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這消息并不令人意外,席至衍知道沈恪與沈賦嶸之間久有嫌隙,因此也不避諱他,將昨天桑家的事情都告訴他了。 沈恪聞言,只得苦笑一聲,他的教養不允許他在外人面前說自家長輩的不是,他只能承諾:“媒體那邊,我盡量去擺平。” “不用。”席至衍出言阻止道,“你先別干涉。” 他先前也想過要動用公關將網上的這一起鬧劇壓下去,可是一連幾天的新聞熱點卻引起了他的注意。 網絡上仍在熱議當年投毒案的細節,盡管案件報道中用的都是化名,可才不過短短幾日,已經有好幾個當年的“知情人”在網絡上跳出來發言了。 當年校方消息封鎖的緊,這些所謂知情人士連原委都沒搞清楚過,不過是仗著和案件的幾個當事人有過或多或少的交集,所以才能在網上博存在感。 這些知情人士里面自然包括了“三角戀”中男主角的熟人:有同系的學妹在網上說周仲安是當年校園里的風云人物,無怪乎有女生為了爭他這樣喪心病狂,還有人聲稱自己是周仲安在學生會時的同僚,說是案發前他便已經為這復雜的三角關系而焦頭爛額。 席至衍一直苦于無法找到更多證明周仲安是兇手的證據,現在突然有這樣多的“人證”冒出來,簡直是意外之喜。 他和樊律師商量許久之后,終于決定對這場“鬧劇”加以利用。 當年的案子似乎是“鐵證如山”,可一旦知道了桑旬不是兇手后,從前的那些“鐵證”,看起來又似乎處處都是破綻。 桑旬既非唯一能獲得乙二醇的人,也非唯一接觸過那瓶止咳水的人,現在想來,她之所以被定罪,似乎只是因為當年沒有再比她更像兇手的人。 樊律師已經聯系到專業的公關公司,只等網民的憤怒情緒稍稍平息下來,便動用公關力量引導輿論,到時候將案件的疑點一一拋出,只要能夠引發大規模的后續討論,不怕沒有當年的潛在知情人提供旁證。 和沈恪講完電話后,席至衍便回了房間,這幾天桑旬就窩在屋子里不愿出門,于是他便也放下公司的事情在家里陪她。 桑老爺子還未蘇醒,但好在桑旬的大姑和三叔已經從上海趕過來,與其他人一起輪流守在老爺子床前。 三叔來找過桑旬一次,對她的態度倒依舊是客客氣氣的,似乎也并未被沈賦嶸的話所影響,他只是略帶歉意的說:“小旬,既然你已經搬出來了,那不如就先在外面安頓著……你和兩個長輩之間鬧出了這樣大的事,我沒辦法做主,眼下只有等老爺子醒過來,你說呢?” 桑旬明白三叔的意思,現在是她和小姑父一方各執一詞,可小姑父和青姨與桑家人之間有幾十年的情誼,無論出于哪方面的考量,天平偏向他們也無可厚非。 其實桑旬也挺能理解的,難道他們能把沈賦嶸和青姨趕出家門去? 好歹三叔還愿意來做做表面功夫來安撫她的情緒,她已經覺得足夠了。 三叔看她住在席至衍這里,終究還是沒忍住,說:“你住在這里麻煩人家也不像個話……這樣,我讓桑昱先把他的公寓空出來,你過去住那里,好不好?” “三叔,不用了……”桑旬笑了笑,猶豫了一會兒才說,“他、他和我……我們倆現在在談戀愛。” 三叔倒沒料到她這樣講,當下便有些尷尬,過了會兒才說:“……那行,你就先在這兒住著吧。” 說完他便要走,桑旬又急急叫住他,將先前說過的話又重復了一遍:“三叔,不管你想不相信我,一定要照顧好爺爺。” “好,我知道。”三叔朝她點點頭。 等三叔走了,先前被桑旬趕到書房躲起來的某人走出來,掛著一臉意味不明的笑,就那樣看著他。 桑旬被看得有些莫名,但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樣看她,所以她也沒在意,坦然的轉身進廚房去倒水喝。 席至衍的腳步聲緊跟著在身后響起,桑旬還沒來得及轉身,整個便被人從背后 作者有話要說:(接上) 席至衍的腳步聲緊跟著在身后響起,桑旬還沒來得及轉身,整個便被人從背后擁住,他密密實實的攬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上,熱熱的氣息噴在她的頸間,竟是耳鬢廝磨的姿態。 他親一親她的耳垂,聲音里帶笑:“你剛才說什么?” 桑旬努力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他聽見了自己剛才誆三叔他們倆在談戀愛的那句話。 她正要開口辯駁,下一秒卻被男人轉過身子,騰空抱起,擱在了流理臺上。 chapter 38 桑旬正要開口辯駁,下一秒卻被男人轉過身子,騰空抱起,擱在了流理臺上。 她一時不防,整個身子往后面仰倒,驚慌失措之下雙手往身后撐去,“氣力哐啷”的碰倒了一片東西。 “你松手呀!”桑旬氣咻咻的捶他,可她雙頰緋紅,聲音嬌軟,還帶上了不自覺的撒嬌語調,口中的話便怎么聽怎么沒有說服力。 有人笑得惡劣,甚至更逼近了她幾分,厚顏道:“就不放。” 桑旬瞪他,可那眼神依舊毫無氣勢,她咬唇道:“你怎么、怎么這么無賴?” 這幾天兩人吃住都在一起,即便她嚴防死守沒讓這人占到一星半點便宜,可兩人的關系卻也不可避免的親近起來,從桑旬現在毫無力道的拒絕中就可以體現出來。 “你講一點道理。”席至衍簡直哭笑不得,“談戀愛的話可是你自己說的,現在又怪我無賴是不是?” 桑旬雖然心虛,但仍死鴨子嘴硬道:“拿你當一下擋箭牌你還當真了?” 有人自信滿滿,不以為然道:“那誰讓你不找別人,專找我當擋箭牌?你以為我是免費的?” 他這話說得理直氣壯,可聽在桑旬耳朵里就覺得有些怪,她知道這人心里忌憚什么,于是便起了小心思,故意道:“你還要收費?那我不干了,我找沈恪去。” 說著她便要將席至衍推開。 果然,這人一聽見沈恪的名字就要炸毛,他緊了手臂,重新將桑旬箍在懷里,惡狠狠地威脅道:“你敢!” 桑旬心里覺得好笑,但并不說話。 其實席至衍基本能確定她已經不喜歡沈恪了,只是人的喜好太難改變,萬一桑旬就眼瘸不開竅一直喜歡沈恪那種無趣型男人呢? 想了想,他說:“沈恪這種人啊,念書時就一天十六個小時泡在實驗室里,現在又一天十六個小時都在工作,嘖嘖……這種人真的太無趣了。” 桑旬想起那天眼前這人說過的話,挑眉笑笑:“我記得你上次教我,說一個人壞話就該挑他不在場的時候?” 這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他還在想應對之詞,桑旬又開口補了一刀:“原來沈恪這樣忙,居然還抽出時間來幫我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