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節
沈月蘿哦了一聲,這才想起這茬來,“原來是這樣,哈,這下有好玩的了,那個盡量別讓老太君遇上他們,省得到時啰啰嗦嗦一大堆。” 龍璟給了她庫房的鑰匙,給的那時候,她沒覺得有多重要。 反正她又不缺錢,就算缺了,也不想拿龍璟的東西,拿的越多,越是牽扯不清。 但是沒想到啊,鑰匙拿在手里,不只是錢,還有權。 哦哈哈! 一想到這些,她樂不可支。 孫蕓不用問,也知道她心里那點小九九,沒好氣的拍了下她的腦袋,“你就折騰吧,我可是聽說,你昨兒在固鎮,抄了周家,周秀蘭還不知道吧?你就不怕這事捅出簍子?” 固鎮發生那么大的事,她咋會不知道,就是沒想到月蘿出手會這么狠,連她都覺得可怕。 沈月蘿跟她細說了周家的所做所為,以及固鎮鎮長的不作為,說到最后牽扯到官員任用上。 半個時辰之后,竟又扯回種田上。 孫蕓被她一通亂侃,聽的心服口服,“原來周家做了這么多的惡事,雖說你的做法我不認同,但是能讓百姓覺得解氣,倒也情有可愿,不過你以后出門,不能只帶一兩個人,聽你公公說,從昨兒開始永安城里出現好多生面孔,沒有證據,他只能派人看著。” “生面孔?這事我倒是不清楚,看來永安城巡邏得加強了!” 事情太多,她只能從最要緊的開始辦起。 本來已經走出大門了,想了想,還是招了阿吉跟小景,讓他倆跟著,孫天現在等同于他的護衛。 她要出門,自然也是要跟著的。 幾人走到府門口時,冬梅追了出來,想跟著他們一起,還很夸張的帶了好些水果,說是怕沈月蘿坐車的進時候悶,吃點水果打發時間。 沈月蘿本來是猶豫,帶著她興許不安全。 但是冬梅給了她一點好東西,是用花粉調配的迷藥,聞著像香水。 “這東西管用嗎?”沈月蘿想要拔下蓋子,聞一聞。 “主子,這個可不能聞,”冬梅急忙奪過瓶子,趕緊將瓶口蓋好,“我最近發現一種花粉,可以使人昏迷,這里頭裝的都是花粉,像你這樣的,聞一下,就得昏睡兩個時辰,千萬不能試。” “那像孫天那種有內力的人呢?” “像他啊,可能效果要差一點,我還沒試過,”冬梅很老實的回答。她才剛做出來,再說也沒人愿意給她試,她哪里知道效果。 沈月蘿滿眼貪婪的瞄著她手里的瓶子,摸著鼻子,乘冬梅不注意時,一把搶了過來塞進懷里,然后一本正經的說道:“如此危險的東西,本王妃幫你收著了。” 冬梅看著空如也的手,先是一愣,接著無聲的笑了,“您如果想要,奴婢給您做出來就是,不過就是花粉比較難找,過了秋天,只怕更不容易。” “你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有一種植物,是可以用做麻醉的,可以人工種植,用途也很廣泛,受傷了,需要麻醉,喝一點,便會失云知覺,或者在遇到危險時,用來防身,哎呀呀,我現在忽然覺得,這麻醉藥粉真的很好用,可以鼓勵百姓種植哦!” 最常見的麻醉藥,當然就是曼陀羅花,但這種植物在永安,肯定全是野生的,不會有人專門種植。 “主子,奴婢覺得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讓百姓種,要不咱在自己的別院里開一片土地,種曼陀羅花,省得被有心人利用,到時拿著它到處害人,”冬梅說道。 “你這么一說,還真是,那就在府里住,我記得宅子后面有一塊空地,與其各路那些沒用的東西,倒不哪種上有用的,這樣,以后你不用跟我出來,就在家里種花草,要是場地不夠,再想辦法擴建,”沈月蘿提議。 “嗯,其實奴婢很喜歡種花,多謝主子,”冬梅感覺自己太幸運了。 跟著一位沒有架子的王妃,還處處為她們考慮,說是親人也不為過。 馬車先是去了府衙,她得去找負責城中巡邏的統領,聽說是王莽手底下的一名武將,今日就在府衙。 按說這個點,龍璟也在。 馬車快要駛到府衙門前時,小春眼尖的發現門外又停了輛紅頂的馬車,車上坐著車夫,看樣子馬車里的人是進了府衙。 小春心思轉的飛快,在猶豫著,是停還是不停。 就在他猶豫時,沈月蘿剛好挑簾子朝外面看,見他沒有停下的意思,急忙叫住他,“噯,你怎么還往前面走,快停下。” “吁……”小春拉緊韁繩,跳下車,將簾子挑開,“要不咱還是走吧,先去辦別的事。” 在情急之下,他一點都沒發覺自己做的太明顯了。 以至于沈月蘿第一眼就看見停在門口的馬車,她嘴角蕩起一個詭異的笑,“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進去瞧瞧吧!” 孫天自然也看見,板著一張臉,沒有多余的表情。 阿吉有些生氣,他一向粗獷,這些日子跟沈月蘿的相處,也讓他對沈月蘿佩服的五體投地,所以只要是有關沈月蘿的事,不管誰對誰錯,他都先入為主,護著沈月蘿。 小景也一同從馬車上竄下,仰對豹頭,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這是豹子的天性,隨著小景越來越大,這種天性也隨之增強。 沈月蘿每天晚上回來時,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小景蹲在院子里最高的樹上,看著大門的方向,當沈月蘿推開進來,小景看著她回房,才會跳下樹,找個舒服的地方睡覺。 因為有了小景的看守,野貓野狗什么的,避之唯恐不及,根本不敢跑來亂叫,所以錦繡園的夜晚安靜極了。 說來也奇怪,隨著年紀的增長,小景身上黑色斑紋,越來越小,到最后只有一寸大小,從遠處看,它已成了真正的花豹。 府衙里的人,見過小景一次。 可是見過歸見過,對于這種天生的狩獵野獸,人性的懼怕也是本能的。 兩個看門的官差,嚇的躲到門后面,連通報都忘了。 沈月蘿領著幾人邁過門檻,入眼的是寬大的院子,收拾的很干凈。 因為是府衙的院子,所以除了擺著幾個盆景之外,再沒有其他裝飾。 走進遼子,便能看見府衙大廳里坐著幾個人,除了那幾個穿著官服的官員之外,竟還有個穿著爽利的紅衣小丫頭,也端坐在廳中,只不過她坐的位置靠近門口,離龍璟稍遠。 小景是動物,對某些特定的東西很敏感,就比如那位紅衣女子,用熱切的目光看著龍璟,讓它很不舒服。 因為在他看來,龍璟是屬于主人的,任何想要覬覦龍璟的人,都是它的敵人。 不等沈月蘿開口,小景快速跑進廳內,猛的竄了進去,只一個閃身便奔到龍璟面前,然后回頭,用不善的目光盯著紅衣女子。 沈月蘿倒不怕它傷人,不過也加快了腳步。 小春,孫天,阿吉也一并跟了進來。 現在小春一整天都跟著沈月蘿在,孫下便兼職端茶遞水這種工作,跟在龍璟身邊。 “嚯,嚇死人了!” “我的天,這豹子怎么又來了!” 幾個膽小的文官,嚇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滿眼防備的盯著小景。 沈月蘿進來的時候,無意中掃了眼那紅衣少女,眼神中稍有驚慌,卻控制的很好,兩手抓著扶手,卻沒有站起來,好像不喜歡讓人看到她的害怕似的。 沈月蘿只掃了一眼,便轉開視線。 她今天穿的也不差,水藍色,但不是寬袖裙。 身上這件,是她特意找李風改的,袖子很緊但不影響走動,裙子是百褶裙,也是淡藍色。 一轉身,帶動初擺飛揚,特別好看,像飛翔在天空中。 因為她不喜歡梳婦人發髻,所以還是原先的發式。 挽起一半,盤在頭頂,用一根簪子插著,再鑲嵌一枚珍珠發卡。 雖簡單,卻不失古靈精巧,讓人一看,便覺得眼前一亮。 這不,當她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走進來時,龍璟便覺得眼前豁然開朗,一束陽光照了進來,將他周身也籠罩在陽光之中。 龍璟坐在寬大的書桌后面,看著她,無意識的露出一個笑容。 這么個簡單的笑容,可把在場的眾人看傻了眼。 他們坐在這里,少說也有半個時辰,可沒見王爺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始終是冷冷的,聽著他們呈報。 上官芊當然也看見了,眼底劃過一抹妒忌,但很快便收斂了,有意提高了聲調,“王爺,想必這位就是王妃jiejie吧?上官芊見過jiejie!” 典型的明知故問,成親那天她又不是沒看見,這會拿出來說,擺明了不給沈月蘿面子,讓她難堪。 沈月蘿正事還沒說,就被她打斷,心中已經不高興,再加上之前累積的,于是這份不高興,立馬上升到憤怒。 但是這憤怒不一定得表現在臉上,她轉過身面對上官芊時,笑的如春天盛開的花朵般燦爛,“jiejie?叫的很順口嘛,可是本妃不記得有你這么個meimei。” “不記得,不代表不可以認識,既然咱們都在永安住著,抬頭不見低頭見,以前見不著,以后能見的機會肯定很多,王妃比我年紀大,叫您一聲jiejie自然當得,”上官芊也不是等閑之輩,笑的一臉天真,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真是個單純的小姑娘呢! 可她說出口的話,竟比林妙香還要有深度。 又說以后見面的機會很多,那是不是暗示,她會經常出現在龍璟身邊,所以才會多。 又說沈月蘿比她年紀大,往好了想,這叫尊重,往不好了想,這是在變相的指責沈月蘿年紀大,而她正粉嫩著。 誰更勝就一籌,一目了然。 這事要是擱別人身上,就算沒有暴怒,那也得沖上去甩她幾個耳光。 一個沒品級沒任何出彩的小丫頭,也敢在堂堂的王妃面前炫耀,這不是找死嗎? 可是沈月蘿是贐凡人嗎? 她永安秉持一句話——打蛇打七寸,捏人的人短,當然也得捏七寸。 于是她轉身看向龍璟,嘴角含著笑,殊不知這是笑里藏刀。 “王爺,你們在商議什么?” 龍璟瞅著她嘴角的笑,面上沒說什么,心里卻明白的很,他家小娘子不高興了。 這種時候,龍公子會站在哪邊呢? 廢話! 不站在自己娘子這一邊,哄著供著,豈不是蠢嗎? “自然是商討要事,夫人這邊坐,”龍璟冷俊的臉上,露出一絲淺笑,拍拍身邊的位置,雖然那里沒有椅子,可是小春反應快啊,轉身就去搬椅子了,擺在龍璟身邊,那是屬于沈月蘿的位置,獨一無二,世上僅此一把。 龍璟跟沈月蘿說話時的語氣,讓上官芊心里嫉妒的發狂。 她進來這么久了,哪怕是拜見時,也沒得到龍璟一個眼神,更別提跟他說話什么的。 可是這個女人一來,龍璟不只是對她和顏悅色,甚至還要讓她坐上去。 上官芊自認長的貌美,將來是要選秀女送進宮的,既是入皇宮的相貌,能差得了嗎? 她不只有美貌,還有一般女子沒有的見識與才干。 這也是上官家特意培養的結果,試想一下,將來送進宮里,沒點手段,怎么脫穎而出。 在沒有見到龍璟之前,進宮為妃一直是上官芊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