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守著這話時,楊天佑的眼里也有著不甘心,但事實如此,他們除了干瞪眼,什么也不能做。 “我知道。” 楊鐵柱咬牙切齒地點頭。 就在這個時候,陳家的下人出來,看著楊家人與周圍與眾不同的表情,愣了一下后,上前,走到楊春榜勉強,看著他說道:“楊公子,靜林先生有請。” “楊公子,我?”楊春榜雖然已經(jīng)是陳靜林的學(xué)生,但他從來沒覺得他和幾個兄弟有什么不同的,指著自己的鼻子,茫然地說道。 王氏一聽這話,抓著兒子的肩膀,警惕地問道:“有什么事情?” “二嫂,陳先生是春榜的師傅,不會害他的。”楊天佑笑著說道:“春榜,快些進去吧,別讓你師傅久等。” 楊春榜看了看小叔,又看了看他娘,最后視線落在他的小花jiejie身上。 “去吧,我想陳先生叫你去,是想讓蘇家主看看,為什么他收了你,卻沒有收許一鳴當徒弟。”楊春花笑著說道。 楊家人聽到這話,更覺得那蘇家主不是個好的,許一鳴那孩子,比起他們家孩子,差得遠了,還是陳先生有眼光。 至少現(xiàn)在的楊春榜,他從來沒覺得當陳先生的徒弟有什么好的,除了比兄弟們多了好幾倍的功課,就是各種世家禮儀,要不是他夠努力,玩的時間都要被占用了。 “哦。” 雖然心里是這么想,不過,他想著現(xiàn)在也算是重要的場合,應(yīng)該就是師傅所說的,需要注意言行舉止的時候,低頭整理了一下衣袖。 再抬頭時,原本胖胖呆呆的臉上,揚起的是和陳靜林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笑容,走進去的腳步就像是丈量出來一般,但又顯得格外的悠閑自在,與在家里走路有時候還蹦蹦跳跳的樣子完全不同。 楊家人看著眨眼,王氏甚至是夸張的揉了揉眼睛,“相公,這是我的孩子嗎?” “是吧。”楊銅柱有些不敢確定地點頭。 八歲的楊春榜走進去,站在陳靜林的身邊,“先生。” “這是蘇家主。” 陳靜林看著他的表現(xiàn)很是滿意,這個村子里的學(xué)生,除了他,恐怕就只有那小姑娘在這樣的場合不會緊張了。 “見過蘇家主。”楊春榜行學(xué)生之禮,待到蘇良昀回應(yīng)后,才起身。 蘇良昀仔細地看著楊春榜,而楊春榜站在那里,帶著沒有半點變化的笑容,任由他打量,好一會,才笑著說道:“不愧是靜林先生,在這樣的地方,也能發(fā)掘如此出色的小公子。” “承蒙蘇家主夸獎,上次你對家姐,家兄的照顧,學(xué)生銘記于心,日后定會好好報答的。” 當然,楊春榜的利益上雖然沒有差錯,可終究還是個孩子,剛剛聽到小樹哥哥的話,在心里就十分討厭面前的蘇良昀,雖然沒表現(xiàn)在臉上,但說話時,還是忍不住帶除了刺。 “蘇家主請勿見怪,他還小,不知天高地厚,”陳靜林笑著說道:“還望蘇家主大人大量,不要過多的計較。” 蘇良昀的反應(yīng)很快,瞇起眼睛,再次打量著面前的孩子,“你是楊春樹和楊春花那對龍鳳胎的弟弟?” “正是。” “哈哈,”蘇良昀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卻讓陳靜林和陳公伯兩人心里都越發(fā)地警惕起來,“瞧我這記性,倒是忘了,這里是楊家村,那兩個孩子也在這里。” “去把他們叫來?” 蘇良昀對著下人說道。 “你想做什么?”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蘇良昀卻是直接看向他的兒子,沒想到他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神色帶出了幾分不悅。 “少爺誤會了,家主只是想再見一次那兩個孩子,不會再做其他的事情,”一邊的幕僚開口解釋道:“再有,上次的事情,與家主的關(guān)系并不大,就像是買下人一般,一個愿賣,一個愿買。” “我們家不會賣的。”楊春榜直接開口說道。 “蘇家主,”陳公伯想要提醒他,這里是交州,不過,被陳靜林的示意阻止了。 “春榜!” 楊春花回頭,看著陳靜林。 “有我在,放心,不會有事的,你下去玩吧。”陳靜林笑著說道。 “恩,”點頭說完,跟陳靜林和陳公伯多行禮,唯獨忽略了蘇良昀,回頭走了出去。 “他還小,孩子氣濃。” 陳靜林笑著說了一句,然后才補充道:“蘇家主若是想要見那兩個孩子,就去他們家,知道了蘇家主的身份,他們家人又如何能放心,孩子就是父母的命根子,還望蘇家主能夠理解。” 因為楊春榜的話,氣氛已經(jīng)沒有之前的和諧,原因不在陳靜林和陳公伯身上,而是蘇良昀,上次的事情是他畢生的恥辱,如今再被提起,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恩,”蘇良昀點頭。 而另外兩人看著蘇良昀已經(jīng)沒有了談話的興致,反正現(xiàn)在他兒子也認了,“蘇家主,接下來你是如何打算的,是回縣城還是?” “我有事想跟你說。” 蘇良昀還沒說話,許一鳴就對著他開口說道。 “陳大人,我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在外人面前,蘇良昀并不像下兒子的面子,因此,開口說道。 “恩,”陳公伯沒有勉強,“只要蘇大人沒忘記來之前答應(yīng)過我的事情就好。” “放心。” 蘇良昀起身,陳公伯和陳靜林也跟著站起身來,把對方送到學(xué)堂門口,得到蘇良昀留步兩個字后,就沒有再送。 而蘇良昀一出院子,就能敏銳地感覺到楊家人的目光,笑著看過去,楊家人眼里的火氣更大。 倒是楊春花,臉上揚起燦爛的笑容,沖著他挑釁地揮手。 不過,很快,她的手就被楊春樹抓著,“meimei,別鬧。” “哦,” 楊春花乖巧地點頭,她也不能告訴家里人,在蘇良昀眼里,你們憤怒與否于他都沒有任何干系,倒是她剛剛的動作,雖然也達不到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可至少能讓對方的心情不那么明媚。。 “靜林,剛剛你為何?” 陳公伯皺著眉頭問道。 “那兩兄妹的厲害,蘇良昀是親自領(lǐng)會了的,我們越是阻止,就表明我們越是在意。”陳靜林開口說道,“公伯,難不成在黑山縣待得久了,家族里教你的那些都忘記了,若真是那樣,我會上書家主,重新考慮府城郡守的人選。” 被陳靜林這么一說,陳公伯和老師爺兩人的心都是一涼,然后看著依舊笑著的陳靜林,卻知道他并不是在開玩笑。 回想著剛剛的場景,如若不是有陳靜林的補救,蘇良昀只會更加關(guān)注那兩兄妹,“我知道了。” “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留下這八個字,陳靜林回了自己的房間。 陳公伯和老師爺兩人站在那里,許久都沒有動一下,心里想著,陳靜林說得對,他們是安逸得太久了,又因為這幾年得到家主的重視,有些忘形了。 “我們回去吧,今天上午學(xué)堂應(yīng)該是不會上課了。”楊天佑對著家人說道。 “對,我們趕緊回去。” 楊鐵柱對于蘇良昀自然是不滿的,但是,更多的是害怕,怕他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他的孩子身上,這么想著,就覺得躲在家里,不要在對方面前出現(xiàn),總會安全一些。 楊春林兄弟幾個還想玩呢,只是,看著大人們的臉色,沒敢說出來,悶頭跟著大人們回家。 另一邊,當蘇良昀一行人到達許一鳴現(xiàn)在所住的地方時,楊大石正在院子里的劈柴,而許氏則是在做縫衣服,還是不是給對方拋給媚眼,送個秋波。 即使這樣的事情每天都發(fā)生,但每次楊大石都會面紅耳赤地露出一臉的傻笑。 “你就住在這里?” 許一鳴無力地看著院子里的兩人,他們這么大一群人站在門口,都沒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成親這么多年了,怎么就膩歪不夠呢? 聽到聲音,許氏回頭,一臉春意的笑臉一下子就白了,“蘇少爺。” 蘇良昀瞇眼,看著許是的眼里帶著殺意。 “媳婦,你沒事吧?”楊大石扔下斧頭,見她臉色發(fā)白,關(guān)心地問道。 許氏搖頭,“沒事。” “兒子,這人是誰?來我們家做什么?”楊大石開口問道,他從小就聽村長的話,無論村子里發(fā)生什么事情,只要他沒有找他,就讓他不要去管。 所以,楊大石并不知道,面前這人是許一鳴的親爹。 而許氏聽到自家相公的稱呼,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蘇良昀,小聲地說道:“相公,他是一鳴的親爹。” “啊!” 楊大石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是這樣,眼里帶著不舍,直接問道:“你是來帶一鳴走的嗎?” “他是我兒子。”蘇良昀這么回答。 想出了好幾年,許一鳴還是了解楊大石的,不清清楚楚地回答,這人是聽不懂的,所以,開口說道:“他是來帶我走的。” “哦,”楊大石之前還笑著的臉,全是難過,他知道,這既然是一鳴的親爹,他肯定是沒立場阻止的,想了想問道:“那你還回來嗎?” “可能會回來的。” 許一鳴面無表情地回答。 “恩,”楊大石點頭,自動地選擇他想聽的答案,“經(jīng)常回來啊,我去給你收拾東西。” “不用了,那些東西留給大頭和二頭吧。” 許一鳴口中的大頭和二頭是許氏為楊大石生的兩個孩子。 “對了,大頭和二頭出去玩了,你什么時候走,要不,再多住一晚上,我去縣城買點好吃的,你吃了再走。”楊大石絞盡腦汁之后,開口說道。 聽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再想著他親兒子在他什么尊口難開的模樣,蘇良昀覺得面前這個粗鄙的男人實在是礙眼得很。 許氏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的蘇良昀,拉扯著楊大石的袖子,小聲地說道:“你讓他們進門再說。” 楊大石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鳴,快進來,這位大兄弟,還有你們,都快些進來做。” 大兄弟? 聽到這個稱呼,許氏有半只腳已經(jīng)踏進鬼門關(guān)的感覺。 許一鳴面無表情地看著熱情的楊大石,“你去做你的事情,我有話和他說。” “哦。”對于十分有主見的許一鳴,楊大石完全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勁的,想了想,還是問道:“那今天中午,你們要不要在這里吃飯?我好準備點好吃的。” “要。”許一鳴給了他答案,也沒管蘇良昀發(fā)黑的臉色,直接進了房間。 而楊大石得了這話,扯出燦爛的笑容,顛顛地去拿錢,那樂呵呵的模樣,讓蘇良昀更加的不順眼。 楊大石一出門,就遇上趕過來的楊大德,剛開始他是太吃驚許一鳴的身份,所以,等到許一鳴和蘇良昀往大石家去的時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還沒將這事告訴給大石呢。 “大石,你沒事吧?”擔(dān)心他得罪貴人的楊大德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