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塞賓?”維吉尼亞愣了愣,跟著停了下來,輕聲叫了句。 塞賓深呼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才道,“不確定,希望還是有點的,但是……不能完全保證,現(xiàn)在上將身體里的精神力根本無法控制,而能量核也基本上成了碎片。如果他能早點出現(xiàn)的話……” 話說到這,塞賓就停下了,因為接下來的意思大家心里都明白,能量核對哨兵而言幾乎就等于生命,上面哪怕有一條破碎的痕跡,都是不可磨滅的創(chuàng)傷,何況是幾乎成了碎片? 空檔的走廊上頓時升起一股詭異的氣氛,卡爾夫握了握拳頭,沒再問了。 一分鐘之后,塞賓又邁開了腳步,沒多久,就抵達(dá)了周煜所在的房間。塞賓停下來遞給卡爾夫和維吉尼亞一人一個手環(huán),那是防止哨兵精神力外泄給新生向?qū)г斐蓧毫Φ逆i環(huán),示意他們帶上再進(jìn)去后,自己就先推門而入了。 “感覺怎么樣?頭還暈嗎?”他一進(jìn)門就問道,和以往嚴(yán)謹(jǐn)?shù)男蜗笸耆环缓蠹膊阶叩酱策叀?/br> “還好,不是很暈。”周煜在終端上寫道。 與此同時維吉尼亞和卡爾夫也推門而入,這么幾秒鐘的時間,維吉尼亞已經(jīng)收拾好了心情,對上周煜的目光之后,甚至沖他輕輕一笑,吐了吐舌頭。 一旁的卡爾夫卻是像以前一樣,冷著張臉,一點表情也沒有。 周煜看見維吉尼亞之后呆了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維吉尼亞的身材實在是太勁爆了,要不是他從十八歲那年開始就發(fā)現(xiàn)自己是個同性戀,這會兒一定會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而且這人散發(fā)著一股和他不一樣的野性的味道,倒是和她旁邊的男人一樣……這是哨兵?周煜隱隱意識到了什么,這種細(xì)微的分辨能力是周煜以前沒有的,雖說他們的氣息被收斂的很好,而且他也聽不見他們心中所想了,但他還是可以從空氣中分辨出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所以他很好奇的使用起這種能力來,這兩個是哨兵,而一邊站著的老爺爺?shù)顾坪跏莻€普通人,因為他身上既沒有向?qū)У臏睾停矝]有向?qū)У囊靶裕狡降摹?/br> 視線再一轉(zhuǎn),落在了塞賓身上,周煜感覺了一下,然后微微一愣,心下有點奇怪。 和哨兵、向?qū)У亩疾灰粯樱e給人的感覺……非常復(fù)雜,各種各樣的味道在他身上交雜的,既不像哨兵向?qū)В膊幌衿胀ㄈ恕?/br> 怎么回事? 周煜反復(fù)感覺了好幾次,還是沒能判斷出塞賓屬于哪一類,難道是他判別錯誤,哨兵向?qū)Р⒉皇且赃@個劃分的? 想來想去無果,周煜只能放棄,乖乖地躺在床上,又試探地在腦中叫了糞糞幾句,意料之中的沒有得到回應(yīng),周煜有點失望。 盯著機器上各項數(shù)據(jù)的塞賓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人翻來覆去探究了好幾遍,倒是站在不遠(yuǎn)處的維吉尼亞一雙眼睛亮晶晶的。而塞賓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幾遍后,才放下心來,點點頭道,“那就好,恭喜你,向?qū)б庾R覺醒了,因為之前你沒有學(xué)習(xí)過怎么建立精神護(hù)盾,所以這一次婚禮上的覺醒對你的傷害非常大,不過稍微休息一下,會沒事的。” 周煜點點頭,想了想,又輸入道,“可以學(xué)習(xí)構(gòu)建精神護(hù)盾嗎?” 周煜覺得這點實在是太至關(guān)重要了,之前他是完全不知道哨兵向?qū)窃鯓幽嫣斓拇嬖冢庞X得當(dāng)個普通人也挺好的,可現(xiàn)在稍稍一感受,就覺得這能力安全是bug啊!想想看,要是他還是個普通人,計劃著逃跑,在腦子里想想?yún)s被這些人分分鐘聽了過去,他還怎么實行他的偉大計劃? 再想想一個月后他的逃跑計劃,如果一走出去,就跟今天的婚禮現(xiàn)場一樣撐不住,開玩笑,那還談什么逃跑? 所以他覺得他非常有必要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所謂的構(gòu)建精神護(hù)盾的技能。 “等你身體稍微好點之后,歐蕾夫人會給你找專門的向?qū)Ю蠋煹模比e頓了頓,“如果你想的話,去首都向?qū)W(xué)院,也是可以的。” “真的嗎?”周煜眼睛一亮。 “是的,我比較推薦首都向?qū)W(xué)院,畢竟除了精神力覺醒以外,向?qū)н€會產(chǎn)生一些別的變化,”塞賓推了推眼鏡,“那里會有針對向?qū)Ц鼘I(yè)的設(shè)施。” 周煜連忙點點頭,默默地把這個信息記在了腦中,想一會兒和糞糞商量一下到底怎么選。 而塞賓還低著頭在研究機械上顯示的周煜各項身體指數(shù),因為周煜身體實在是太弱,外加對這些事情幾乎一竅不通,所以他們一時半會無法進(jìn)行向?qū)y試,不過在看見光板上的大致指數(shù)之后,賽賓還是愣了愣。 體質(zhì)和體力都是最下乘的e,恢復(fù)能力為d,精神值暫時還無法測試,但光是這三個指數(shù),也足夠讓賽賓大跌眼鏡了。 向?qū)Ш蜕诒拇_哨兵處于攻,向?qū)幱谑兀⑶掖蟛糠謺r候向?qū)Ф际潜槐Wo(hù)的存在,但這并不意味著向?qū)в卸嗳酰聦嵣希蟛糠窒驅(qū)У捏w質(zhì)都是要比普通人好的,可周煜的身體情況,別說向?qū)В峙逻B普通人的標(biāo)準(zhǔn)都夠不上。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賽賓的臉上劃過一絲疑惑,這不應(yīng)該啊,按道理說,向?qū)Ш蜕诒乃兄笖?shù)都是成正比的,和強悍的哨兵匹配的向?qū)缀醪豢赡堋豢赡苋醭蛇@樣。 即便知道這樣想不對,賽賓還是忍不住重新看了一遍指數(shù),目光落到精神值上那個問號時,心臟忍不住突突地跳起來。 這個少年實在是太過不同尋常,如果他連精神值都……想到之前維吉尼亞和卡爾夫的詢問,賽賓心底忍不住沉了沉。 而與此同時,只見走廊上飛一般地跑過了一個身影,站在門外重而迅速地敲起了門,滿臉慌張。 離門最近的維吉尼亞見了,連忙走上去打開了門,只見那個助理幾乎是撲進(jìn)來的,臉色慘白看著塞賓立刻大聲喊道,“醫(yī)生!西瑞爾,西瑞爾大人他……” 幾個字落下去,房間里三個人的臉色就瞬間僵了,下一秒,像是察覺到什么似得,維吉尼亞和卡爾夫同時沖了出去,塞賓也緊隨其后,走到一半,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得,回過頭來,看著坐在床上的周煜,問道,“你上次說想見一見西瑞爾大人,現(xiàn)在還想嗎?” 第010章 周煜下意識地就要說不去,他看那個助理的模樣那么著急,估計是什么危險狀況,他這個時候跟過去,除了添亂沒什么多余的用處,然而就在他準(zhǔn)備打字的時候,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聲音。 【去。】 是糞糞的聲音,它已經(jīng)很久沒有說話了,所以聽見聲音的周煜眼睛一亮,下一秒,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而一直站在一邊沒說話的老人一見,立刻手腳麻利地準(zhǔn)備好了輪椅,把周煜輕輕地放在上面,速度快的像是專業(yè)受過訓(xùn)練似得,然后飛速地推著周煜跟上了塞賓的步伐。 但是糞糞說完這句話之后,就再沒有出聲了,周煜只能又耐著性子等起來。 克林頓宮非常大,上下總共有五層樓,而且通道非常復(fù)雜,譬如說之前參加婚禮的時候,周煜是直接被歐蕾夫人領(lǐng)著直接從另外一條通道出去的,期間根本就沒有抵達(dá)克林頓宮大廳,也根本就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看見克林頓宮的全貌,所以當(dāng)他第一次看見整個克林頓宮時,心底免不了有些震撼。 這是他在過去看不見的景色,像是古歐式建筑一樣,整個宮殿內(nèi)看上去端莊而奢華,到處都金碧輝煌,立在大廳的四根柱子上還刻著蟠龍,正對著大門的墻壁上掛著一幅畫,盡管周煜看不懂,卻還是覺得這其中隱隱地透著幾分威嚴(yán),懸在空中的照明燈散發(fā)出的細(xì)膩光芒讓人感覺非常舒服。但是總共就這么幾個人在,無形之中又顯得有些寂寥。 還沒等周煜好好欣賞完,他就被推到了一個方形透明隔盤上頭,老人也跟著站了上去,然后按了按一旁懸空的按鈕,兩個人就直接升到了頂層。 周煜這才明白,西瑞爾的房間在克林頓最頂層最偏僻的房間里,而那個方形隔盤幾乎是在空中直接從左邊略到了右邊,剛好停在西瑞爾房間不遠(yuǎn)處。 周煜一路上緊緊的拽著褲腿,臉上有些灰白,竭盡全力遏制住發(fā)自心底的恐懼,要不是他不能說話,這會兒都快叫出聲了。 老天,他有恐高癥!就這么被推到一個透明的玻璃臺上,而且旁邊沒有任何急救措施,這個玩意就這么直接不靠任何繩索啊媽的就直接亂飛!高科技也不能這樣啊!而且而且,這透明盤子就那么點點大!還不給點圍欄!萬一摔下去了怎么辦啊啊! 周煜就這么一路在內(nèi)心咆哮著,好不容易抵達(dá)了第五層,老人把他推到了樓梯上,才稍稍放松些。 但一時半會,臉色依舊是沒怎么好轉(zhuǎn)。 這樣的景象落在老人家眼底,卻成了另外一番意思。 “您是和西瑞爾大人相契合的向?qū)В槐剡@么害怕,他的精神波對您不會太具有攻擊性的。”老人家和藹地說道,然后拿起一旁的一個手鐲,輕輕地給周煜帶上。 周煜一頓,心底生出一股不好的預(yù)感,什么意思?那個人不是快死了嗎?難道還具有攻擊性? 想到之前在婚禮上的經(jīng)歷,該不會和那個一樣吧?于是周煜默默地打了個寒顫,卻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正當(dāng)他一顆心提的高高的時候,老人卻只是把他重新推到門口,就停住了。周煜小心肝亂撞地等了一會兒,看著眼前緊閉的門,發(fā)現(xiàn)這里面似乎并沒有受到什么攻擊,相反,這里面安靜的就像一個巨大的黑洞一樣,讓人覺得有些悶悶的,老人似乎也沒有再把他推進(jìn)去的意思。 “怎么了?”周煜一愣,回過頭疑惑地在個人終端上輸入道。 “請您稍等片刻。”老人笑得和藹可親,“我只是個普通人,是沒辦法進(jìn)入這個房間的。” 周煜半懂不懂地點點頭,他大概判斷出了老人是個普通人,卻不知道老人是在讓他等什么,而且他發(fā)現(xiàn),原本先他們一步出來的塞賓維吉尼亞和卡爾夫現(xiàn)在都不見了蹤影,他們已經(jīng)是坐著透明板直接飛過來的了,難不成那三個人比這個速度還要快? 就在周煜思考的片刻內(nèi),眼前的門被人從里面打開了一條縫,一股強大的能量襲來,周煜立刻抬起了頭,緊緊地盯著那扇門,與此同時老人放在輪椅上的手微微一抖,蒼老的手上布滿了青筋。 只見維吉尼亞從里面快速走了出來,然后立刻反手把門一關(guān),她看了老人一眼,接過周煜的輪椅道,“我來吧,您下樓就好,一會兒夫人和老爺回來了,把小夫人的情況和他們說一說,讓他們有個心理準(zhǔn)備。” 老人點點頭,微微一鞠躬后,便轉(zhuǎn)身下了樓,周煜則是對“小夫人”這個稱號感到非常……郁卒。 維吉尼亞見老人下去之后,才扭過臉沖一臉郁悶的周煜眨眨眼道,“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什么?周煜不解地看著她。 維吉尼亞笑了笑,她似乎沒急著把周煜推進(jìn)去,而是低下頭來輕聲和他說起話來,“西瑞爾大人已經(jīng)躺了大半年了,這會兒進(jìn)去他看上去可能沒有以前那么威風(fēng)了,你多擔(dān)待呀。” 周煜不著要領(lǐng)地眨了眨眼睛,他想也是,一個中了毒的男人在床上躺了半天,而且聽說病情還非常嚴(yán)重,想來想去,應(yīng)該都不會好看到哪里去。 周煜以前是做醫(yī)生的,他見過很多很多進(jìn)來時還滿臉紅潤亦或者是一身肌rou的壯漢,不過住了短短一個月之后,就瘦的不成人形,所以對這點,可以說是早有預(yù)見了。 維吉尼亞又在門口稍微站了會,看上去像是給周煜做心理建設(shè),可在周煜看來,她似乎更像是想平靜自己的心緒,他沒有點破,而是耐心地和維吉尼亞一問一答,直到她深呼吸一口氣,沖他笑了笑,然后才直起身來,把周煜給推了進(jìn)去。 門再次被打開時,周煜只覺得有什么東西在他心臟上狠狠抓了一下,那么一瞬間,他甚至喘不過氣來! 房間內(nèi)的燈光很暗,所以沒有人注意到,周煜進(jìn)來不過幾秒,頭上就已經(jīng)開始冒起細(xì)汗了,總覺得無形之中似乎有什么東西,阻攔著他進(jìn)來一樣。 那股威壓實在是太重了,進(jìn)去之后尤其明顯,而且非常的沉悶,和之前婚禮上的吵鬧截然不同,它就像是個能把人吸進(jìn)去的黑洞似得,讓人窒息。 可周煜接著昏暗的光線掃了四周一眼,很快就發(fā)現(xiàn),幾乎沒有任何人有這種反應(yīng)。老管家之前已經(jīng)給他戴上了具有防護(hù)措施的手鐲,這個房間內(nèi)也有不少能力并不是很高的人,他們通通都帶了這樣的手鐲,可此時此刻,卻只有周煜一個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周煜臉有些發(fā)白,這回真和這具身體是否虛弱沒什么關(guān)系,事實上他身體上完全沒有一點點難受的感覺,只是精神上就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死死按住似得,黑暗之中,他甚至好像看見了什么東西陰嗖嗖地朝他襲來,不論周煜怎么理解,這股陰風(fēng)都像是想把他給逼出去。 而且最讓周煜毛骨悚然的是,那股凌厲的風(fēng)氣甚至直沖他大腦,那不斷在他腦邊四周蠢蠢欲動的能量似乎隨時都做好了準(zhǔn)備入侵,在婚禮上那種逼近臨界點的感覺又來了,周煜死死地抓緊扶手,想叫人,張了張嘴,卻無法發(fā)出聲音來。 千鈞一發(fā)之時,只見一只黑色的奶貓出現(xiàn)在了他膝頭,周煜虛虛地一看,糞糞!雖然縮小了整整一號,但還是糞糞! 只見它扭過頭,一雙黃色的眼睛掃了他一眼之后,周煜剛剛還無法呼吸的氣管瞬間就通了,心臟的疼痛也被削去了一大半,尤其是那股徘徊在他四周蠢蠢欲動的能量,仿佛都被隔了開來。 顫抖著雙手伸出去放在了糞糞地身上,像是尋求安全感一樣,好一會兒,他頭腦才清醒過來,至少能好好地看看眼前屋內(nèi)的場景了。 只見塞賓正站在床邊,低著頭不知在做什么,旁邊的桌上擺了一排石頭,那石頭……和他第一次醒來時女人拿著的石頭有點兒像,雖說顏色不同,但周煜能感覺到它們是同一類,而且這么遙遙地看著,他甚至能察覺到石頭里散出的能量,有的攻擊性很強,有的則很溫和,還有的忽明忽滅的,各不一樣。 他身后站著兩個女仆一個學(xué)生模樣的人,似乎在隨時等候著他的吩咐,而卡爾夫則站在角落里,靜靜地看著一切。 最重要的是,周煜發(fā)現(xiàn),似乎沒有誰察覺到這房間里多出了一只貓。 “差不多到這兒就可以了,再近些,你的精神力可能就撐不住了。”維吉尼亞輕聲說道,然后松開了輪椅,里面的塞賓聽見了聲音,微微抬起了身,看了周煜一眼。 但是周煜卻沒有看他。 他的視線落在了床上的男人身上,距離雖說有點遙遠(yuǎn),但他視力此時此刻卻出乎意料的好,看得異常清晰,并被什么不可名狀的東西深深地吸引住了。 周煜看著那個方向的眼神幾乎可以說是癡了,他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都好像不受控制了,塞賓將這個人身上輕薄的類似棉被的東西推到了腹部,露出了他布滿疤痕的上半身,這么多疤痕里,只有腰部那一塊顏色非常重,最深的地方甚至是死氣沉沉的黑色。 周煜猜,那應(yīng)該就是所謂中毒的地方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向?qū)У哪芰Γ傊踔聊芸匆娔莻€傷口往上的脈絡(luò),看見那個毒素幾乎已經(jīng)占據(jù)了這個男人一大半身體,除了那依然在跳動的心臟……不,甚至是心臟,都只有一半有活氣了。 不知怎的,周煜心底涌上一股難以形容的感覺,他覺得有些悲哀,雖說不能感同身受,但他完全能夠想象這個人在承受什么樣的痛苦,甚至持續(xù)了整整半年。 他就在痛苦的邊緣里打轉(zhuǎn),在死亡的邊界線上徘徊不前,但是沒有人提出讓他解放,他自己,也不愿意。 那一剎那,周煜幾乎覺得自己似乎對床上的那個人產(chǎn)生了一種共鳴,導(dǎo)致他甚至沒有察覺到,他下意識地按動了扶手上的按鈕,而輪椅正在緩緩前進(jìn)。 一旁的維吉尼亞根本不愿意看床上虛弱的西瑞爾,所以半天才發(fā)現(xiàn)周煜的動靜,想著上前攔住他時,卻被塞賓一個眼神制止了。 接著,塞賓自己也后退了一步,任由周煜離床上的西瑞爾越來越近。被塞賓放在床頭邊水藍(lán)色的水晶石正熠熠生輝,不斷散發(fā)著柔光。 而周煜也停了下來,他看著那張已經(jīng)瘦脫了形的臉,心底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樣。 深邃的輪廓,深棕色的頭發(fā),就算是閉著眼,也緊緊抿住的薄唇,雖說看上去虛弱的不行,但臉部凌厲而堅硬的線條似乎是在告訴眾人這是一個怎樣嚴(yán)肅的男人。 身為一個資深同性戀,周煜不得不承認(rèn),他被吸引了。 人與人之間的吸引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東西,有的時候,它甚至能超越很多感官上的東西,比如說西瑞爾現(xiàn)在的臉,瘦的顴骨都凹了進(jìn)去,下巴上滿是胡茬,整個人沒有絲毫精神,看上去和威風(fēng)凜凜全民英雄什么的完全搭不上關(guān)系,可周煜就是覺得移不開目光。 他甚至開始想象,那雙閉著的眼皮底下,會是怎樣一雙讓人挪不開視線的眼睛。 黑色?黃色?綠色?……還是藍(lán)色? 整個屋子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們的方向,而就像是要回應(yīng)周煜的想法一樣,那雙緊緊閉著的雙眼微微一顫之后,就這么緩緩睜開了。 周煜在那一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那是一雙漂亮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水藍(lán)色眼睛,像大海一樣深的讓人看不出個究竟,它緩緩睜開,然后毫無預(yù)兆卻無比精準(zhǔn)地,落在了周煜的身上,看見那雙深的見不著底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時,周煜下意識地張了張嘴,卻依舊和之前一樣,什么聲音也沒有發(f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