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
公子晉壓根不管向安格糾結的模樣,施施然的跟著一塊兒進去,卞老先生正在院子里頭檢查草藥的情況,扯著嗓門教訓幾個小弟子:“你們都是豬腦子嗎,我都教過多少遍了,說了九成干就得收起來等著陰干,你們瞧瞧,這都干的掉粉了,你們師傅平時就是這么教你們的……” 得,老爺子身體肯定不錯,中氣十足的,但脾氣照舊不咋滴,心情也不甚好。向安格硬著頭皮走進去,叫了一聲師傅。 卞老先生一看是他,臉色雖然依舊陰沉,倒是沒有直接開罵,就站在廳堂里頭背著手考校起來。 向安格連忙打起精神來一一回答,生怕自己有哪里說錯了,好一會兒,見他對答如流,這段時間確實是用了心思,沒有荒廢,卞老先生才緩和了臉色,露出幾分笑意來:“還成,倒是比那幾個好一些。” 向安格松了口氣,知道自己第一關已經過了,連忙說道:“師傅,我會好好努力的。” 卞老先生點了點頭,這才注意到向安格身后跟著一個人,在看清楚他的樣貌時不免一頓,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隨后才問道:“安格,這位是?” 向安格連忙介紹起來:“師傅,這位是公子晉,是我最好的朋友,子晉,這是我師傅,卞老先生。” 公子晉上前一步,行了一個十分像樣的晚輩禮,開口說道:“小輩見過卞老先生,小小心意不成敬意,還請老先生不要見怪。” 卞老先生原本不太在意他帶了什么東西過來,只是仔細一看,倒是驚訝起來,也不管他們還在呢,一把接過那紅袋子,小心翼翼的將里頭的兩個壇子放到了桌上,湊近了聞了聞,好一會兒才問道:“這是快百年的虎骨酒,價值連城,你從哪里弄來的。” 公子晉只是笑道:“在下機緣巧合,正好弄到了兩壇罷了,這樣的虎骨酒我們喝著不合適,就借花獻佛了。” 卞老先生眼中露出一絲猶豫,快要百年的虎骨酒,可見其珍貴之處,放到外頭恐怕多是有價無市,這還是兩壇呢,他就這么平白無故的手下,倒是有些不太好。 公子晉緊接著說道:“安格拜在老先生的門下,連個像樣的拜師禮都沒有送過,這個也權當安格的一份心意。” 說著這話,倒是將虎骨酒的價值都放到了向安格身上,誰知道向安格在旁邊立刻給拆臺了:“那哪成,這是你辛苦找來的東西,老師的拜師禮,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卞老先生正在感慨,自家傻徒弟身邊的朋友是個得用的呢,誰知道他一句話就把自己給賣了。老先生心中無奈,看了一眼公子晉,倒是還是將虎骨酒收了下來,點頭說道:“這樣吧,東西我收下了,若是以后你身邊有人有需要,盡管帶過來。” 誰都知道,卞老先生年紀越來越大,如今已經不大出門看診了,除了幾個京中的老領導,其余的人連他的門兒都摸不到,更別說其他了。虎骨酒雖然珍貴,到底不是救命的良藥,卞老先生這般承諾,倒是也值得。 公子晉也是點頭答應,不過在他看來,自己永遠也沒有用到這個承諾的時候。倒是卞老先生見他這般,心中對他的好感又多了幾分,覺得不是個裝腔作勢的,他最厭惡有些人分明想從自己這邊弄到好處,偏偏還要裝出大仁大義的模樣來,端端的惡心人。 收下了虎骨酒,卞老先生的心情也大好,轉頭問向安格:“你說準備了拜師禮,還不拿出來給我看看?” 向安格臉頰微微一紅,比起公子晉拿出來的虎骨酒,他準備的東西可實在是一般。 只見向安格從隨身的書包里頭拿出一個本子來,本子很新,一看就知道是剛買的,雖然質量不錯,卻不值得什么。 向安格卻將本子遞到老先生的面前:“師傅,這段時間我整理了一些自己收集到的古方,想必你肯定會有興趣的。” 卞老先生一聽,倒是真的提起興趣來,雖然不覺得向安格能收集到什么珍貴的古方,但還是結果筆記本,翻開來看了一眼,這一眼看下去,臉上倒是布上了驚訝的神情,翻了幾頁,他的臉色更加凝重,抬頭審視的看向自己的弟子。 向安格臉色沉靜,目光清澈,卞老先生心思一緩,合上筆記本,問道:“這些方子,你是從哪里找來的?” 古方可不是那么好找的,自古以來,中州人就有敝帚自珍的習慣,中醫世家更是如此,有些秘方都是代代只傳男,還得是長男嫡孫,于是許多東西,就淹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 卞老先生為什么能夠成為中醫大家,其中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卞家以前有中醫的底蘊,這部分底蘊都傳到了老先生的手中。所以在看見這本簡陋的筆記本的時候,卞老先生才會這般的驚訝,里頭的東西,可不像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孩子能拿到的。 向安格早就準備好被問,事實上他也猶豫過要不要拿出這些方子來,但最后一想,這些方子若是拿出來,說不定能救助更多的人,再有一個,他也相信卞老先生的為人,絕對不會因為這些方子跟自己起了隔閡,不過古方的來源,他還是必須做一個掩飾:“聽奶奶說,還是動亂的時候,他們從垃圾場撿來的,有些已經當引火的燒了,有些就留了下來。” 卞老先生一聽,倒是相信了,忍不住沉默下來,那場動亂對他們的傷害是巨大的,即使到現在,他還是不愿意回憶那段艱苦的歲月,看著手中的筆記本,他難免流露出幾分感傷:“那些原件呢?” 向安格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公子晉,正看見公子晉帶著笑意的眼神。他哪里會有什么原件,聽了連忙解釋道:“原件損傷的太厲害了,之前也沒有好好保存,都已經不能看了,幸好我小時候看過都記了下來,現在默寫出來。” 卞老先生一聽,也是深深的嘆了口氣,又暗暗覺得,向安格資質非同一般,或許還有這批醫書的作用,殊不知,他這樣的猜測,倒是跟真相相差無幾,不過此醫書非彼醫書罷了。 感慨了一番,卞老先生就把筆記本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又說道:“你的禮物很合我心意,師傅很高興。” 向安格臉頰微微一紅,說到底,這也不是他的功勞。他撓了撓腦袋,笑著說道:“師傅喜歡就好。” 卞老先生見他并不自傲,倒是更加滿意,哈哈一笑說道:“你啊你啊,果然就跟老孫頭說的那樣,是個實誠的孩子,也的虧運氣好,身邊的朋友看著挺不錯。” 這是順帶著夸了一下公子晉了,看來因為虎骨酒的緣故,老先生對他的印象也不錯。 公子晉微微一笑,忽然問道:“卞老喜歡下圍棋?” 原來屋子窗戶那邊放著一副圍棋,不過看起來并不常被使用的樣子。 卞老先生一聽,倒是來了興趣,笑著問道:“有空倒是會下,小朋友莫非也會。” 不是他說,現在的小孩兒,能下象棋的還有幾個,至于圍棋,能知道個一二三四五就不錯了,別指望他們真的坐下來一下就是幾個小時。 公子晉點了點頭,毫不謙虛的說道:“學過一些。” 卞老先生見他這般,連忙說道:“那正好,過來陪我手談一局,哎呀,能下圍棋的人太少了,有的還是臭棋簍子,我可是好久都沒有下過癮了。” 向安格在旁邊摸了摸鼻子,無端端覺得自己躺槍了,圍棋什么的,他壓根就不會,不過很快的,向安格就給自己找到事兒做了,泡了兩杯茶端到他們身邊,站著旁邊一場棋場上的廝殺。 卞老先生一開始下的可算隨意,畢竟公子晉看起來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孩子,能有幾分圍棋造詣,不過是他還算喜歡這孩子,又長久沒有對手,打算過過癮罷了。 誰知道幾下過去,卞老先生便認真起來,對面的人棋力非常,絕對不是一般人可比的,甚至與他不相上下。 卞老先生當然不會知道,公子晉要是拿出真本事來,絕對沒幾下功夫就把他打得落花流水,不過誰讓這個老先生是向安格的師傅呢,他總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要是輸得太難看,老先生惱羞成怒的話,他豈不是得不償失。 于是,在卞老先生看來,他們是棋逢對手旗鼓相當,下的那叫一個酣暢淋漓,雖然最后他還是輸了,但只輸了三子,這種身心的暢快,在那位老兄弟過世之后就再也沒有過。 下完一盤,卞老先生看向公子晉的眼神再也沒有了挑剔,慈愛的跟看自家孫子似的,恨不得拉著他再來幾盤。 還是向安格看不下去了,他對圍棋壓根沒啥了解,在旁邊看了將近三個小時,兩人才殺出一個高低來,見他們總算是分出輸贏來,連忙說道:“師傅,子晉,下了這么久,咱們歇一歇吧。” 公子晉無所謂,卞老先生卻不干了,指著向安格罵道:“臭小子,你就不能學著點。” 向安格無辜的看向自家師傅,臨了還給了公子晉一個哀怨的眼神,不過是一盤棋的功夫,自己就從好徒弟變成臭小子了,要是多來幾次,關門弟子的位置不會也給了這位吧。 當然,即使卞老先生愿意,公子晉還不樂意呢,他慢悠悠的放下棋子,笑著說道:“卞老,今天就到這里吧,正巧,我在附近買了棟宅子,以后咱們就算是鄰居,要下棋還不容易,您老要是有興致的話,我肯定隨傳隨到。” 卞老先生一聽倒是高興起來,心中卻忍不住嘀咕,這個公子晉到底是什么人,京都有名的二代,他也都知道一些,可真沒有一個姓公的。但一個外來人,卻能在這邊附近買下宅子,可不是簡單的事情,誰都知道,這邊可不是有錢就能買下來的。 卞老先生人老成精,也并不追問這事兒,只是笑道:“好好好,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不耐煩。” 公子晉笑著說道:“自然不會,正好安格帶著弟弟過來,小孩子活潑,難免鬧騰,不如讓他們跟我一起住,免得打擾到卞老。” 卞老先生微微一愣,下意識的朝著公子晉看去,公子晉卻十分真誠的說道:“在下孤身一人,只有安格一個好友,還請老先生答應。再有一個,卞老以后若有吩咐,安格還能傳個話,也是方便。” 得了,好話壞話他都說了,卞老原本就不在乎這些粗枝末節,他真要人伺候的話,那幾個小徒弟就足夠了,只是看見公子晉這幅模樣,忍不住瞇了瞇眼睛,忽然開口說道:“你帶著珍貴的虎骨酒過來,不會就為了換我徒弟吧。” 向安格在旁邊聽著,覺得這話有些不對味兒,不過公子晉已經笑吟吟的說道:“安格一門心思想要跟隨在老先生身邊,要是沒了他,我那邊可要亂套了,所以還請老先生成全。” 卞老先生見他也不開脫,哈哈一笑,忽然說道:“倒也可以,不過你還得陪我再下一盤才行。” 公子晉自然沒有不答應的,向安格在旁邊看著也微微松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公子晉,覺得這家伙今天也太能裝了一些。 第61章 識藥 當卞老先生的徒弟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拜師難,拜師之后要讓這位老爺子滿意更是難上加難。 向安格這還有滿肚子的醫學典著呢,在老爺子的眼中,似乎也不是那么夠看。 沒幾天的功夫,卞老先生已經將向安格的本事摸得清清楚楚,雖然他很是驚奇小徒弟在中醫方面的天賦,但幾天過去,心中難免有些擔心起來。 這一日,向安格過來之后,老爺子就把他帶在身邊,自己慢條斯理的制作一種最尋常的養生藥丸。 向安格雖然不知道卞老先生是為了什么,但還是乖乖站在旁邊,幫忙送上藥材,一番功夫下來,藥丸做成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后的時候,卞老先生是個相信慢工出細活的人,手底下出來的藥丸子一個個分毫不差,看起來就像是機器制作似的,當然,一聞到那藥香,就知道肯定不會是機械批量生產出來的。 卞老先生凈了手,坐下喝了口茶,才開口問道:“方才你看了一遍,可看出什么來?” 向安格微微一頓,回想了一下,才說道:“一般的養生丸會用上人參這種滋補的藥材,但師傅棄之不用,反倒是用更加溫養的幾種,取的便是潤物細無聲的辦法,對人的身體作用更加溫和。” 卞老先生點了點頭,忽然問道:“前幾日我看你配藥,用的藥材十分精到,但是有時候,連我也不知道,你為何要用那種藥材,棄原先藥方里頭的不用。” 向安格微微一頓,回想起來確實是這樣,因為福運珠的存在,不管是針灸還是配藥,他總是能隱隱察覺哪種才是最適合的,于是配藥的時候就會跟著心走,但為什么那種才是最合適的,他有時候也不明白。 見他臉色變化,卞老先生便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忽然點了點對面的位置讓他坐下來,親手給他倒了杯茶,半晌才開口說道:“安格,你是我見過的人中,最后天賦的一個,在中醫上頭的敏銳,即使是師傅也比不得你,但有時候,師傅也不知道,這樣的敏銳對你而言是好是壞!” 向安格看了眼老爺子,見他面色凝重,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福運珠的事情,他不可能告訴公子晉之外的人。 卞老先生卻像是陷進了自己的回憶中,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幽然說道:“在師傅還小的時候,曾經跟著你祖師爺爺見過一個人。” 那個時候的卞老先生還是個孩子,被自家爺爺帶著出去見人,印象最為深刻的,就是那棟雕欄畫柱的宅子,那個看起來年輕,連爺爺都恭恭敬敬的年輕人。 卞老先生繼續說道:“那個人極具天賦,連你祖師爺也甘拜下風,但是這樣的天賦,帶給他的不是幸運,而是滅亡。” 因為太有天賦,那個人對自己過于的自信,許多時候都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但感覺,總有出錯的一天。一次的錯誤,足以讓他萬劫不復。那是一天天才的隕落,那段時間,卞老先生的爺爺日日夜夜的惋惜,但那個人卻已經回不來了。 向安格聽完,倒是明白過來卞老先生的意思,他是怕自己踏上了那個人的路子。猛然之間,向安格也驚醒過來,恍然想到,一開始發現自己特殊能力的時候,他還會害怕,還會下意識的去弄清楚為什么那么做才是最好的,但隨著一次次的應驗,一次次的成功,自己似乎也漸漸習慣了那樣的能力。 向安格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過分自信的人,但是這時候回想起來,似乎隨著時間慢慢過去,他已經習慣了自己擁有那樣子的能力,有意無意的,開始依靠起來這樣的能力。 但是就像是師傅說的,感覺,不可能永遠都是對的,即使是對的,他作為一個醫生,也該知道為什么對才是! 向安格被自己的猜測嚇出了滿頭大汗,他甚至覺得,如果那種能力忽然消失了,自己治病的本事,或許會一落千丈。 越是深想越是可怕,向安格我臉色也忍不住難看起來。 卞老先生見他這般,倒是不好再說什么重話,事實上,對于這個徒弟,他是千百分滿意的,如果向安格真的是個驕傲的人,一開始他就不會收下來。只是作為老師,他必須得幫著這孩子認清楚前路。 不過這會兒見向安格都開始懷疑起自我來,卞老先生立刻打斷了他的自艾,說道:“安格,有天賦是一件好事兒,但你要正視這樣的天賦,自身的實力也要匹配上這樣的天賦,這樣的話,天賦對你而言,就是一把利器,只有自身的實力上去了,你才能肆無忌憚的,使用這樣的天賦。” 向安格猛地回過神來,是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天賦是一件好事兒,他何必因為這個開始懷疑自己,自艾自怨是沒有用的,與其有這個時間,還不如多學一些東西,這樣才能走的更遠。 向安格原本就是樂觀的人,想通了之后,整個人的精神氣都不一樣了,似乎比一開始的時候,少了幾分迷茫,更多了幾分堅定:“請老師教我。” 卞老先生看得十分滿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著說道:“既然你愿意學,老師自然會傾囊相授。” 師徒倆個達成了一致,向安格這邊直接開啟了奮斗模式,每天天不亮就從家里頭出來,半夜才從這頭回去,雖然都是住一個屋子,公子晉還得趕著時間才能見到他,心里頭實在是有些憋屈,不過看著向安格精神抖擻的模樣,他要不好多說什么。 接連幾個月的時間,除了向安泰開學那一天,向安格請了半天的假送了弟弟上學,其余時候簡直是風雨無阻,晴雪不歇,那勁頭看得住在卞老先生這邊的幾個小徒弟十分震驚,一開始他們還有些嫉妒向安格走了狗屎運,成了老爺子的關門弟子呢,但見他幾十年如一日的勁頭,心底倒是先服了。 卞老先生的嚴苛,那是誰都知道的,幾個小徒弟偶爾被他罵一頓,都覺得心里頭受不得呢,人家向安格就有那個本事兒,天天的上趕著挨罵,老爺子脾氣上來的時候,話可不是那么好聽,這位就能面不改色的聽完,該問什么繼續問什么,似乎壓根都沒有放在心上。 他們卻不知道,向安格那是真真切切的沒有放在心上,在他看來,卞老先生是自己的師傅,就跟奶奶差不多的親人,就是他小時候不聽話,奶奶也不會罵幾句,但該心疼的還是心疼。 在向安格看來,卞老先生也是個嘴硬心軟的人,不然的話,張國良那么不成器,早就被他逐出門墻了,哪里還有現在的舒坦日子過。 一旦不把卞老先生的壞脾氣放在心上,透過這些,就能發現老先生在教導人的時候,確實是不藏私,中醫世家敝帚自珍,能找到這樣一位老師,是自己的幸運。對于這一點,向安格慶幸都來不及,怎么還會嫌棄自家老師脾氣不好呢。 卞老先生的嚴苛,對于向安格而言則是一劑良藥,讓他時時刻刻保持清醒,不斷的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至于迷迷糊糊的被身體的本能控制,以至于在歪路上越走越遠。 一旦保持住了本心,福運珠帶來的特殊能力,就像是對他能力的加持,將來的某一日,定能大放光芒。 這邊向安格如魚得水,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都跟在卞老先生身后學習,也得虧了有福運珠在,不然的話,即使他現在年輕,身體也好,也維持不了一年午休一天至少得十幾個小時的高強度作業。 那頭卞老先生越是教導也越是吃驚,向安格就像是一塊海綿,迅速的將他教導的那些東西吸收的一干二凈,更難得的是,他不是死記硬背,回頭就會融會貫通。每每這個時候,卞老先生忍不住感謝孫教授,這個老孫頭果然沒有說假話,這樣的好苗子,他給帶到自己的面前,估計心里頭都在滴血。 卞老先生心中慶幸,幸虧自己看在老孫頭的面子上考校了這孩子,最后收了作為關門小弟子,不然錯過這樣的人,他恐怕會后悔一輩子,真要是論天賦,前頭三個徒弟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這位的好。更難得的是,向安格并不是個虛浮的性子,腳踏實地勤奮努力,才是老爺子最看重的。 一段時間下來,卞老先生別的不論,只是將向安格的底打得結結實實,向安格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薄弱之處,對此樂意之至。 這一日,卞老先生又把他叫道了跟前,說出了自己的意思:“之前布置的功課,你都做的很好,從今天開始,可以上手藥材了。” 藥材,是向安格最薄弱的部分,畢竟藥材這東西,并不是你被幾本書就能了解透徹的,他倒是背了不少的草藥書醫書,但真的上手的時候,才發現草藥多變,有些事情,并不是書本上能教導的。 別看卞老先生的院子不大,但藥房里頭的草藥,或許比人家中醫院里頭的還要齊全,雖然草藥的分量并不多,但足夠向安格摸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