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薛舜眉頭沒尾地冒出這么一句。 “你說什么?”女人涂好扔掉了棉簽。 “沒什么。”他一把拉開被子,開始利索地套衣服,“顧姐,我去醫(yī)院看個朋友。” “這么急?我還沒給你錢呢。” “打我卡上,你又不是沒我卡號。”他套好衣服,下床,動作像個小孩子,在她臉上吧唧親了一下。 女人忍俊不禁,“我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了沒有?” “什么事?”薛舜在洗手間洗漱,問話口齒不清。 女人跟到了洗手間門口:“包養(yǎng)你這件事,我知道別人也提過同樣的要求,錢我可以加倍……” 他擦了一把臉,不由分說往出走,出門之前才回頭,笑的略帶些邪氣:“沒人能包養(yǎng)我,我是我自己的。” “可你不都出來賣了嗎?” “對,”他點(diǎn)頭,“可有些東西我永遠(yuǎn)不賣。” …… 薛舜到醫(yī)院已經(jīng)是午后了。 外面下著雨,他也沒打傘,索性是淋雨習(xí)慣了,在醫(yī)院門前水果店買了些韓念笙最愛吃的草莓,進(jìn)了住院部一路滴滴答答抖著外套上的水,靠近韓念笙的病房,聽見里面有人說話。 不過是些平常的噓寒問暖,他站在門口,透過病房門上的小窗看進(jìn)去,來探望她的人居然是梁澤。 他后退了幾步,靠在旁邊的墻壁上,吁出一口氣來,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濕漉漉的,沾在身上,難受。 裝著草莓的袋子被他一路裹在外套里面拿過來的,還是干燥的,他把袋子放在了旁邊的長椅上,沒留神放好,袋子一滑,幾顆草莓掉落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好遠(yuǎn)。 他郁悶地彎身去撿,一顆一顆,撿到最遠(yuǎn)的那顆,抬頭看見一個約莫五六歲扎著麻花辮的小女孩,正看著他。 準(zhǔn)確地說,看著他手中的草莓。 小女孩直勾勾盯著那紅艷艷的草莓,眼眸像是帶了水,他忍不住笑了,把草莓舉到她眼前:“想要?” 她重重點(diǎn)點(diǎn)頭。 他想,小孩真好,可以直白地表達(dá)自己的欲望,無需掩飾。 他說:“給你。” 小女孩眉開眼笑地接過草莓,他又把整個袋子拿了過來,“這些,都給你。” 小女孩嚇了一跳,瞪大眼睛,“叔叔,那你拿什么送給你要看的病人啊?” 薛舜抹了一把鬢角流下來的雨水,沉聲道:“她現(xiàn)在不需要這些,我可能要送她別的東西了。” “送什么呢?” 他蹲下身來,眼眸沉靜,若有所思:“她此刻最需要的東西。” 第23章 至于嗎?跟女人要錢? 韓念笙在醫(yī)院的兩天過的很壓抑,當(dāng)梁澤敲門進(jìn)來的時候,她正有些慌張地在窗口一個裝了水的紙杯里面熄自己手中的煙,動作很是窘迫,看到是梁澤,表情更加僵硬。 “你嚇?biāo)牢伊四悖疫€以為是護(hù)士。” 梁澤聞見空氣里面濃郁的煙氣,不滿地皺眉:“你放火了?” 她扭頭把窗戶開的更大一些,“就抽了幾根而已。” “女孩子抽煙不好。”梁澤把手中的一個大果籃放在病床旁邊的桌子上,視線掃過去,韓念笙正站在窗口揮著雙手。 “你在干嘛?”他覺得她的動作有些好笑。 “把煙氣趕出去,不然等一下護(hù)士來了我會挨罵的!” 她表情夸張地吐了吐舌頭。 “……你覺得這樣有用嗎?”他拉過病床旁邊的椅子坐下,覺得越是靠近她,了解她的孩子氣,越覺得她不可能是蘇黎。 韓念笙沒有回答,藍(lán)白條紋的病號服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一陣濕冷的風(fēng)吹進(jìn)來,倒灌進(jìn)她病號服,整個鼓起來,更顯得她的纖瘦,風(fēng)吹起她的長發(fā),她用力揮手的模樣看起來像是個無憂無慮的小姑娘,單純,干凈。 他在韓念笙身后靜靜看著,覺著她是個奇怪的人。 資料里面,她被人父母遺棄,在孤兒院長大,男友薛舜不但在外面不務(wù)正業(yè)勾搭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還有過吸,毒的歷史,現(xiàn)在好了,又加上家暴這條,韓念笙的境遇以尋常眼光看來實(shí)在不怎么如人意。 可是現(xiàn)在,她在他眼前表現(xiàn)的像是沒有過任何陰霾。 韓念笙想起什么來,回頭手叉腰看著梁澤,“不對啊,你怎么也來了,我跟你不熟吧,你也知道我受傷?” 梁澤點(diǎn)點(diǎn)頭,解釋道:“遲辰夫來過了吧?我是他的下屬,也是兄弟,聽說了你的事情,所以過來看看,他最近可能不能經(jīng)常來看你,所以叮囑我多照顧你一些。” 韓念笙歪著腦袋,“哦”了一聲,慢悠悠晃到病床旁邊,然后坐下去,眉心糾結(jié),“所以你說我像你認(rèn)識的一個人,也是指蘇黎?” “對。” “哪里像?” “長相,簡直一模一樣,”梁澤回想蘇黎,聳了聳肩,“不過也只有長相而已,性格天差地別的。” 韓念笙眨眨眼睛,“那肯定是我性格比蘇黎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