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
林簫的描述聲一頓,周向陽也快步走到司機大哥旁邊,一邊走一邊高聲問到:“予則,是發現了什么嗎?” 叫予則的司機大哥‘嗯’了一聲,就站了起來,只不過手里多了一個……手機。 一看就是那種廉價的國產手機,土黃色的外殼跟大地的顏色如出一轍,怪不得剛才她沒發現呢! 手機已經破的不成個樣子了,外売邊角被磨掉了漆,一塊黃一塊灰的,丑的很,不止如此,這手機連屏幕也碎了一半,蜘蛛網似毫無美感的裂紋配上掉漆的外框,估計就是扔到大街上都沒人撿。 不過這一切都不影響林簫見到它時的好心情,因為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手機正是當時從那個陸國良衣兜里掉出來的。 偽裝成司機的王予則脫下墨鏡,找到手機電源輕輕一按,手機竟然一下子亮了起來。 國產手機就算破成這個樣子電池也依舊□□,這要是換成蘋果,別說挺這么多天了,估計連第二天的太陽都見不到。 周向陽卻一瞬間激動了起來,從王予則手里奪過手機,看著那被當成手機背景的小男孩照片,連手都抖了起來。 林簫說的沒錯,這男孩跟小晨小時候足有九分像,穿著小晨從來沒有穿過的白色懶漢背心。 周向陽強壓著內心的激動,抖著手去點相冊。 雜七雜八的圖片很多,甚至還有不少低俗的裸女圖,周向陽強忍著不適在圖庫里尋找,終于在底下發現了幾張小孩照片。 點開,放大,一張張熟悉的面孔,穿著破爛的衣衫,周向陽的眼淚涮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把手里的照片放大放大再放大,這是一張只穿著小褲衩的男孩在喂鵝的照片,那男孩大腿跟部的胎記那么明顯! 是小曦!真的是小曦! 蒼天有眼! 第59章 周向晨從周向陽手里接過手機,慢慢地低下頭,只一眼,周向晨就捂住嘴,無聲地哭了起來,偶爾有一點嗚咽聲竄出手掌,像是幼獸的哀鳴。 林簫嘆了一口氣,別過頭去,男人要比女人堅強的很多,因此男人的眼淚總是更讓人難受。 周向陽到底要比周向晨成熟幾分,此時已經背過身去,擦干眼淚,再回身,除了微紅的眼睛,已經讓人看不出絲毫端倪。 王予則從周向晨發抖的手中拿過手機,不停地來回看著那幾張照片,眉頭越鎖越深。 “怎么樣?能看出是在哪嗎?”周向陽沉聲問到。 周陽晨眼光灼灼,面含期待地看著王予則,連林簫也把視線投了過去。 王予則卻面色難看地長吐一口氣,搖了搖頭,“目前還看不出來,大面上沒有任何標志性建筑,都是農村特有的房子和院落,這手機分辨率太低了,細節部分看不太清楚,等我回去用電腦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 周向陽和向陽晨聞言臉色都有些難看。 林簫聞言心里也是一突,除了對一個被拐賣的孩子本能上的同情之外,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擔憂。 從剛才周向陽的種種表現來看,這周家明顯是把找小弟的線索寄托在了她和陸國良身上。 如今從陸國良的手機里得不到明確的線索,陸國良又不知道在哪里,能看得到摸得到的就只有她! 可是她又上哪知道去啊!她也不過是在半個小時之前才知道周向晨還有一個小弟! 但這道理能跟周向陽說清楚嗎?從她認識周向陽這短短半個小時里,就能很清楚地看出周向陽倒底是一個什么性格,說好聽點那叫‘自信!強大!’說難聽點就是‘固執!說不通!’ 既然說不通,那她就不能在口舌上去做無用功,現在問題的關鍵還是找到那個陸國良。 果然,林簫的思緒還沒轉完,那邊王予則就說了:“不過,周少,指著這幾張照片馬上找到確切的地方不太現實,還是找到陸國良才是最有效的解決辦法!” 林簫就感到幾道目光全焦灼在了她的身上,那目光灼熱的很,如果能化做實質,怕是她都能自燃起來。 林簫其實在道理上能理解這種感覺,當一個人追尋多年的目標就在眼前,當這個人與這個目標只隔了一層迷霧的時候,這個人就極容易瘋狂卻不顧一切地卻撥開那層迷霧。 只不過道理她雖然清楚,但現在貌似她成為了周向陽眼前那擋在目標前的迷霧了,這實在是讓人郁悶極了。 她可沒興趣試試有錢人的手段,在中龍縣,一個小小的校長就差點折騰死她,更何況現在在洛江這樣一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為今之際,只能寄希望周向陽轉移目標,別把她當成擋路的迷霧,換一個目標來對付。 林簫視線掃過被王予則握在手里的手機,陸國良,所有問題的關鍵!只有找到他的去向,所有的問題才能迎刃而解。 周向陽他們也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他們錯誤的以為找陸國良的鑰匙在她身上,而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把這個鑰匙重新交到周向陽手里。 想到這,林簫抬起頭上,環視了周向陽、周陽晨以及王予則一眼,然后緩緩開口說到:“如果那個陸國良是在跟蹤我后失蹤的,那這里就是陸國良最后一次出現的地方了。” 幾人一時不知林簫說這話到底是何意,都沒開口,只全看著林簫。 林簫踱了兩步,在腦內組織一下語言,又開口說到:“從來人失蹤方式只有兩種,一種是主動失蹤,一種是被動失蹤,但無論是何種失蹤方法,都不是人間蒸發,都有跡象可尋。” “什么跡象?”這話是王予則問出來的,他不像周向陽關心則亂、骨子里還帶著不容人反駁的執念,老認為人家林簫有問題。 這林簫是他親自查的,他對自己的能力很自信,起碼敢打百分之八十的包票判定林簫沒問題,因為他更愿意聽聽林簫怎么說。 有人接話,這分析就更容易往下說了,林簫心里暗喜,面上卻不變地繼續說到:“先說主動失蹤,我們姑且先不說失蹤的動機,只說陸國良如果想要主動失蹤的路線。” 林簫腦中飛快地轉著,說出的話卻是有條不紊,“江北是新城區,公共交通網根本都沒鋪開,公交車只有在學區附近轉悠的幾路,想離開江北去江南,除了自己開車,就只能坐地鐵,想要知道陸國良有沒有主動失蹤,去查一下地鐵的視頻資料就可以了,江南和江北這條地鐵新建不久,攝像頭都是完好的,應該有詳細的記錄。” 視頻資料王予則早查過,當然沒有陸國良的影子,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把懷疑的視線盯到林簫身上。 “沒有,陸國良沒在地鐵里出現過。”周向陽說到。 林簫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眉頭,“主動失蹤只有這一條線路,如果這條線上沒有,就杜絕了主動失蹤這個可能,那就剩下另外一種情況——被動失蹤了。” “可是如果他沒有回江南,仍然在江北呢?”周向陽直視著林簫的眼睛問到。 林簫絲毫不懼地迎著周向陽的目光,“還是那句話,那么大個人,不可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的人間蒸發,死了的話會有尸體,活著的話就會吃喝拉撒睡,旅店、租房、飯店、倉賣、菜市場,都是可以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