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
林無悠似乎看的很開,“哪朝哪代沒有jian臣呢,世道本就如此,有好人也有壞人,無防,本官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說著,他忽然轉身,正迎上沈月蘿似笑非笑的眼神,“你們是……” “哦,在下沈月,聽說固鎮有大量的花田,所以專程過來瞧瞧,也許我能解決你們的燃眉之急呢,”沈月蘿也不是第一次扮男人,覺得有模有樣。 “原來是沈兄,不知沈兄說的解決,是怎樣解決,”林無悠客氣的回以一禮,直切主題,一點都不想跟廢話。 沈月蘿揮著折扇,繞過他,走向這片芍藥花田,“林大人,我先問您一件事,您姓林,聽說還是林側妃的內弟,怎會懼怕周家,這好像不合邏輯啊!” 剛才她就聽出來了,只是一直沒表態。 看這林無悠的神情舉止,實在很難將他跟林子珍聯系在一起。 林無悠狹長的鳳目,凝起怒意,“她是她,本官是本官,從前沒有任何相干,以后也斷然不會有,沈兄還是說正事吧!” 能讓一個悠然輕淡的的人生氣,想來也是戳中他的痛點。 沈月蘿猜測,這林無悠與林子珍之間,定然是水火不容。 “林大人不要生氣嘛,在下只是好奇,畢竟咱們即將有生意上的來往,問清楚了,對你對我都好!” 林無悠已經不耐煩了,“沈兄到底要說什么?本官還有一堆事情處理,沒時間在這里跟你閑話家常。” 他身邊的官員,見氣氛不對,忙走上前打圓場,“小兄弟,我家大人跟林側妃真的一點關系都沒有,以后這事千萬不要再提了,我家大人現在只關心花田的事,所以你就別讓他著急了,快快說來吧!” “在下當然知道林大人心里著急,可這也不是急的事,至少咱們找個地方坐下來細說,這里很熱的,”沈月蘿有意無意的,在逗弄林無悠。 此人心系百姓,是個好官,就是性子急躁了些,沉穩不夠。 其實林無悠的性子,也只在遇到林子珍的事上,才會出現極大的變動。 剛才打圓場的官員,又站了出來,“前面有個草棚,是花農平時休息的地方,大人跟沈老板,可以到那邊去談。” 沈月蘿笑嘻嘻的伸手,對林無悠做了個請的手勢,“大人,請吧!” 林無悠這才也意識到自己的太態,淡淡一笑,“沈兄先請!” 草棚收拾的很干凈,一張桌子,幾把椅子,還有收起來的木板床,以及一些生我沒有用品。 一個老實憨厚的花農,送上粗茶。 林無悠又追問了,“沈兄,現在可以說了嗎?” 沈月蘿瞄他一眼,端起茶杯,輕抿了口,雖是粗茶,但想必是種在花田邊,茶里有花的清香,香氣沁人心脾,“之前你提到做香料,我是想問你,如果將這些花全部賣給我,準確的說,我需要的是花瓣,不是盆栽,你覺得如何,怎么個交易法。” 林無悠聽的怔住了,他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剛才還在發愁的事,轉眼間就有了解決的辦法,這怎么可能呢? 他懷疑,不相信有這等好事,“沈兄,你是永安人嗎?我以前都沒見過你,老家在哪,店鋪又在哪?” “這個啊,目前不方便回答,林大人,我跟你談生意,你是官,我是民,你還怕我坑你嗎?我的店目前都在籌備中,你只說提供花瓣,你需要怎么算銀子,對于花草這一塊,我不是很了解,”沈月蘿決口不提自己的來路,林子珍的親戚,誰知道是什么本性。 “沈兄如果執意要購買花瓣,可以去跟花農商談,采摘花瓣,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所以這價格可能會比盆載要貴點,”林無悠心中已有了計較。 跟生意人談生意,到時簽好協議,就不怕她賴賬。 “這沒問題,人工的事,由你們自己決定,我只要花瓣,想好了,你們報一個價格給我,每種花的價格可能都不一樣,寫清楚了,送到這里,”沈月蘿接過秋得遞來的紙筆,寫下內衣 ,寫下內衣店的地址。 林無悠接過白紙,看到上面的字跡,直皺眉。 人不可貌相,此話不假。 這位沈兄,看著文質彬彬,氣度不凡,可這字跡真不是一般的丑。 林無悠收好紙張,輕聲的問道:“本官可否問一句,沈兄要這么多的花瓣,是要做香料,還是入藥?” 沈月蘿站起身,笑看他,“這你就別問了,商業秘密,想必大人能明白。” “這是自然,等本官問過花農,將價格定好,到時再擬定一份協議,不過為了保證彼此的信任,沈兄恐怕要付一筆定金,”林無悠笑的很從容,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沈月蘿懷里沒裝錢,不過她從懷里掏出龍璟給的那塊令牌,在林無悠眼前亮了相,“認得這塊牌子嗎?在下是為王妃辦事,大人什么都不必說,心里明白就成,有王妃做保,這下林大人能放心了吧!” “原……原來是王妃的人,是下官多嘴了,”林無悠誠惶誠恐的彎身行禮。 “林大人不必這樣,你是個好官,百姓看的見,王爺跟王妃也看的見,為百姓謀福,過程不重要,結果最重要,對于那些地頭蛇,該怎么對付,就怎么對付,萬事有王妃給你撐腰,懂了嗎?”沈月蘿說的很隱晦,以林無悠的聰明,定然能猜到。 “是,下官明白,”林無悠心中十分震動。 做為一個有著遠大報復的為官者,雖然他不在意那些虛名,但整日看著周家在固鎮耀武揚威,自己又被他們壓的窩囊,他內心的苦處,可想而知。 他已經不好奇沈月的身份,也許在他看來,只有王爺身邊的人,才有如此見地。 沈月蘿又跟林無悠談妥了一些細節,約好了明日上午見面。 離開固鎮,回城的路上,沈月蘿發現冬梅不說話了,低著頭摳著手指,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月蘿看了看秋香,秋香對她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別問,然后湊到沈月蘿耳邊,對她嘀咕了幾句。 沈月蘿原本沒什么神采的眼睛,在聽完秋香的話后,猛的睜大,驚訝的看著冬梅低著的腦袋。 嘴巴抽動了好幾下,最后還是沒有問什么。 真是奇葩的關系,剛才林無悠他們提到的蘭陵山莊,莊主是個好色女子。 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此女子竟然是冬梅的娘親。 這事秋香知道,孫蕓恐怕也知道。 難怪冬梅那么喜歡制香,原來是家傳的。 沈月蘿其實很好奇這位莊主,傳言有時未必可信。 回到永安城,路上沈月蘿餓的要命。 正好路過鄭林他們的燒烤攤,他們在城門口租了個攤位,支幾張小桌,擺上凳子,方便又簡潔。 走進永安城門就能看見,很不錯的位置,但因為鋪面較小,所以租金也不貴。 當然了,有人開了頭,后面自然就會有人模仿。 所以即便是家里忙的要命,鄭林他們也會每天輪流兩個人進城,照看燒烤攤。 免得生意被人搶了去,那就虧大了。 今兒看攤的是劉大寶跟周勝。 劉大寶這廝,自從專門學了廚藝,燒烤的手藝也漸長。 之前不懂得竅門,認為將食物烤熟就可以了。 但是認真學過廚藝之后才知道,火候跟材料都是相輔相成的。 什么樣的食材,用多大的火候,烤多久,直接決定了燒烤出來的味道,是否恰到好處。 有他的坐鎮,燒烤攤的生意,總是火爆。 尤其是到了傍晚的時候,回城的人,都喜歡到他們的燒烤攤上,幾個人圍坐著,吃燒烤,喝著黃酒,天南地北的閑聊。 冬梅聞見燒烤的煙香味,饞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沈月蘿叫停馬車,三人跳下馬車。 “劉大寶,快給本公子烤點好吃的,餓死了,”沈月蘿故意粗聲粗氣的沖劉大寶嚷嚷。 “好嘞,客官稍等,”劉大寶揮汗如雨,眼睛盯著火,頭都不抬的回話。 應該是被熱的,這廝脫的只剩個馬甲,光著膀子,汗水順著額頭,經過下巴,一直流到衣裳里。 劉大寶這人,以前身上肥rou還挺多的,最近大概是太累,肥rou變成了肌rou,像個大塊頭,有幾分壯漢的范。 冬梅剛一走近劉大寶,看著他暴露的部分,小臉就紅了,捂著眼睛,不敢看劉大寶。 “你遮什么,他是個粗人,夏天光著膀子也很正常,你又不是沒見過男人光膀子,”秋香拉下她的手。 冬梅不好意思的笑笑,心知自己反應太大。 沈月蘿走到劉大寶的烤爐前,伸手搶過剛出爐的一個rou串。 “噯,你這人……呀,是月蘿,你怎么來了?”劉大寶剛要發火,一抬頭,看清來人是沈月蘿。 雖然她穿著男裝,但是一張臉還是很好認的。 沈月蘿咬了口rou串,嬉笑著道:“路過你這里,聞見rou串香,當然要停下來敲詐你一筆,咋,舍不得請客嗎?” “哪能呢,我們盼你都來不及,想吃什么,盡管讓大寶給你們烤,一定管飽,”周勝身上系著圍裙,頂著一張紅通通的臉,端著臟了的盤子走出來,一見沈月蘿就笑,笑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那敢情好,這些,還有這些,都給我烤了,事先說好,我真沒帶散碎銀子,”沈月蘿挑了一 月蘿挑了一大把rou串。 劉大寶嘿嘿的笑,“瞧你說的,你還是我們大掌柜呢,要真算起來,我們欠了你一堆人情,吃點燒烤算什么,你要高興,我的rou也隨你吃!” 劉大寶對沈月蘿的感激之情,不光是因為她給了自己創業的機會,更多的是,他打從心底佩服月蘿,雖然她是個女子,那也不影響他的崇拜。 再加上,上次洪災,要不是她,還不知道會死多少人呢! 沈月蘿立馬擺出嫌棄的表情,“你的rou我不吃,沒洗沒刮毛,肯定難吃的要命,哈哈!” 她故意說笑,逗的劉大寶跟周勝哈哈大笑。 秋香跟冬梅兩人站在沈月蘿身后,捂著嘴,也跟著偷笑。 劉大寶手腳麻利的烤了三四十根rou串,還有些蔬菜魚蝦。 烤好了之后,用荷葉包著。 冬梅急忙走過去,從劉大寶手里接過荷葉包,沖他羞澀一笑,“謝謝!” 小丫頭笑的眉目含情,實在是她太喜歡劉大寶這種男子,瞧他那身肌rou,再瞧他黝黑的臉,端正寬闊的五官,不管在別人眼里是個啥樣,反正她覺得好看。 “沒事,只要掌柜的想吃,隨時都可以過來,”劉大寶雙手不停的在火上翻烤,連頭都顧不得抬。客人太多,還有好些人等著呢! 冬梅看著他認真的樣子,笑的更羞澀了,臉蛋像火烤的一樣,“我叫冬梅,那……那你叫什么名字?” “冬梅,你干什么呢?咋還不過來,”沈月蘿先一步上了馬車,等的著急,這丫頭還在那磨蹭什么呢! “我,我馬上就來,”冬梅朝后面喊了一聲,接著又轉回劉大寶這邊,撅著嘴,帶撒嬌帶薄怒,“我都告訴你名字了,你是不是也該告訴我,你的名字,這是禮貌,懂不懂啊!” 劉大寶終于看她了,那是因為他覺得奇怪,“我叫劉大寶,你還有事嗎?” 冬梅心中一喜,高興的不得了,“沒事啊,我就是隨便問問。” “那你快站遠些,待會我要烤魚了,會濺你一身油,”劉大寶揮手趕她,壓根沒瞧見小丫頭羞澀的表情,更不明白這羞澀的表情代表著什么。 冬梅嘴巴一撅,顯然是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