧,我聽著呢。” ……大哥,又是大哥! 他揉了揉眉心,扭頭看她,她一臉無辜的樣子,可這么遠(yuǎn)的距離,這一聲又一聲的“大哥”,分明就是在記恨他之前所說的話,要刻意保持距離。 “坐下。”他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椅子。 “大哥,沒事,我就站著,站著挺好。” 她抱著杯子,一臉循規(guī)蹈矩乖乖女的模樣。 他被她一口一個“大哥”叫的煩躁萬分,起身就往她身邊走。 他來,她就躲,眼看快要躲出門外去了,他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卻因為后背的傷而自己痛得直皺眉。 她本來還想跑,看見他的臉色蒼白,沒再掙扎,而是問:“什么事?” 遲辰夫忍著痛,開始發(fā)問:“你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對吧?” “嗯。” “在孤兒院除了薛舜還有什么朋友嗎?” “有,可都在d市,基本上沒聯(lián)系了。” “你還有家人嗎?” “沒有,父母過世了,也沒有兄弟姐妹。” 她回答的時候,表情淡然,看來的確跟之前資料上說的一樣,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過世了,沒有太多的感情。 他松開她,猶豫著問了句:“那你身邊還有誰?” 她歪了一下腦袋,“薛舜啊。” “……”他說不清楚是什么心情,她就這樣眨著無辜的,純凈的雙眼,說她有薛舜。 他突然覺得,遲智宇交給他的這個任務(wù),真是太殘忍了,而且這殘忍不是對韓念笙,對他也一樣,他不敢想象有一天薛舜要是跟她分手了,她會怎樣。 他覺得疲憊萬分,坐了回去,頹喪地抽著煙,再也不看韓念笙,輕輕道:“你走吧。” 韓念笙覺得莫名其妙,吐了吐舌頭,還是轉(zhuǎn)身離開了。 …… 由于訂婚儀式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籌備階段,遲家上下都參與進(jìn)來了,按著宋子涵的意思,就在遲家老宅辦,這兩天傭人已經(jīng)開始大掃除,準(zhǔn)備裝飾品,而遲辰夫和葉佳茗也不得不每天回老宅商量細(xì)節(jié)。 遲智宇還拉上了薛舜跟韓念笙一起,說這是他們來之后遲家的第一樁大喜事,他們也應(yīng)該參與進(jìn)來,礙于遲智宇的情面,兩個人都不得不假裝很投入的樣子。 由于韓念笙是開花店的,裝飾用花的任務(wù)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身上,她開始聯(lián)系供應(yīng)商,按照宋子涵的意思預(yù)定花。 訂婚這種事情,雖然說是大家的事,可是女人cao心永遠(yuǎn)比男人多,宋子涵忙前忙后指揮人干這干那,加上她是那種做事比較獨斷的人,幾天下來,不僅傭人們叫苦不迭,就連葉佳茗對她也頗有微詞。 韓念笙倒是沒有說什么,借著準(zhǔn)備花的名義成天跟薛舜在外面晃悠。 韓念笙一門心思想要搞砸訂婚儀式,可是又沒有想到什么好方法,薛舜更是一點兒主意也沒有,所以韓念笙這兩天都郁悶的要死,薛舜也試過哄她,逗她,可她只要一離開遲家人的視線,不用裝模作樣,就立刻眉頭緊鎖,苦大仇深的模樣。 薛舜也是三哄兩哄沒了耐性,又變了那個小地痞的調(diào)調(diào),把韓念笙按在摩托車后座上,就一路飆到了環(huán)城路上。 馬路寬廣,了無人煙,在城市的邊境,抬頭看得到地平線和湛藍(lán)的天,薛舜把摩托車開的飛快,那速度像是不要命了,引擎的嘶吼撕心裂肺一般。 韓念笙嚇傻了,緊緊摟著他的腰,害怕的蜷縮成一團(tuán),死死靠著他的背,感覺隨時想要被甩下去。 “你瘋了是不是?” 她問了一句,可是聲音就這么散散地飄在風(fēng)里面,她自己都聽不清楚,速度太快,引擎的聲音也太大。 “你瘋了是不是?!” 她喊著說。 “早就瘋了!” 他喊了回來。 明明緊挨著,兩個人的溝通非要用喊著的方式才聽得見。 薛舜又喊:“韓念笙,你不也是個瘋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