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遲辰夫沒叫司機,把開了一半的月度銷售總結會議直接扔給了陳秘書,然后也不顧周圍那些帶著八卦意味的眼光,徑直帶著韓念笙離開了。 車子疾馳在去醫院的路上,氣憤的勁頭過去,韓念笙逐漸冷靜下來了,攥著粉拳忍著疼痛,想了想,跟遲辰夫說,“算了不去醫院了,都是皮外傷,隨便找個地方處理一下就好。” 遲辰夫瞥了她一眼,“你確定?” “嗯,免得給別人添麻煩。” 這小妮子還在記掛梁澤打了她主治醫生的事情,遲辰夫沒有再堅持,“好。” 路上的風景越來越熟悉,韓念笙心里陡然有預感,果不其然,最后車子停在了雅苑。 她看了一眼那房子,深吸一口氣,走進去,被眼前的情景嚇了一跳。 盡管已經聽遲辰夫說梁澤把房子里面破壞的不像樣了,可她還是沒有想到,里面簡直就是災后現場,就連家具都被刮的亂七八糟的。 “這是……” 遲辰夫走過她身邊,“我家。” 她沒說話,只覺得“家”這個字,用在這個地方,委實有些諷刺。 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血漬,轉身順著走廊去洗手間,“我先去洗個手。” 遲辰夫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手機突然振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看,是遲智宇,按下接聽,就聽到那端遲智宇比以往更加沉穩的聲音:“決定了,把薛舜那孩子接回遲家來吧。” 掛斷電話之后,遲辰夫也去了洗手間,在門口斜斜靠著,伸手輕輕松了一下領帶,靜靜凝視著正在洗手的韓念笙,眸色諱莫如深,帶著幾不可察的探究。 韓念笙到底是什么人? 她太過纖瘦,身上的長裙被血浸染大半,長發依然是凌亂的,發梢在腰際隨著她的動作輕輕飄,側面看得到劉海下面露出的鼻尖,唇,下巴,精致小巧,藕段一樣白皙的手臂上也沾了血,她在水龍頭下面沖洗完畢,關了水龍頭,結果水龍頭上面的螺絲口又溢出水來,她打開了重新擰回去,用了點兒力氣,隨口抱怨了一句:“怎么還在漏水啊……” 遲辰夫聽到這句話,眼眸閃爍了一下,走到她身后去,抬手摸著她左臂,“這里還有血跡。” 說完,不等她反應,傾身往前,另一只手開了水龍頭,開始為她清洗。 距離很近,他的胸膛緊貼她后背,手還從兩邊圈過來,她整個人被禁錮在他懷里面,動彈不得,幾乎屏息凝神,身體完全是僵硬的。 男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道,混合古龍水的味道,像是一味蠱,讓她有些眩暈,且…… 他粗糲的指腹還劃過她的手臂,像是故意的慢條斯理,雖然沾著冷水,卻讓她被觸碰到的地方都開始發熱。 覺察到她的僵硬,他緩慢地開了口,嗓音低沉:“這個房子當時是蘇黎看著買的,我當時連格局都看不到,住進來才發現,洗手間要走到走廊盡頭,還要拐一下,一般的人進來了,一下子都找不到洗手間,你還找的挺快的。” 她心跳的極快,努力鎮定地答:“……以前,見過這種格局的房子。” 她連頭都不敢抬,害怕對上鏡子里面遲辰夫的眼睛,視線里面左臂上那一點血漬明明已經洗掉了,可遲辰夫還不放手,摩挲著她的手臂,輕柔又纏綿的力道。 “那個,洗好了……”她聲音似蚊子哼哼。 他根本沒理會她,只是繼續道:“你剛才用了‘還’這個字。”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你說,怎么還在漏水。”他一把擰了水龍頭。 螺絲口的水還在慢慢地往出溢,一滴一滴,滴在洗手臺上,安靜的房間里面水滴聲清脆,像叩擊在人心口。 漏水是這個水龍頭的老毛病,每次找人修了,過一段時間又恢復原樣,田禾曾經建議干脆換掉水龍頭,他否決了。 哪怕是不好的,殘缺的,那都是蘇黎曾經在時的模樣。 他抬頭,看著鏡子里面的她,而她心慌地看著自己被他握著的手臂,故作輕松地道:“我……是想,你這樣的有錢人,怎么還會住這種看起來挺一般的小區,忍受一個漏水的水龍頭……挺奇怪的吧?” 她的頭埋著,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略一沉吟,低了頭,伸手挽過她的長發,慢慢靠近。 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讓她嚇了一跳,而男人的氣息已經盡在咫尺,她感覺到他的呼吸已經輕輕淺淺地吹在她的耳畔,從耳垂一路掠過脖子,她渾然抖了一下,臉隱隱發燙,向著另一個方向縮,可又受困于他擋在另一側的手,退無可退。 “你……你干嘛……”她的聲線不穩,這種明顯的撩撥讓她突然有些害怕。 他低下頭去,唇輕輕擦過她光裸的脖子,引起她身體的一陣戰栗,她這樣敏感又抗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的聲音暗啞:“怕我?” 她低頭,咬著嘴唇,說怕她就不是韓念笙了,可是她真的怕。 曾經被遲辰夫強暴的情景,她這輩子也不會忘記。 他的手慢慢撫上她的腰,心里雜而亂。 有很多事情想問她,可看到她帶著一身的傷出現,第一個想到找他求助,他突然就喪失了問的興致,心底仍然有一絲絲疑慮,但又覺得自己也有可能是跟以前一樣,在捕風捉影。 而唯一可以確定的一件事,是他想要靠近她的這種感覺是真實的,不知道為什么,看到這個傲嬌又任性的小妮子害羞到抬不起頭,聞到她身上的馨香,身體就蠢蠢欲動,心底里也在sao動。 在蘇黎離開之后,過了很久禁欲的生活,他仿佛對女人失去興趣,就算葉佳茗那個晚上那樣撩撥,他也毫無感覺,親熱都像是在應付,可是此刻,他卻有了那種近乎于情,欲的沖動,想親吻她,想把她摟在懷中,想把她壓在身下,想聽她失控的聲音…… 小妮子咬的下唇都發白了,不敢抬頭,好像呼吸都停滯,一聲也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就從側面看著她,覺得她特別可愛,他的手已經隔著紗裙從她的腰腹往上,唇就貼著她耳后,輕輕問:“你腰上的那個胎記,是什么樣的?我想看……” 低沉的男聲似蠱惑,她聽到這句話一愣。 腦子里頓時變得明鏡一樣,他在懷疑她? 她想躲開,可往前是洗手臺,無處可去,左右被他雙臂阻攔,往后…… 呃,往后更糟糕,后腰好像抵上了什么 東西…… “你,你不是說,”她語無倫次,“那個……女孩子的身體不能隨便展露給別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