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莉一聽這話不干了，拍著兒子說道：“什么叫封建迷信，這叫吉利。要不是你爸媽到處求神拜佛的，你能這么快好起來嗎，這孩子，讓你喝你就喝，反正喝了也沒啥壞處。”

    向陳博無奈的喝了一口，又說道：“我好起來是多虧了安格哥給我找了好醫(yī)生，跟你們求神拜佛有什么關(guān)系。”

    陳莉微微一頓，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后頭的安格，笑著說道：“是啊，這次多虧了安格，安格啊，這次要是沒有你，叔叔嬸嬸都不知道怎么辦才好，都說血緣親人，可不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你們到底是兄弟倆。”

    向安格笑了笑，說道：“陳博是我弟弟，我?guī)退彩菓?yīng)該的，他能好起來就是最好的事情。”

    向陳博經(jīng)歷過一場大病，性子也變了許多，這會兒便說道：“安格哥，欠你的那些錢，我會努力還你的。”

    這話一說，陳莉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出院之前她可是偷偷問過醫(yī)生，這一趟住院一共花了多少，誰知道零零總總的算下來，居然靠近了一百萬，這還是沒包括尹醫(yī)生那邊的插隊費(fèi)！這么多的錢，就是賣了他們一家三口都拿不出來啊！

    原本兒子生病的時候，陳莉沒那么多的時間去想錢的問題，對她而言，最重要的自然是兒子的性命，但現(xiàn)在不同了，兒子好了，那她就得考慮以后啊，兒子痊愈了，那還不得娶媳婦生孩子，現(xiàn)在這個社會，想要娶個好姑娘，還不得要買房子，為了兒子的病，她跟那口子的工作都辭了，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再加上這一百萬還不得要命。

    向安格掃了一眼陳莉的臉色，心中也是嘆了口氣，說實話，他現(xiàn)在還真的沒差這么點(diǎn)錢，從一開始也就沒想讓叔叔一家還錢，不過他自己不要是他不要，叔叔嬸嬸等堂弟的身體一好，就閉口不提打算賴賬，那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幸好向陳博倒是有些骨氣，無視了陳莉的眼色，繼續(xù)說道：“安格哥，可能會讓你等幾年，但我會把錢還你的。”

    向遠(yuǎn)抽了一口悶煙，看了看急得滿頭大汗的妻子，又看了看倔強(qiáng)的兒子，到底是說道：“安格，等回去叔叔嬸嬸會想辦法，把錢還你的。”

    向安格這回的笑容真實了許多，搖頭說道：“叔叔，陳博，咱們就別提錢不錢的事情，我也不差這些，只要陳博的身體好好的，我看著也高興。”

    向陳博卻執(zhí)意說道：“欠債還錢天經(jīng)地義，就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更何況我們只是堂兄弟。”

    向安格還要再說什么，旁邊的公子晉忽然開口說道：“安格，你堂弟想要還錢，你一味阻止的話，他心里頭反倒是想不開。”

    向陳博一聽，連忙說道：“是啊哥，要是我心里想不開就不高興，不高興的話，說不定還要復(fù)發(fā)呢。”

    這話一說，陳莉先著急起來，呸呸呸了好幾下，但大概是想到了前段時間向陳博的話，到底是沒有堅持還錢不還錢這事兒，不過她心底也是打好了主意，看著向安格現(xiàn)在的樣子就是不差錢的，他們要是還的慢一點(diǎn)，他估計也不會太在意。

    公子晉挑了挑眉，無視了她的小心思，反倒是將一張名片放到了向陳博手中：“我聽說你大學(xué)學(xué)的是金融管理，回去之后要是有興趣去銀行工作的話，可以去找這位王行長，之前聽說過他們銀行正好要招新人。”

    一聽這話，向家三個人都有些高興起來，就算是向陳博也是，他這個專業(yè)說得好聽了是萬金油，說得難聽了水分大，畢業(yè)之后一直在一家小企業(yè)混，后來因為生病了還被直接辭退，方才雖然說了還錢，以他之前的工作，恐怕還得十幾二十年才能還清。

    銀行的工作可不同，即清閑工資又高，這樣的好事兒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就是陳莉也變了神色，暗道就算是還錢，能把兒子弄進(jìn)銀行里頭吃國家的飯也是值得的。

    向陳博的病好了，一家三口也就沒有在京都多留，第二天就啟程回去了，回去之前，向陳博還是找向安格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等人走了，向安格倒是笑著問道：“什么時候你這么好心了，我還以為你很討厭我叔叔一家人。”

    銀行那種熱門的單位，哪里需要這般招新，估計到時候向陳博能進(jìn)去，也是人家看了公子晉的面子罷了。

    公子晉將他摟到身邊親了一口，笑道：“誰讓他是你堂弟，我可不想你三天兩口的記著他們家人，幫他們收拾爛攤子。”

    更何況向陳博也識相，他的舉手之勞就能讓向安格高興，何樂而不為呢。

    向安格撲哧一笑，不知道是感動還是好笑，站起來親了親他的額頭，才說道：“說的我跟圣母似的，其實等陳博好了，我就不會多管他們家的事情，這些年的隔閡哪里說沒有就能沒有的，你沒瞧見，每次阿泰看見我叔叔嬸嬸都翻白眼。”

    公子晉笑道：“那我也舍不得你費(fèi)心。”

    說完這話，直接將他拉下來深吻了一頓，一邊親還一邊說道：“看見你為別的人cao心，我就嫉妒的很，酸的飯都吃不下了。”

    向安格被他紅果果的情話說得耳朵都紅了，連帶著氣息也漸漸亂了起來，眼看著就要擦槍走火，好不容易推開了一些：“我，我有話要對你說。”

    公子晉卻繼續(xù)自己的藝術(shù)，一邊游走還一邊說道：“等我吃飽了再說。”

    等向安格再有空閑說話已經(jīng)是兩個小時之后，身后的人還在有一下沒一下的小雞啄米，他連忙擋住大有再來一次架勢的人，說道：“我真有話說，現(xiàn)在不讓我說，別到時候又說我不跟你商量。”

    公子晉愛不釋手的游走著，口中說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向安格有些受不了他的黏糊，索性趴在了床上，半晌才忽然說道：“我選定以后的專修方向了。”

    公子晉微微一頓，皺眉說道：“不會是腫瘤科吧？”

    向安格點(diǎn)了點(diǎn)頭，公子晉卻說道：“別因為身邊人的一個疾病就決定自己的方向，今天向陳博會的癌癥，明天我還胃痛腸痛心痛呢。”

    向安格推了一把身邊的人，罵道：“有你這么咒自己的嗎！”

    不過還是耐心解釋道，“我決定這個方向，并不緊緊是因為陳博的病，雖然他的病讓我起了這個念頭，但之后我是做了一系列的調(diào)查才決定的。”

    “這些年來中國的污染很嚴(yán)重，不管是空氣還是水源，人們?nèi)粘Ｉ钪袛z入的有害物越來越多，人民的壓力也也越來越大，腫瘤病人每年都是呈上漲的比例，在我們小時候，身邊難得有人生這樣子的毛病，但是現(xiàn)在呢……良性的腫瘤還好一些，可以控制，但惡性的，至今也沒有十分有效的治療方法。”

    向安格做出這樣子的決定，確實是做了許多的調(diào)查，深思熟慮之后才決定的：“中醫(yī)方面對于惡性腫瘤的效果有限，就像我們醫(yī)院在這方面比較出名的趙德仁，我研究過他的病例，實際上能治愈的人少得可憐，大部分都是良性后期控制。”

    說著自己的專業(yè)，向安格的眼睛驀地亮起來，卻不知道自己這副模樣，看得身邊的餓狼恨不得將他吞噬殆盡。

    公子晉勉強(qiáng)克制著自己的欲望，開口問道：“真的想好了？”

    向安格堅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繼續(xù)說道：“其實我早該決定自己的精修方向了，貪多嚼不爛，我總不能一直到處游蕩吧，現(xiàn)在有了一個等待我攻克的難題，也是一件好事兒，不說別的，我腦袋里頭還有那些珍貴的藥方，要是不拿出來的話，也實在是浪費(fèi)。”

    公子晉輕輕啄了一口他的臉頰，笑道：“既然你做好決定的話，那我當(dāng)然會支持，你想要做什么，我總是贊成的。”

    向安格一聽，瞥了他一眼說道：“那我剛才說夠了，你怎么不停下來。”

    公子晉被他一句話說的差點(diǎn)沒化身餓狼撲上去，不顧好歹克制住了，還說道：“剛才那句話的前提是，在床下的時候。”

    向安格臉頰爆紅，沒好氣的說道：“精蟲上腦！”

    公子晉正要給他看看什么才是精蟲上腦，誰知道向安格忽然說道：“忽然能找到九心蓮的話，說不定那些人都有救了。”

    公子晉笑了笑，說道：“醫(yī)藥公司的人都會注意，如果這東西還沒斷絕的話，一定能找到。”

    向安格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

    公子晉笑了笑，忽然一把把人壓下去，向安格驚慌失措，連忙大喊停下，只可惜公子晉輕而易舉的鎮(zhèn)壓了他的掙扎，還故意說道：“在床下都聽你的，但在床上的時候，你得聽我的，這樣子才公平！”

    第101章 污水

    卞老知道自家小徒弟終于選定了方向之后倒是放心了一些，他一直怕向安格拿捏不定，到了最后走上了全而不精的道路，雖說孩子現(xiàn)在的年紀(jì)還不算大，但越早確定越有好處。他如今的年紀(jì)也大了，誰知道還能看護(hù)他們幾年。

    有杜院長的這一層關(guān)系在，向安格想要去腫瘤科自然不是什么難事兒，唯一讓他覺得有些苦惱的是，那位趙德仁醫(yī)生似乎對他滿含敵意，以前不是同一個科室的還好一些，如今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每次都要冷嘲熱諷一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之間有啥深仇大恨。

    因為杜子誠原本就警告過，向安格對于這位趙醫(yī)生也有幾分戒心，不過趙醫(yī)生的年紀(jì)多跟他爸媽差不多了，只是冷嘲熱諷，說一些難聽的話，他不可能當(dāng)面撅回去，只能當(dāng)做聽不見，不然在醫(yī)院吵起來的話可不是一般的難看。

    醫(yī)生之間的競爭其實并不小，職稱，科研成果什么的，相互之間較勁也是正常的，不過大部分人，至少表面上還會維持一個面子在。向安格作為卞老的關(guān)門弟子，在中醫(yī)圈子里頭，向來被人照顧，許多人都樂意看在卞老的面子上給幾分顏色，趙德仁這般上趕著找茬的，他也是第一次遇見。

    比起語言上的冷嘲熱諷，更讓向安格難以忍受的是，趙德仁好歹也是成名多年的腫瘤科專家，居然在科室里頭散播謠言，說他是靠著關(guān)系上來的，其實壓根就沒有真本事。

    讓人啼笑皆非的是，向安格在科室里頭的人緣可比趙德仁好多了，沒幾天的功夫，就有小護(hù)士小醫(yī)生在他耳邊通風(fēng)報信。

    這種幼稚的做法簡直讓向安格覺得無奈，趙德仁好歹是個名醫(yī)，也不怕丟了自己的份！再說了，在科室里頭散播謠言對他自己有什么好處，他該看病還是看病，甚至幫他宣傳了一下身份，許多人知道他的老師是卞老，反倒是上趕著討好！

    只是這種小動作的話，向安格全當(dāng)看不見聽不到，每天只關(guān)注自己的病人。換到這個科室，明顯診室的氣氛都比其他的地方凝重許多，進(jìn)科室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向安格就見到了好幾個病重到晚期，只能靠著化療拖延時間的病人。

    曾經(jīng)見到向陳博時那份復(fù)雜，如今已經(jīng)漸漸散去，作為醫(yī)生，病重的病人見得多了，反倒是淡然起來，這大概也是屬于醫(yī)生的悲哀。有時候向安格甚至在想，會不會有一天，他對于病人的痛呼，家人的痛苦都變得無動于衷。

    癌癥原本就是難以治療的一種絕癥，如今醫(yī)學(xué)發(fā)達(dá)了，有部分能夠通過手術(shù)和藥物控制，但這也是一小部分罷了。更可怕的是，癌癥的治療需要高額的治療費(fèi)用，不管是前期的化療還是后期的藥物，越是有效的進(jìn)口藥物要是昂貴，即使是一般的小康家庭，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向安格這一日便接待了這么一位病人，病人是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婦女，穿著樸素的衣著，頭發(fā)梳理的整整齊齊，整張臉卻蠟黃蠟黃的，一看便知道不太健康。她的臉上帶著對疾病的恐懼，對未來的迷茫，還有一絲對生命的猶豫。

    向安格翻開了病歷，才知道這個女人確實是癌癥，乳腺癌，在三年前已經(jīng)做了手術(shù)切除治療，當(dāng)時恢復(fù)的還算可以，后來都是靠著藥物治療維持！但是今年，她這個毛病復(fù)發(fā)了，癌癥病人都知道，一旦癌癥復(fù)發(fā)，再治療痊愈的可能性就變小了不少。

    向安格將病歷看完，才疑惑的問道：“之前你都是在一院治療，按照你之前的身體報告，最好的辦法也是繼續(xù)化療，為什么突然來了中醫(yī)院？”

    一般而言，治療了一段時間的癌癥病人不太會轉(zhuǎn)醫(yī)生，畢竟轉(zhuǎn)移了之后，新的醫(yī)生還得對她的身體慢慢熟悉，耽誤治療的時間。

    那病人雙手緊握著，半晌才說道：“醫(yī)生，我是不是沒救了？”

    向安格微微一頓，抬頭朝她看去，只見病人雙眼渾濁，整個人的精神狀態(tài)都不太對。他皺了皺眉頭，忽然站起身來站到病人的身后，給她頭部做起最簡單的按摩來。

    向安格作為副主任醫(yī)生，診室里頭也配置了一個實習(xí)生，一般就是給他打打下手，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這個男實習(xí)生叫做苗文，見狀微微有些驚訝，想了想又去里頭倒了一杯水出來。

    向安格見狀倒是對他的印象更好了一些，等放下手，又說道：“你先喝口水。”

    病人訥訥的喝了一口，向安格才開口問道：“現(xiàn)在覺得好點(diǎn)了嗎？”

    病人方才也有一些驚訝，這會兒便說道：“好多了，好些天沒這么輕松了，向醫(yī)生，剛才你做了什么？”

    向安格卻避而不答，反倒是說道：“你看，你的身體其實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yán)重，乳腺癌復(fù)發(fā)的情況并不少見，還是有不少人能夠繼續(xù)生存下去，但如果病人自己都已經(jīng)放棄的話，我們當(dāng)醫(yī)生的，能做的也就少了。”

    經(jīng)過方才的事情，病人的心情顯然放松了許多，開始絮絮叨叨的說道：“向醫(yī)生，我，我也想活下去啊，但是我們家情況不好，這些年給我治病已經(jīng)花了不少錢，現(xiàn)在我兒子大了，到了娶媳婦的年紀(jì)，要是我這身體繼續(xù)拖著，也不知道會不會把家里頭都拖垮了。”

    這就是現(xiàn)實問題，中州的醫(yī)療保障并不好，許多人得了重病去世，都是因為得不到最好的治療，花不起那個錢。甚至有些地方老人們得了重病，直接不去醫(yī)院，或者就配一些止痛的藥片吃著，就在家里頭等死的。

    向安格在心底嘆了口氣，又聽見病人繼續(xù)說道：“向醫(yī)生，我也不瞞著你，這次我來中醫(yī)院，也是想配一點(diǎn)止痛藥，吃了能讓我身體好一點(diǎn)的，我怕西藥的話，我兒子一看就知道了，他心里頭肯定會難過，要是中藥的話，他就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是一個母親為了兒子最后的付出，病人說著說著眼睛也紅了，繼續(xù)說道：“別人的兒子結(jié)婚，家里頭都能給買車買房的，我兒子呢，這幾年的工資都給我這個當(dāng)媽的花了，我是真不能再拖累他了。”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難過的事情，病人一下子哭起來，情緒開始失控。

    向安格等她痛哭了一場，才繼續(xù)說道：“止痛藥對你的身體沒有好處，反倒會產(chǎn)生依賴性。”

    他再一次給她把了脈，心中對她的身體有了底，便說道：“我給你開一個療程的藥，你先吃著，你心底的話，也得對家里頭說說，你以為的，或許在他們看來并不是最好的決定。”

    病人大哭了一場，似乎也覺得有些難為情，擦了擦眼淚道了謝就走了，等她走出門，旁邊的苗文忍不住說道：“每次看見這樣子的病人，我心里頭都覺得特別難受，向老師，你說人為什么要生病呢？”

    向安格心里頭也高興不起來，瞥了一眼苗文，淡淡說道：“生老病死，誰也逃不過，真要等到這一天，我們只能看開點(diǎn)。”

    這話說的容易做起來難，向陳博只是他并不親近的堂弟，當(dāng)時他都那么難受，這要是換到安泰，或者公子晉的身上，向安格都無法想象自己會多么的難受。

    這般想著，向安格對九心蓮的執(zhí)著就更甚，有生之年，他希望自己能為人類做出一點(diǎn)貢獻(xiàn)，至少能讓這個世界上少一些悲劇。就像方才的病人，她覺得自己拖累了兒子，但她兒子又是怎么想的呢，他愿意花費(fèi)自己所有的工資給母親，說不定在他的心中，母親也是無比重要的。

    向安格看起來年輕，私底下也是個愛笑的，所以苗文并不怕他，即使在診室里頭的時候，這位向老師一直非常的嚴(yán)肅。比起在那頭趙醫(yī)生身邊，每天都被罵得狗血淋頭的兩個同學(xué)，苗文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幸運(yùn)了。

    沒等兩人再說話，下一個病人就進(jìn)來了，這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穿著打扮十分入時，臉上居然還畫著淡妝，腳下一雙高跟鞋足足有十厘米長，不知道還以為她是去參加朋友聚會，而不是來醫(yī)院呢。

    向安格一看就皺了眉頭，雖然現(xiàn)在許多女性都喜歡化妝，但大部分到了醫(yī)院還是會素顏來，尤其是看中醫(yī)的，中州人大部分也都知道，望聞問切，看臉色也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向安格掃了一眼病歷，提議道：“王女士，里面有洗手臺，方不方便卸妝讓我看看臉色？”

    即使畫著妝也擋不住王女士難看的臉色，她有些不耐煩的皺著眉頭，輕飄飄的看了他一眼，眼光從他的頸間掃過，不知道注意到什么，忽然變得和善了許多，還笑著說道：“對不起向醫(yī)生，我待會兒有一個約會，要是卸妝的話就來不及了，能不能不卸妝？”

    向安格只是皺著眉頭說道：“這樣的話，對我的判斷會產(chǎn)生一定影響。”

    王女士勾唇一笑，伸出手腕放到桌上，一只手撐著自己的下巴，繼續(xù)說道：“瞧您說的，把脈不也一樣嗎。”

    王女士堅持不肯卸妝，向安格只好過了這個步驟給她把脈，這一把脈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半晌才放了下來，問道：“具體是哪里不舒服？”

    王女士笑著說道：“王醫(yī)生您說說看，我會是哪里不舒服。”

    王女士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是帶著鉤子的，看得旁邊的苗文差點(diǎn)流口水，不得不說，王女士是個長得十分漂亮，并且了解自己魅力的女人。

    只可惜向安格完全不在她的魅力籠罩范圍之內(nèi)，抬起頭說道：“我需要檢查一下病灶部位。”

    王女士勾了勾嘴角，開始慢慢的脫衣服，旁邊的苗文臉頰爆紅，顯然有些受不了。

    王女士愣是把檢查變成了脫衣舞，一件衣服脫了好半天，向安格就安安穩(wěn)穩(wěn)的坐在那兒等著，壓根沒有絲毫感興趣的意思。

    弄到最后，王女士似乎覺得有些沒趣，抿著嘴說道：“向醫(yī)生，就是胸口的地方有些不舒服，我摸著有些硬塊，所以才來醫(yī)院看看。”

    向安格這才上手檢查，不過很快的就放了手，問道：“有沒有疼痛或者溢液的情況？”

    王女士搖了搖頭，見他對自己完全沒興趣的模樣，有些失望的拉好了衣服，要知道方才她掃了一眼，就瞧見這位向醫(yī)生的脖子上帶著一條項鏈，是某個牌子的定制款，價值不菲，這醫(yī)生又這么年輕就是副主任，家里頭肯定不一般，這才起了一些心思。

    向安格要是知道，王女士誘惑他的原因是公子晉送的項鏈，恐怕心情更加復(fù)雜。那家伙給他項鏈宣誓主權(quán)，臨了成了勾搭別人的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