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扯開的衣領(lǐng)，只能瞧見手掌大小的肌膚，因為醉酒，瑩白上多了一層綺靡的米分色，原本還乖乖巧巧的人兒，因為這點(diǎn)裸、露，就成了那個全身心都在吸引他的小妖精了。

    就連那散亂的頭發(fā)，都在這一刻變得不同起來了……

    可即便這樣，周允鈺也只是一開始動作稍微停滯了一些，隨后就利落地為舒瑤換好衣服，蓋上了明黃錦被，只一張紅彤彤的小臉還露在外面。

    但周允鈺卻在這一連貫的利落動作之后，久久地僵直在那里，許久許久才松下口氣，冷沉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股類似懊惱的神色，“只一個月罷了……”也不知是在說服自己，還是在安慰自己了。

    周允鈺又伸手摸了摸舒瑤的小臉，感受了一下她額頭的溫度，確實只是沉睡，并無其他異樣，他從慶德堂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這才緩緩松懈了下來，思緒里也漸漸恢復(fù)了該有明斷和警覺。

    不過片刻，他眸中就浮現(xiàn)屢屢精光，又因為顧忌著眼前的人兒，死死克制住，但臉上卻浮現(xiàn)了幾絲極為冰冷的感覺，低語聲中溢出一絲絲冷漠的殺意來，“我已經(jīng)警告過你了，段之瀾，好，很好！”

    他起身踱步到了外殿，比了一個手勢，一個隱在暗中的龍衛(wèi)就到了近前，

    “告訴龍三徹查慶元十年，十一年，發(fā)生的所有事情，任何一點(diǎn)都不容錯過！”

    慶元十年是高祖在位的第十年，那一年云氏懷著舒瑤，除夕之夜早產(chǎn)，她去世后不就，段之瀾就被送到京城，這本該是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兩件事，但往往越無關(guān)聯(lián)，這其中才蘊(yùn)藏著更大的玄機(jī)。

    他不是沒想直接去問段之瀾，但段之瀾若是肯告訴他，上輩子他就不會最后把自己弄死了，他那幾個兄弟或許只是他死的誘因罷了。

    “順便……讓人注意陳氏接下來的動作，”他不能再局限在上輩子是怎樣怎樣的思緒里了，人外有人，他沒能看透的大有人在，這其中就有陳氏一位。

    周允鈺在猜測到陳氏是推動十年前政變的真正推手，他就不免疑惑，他父皇選擇造反，是因為覬覦皇位，那么陳氏呢，她總不可能毫無理由就拉一個皇帝下來，總是為了什么目的的，但這個目的，兩輩子，他都沒能猜到。

    周允鈺有一種遇著對手的感覺，但還是頭疼的感覺偏多，她可不僅僅是一個對手，還是舒瑤最喜歡最敬愛的祖母，如果讓舒瑤在他和陳氏之間，選擇一個，根本不用想，舒瑤肯定選擇陳氏。

    “母后是因為你母親，那她呢，她是為什么？”周允鈺看著沉睡的舒瑤，低低語著，突然嗤笑了一下，便是有為什么又如何呢，她如今還不是全心全意都為了舒瑤好，就是他也是因為上輩子的事，才會對舒瑤另眼相看，進(jìn)而才……

    這世上本就無多少沒來由的喜歡，誰又能說沒來由的喜歡就比有來由的喜歡真摯到哪里去呢。

    兩天兩夜的時間過去，舒瑤還是沒有醒，臉上的緋紅，在一日前已經(jīng)褪去，可是無論他怎么喚，沉睡的人還是毫無知覺，除了水，連點(diǎn)稀粥都不能喂進(jìn)去。

    林太醫(yī)頂著周允鈺冷凝的目光，給舒瑤收針，半刻鐘后，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才給周允鈺稟告，“蔣姑娘身體里的酒力已經(jīng)完全散去，再過些時候，就會醒的。”

    “嗯，”周允鈺應(yīng)了一下，揮了揮手，讓林太醫(yī)到隔間里繼續(xù)候著，在舒瑤沒醒之前，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是難得安寧的。

    “方子上的藥材都湊齊了嗎？”周允鈺腳步輕抬，到了他這兩日辦公的隔間，想到了什么，隨即問了一句隨身伺候的陶義。

    “只差最后兩味，正讓人快馬加鞭送來京城，大致端午前后就能抵京，”

    陶義輕聲回到，這兩日龍章宮里的人都是這樣的音量，只因為里面睡了一個誰都不能碰的主兒。

    周允鈺點(diǎn)頭，他上輩子總還不算太失敗，至少這明覺告訴他的藥材出處都是對的，“收齊后，讓人送到皇覺寺交給明覺……不能有任何閃失。”

    “是，”陶義立馬點(diǎn)頭下去吩咐。

    周允鈺又處理了半個多時辰的政務(wù)，再次回到了內(nèi)殿，看舒瑤還是睡著，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腳步輕抬，走上前去，坐在床邊，摸了摸舒瑤的臉，“怎么還不醒呢……”

    太醫(yī)一再和他保證舒瑤一定會醒，可是他心里還是慌得厲害，若不是理智還在，他幾度甚至想去測一測舒瑤的鼻息，他覺得這么下去，他就要瘋了。

    “唔……”舒瑤貼著他的手突然蹭了蹭，似乎嫌棄他手上的硬繭，又偏開頭去，閉著眼睛，話語也含糊不清，“祖母……舒瑤渴……”

    周允鈺臉上露出喜色，聽到舒瑤的話，又不由得輕嘆一下，他真想將舒瑤腦中的陳氏拉出來，怎就時時刻刻都只急著她的祖母呢，他是她夫婿，是不是也該記住他？

    “喝點(diǎn)水，”周允鈺端了水，扶起舒瑤將碗放到她的嘴邊，喂了起來。

    舒瑤一時還迷糊，而且她確實渴得厲害，就著溫水咕嚕咕嚕就喝了起來，但她總是醒了，喝到一半就覺得不對了！

    她祖母的懷抱才沒有這么硬呢！她祖母才不會拿著碗喂她喝水，她便是再渴，都是一勺子一勺子喂的！她祖母身上才不是這種龍誕香，而是好聞的蘭花香！嗚嗚……所以她這是在哪里？

    舒瑤兩天兩夜沒吃任何東西，身體虛弱得厲害，費(fèi)了好大力氣，才睜開眼睛，這才看到了周允鈺，話語也愈發(fā)磕巴起來了，“為為……為什么是你啊！”

    她一睜開眼睛，不是該看到她祖母嗎？為什么是周允鈺？為什么是他……舒瑤滿心都是這樣的疑惑……

    周允鈺心中因為舒瑤醒來的高興，立刻縮水了一般，另外一半全變成了氣悶，“為什么不能是我，你忘了從小到大的婚約，還是忘了我兩日前才給你下的圣旨？”

    周允鈺覺得很有必要糾正舒瑤的想法，他便是還不能和從小照顧她長大的陳氏比，也該和別人不一樣，怎能這般驚訝呢！

    “我……我沒忘，那……我不是還沒嫁嘛，”舒瑤嘟了嘟嘴兒，低著頭一副被數(shù)落難受了的模樣。

    “我……我頭疼，你還罵我，”舒瑤還是低著頭，也不哭，可是聲音卻愈發(fā)委屈了，要是對著陳氏，她一準(zhǔn)兒哭出來了，但她對周允鈺還不夠熟悉，怕惹人嫌棄。

    周允鈺卻真心疼了，話語卻沒軟和多少去，“躺著，我讓太醫(yī)進(jìn)來……”

    “只是醉酒的后遺癥，養(yǎng)兩日就好了，”林太醫(yī)對著舒瑤明亮清澈一如往昔的眼睛，聲音里也多了些許慈和，“這兩日喝素粥為好，太硬的東西不能吃。”

    “我曉得啦，”舒瑤應(yīng)了一句，對林太醫(yī)笑笑，顯然是認(rèn)出林太醫(yī)來了，但周允鈺還虎視眈眈的，絕不是敘舊的好時候，舒瑤也沒再多說什么。

    啊，宮里總算多了一個除蕭太后之外的熟人了……

    御膳房里何時都備著吃食，沒多久，陶義就端了一碗燕窩粥上來。

    周允鈺端過，吹了吹，喂給舒瑤，這動作這兩日陶義并不少見，周允鈺擔(dān)心舒瑤身體，試著喂過好幾次，但真正進(jìn)入舒瑤肚子的并不多，所幸，她終于醒過來，除了精神更差些，并無其他大礙，但這酒是絕對不能讓她碰了。

    可被周允鈺伺候了兩日的舒瑤并無這些記憶，她瞪圓眼睛，似乎想奪路而逃，可惜身體沒體力不說，那種被周允鈺目光鎖定，逃無可逃的感覺，實在明顯，逃不了只能受著了。

    “我是皇后，所以你……喂我？”舒瑤的意思是她是皇后，所以她如今的身份能承受得起周允鈺如此對她，得周允鈺肯定的點(diǎn)頭，舒瑤也終于不再那么心慌了。

    舒瑤抿了抿嘴唇，有點(diǎn)嫌棄，“都沒味道，比林嬤嬤給我煮的藥膳還難喝，”

    “你乖乖喝，身體好了，就不用吃這沒味道的粥了，”周允鈺也算是摸著舒瑤的一些秉性了，知道她心地向來柔軟，對于一些真誠待她的人，最沒辦法。

    果然他這話出來，舒瑤即便還是不情愿，也是乖乖把粥喝了大半。

    “我什么時候能回家，”舒瑤見周允鈺要走，連忙扯住了他的袖子，仰著頭，一臉渴望地看著他。

    對著這樣的舒瑤，周允鈺卻想把她永遠(yuǎn)藏在龍章宮里，到時候直接從龍章宮嫁到鳳翎宮好了。但這只是一閃而過的念頭，立馬就被他自己拍滅了。

    “再休養(yǎng)些時候，傍晚的時候，我送你去母后那里，”周允鈺心中不免還是有些遺憾，人醒了之后，舒瑤肯定不能還一直在他這里待著。

    他再次告訴自己，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等得起。

    舒瑤收回自己的手，點(diǎn)了點(diǎn)頭，“也好，這兩日……謝謝你了。”

    舒瑤對于醉酒的記憶并非毫無印象，加上這兩日里迷迷糊糊之中，總有一個聲音在喚她，有一點(diǎn)冷，卻也有一點(diǎn)溫柔……

    她總歸一個月后要做他皇后，雖不比尋常人家夫妻，卻也是日后接觸最多的人，太過拘謹(jǐn)也無必要。

    周允鈺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知道現(xiàn)在的舒瑤絕對無法接受他們太過親密的接觸，只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像一個……長輩那般。

    “我讓依依進(jìn)來伺候你洗漱，”話落，周允鈺就抬步離開。

    舒瑤也終于松一口氣下來，她看著自己穿著其他寢衣，心中不是不慌的，但周允鈺這話一出來，她就自動理解為，這兩日都是依依伺候她換洗的。

    “幸好，幸好，”舒瑤拍拍胸口，對周允鈺總算多了絲好感了，也幸好依依是周允鈺的暗衛(wèi)，否則和舒瑤一對話，一準(zhǔn)把周允鈺這兩日的行徑都曝光，那點(diǎn)點(diǎn)的好感，肯定立馬消失不見。

    蕭太后也一直關(guān)注著龍章宮里舒瑤的消息，得了她清醒過來的事情，她根本就等不及周允鈺將人送過來，或許，她根本就不大相信，周允鈺會把到嘴邊的rou這么送出來。

    一個皇帝的占有欲是不能小看的，在蕭太后看來，周允鈺是對舒瑤有了些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了，是好是壞，依舊得留待日后才能知道。

    “楠姨……”舒瑤換了衣服，正在依依的攙扶下，在內(nèi)殿走動，看到進(jìn)來的蕭太后，立馬送上甜笑。

    “是瑤兒不好，讓您擔(dān)心了，”舒瑤隨蕭太后摸頭摸臉，想起兩日前的事情，更多的是自責(zé)，當(dāng)時是她自己心不在焉，喝了酒，怪不得任何人，只是……如果……周允鈺沒把她弄到皇宮里就更好了。

    她現(xiàn)在十分迫切地想要見她祖母……

    天知道，她和祖母相處的時間只剩這一個多月，這還憑白在宮里睡了倆日，嗷，太虧了！

    “隨楠姨到壽安宮，等端午宴之后，送你回去，”蕭太后拉著舒瑤的手，臉上的表情極為柔和，似乎看出舒瑤心中的想法，“我已經(jīng)讓人請你祖母進(jìn)宮來了，許半個時辰就到了。”

    “真的啊，您對舒瑤太好了，我太喜歡您了，”陳氏到來的消息，徹底沖散了舒瑤臉上的愁緒，當(dāng)下就沒了顧慮，一不小心也將周允鈺完全拋在腦后，沒心沒肺地就隨蕭太后前往壽安宮去了。

    在御書房門口得了消息的陶義，躊躇幾許時刻才進(jìn)去給周允鈺稟報，彼時周允鈺正在召見大臣，商量要務(wù)，聽了他的話，也才皺了皺眉頭，沒讓人阻止，或許他早就預(yù)料到了。

    第37章

    沒過多久，陶義又再次進(jìn)來稟報，聽完，周允鈺鳳眼微瞇，臉上終于浮現(xiàn)了極為冰冷的神色，瞬間殺氣四溢，“讓他到練武場等著朕！”

    “是，”陶義領(lǐng)命下去，余光掃了一眼，被周允鈺殺氣震懾在那里，喃喃不知語何的眾臣，有些驕傲，他家陛下虛歲也不過二十二，卻已經(jīng)能在氣勢上壓住這些為官為將十年甚至數(shù)十年的老家伙們了。

    “繼續(xù)，”周允鈺冷聲說著，原本停滯的空氣，再次恢復(fù)正常，議事的氣氛似乎和之前沒什么不同，但在場各自心里多少是有想法的，老懷欣慰，或如陶義一般驕傲，又或是驚詫不已。

    但略過這些種種，都會猛地浮出唯一相同的想法來，那就是周允鈺已經(jīng)不是一個輕易可以被糊弄的帝王了，而他做到這些才不過兩年時間罷了。

    一個時辰后，議事的大臣散去，周允鈺也在練武場看到等了他一個時辰的段之瀾，他正在練劍，明明是招招都沖人性命的詭異劍法，卻讓他給練出一種扭曲的美感來，就如他這個人一般。

    從里到外都是一種病態(tài)的扭曲感……

    或許他以為的了解他，也不過是他展露給他看的一面罷了。

    周允鈺根本沒有和段之瀾寒暄的意思，他提起一把□□，就對著段之瀾出招，招招凌厲，根本沒有任何留手，此世十多年練武，再加上上輩子的經(jīng)驗，或許曾經(jīng)可以和他旗鼓相當(dāng)?shù)亩沃疄懀藭r卻不是他的對手。

    段之瀾在十招之后就一直被壓著打，他練的殺人劍，周允鈺卻是帝皇氣勢，本就不適合對練，但即便如此，段之瀾也漸漸被周允鈺的不留情激發(fā)出了一股血性。

    依舊狼狽，卻越發(fā)拼命，場外的陶義看得心驚膽戰(zhàn)，幾次都怕那沒分寸的段之瀾傷著周允鈺哪里。

    但場上局勢，轉(zhuǎn)眼瞬變，周允鈺的□□從段之瀾左肩胛的位置刺出，而原本還全力抵抗的，卻突然就不動了，甚至揚(yáng)起一抹溫柔的笑意，隨那□□近身，只眼睜睜看著，不懼不退！

    他不要命，周允鈺卻還不能傷他，但也僅僅是不能見血的傷，他揚(yáng)起似嘲似諷的微笑，該刺為砸，那一下狠狠挨在肩上，夠他痛個三五天的了。

    “三哥，幾年沒見，身手這般了得了啊，”段之瀾溫柔的表情再也維持不住，齜牙揉著肩膀，略有些憤恨地道，“還沒消氣，要不再來一下？”

    他都能感覺到他的肩膀頃刻間青腫起來了，可真不留手呢！

    “段之瀾，我最后說一遍，無論你有什么主意，都不準(zhǔn)往舒瑤身上打，招惹了她，這代價不是你能付得起的，”周允鈺警告著，神情并未因為段之瀾示弱，而有任何的緩和，他的殺氣也是真的，舒瑤如今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怒！

    何況，舒瑤的身后，可不僅僅只有他，還有一個本事通天的陳氏，他今天過來找他，也不是因為誠心思過來給他道歉，而是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麻煩，幾番碰壁，可不就以為是他動的手。

    但這僅僅是陳氏給他的見面禮罷了，若非他特意讓人盯著陳氏的行動，還真很難發(fā)現(xiàn)，但相應(yīng)的今天這鍋，他還得給陳氏背著，他還不想讓段之瀾不管不顧地找上陳氏去。

    這兩個人要是正面對上，估計能把京城的天給捅破了去，最后收拾殘局的肯定是他！他發(fā)現(xiàn)得知了以前并不清楚的真相，也沒多大好處，反倒要處處給那些人處理麻煩。

    段之瀾聽著他的話，臉上也終于沒了那時刻偽裝著的溫柔，而是面無表情，許久，他才緩緩道，“我知道了。”這回是真知道了……

    “不過，三哥，你知道了什么？”段之瀾的目光鎖定了周允鈺，清瀲的眸光一瞬間暗如深淵，如最純粹的漆黑夜幕，所有的陰暗都能在其中肆意滋生。

    “你覺得我知道了什么？”周允鈺并不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

    然原本如臨大敵的段之瀾卻再次笑了起來，笑了好一陣，才恢復(fù)往日的神情，而后才很認(rèn)真地和周允鈺說，“我會告訴你的。”

    卻不是現(xiàn)在，也許是下一次見面，也許是他下一次來京城，看他心情！

    周允鈺也沒覺得這么就能把段之瀾的話詐出來，“陶義，宣太醫(yī)給他看看。”

    “是，”兩人敵對戰(zhàn)斗唯一在場的陶義，立馬跑到練武場外囑咐小太監(jiān)去找太醫(yī)，他覺得他不僅得去學(xué)一學(xué)歧黃之術(shù)，他還得學(xué)點(diǎn)功夫了，要不然以后跟著周允鈺出門，很可能會拖后腿。

    打過一架的周允鈺和被太醫(yī)略略包扎的段之瀾，繼續(xù)到御書房里商量些西南的局勢，因為舒瑤，周允鈺確實擱置了好些國家大事，今天估計得忙到深夜才能休息。

    在壽安宮里剛剛送走陳氏的舒瑤，也在暗暗掰著手指頭算出宮的日子，

    他們二十八藥王佛誕去的皇覺寺，回來二十九傍晚被賜婚，她三十午時左右醉的酒，睡了兩日，今天是五月初二，端午宮宴自然是在初四，那其實她在宮里也就需要再待一兩天。

    為了能讓時間過得快些，舒瑤打算去睡覺，既然都睡過兩天了，干脆把剩下的也睡過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