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兄弟兩個拜祭了向爺爺向奶奶,又到不遠處去世多年的向爸爸向mama墳上除了草燒了紙,這才手拉著手往山下走,臨走之前,向安格看了看并排的兩座墳墓,不由想著,向奶奶這般走了也好,再也不用為他們cao心了,聽說這邊馬上要實行全面火葬了,奶奶以前還說過,真要是火葬的話,她寧愿早早去了。 這些都是自己安慰自己的話,向安格表現的還算堅強,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弟弟,如果他都倒下了,那弟弟要怎么辦。奶奶臨死之前讓他好好照顧弟弟,那他一定會做到。 后山雖然不高,但因為這些年上山下山的人少,路都被淹沒了一半,尤其是前幾日下過雨,走起來有些濕滑。 向安格自己走在前頭,讓弟弟跟在后頭,亦步亦趨的往下慢慢走。向安泰緊緊抓著哥哥的手,走的也小心,誰知道快到山下的時候,腳底下還是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朝下跌去。 向安格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擋在弟弟前頭,重力撞擊之下,兄弟兩個串在一起往下滾去。 事情發生的突然,向安格只來得及緊緊護住弟弟,兩人一路滾到了山腳下,也幸好這一塊地方不算陡峭,不然的話非得出人命不可。 等停了下來,向安格才松開手,檢查了一番弟弟的傷勢,見只是手上有些擦傷才松了口氣:“阿泰,身上痛不痛?” 小孩兒被護著倒是沒有傷到哪里,只是嚇壞了,抬頭就看見哥哥滿腦袋都是血,更是嚇得大叫起來:“哥,你不要死啊。” 向安格被他這么一嚇唬,才意識到自己頭上流血了,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感覺沒啥要緊,笑著安慰道:“我沒事,只是擦到了一點,阿泰別哭。” 向安泰緊緊盯著自家哥哥,確定他是真的沒事,不會跟奶奶似的一睡不起,這才手忙腳亂的爬起來。 向安格雖然自覺沒事,但一抹都是血,看起來也有些可怖,他勉強用t恤擦了擦,一時半會兒卻沒辦法,山邊倒是有小池塘,但人家養了鴨子臟得很,不可能用來洗傷口。 向安格嘆了口氣,從小到大,他的運氣就差得很,老是動不動就受傷,幸好每次都是小傷,看似驚險但每次都能化險為夷,這次想來也是這樣。 這般想著,向安格也就沒當一回事兒,正要爬起來,卻見旁邊草叢里有一顆奇怪的石頭,上面沾滿了自己的血。 那是一顆奇怪的石頭,看起來像是打磨過一般十分光滑,不過是拇指指甲般大小,質地是這一代十分常見的那種砂石,不過卻是白玉的顏色,被鮮血一染,看起來倒是有幾分艷麗。之所以說是奇怪,是因為向安格第一眼看過去就覺得熟悉,那是一種揮之不去的親切感覺,從骨子里頭發散出來。 向安格忍不住伸手將那石頭撿起來,磨蹭了兩下,心中有種淡淡的喜悅,旁邊的向安泰見哥哥一直坐在地上不起來,探過腦袋一看,奇怪的問道:“哥,你撿石頭干什么?” 向安格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么撿起了這塊石頭,但那點喜歡卻讓他順手將石頭放進兜里,反正是山上無主的石頭,自己喜歡撿回家也沒什么關系。 放好石頭,向安格站起來,伸手想要摸一摸弟弟的腦袋,但看著自己滿手的血只能放下,只拉著他一起往家里頭去。 到了村里頭,向安格這滿臉的血倒是嚇到了不少人,好幾個人都關心的問,聽他說只是摔了一跤,沒啥大事才放了心。 向家的房子在村子的最外頭,最靠近河源鎮的地方,因為當初造房子的時候,向家夫妻想著以后出門干活也方便一些。 等兄弟倆走過,村里人難免議論起來:“這向遠真是沒良心,好歹也是親侄子,光顧著自己回來了,不然的話安格能摔著。” 旁邊的人顯然也看不慣向遠,聽了這話說道:“可不是,當年他哥還活著的時候,對他多好,真是良心喂了狗了,幸好向老太太是個清楚的,不然那錢真的給了他們家,能有幾塊花到這倆兄弟身上。” 人都是同情弱小的,向山夫妻倆活著的時候人緣不錯,向老太太也是個好性子,如今只剩下孤零零的兄弟倆,村子里的人,能把一把的時候,都還是愿意搭把手的。當然,也有一些人覺得這倆兄弟命太硬,以至于爹娘奶奶都死了,心里頭有些不待見。 這些話向安格兄弟倆沒聽見,即使聽見恐怕也不放在心上,這些年下來,這樣的話他們聽的也多了。 到了家里頭,向安格先打水給弟弟洗了洗,這才把腦門上的鮮血洗干凈,看起來可怖,其實不過是破了個口子,向安格找了張創可貼貼上,也就沒再管它。 從小到大就是這樣,他經常受傷,好幾次看起來都嚇壞人,不過洗干凈一看,通常都沒有想象中傷的嚴重。漸漸的,向安格自己也不太當一回事兒。他拿出那顆石子放進臉盆里頭,想把上頭的鮮血洗一洗,誰知道那血液像是滲透到石頭里頭去了似的,搓了好幾下都沒有搓干凈。 向安格正想拿起來看看,卻聽見廚房那邊傳來乒乓聲響,連忙走過去,一看,卻是向安泰笨手笨腳的要做飯呢。 向安格又是感動又是好笑,看著弟弟笨拙的樣子又有些心酸,連忙接過笨重的鍋蓋,說道:“我來吧,豆腐飯的菜還多著呢,我們熱一熱就能吃了。” 葬禮剩下的飯菜不少,雖然陳莉把最好的那些都挑走了,但剩下的也夠兄弟兩個吃些時候。這會兒天氣熱也放不住,向安格撿著好的那些熱了熱,兄弟兩個就吃了一頓簡單的午飯。 兄弟倆沒有注意到的地方,那臉盆里頭的石頭忽然散發出紅色的光芒來,那光芒十分柔和,閃動的時候,卻是把上頭的鮮血一點點全部吸收殆盡。 等向安格吃完飯洗了碗,再想起這塊石頭的時候,過來一看,驚訝的發現上頭的血跡都消失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劣質的白玉石頭,只是上頭質地太差,有些坑坑洼洼的,看起來并不是那么喜人。 不知為何,這石頭賣相不好,向安格就是很喜歡,想了想便隨手將它放到了床頭。 家里頭少了一個人,便顯得分外的安靜,但向安格卻不能就這么傷心下去,他剛剛參加完高考,還不知道成績怎么樣,要是考上的話得離家上學,弟弟雖然已經念小學,但一個人在家,他是怎么都放心不下的。 向安格左思右想,也想不到萬全之策,如果可以的話,他也愿意放棄讀書,撫養弟弟長大成人,但上學是奶奶的期望,也是死去的爸爸mama的期望,他不能辜負了三個最愛的人的期盼。再有一個,他上學早,雖然參加了高考,其實才十六歲,勉強能夠拿到身份證,就算是出去干活兒,恐怕也沒有人要的。 想到這些,向安格有些苦惱,他不是奶奶,那十萬塊錢,在八年前還算多,如今卻不足以支撐兄弟兩個一直讀書到成年,這些年物價飛漲,不說學費,光是生活費就不是小數目。 以后他們都要讀書,家里頭的田地,叔叔那邊肯定是不會幫忙的,恐怕最后只能租給別人,換一點糧食罷了。 向安格嘆了口氣,走出房門,卻見向安泰乖乖的坐在飯桌上寫暑假作業呢,向安格看了看有些空擋的家里,走過去問道:“有不會做的嗎?” 向安泰露出一個笑容,有些得意的說道:“我都會,我可聰明啦,哥哥,以后我會賺很多很多錢,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啦。” 向安格眼睛一熱,想著自己這么大人了,居然還讓弟弟cao心,心中又有些愧疚,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阿泰,你在家里待著,哥去找村長爺爺有些事兒,要是累了的話就玩一會兒,知道嗎?” 向安泰點了點頭,向安格走出門,徑直往村長家去了,等進了門,村長爺爺和村長家的都還算熱情,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老村長也是愿意看他們好的。 只是等向安格把來意一說,老村長卻皺了眉頭,抽了口煙才說道:“這事兒怕是不好辦,這樣吧,晚上等你明叔回來,我再問問他。” 向安格也沒有急著要答案,道了謝就離開了,等人走了之后,那村長家的才說道:“安格的意思,是要把安泰送到城里頭上學,這……哎,不過他要是去上了大學,安泰就一個人,要不然咱們把人接過來照顧?” 老村長卻搖了搖頭說道:“這事兒不成,你要是照看一兩天當然沒事,長年累月的哪里能行,就算我們不覺得有什么,孩子也別扭,再說了,媳婦怕也有意見。” 村長家的聽了這話卻腰桿子挺硬:“她敢,只要向明不說話,她能有什么意見。” 老村長卻不答應,向安格想讓弟弟去城里頭上學,當然不是為了師資力量什么的,他們這樣的家庭,還考慮不到這些,而是因為河源鎮唯一的小學是不能住校的,想要孩子住校,至少也得是閩縣一小才成。 閩縣一小一般不接受下面鄉鎮的學生,不過要是愿意出贊助費自然沒問題,當然,向家自然是出不起的。向安格來求老村長,是因為向明在縣里頭有些關系,他女兒向婷婷就是在一小上的學。 老村長心想著,實在不行的話,自己家墊點錢,總能讓向安泰去學校的。倒不是他不喜歡向安泰,不愿意收養他,而是這一養就得是許多年,到時候肯定有許多麻煩,弄到最后,說不定對兄弟倆反倒是更加不好。 第3章 夢中人 向家的房子雖然造好了將近二十年,顯得有些破舊,但房間卻不少,只因為造房子的時候,還是向家人口最多的時候。 向安泰小時候跟著奶奶一起睡,上小學之后便有了自己獨立的房間,只是這一日,向安格剛剛躺下,便聽見門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向安格連忙爬起來,打開門一看,卻是自家弟弟抱著枕頭,正在門口磨蹭腳尖兒呢,看見他開門,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訥訥說道:“哥,我一個人睡不著。” 向安格暗怪自己粗心,奶奶剛走,弟弟一個人肯定不敢睡的,他伸手將弟弟拉進來,笑著說道:“那今天就跟哥一起睡吧。” “嗯。”向安泰露出大大的笑容,飛快的跳到床上放好自己的枕頭,一氣呵成的拉好被子躺下,這才心滿意足的只露出大半個腦袋,眼巴巴的看著還站在床前的大哥。 向安格忍不住微微一笑,也在他身邊躺了下來,開口說道:“睡吧,有哥在呢。” 因為家里頭少了一個人,小孩兒心里頭有些害怕,但到底是小孩,這會兒躺在自家親哥哥身邊便安心了,很快便沉沉睡去。 向安泰很快睡熟了,向安格卻難以入睡,他也算半個大人了,如今奶奶不在,許多事情就得他自己考慮。 向安格向來是懂事的,自小父母雙亡,跟著奶奶一塊兒長大,他比一般的孩子早熟許多,但再是早熟,也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呢,向奶奶還在的時候,那是不肯讓最疼愛的孫子受罪受累的。 摸了摸弟弟的頭發,向安格嘆了口氣,送阿泰去縣里頭讀寄宿小學,已經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辦法了。他一去讀書,安泰肯定不能自己照顧自己,叔叔那邊也是靠不住的,周圍的鄰居能照顧一時,還能一照顧就是許多年不成。 縣一小寄宿生不少,距離他報考的幾個學校都不算遠,平時的時候,兄弟倆個各自讀書,放假的時候,他也能順利將弟弟接回來。 向安格有些苦惱的想著,不知道村長爺爺那邊能不能將弟弟轉到縣一小,如果不能的話,弟弟又該怎么辦,如果真的不行,他就先辦一個停學,等弟弟再大一些,能夠照顧自己了,再去上學…… 心思百轉,漸漸的向安格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但這一覺卻睡得不太舒坦。那顆被他隨手放到床頭的石頭忽然紅光大盛,那光芒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似的,將向安格整個人都籠罩起來,只是一臂之隔的向安泰卻被阻隔在外,也幸好這屋子里頭只有熟睡的兄弟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這異樣的場面。 向安格微微皺著眉頭,環顧著周圍,身邊nongnong的霧氣如同實質,讓他看不見三步之外任何的東西。河西村的冬日,也有濃霧彌漫的時候,但卻從未有過這么濃郁的。向安格覺得有些不對勁,大聲喊了幾下,只能聽見自己空蕩蕩的回應。 未知的世界讓他覺得危險,向安格不敢在原地等待,認準了一個方向往前走,只是不管走出多遠,他似乎永遠都只能看見身邊三步距離范圍之內的東西,而這個范圍之內,除了黑色的土地,再也沒有其他。 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讓向安格想到父母和奶奶去世的時候,停靈的夜晚,近在咫尺的親人再也不會起身,那種冰冷滲透到了心里。 不,不對,他還有安泰,安泰在哪里,向安格皺起眉頭,勉強讓自己靜下心來,這一靜下來,他倒是不再害怕,周圍的霧氣雖然詭異,卻并不感覺到危險。 向安格長長吸了口氣,繼續一步一步往前走,這一次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隱隱約約的看見前頭有人,那一閃而逝修長的身影讓他驚喜萬分,“您好,請等一下。” 眼看著那人又要消失,向安格飛快的跑過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袖。 沒等看清眼前的人,向安格先被手中的衣袖驚了一下,那不是普通的長袖衣裳,而是一件類似漢服一般的古裝,他以前只在電視里頭看過這樣的衣服,在河西村,甚至是河源鎮,顯然不會有人穿這種衣服。 腦中閃過一絲驚訝,向安格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入眼的卻是一張讓人驚艷的臉孔,若是一定要用詞語形容的話,那一定是角色無雙傾國傾城,偏偏這樣出色的容貌,他第一眼便知道眼前是個男人,還是個氣勢十足,眼光帶著居高臨下的,驕傲的男人。 看清眼前人的時候,向安格下意識的松開口,不過他并不是注重容貌的人,長得好長得壞,對他而言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只是一閃神,便回過神來,抓緊問道:“您好,您知道這里是哪里嗎,我走了好久,都走不出去。” 眼前的男子比他高了足足一個頭,眼中似乎帶著無盡的冰冷,眼光掃過來的時候,讓向安格十分的不舒服,忽然,男子冷哼一聲,一只手朝著向安格抓過來。 向安格微微一愣,下一刻便落到了他的手中,下意識的問道:“你做什么?” “真是可憐,什么都不記得了嗎。”男子的聲音也像是被冰凍過了似的,他的指尖拂過向安格的額頭,那冰冷的觸感讓少年忍不住打了個多說,似乎察覺男子并無惡意,他又問道,“這里到底是哪里。”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復雜,低頭看著才到自己肩頭的人,忽然說道:“居然被人借了運嗎!” 向安格聽得一頭霧水,下意識的問道:“什么借運,那個,先生,大哥,你知道怎么離開這里嗎?” 男子卻并不回答,只是說道:“罷了,助你一臂之力。” 說完這話,向安格只覺得額頭一痛,似乎有什么東西從額頭鉆了進去似的,他猛地睜開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個夢,還是個不知道算不算噩夢的奇怪的夢境,他猛地坐起身,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夢里頭帶出來的錯覺,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從額頭鉆進去了。 平滑的額頭自然是什么東西都沒有,向安格松了口氣,又覺得有些渾身發酸,也不知道是不是跑了一晚上的后果。他伸了個懶腰,見身邊的弟弟還熟睡著,也不把他叫起來,輕手輕腳的走下床,準備先去把早飯做好。 向家洗臉刷牙都是在樓下,放臉盆的架子上有一面大鏡子,是鑲嵌在架子上頭的,不過家里頭三個人都不太用,只是這一日向安格抬頭掃了一眼,卻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眉心多了一顆紅痣,雖然只是暗紅的顏色并不明顯,卻是之前絕對不存在的。 向安格想到昨天晚上的噩夢,湊近了仔細揉了揉,只是那一片的皮膚都揉的發紅了,紅痣還是存在,被他揉戳了一番,反倒是更加紅潤顯然了,既然是不痛不癢,向安格心中忐忑了一番,也就拋到了腦后。 只是這之后,那顆被他隨手放到床頭的石頭卻消失不見了,向安格翻找了一番,卻一直沒有找到,不過只是山上撿來的石頭,雖然有些喜歡,他心中嘀咕了一會兒,也就放下不提,比起這個,他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千里之外的京城,在向安格不知道的地方,昨天晚上卻發生了一起十分惡劣的車禍,一群高干子弟飆車族夜行,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錯,互相撞到了一起,幾輛豪車都成了碎片片,其余幾輛車力人都沒事兒,當頭的那一輛車里的駕駛員卻倒了大霉,車窗的碎玻璃直接插到了他的胸口,距離心臟一線之差,及時救援的及時,現在還躺在加護病房里頭,生死不明。 而也是這一晚,京都的郊區,一棟豪宅之中,一個穿著道袍的中年男人忽然臉色大變,噴出一口鮮血來,他顧不得身體掐指一算,卻怎么都算不出哪里出了問題。 正在這時候,別墅里頭的電話忽然響起,道袍男人接起來,便聽見那邊急聲喊道:“大師救命,我兒子晚上出了車禍,眼看著就要不行了。” 道袍男子聽了事情頭尾,恨不得大罵一句自己作死,命都是借來的,還敢到處撒歡,他再一推算,哪里不知道自己是遭到了反噬。 不過這事兒都已經過了這么多年,怎么會在這個時候反噬,莫不是那被借運的人遇到了同行,道長皺緊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狠戾。 不是他心狠,他現在跟蔣家的人已經坐到了一艘船上,若是那蔣家小子一命嗚呼,自己現在享受的資源也會被收回去,再有一個,反噬一旦開始,不但蔣家小子命在旦夕,他也會被反噬的痛苦吞噬。 遠在京城發生的時候,向安格自然無從得知,他剛從村長爺爺那邊得到消息,向明已經疏通好關系,等開學之后,自家弟弟就能去縣一小報名了,這樣一來,他就不用再考慮停學的事情。為此,向安格很想對村長家表示感謝,不過卻被村長夫妻倆勸了回去,他們不差那么點東西,孩子有心已經很好了。 第4章 專科 向奶奶死的時候,向安格才剛剛參加完高考,他讀書早,所以比人家都小兩歲。過了一段時間,高考的成績就該出來了。 向家沒有裝電話機,向安格就得去學校看成績,實際上他對自己的成績期望抱著也不大。 踩著自行車到了學校,還沒停好車呢,后頭一人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頭。向安格回頭一看便笑了:“新文,你也來啦。” 許新文是河源鎮的人,河源鎮上就一個高中,生源也是以附近的人為主,所以相互之間家庭都了解一些。 許新文細細看了一眼好友,見他雖然瘦了一些,但精神頭看著還好,才微微松了口氣,笑著說道:“我想著你今天肯定會過來,本來想去你家看看的,我媽硬要我先去外婆家玩兒,昨天才回來的。” 向安格笑了笑,說道:“我們先去教室看下成績吧。” 許新文回來就知道,向家奶奶已經過世了,他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見向安格似乎已經走出來,便也沒有再提起,聽了這話有些郁悶的說道:“我已經電話查過了,沒考好,恐怕以后沒書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