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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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文煜朝門口看,“噯,那個沈月蘿呢?不是說她昨晚跟你在一起嗎?怎么不見她出來。” 小春站在主子身后,面無表情的道:“沈姑娘昨夜受了風(fēng)寒,吃了藥已經(jīng)睡下了。” “風(fēng)寒?那我去給她瞧瞧,”秦玉風(fēng)啪一聲,合了紙扇,就要站起來。 “不必了,已經(jīng)讓人看過,你坐下,我有事跟你商量,”龍璟隱去眼底的光芒,目光深沉的看著秦玉風(fēng)。 “那就好,”秦玉風(fēng)自知剛才急了點,訕笑著重新坐下。 坐在另一邊的一名武將,急切的站起來,對龍璟稟報道:“王爺,怒江兩岸受災(zāi)嚴(yán)重,護城河擁堵,永安城中排水不暢,如何是好?” 他這樣問,代表他著急了,而且是心急如焚。 另一名文官,也跟著站起身,“王爺,咱們的糧庫進了水,數(shù)以萬斤的米糧被洪水淹了,另外,廣陽村附近十幾個村,上千戶百姓將面臨顆粒無收的局面,而且屬下在來的路上,剛剛收到消息,南楚中部邯城也有幾個城池,上千畝良田被洪水沖毀,皇上下了明詔,請永安出糧出錢以接濟受災(zāi)的百姓。” 那名武將,正是永安城的守備將軍王莽。 他一聽這話,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吼道:“陳大人,皇上難道不知永安也受災(zāi),而且災(zāi)情比邯城等地還要嚴(yán)重,如今糧庫受災(zāi),自己的百姓就要面臨饑餓困頓,我們拿什么救濟南楚!” 這位陳大人,是永安的守備,主管永安內(nèi)部事務(wù),統(tǒng)領(lǐng)城中四個衙門。 可以說,他們二人,都是龍璟的左右手。 陳羽又何嘗不是一臉的愁容,“王將軍,這是朝廷的意思,又不是我們主動要求的,南楚此舉,只怕為難的成份占了多數(shù),王爺,我們是給還是不給。” “當(dāng)然不能給,”陳羽身邊的一個副官,氣憤的站起來,“咱們剩下的米糧,除了要救濟百姓以外,還要留下一部分,為秋種做儲備,等到洪水退去,此事就要立刻去辦,一刻都耽擱不得。” 王莽身邊的一個副將軍也怒氣橫生的站起來,反駁他,“你以為我們就想給嗎?可是如果公然拒絕南楚的要求,這是抗命不尊,我看你是想給王爺惹麻煩。” 抗旨不尊,這樣的罪名龍璟不是擔(dān)不得,而是他不能擔(dān),一旦他擔(dān)下這個罪名,永安將再無寧日。 龍璟端著茶杯,靜靜的聽著他們的爭論。 他跟龍震天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同,他更能聽取部下的意見,讓他們自由發(fā)揮,主張自己的觀點,而他只負(fù)責(zé)最后的總結(jié)跟定論。 一屋子吵吵嚷嚷,只有秦玉風(fēng),齊文煜跟龍璟三人坐著沒動。 半個時辰之后,他們終于吵累了,紛紛坐下喝茶。 他們不說了,輪到龍璟。 “朝廷的事,先拖著不表決,“陳大人,等洪水退去,你帶著人開始著手發(fā)放救濟糧食,王將軍,你將永安的兵力全部調(diào)出來,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既然藏也藏不住,倒不如坦蕩蕩的走出來,此次洪災(zāi)百年不遇,很多事需得從長計議,但也不要過份拘泥于舊法,懂得變通,因時而議,損毀的河堤需要盡快修繕,擁堵的河道也應(yīng)及時疏通,這事最重要,之后才是村民的房屋修繕,田地重整。” 龍璟一一細(xì)數(shù),足足說了一盞茶的時間。 王莽等人原先都是跟著龍震天的,當(dāng)兩日之前,他們被叫去永安王府議事。 老王爺當(dāng)眾宣布退位,龍世子繼承封地的王位。 他們當(dāng)中的有些人,對龍世子并不熟悉,只知道他長年臥病在床,對封地的事不聞不問。 這樣的人,怎能勝任永安王這個重任。 可是今時今日,在見識到新王的冷靜沉穩(wěn),睿智果斷之后,他們打心里的佩服。 幾位永安的官員,在商討完之后,陸續(xù)退了出去。 當(dāng)船艙里只剩秦玉風(fēng)跟齊文煜時,三人之間的氣氛,詭異而僵硬。 最后還是齊文煜受不了,“我才離開多久,你們怎么好像敵意似的,玉風(fēng),你又得罪他了?” 齊文煜能想到的,無非就是秦玉風(fēng)得罪龍璟,惹的龍璟不快。 尤其是到了今時今日,龍璟從幕后走出來,很多事情都變的不一樣了。 秦玉風(fēng)苦澀的笑了笑,“跟沈月蘿走的近了,算不算得罪他?” 他是個心思通透的人,龍璟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他怎會不了解問題究竟出在哪。 解問題究竟出在哪。 可是他冤枉啊! 對沈月蘿,他頂多是有些好感而已。 當(dāng)?shù)弥埈Z就要跟沈月蘿成親,他立馬將這好感的苗頭掐死胎中,滅的渣都不剩。 龍璟目光略顯不悅,“本公子沒你那么小氣,你跟她走的近,無非是她看中你經(jīng)商的路子,只不過她這人太隨便,既然本公子要跟她成親,有些事就讓你讓其他人都明白,她將是永安王妃,整個永安的女主人。” 龍璟的語氣中,帶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驕傲。 這個女人的確適合做永安的女主人,有胸襟,有魄力,有膽有識。 說真的,有沈月蘿坐鎮(zhèn)永安,幫著他管理永安,即便日后戰(zhàn)亂紛爭,他也能放心了。 齊文煜以為自己聽錯了,驚奇的道:“我記得你從前好像跟我們說過,女子在你眼中,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還說整個南楚也找不出一個可以與你匹配的女子,這才過了多久啊,你就要自打嘴巴了?” 龍璟還沒來得及回答,沈月蘿頂著一張蒼白的小臉,出現(xiàn)在門口。 其實她是起來找水喝的,那藥實在是太苦,她睡了沒一會,就感覺嗓子難受的要命。 剛剛小春拿了水給她,喝完了水,她正要往回走呢,就聽見齊文煜的聲音。 這小子消失好長時間了,咋又冒了出來。 她的突然出現(xiàn),讓屋里的三個人表情不一。 齊文煜討好的笑笑,龍璟沒什么表情,但眼神微微閃爍了下,似乎不敢看她。 秦玉風(fēng)是最坦蕩的,站起來溫和的說道:“聽龍璟說你病了,現(xiàn)在可好些了?過來坐著,我替你號個脈。” 沈月蘿視線掃過三人,在龍璟臉上略微停留了下,隨后定在秦玉風(fēng)臉上,也回他一笑,邁步走了過去。 秦玉風(fēng)將手拂搭在沈月蘿的手腕上,本該是再正常不過的接觸,可不知怎的,在龍璟眼里,無比的刺眼。 可是在郎中面前,他還是忍住了,畢竟他現(xiàn)在更關(guān)心的不該是那只手,“她如何了?” 秦玉風(fēng)皺了下眉,收回手,“受了點風(fēng)寒,氣虛血虧,好生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 “謝了,就是普通的病,沒什么大不了,”沈月蘿低垂著眉眼,理了下自己的袖子。 “過來,坐這里,”龍璟冷著臉,朝她招了招手。 “不用,我坐這里就好了,”沈月蘿還是沒看他,繞過一把空著的椅子前坐下,那是離龍璟最遠(yuǎn)的距離。 龍璟用怨恨的眼神瞪了秦玉風(fēng)跟齊文煜一眼,秦玉風(fēng)隨即也瞄了齊文煜一眼。 齊文煜被他倆看的莫名其妙,那話又不是他說的,是龍璟自己信誓旦旦說的,跟他有個毛關(guān)系。 “你們剛才說什么,怎么不說了,繼續(xù)啊,”沈月蘿坐下后,用很假的笑容看著他們。 齊文煜摸摸鼻子,“那個……剛才是我胡說的,你別往心里去,再說了,就算龍璟以前是那么想,但是現(xiàn)在不會了,誰讓你厲害呢,連我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沈月蘿挑眉的對著他笑笑,“那你表演個五體投地給我看看!” “噗!”這聲笑是小春的,主子們憋著不敢笑,他可忍不住。 齊文煜警告的瞪了下小春,接著又苦著臉,“沈姑娘,你就別調(diào)侃我了,以前被 龍璟欺負(fù)就算了,要是再多個你,那我跟秦玉風(fēng)都不用活了。” “你活著是挺浪費糧食,”龍璟不冷不熱的道。 齊文煜氣壞了,“喂喂,我說你們兩個人夠了啊,一唱一和,搭配的倒挺默契的,但是別拿本公子開刀,千里迢迢的來一趟,我容易嘛我!” 沈月蘿被他小受的表情逗樂了,笑了起來,但隨即又想到應(yīng)該繃起臉,又趕忙坐直,“我說我的,他說他的,誰跟他配合?” 齊文煜樂了,“喲,那是本公子想錯了?可是在你來之前,龍璟說了,你們即將成親,既然是成親,難道不該夫唱婦隨嗎?” “自然不是,成親了也不代表我就得跟著他轉(zhuǎn),他是他,我是我,我這樣的粗鄙庸俗之人,哪能配得上風(fēng)華絕代的龍世子,你們說是吧?” 這話說的就很酸了,再配上她故意的眨眼和挑眉的表情,看在龍璟眼里,怒也不是,惱更不是。 秦玉風(fēng)握拳掩去嘴角藏不住的笑,輕咳道:“月蘿,我看你是誤會了,龍璟不是那個意思。” 齊文煜視線在二人身上來回穿梭,心里那個得意,就甭說了,“誰說不是了,當(dāng)初我跟他說起你的時候,他說你比其他女子更俗,你是沒瞧見他當(dāng)時的語氣跟神態(tài),嘖嘖,我都替你報不平,說真的,你除了嗓門大些,舉止隨意些,穿的樸素些之外,其他……都還好啦!” 沈月蘿陡然凝起凌厲的視線,看著龍璟,呵呵一笑,道:“原來如此啊!那我倒是很想知道,龍公子跟我成親會不會很委屈呢?要不你還是換個人吧!否則驚擾了龍公子的好胃口,我罪孽就大了。” 龍璟一手支在桌上撫額,但是當(dāng)著兩位好友的面,他不能示弱,“雖然你有諸多缺點,但本公子不嫌棄你,湊合著還是可以過的。” “你能湊合,我卻不能,還是免了吧,哼!”沈月蘿這一聲冷哼,因她生病剛好,聲音有些軟,聽在龍璟耳朵里,似帶了幾分撒嬌的意味,至少他是這么認(rèn)為的。 哄不得,勸不得 得,勸不得,龍璟只能將報復(fù)的目光放在齊文煜身上,“你此次來永安到底干什么?鳳奕跟蘇鴻遠(yuǎn)都在此處,你是什么身份前來!” 談到正事,齊文煜立馬收起輕浮的笑臉,“是這樣的,我想跟你借點兵器。” “沒有!”龍璟不問原由,直接否決。 “你不是吧,兵器這事很重要,你別開玩笑!” “本王像是開玩笑嗎?”龍璟目光慵懶的斜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見本公子跟你開玩笑了?” 齊文煜臉上只剩無奈的苦笑了,頭一縮,腦袋一耷拉,有氣無力的說:“那你要怎么樣才肯借兵器給我,龍大公子!” 龍璟這回笑了,“你沒長眼睛嗎?永安如今亂的很,本公子哪有多余的兵器借給你,要兵器自己去造!” “造兵器需要時間,可問題是,現(xiàn)在時間不多了,龍大公子,您別捉弄人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兵器庫有多大嗎?借我?guī)浊Ъ瑢δ銇碚f,不過九牛一毛,”齊文煜急的快哭了,剛才說順嘴了,壓根沒想起他來這兒的真正目地。 秦玉風(fēng)看了看二人,道:“齊兄,你要那么多兵器干嘛?這事弄不好會惹來麻煩。” “麻煩也沒辦法,皇在兵器管理嚴(yán)格,放眼整個南楚,只有你這里盛產(chǎn)鐵礦,龍璟,說句不好聽的,整個南楚都在盯著你的鐵礦,此次永安受災(zāi),事情可大可小,你服軟,主動奉上,事情或許還有回轉(zhuǎn)的余地,可是如果你執(zhí)意不肯,只怕有人要落井下石,”齊文煜也是個人精,剛才沒說的話,到了現(xiàn)在才往外說,究竟是怎樣的心思,恐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龍璟一下一下的撥弄著手中的茶杯,周身被冷意包裹。 沈月蘿知道他不好說什么,便代替龍璟接了齊文煜的話,“齊公子,事情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難道南楚皇帝想讓龍璟將永安雙手奉上嗎?且不說這事可行與否,咱們只說永安若真的全盤送到南楚皇帝手上,誰能保證,永安不會成為他征戰(zhàn)四方的犧牲品,你剛才也說了,永安盛產(chǎn)鐵礦,只怕到時候,永安將成為南楚的練鐵爐。” 齊文煜怔怔的看著她,“這……這不太可能吧,皇上最大的期望不就是百姓能安居樂業(yè)嗎?他怎么會讓永安成為練鐵爐呢!” 秦玉風(fēng)試想了下那樣的畫面,只覺得寒意逼人,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rèn),沈月蘿說的有幾分可能,“文煜,你還是照實說,這批兵器,究竟是誰托你買的,你說了興許我們還能幫你,可你要是不說,龍璟不會賣兵器給你,連我也不能再視你為知己。” 齊文煜冷呵了聲,“不借就不借吧,有些事,別人幫不了,只有靠自己,行了,既然借不了兵器,咱們就來說點別的,這災(zāi)后重建,刻不容緩,龍璟,你肩上的擔(dān)子很重。” 龍璟對他點了點頭,卻又瞄向沈月蘿。 “呵,”沈月蘿撇了下嘴角,這人分明就是在暗示她,永安有她的一份責(zé)任,“你們剛才不是在討論災(zāi)后的問題嗎?可是我覺得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爭,是防疫,這事才是最重要的,現(xiàn)在是夏季,一旦爆發(fā),后果很可怕!” 秦玉風(fēng)也點頭,“是了,剛才你們說秋種的時候,我就想說,夏天溫度高,的確容易傳染瘧疾跟鼠疫。” 沈月蘿面色凝重,“不止,那些被淹死的尸體,不管是人的還是動物,在太陽暴曬下,腐爛之后,都是極其危險的,你們要盡快將他們處理掉,秦玉風(fēng),你那藥鋪還有多少存貨?” “草藥不少,但要是爆發(fā)大規(guī)模的瘟疫,只怕遠(yuǎn)遠(yuǎn)不夠,”秦玉風(fēng)不敢說大話,因為處置瘟疫這事,他從前沒干過。 就算有,那也是食物中毒這種小范圍,不超過百人的疫情。 龍璟道:“那就盡快去籌備,需要多少錢,你自己記在賬上,日后我們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