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飛機到了首都降落時,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的時間了。 許嘉跟著霍文燃一出了飛機場,便見著一個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了他們的面前,將一把車鑰匙遞給了霍文燃。 當許嘉看著霍文燃的那輛顏色亮麗鮮艷的跑車時,心中好笑的搖了搖頭,這家伙的風格永遠都改不了啊。 “嘉嘉,今天就住在我們家吧。”霍文燃一邊開著車,一邊心情十分不錯的跟著許嘉說道。 許嘉搖了搖頭,果斷的便拒絕了,“不用,我?guī)Я丝ǎ苯幼【频昃托小!?/br> 開玩笑,陸爺爺可是說了,她跟霍文燃的姑奶奶的眉眼長得一模一樣,霍文燃這個家伙看到她都覺得她十分的親切眼熟,這要是霍文燃的長輩看到了她,指不定能出什么事情呢。 如果說以前她有百分之八十不想回到慕家,現(xiàn)在她就有百分之百不想回到那個十分麻煩的家庭了。 所以,她還是少跟霍文燃的家人接觸為好。 “好吧,不過你好不容易來首都一趟,所有的費用都我包了,這里可是我的地盤。”霍文燃笑嘻嘻的對著許嘉眨了眨眼睛。 “好好開車。”許嘉見著霍文燃轉(zhuǎn)過來的腦袋,一巴掌輕輕地抽了他后腦勺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霍文燃好像十分喜歡這種親昵的小動作,開心的嘟囔道。 “你這是帶我去哪里?”許嘉倚在皮椅上,看著窗外的景色,輕聲的問道。 “帶你去酒店。”霍文燃輕車熟路的開著車,乖巧的回答道。 “我想先去你朋友的服裝廠看看。”許嘉迫切的說道,她這次來首都就是為了服裝設(shè)計而來的,她不想將時間浪費在其他的事情上。 “怎么這么急啊,我還想帶你在首都逛逛呢。”霍文燃詫異的看著許嘉。 “不用,我只想去服裝廠看看。”許嘉搖了搖頭,特別果斷的說道。 首都她上輩子在這里呆了不少年了,基本上這里好玩的地方她都玩過了,真的沒有什么好逛的了。 “那好吧,我打個電話給駱旻這家伙聯(lián)系一下。”霍文燃雖然挺想帶著許嘉出去逛逛玩玩的,但是見著許嘉是真的沒有興趣,也都隨許嘉了。 在快速的撥通了電話,說了情況后,霍文燃便開著車子載著許嘉一起去了駱家的服裝廠。 因為服裝廠并不在市里,而是在郊區(qū)工業(yè)園,所以這車程真的是有點兒遠,在車子開了有將近兩個小時后,兩人總算是到了服裝廠。 “阿燃,你這家伙可真的是能折騰人,你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可正忙著呢,真是的。”駱旻在看到了霍文燃的時候,便給了霍文燃的胸口一拳抱怨著。 霍文燃撇了撇嘴巴,嗅到了駱旻身上香水味的他,不屑的說道:“是啊,又跟你的某個女朋友忙著呢吧。” 駱旻白了霍文燃一眼,不在去理會這個家伙了,而是轉(zhuǎn)過了頭,笑瞇瞇的看著許嘉,說道:“嘉嘉啊,我聽阿燃這小子說,你想在我這服裝公司里看看怎么學做衣服?” “恩。”許嘉點了點頭。 “那好啊,沒問題,你要是真想學的話,我讓我們公司里的賀師傅指點指點你。”駱旻十分爽快的說道。 許嘉聽見了駱旻的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感激的道了聲謝。 三人邊聊著一邊逛去了服裝廠,在各種的車間都看了眼后,駱旻便帶著許嘉和霍文燃到了一棟單獨的小洋房中。 “這是我們公司賀師傅住的宿舍,他為人比較冷清孤僻,除了為幾個大客戶做純手工的高級定制,其他的時候,他一向是不出來的,過的挺深居簡出的。”駱旻為著許嘉介紹道。 許嘉一聽著駱旻的介紹,頓時心便懸了起來。 這樣獨來獨往的人,真的樂意指點她? 結(jié)果,果真跟她想的一樣,在駱旻敲開了這個賀師傅的門,在說明了他們的來意后,便吃了個閉門羹。 “……駱旻,你家這員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霍文燃看著自己寶貝著的meimei竟然吃了這老頭一個閉門羹,護短的他立馬就不樂意了。 駱旻見著黑著臉看著他的霍文燃,也有點兒不樂意了,“霍文燃,你當賀師傅是什么普通的員工嗎,我告訴你,你mama和你姑姑還有不少的禮服是我們賀師傅做的呢,他可不是普通的員工好嗎。人家是大師,大師你懂嗎?” “哼,大師就了不起啊。”霍文燃翻了個白眼,在許嘉兇巴巴瞪過來的目光中,聲音十分小的嘟囔了一聲。 許嘉無奈的看了兩個不靠譜的家伙一眼,深吸了口氣,走到了門口,又一次的按了按門鈴。 “賀師傅,我叫許嘉,今年十七歲,來自h市,現(xiàn)在還是一個學生,但是我特別的喜歡設(shè)計服裝,我這次來首都是想學習怎么樣把我自己設(shè)計出來的服裝做出來的,我知道您做衣服很厲害,能請您幫我看看我的設(shè)計圖稿嗎。”許嘉聲音特別誠懇的對著房間里的人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霍文燃耐心就要耗盡,想要拉著許嘉掉頭就走的時候,房子的大門總算的又是從里面打開了。 卻見著那個帶著圓溜溜的老花眼鏡的老人看了許嘉一眼,聲音十分冷漠的說道:“圖紙呢。” 許嘉見著老人竟然肯看她的圖紙,她激動的便從自己的包里將裝著她設(shè)計圖紙的文檔袋給拿了出來交給了賀師傅。 賀師傅接過了文檔袋打開之后,看著許嘉設(shè)計的幾張圖紙,他的眼睛漸漸地亮了起來。 看了好一會兒,才對著緊張的許嘉說道:“不錯。” 許嘉聽著這句不錯,立即興奮了起來,可是還不待她有所表現(xiàn)出來呢,便又被賀師傅給潑了一盆冷水。 “創(chuàng)意不錯,但是你這幾套衣服有三套設(shè)計的都不合理。”賀師傅將設(shè)計圖紙又裝進了文檔袋中,還給了許嘉。 “還請賀師傅指點指點我,說實話,我就只學了一點素描基礎(chǔ),其他的我都一竅不通呢。”許嘉有點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誰知道賀師傅在聽見了許嘉的話后,立即瞪圓了眼睛,一改他剛才臉上的冷漠,說道:“沒有學過服裝設(shè)計?” “是的,一月中旬的時候,才開始接觸到繪畫。”許嘉點了點頭。 賀師傅瞇起了眼睛,打量起了站在他面前這個乖巧的少女了,不得不說,少女長著一張十分精致漂亮的面孔。 但是真正吸引到他的,卻是少女那對于服裝設(shè)計上驚人的天賦。 想他賀華做了這么多年的衣服,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個人有這個少女這么強的設(shè)計天賦的,只不過學了短短不到一個月的美術(shù),便已經(jīng)可以設(shè)計出這么美麗炫目的服裝了。 這,不正是他一直埋藏在心底的收徒標準嗎? 賀華看著許嘉的眼睛,頓時是有些濕潤了起來。 他還記得幾十年前,他的師傅去世前曾經(jīng)告訴他,一定要振興京繡,讓世人都知道,除了四大名繡,京繡也絲毫的不遜色,讓世人都知道京繡這一門派。 可是任憑他的技藝在高超,在精湛,繡出的花紋在美輪美奐,可是,也并沒有完成當年他師傅去世前最后的心愿。 現(xiàn)在世人只識蘇繡、蜀繡、湘繡和粵繡為四大名繡,可是又哪里會記得,京繡曾經(jīng)作為“燕京八絕”之一,和現(xiàn)“四大名繡”中的“蘇、湘、顧”并稱為“四大繡”呢。 根據(jù)時代的變遷,賀華也知道了如今的時代,如果真的想要將京繡發(fā)展起來,需要的不僅僅是精湛的技藝,還要有強大的服裝設(shè)計天賦。 他這么些年來,就是因為沒有設(shè)計的天賦,即使衣服做的再漂亮,花紋繡的在華麗精湛,也不過就只能拿著別人的樣板剪裁衣服,繡繡花樣。 許嘉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老人,眼睛中冒著水光,灼灼的盯著她的老人,頓時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她好像從老人的眼中看到了激動?興奮?勢在必得?! 額,一定是她腦補太多了吧。 “你想跟我學做衣服?”賀華努力的壓下了心中的激動,面色平靜的看著許嘉,端著架子的問道。 許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誠懇的說道:“想!” “那好,我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通過了考核的話,那么我便收你為徒,將我這一身的本事都教給你。”賀華瞇了瞇眼睛,口味有些嚴肅的說道。 “恩!我會努力通過考核的!”許嘉抿了抿嘴唇,認真的說道。 “那好,你跟我進來。”賀華看著許嘉認真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轉(zhuǎn)身便進了房間。 而許嘉也緊跟在了賀華的身后,一言不語的走著。 霍文燃和駱旻見著許嘉進去了,他們兩自然也跟了進去,可是兩人還沒能踏進房間的時候,便聽著賀華說道。 “你們兩個不許進來,在外面等著。” 聽見賀華這么說,兩人只得郁悶的停下了腳步,眼睜睜的看著許嘉的身影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老頭可真怪。”霍文燃哼聲的吐槽道。 “你懂什么啊,像這種頂級的大師都是這么的有個性,如果許嘉真的成了賀師傅的關(guān)門弟子,那真的是走大運了呢,曾經(jīng)有過很多很多的人想要拜入賀師傅的門下,可是賀師傅卻基本上都拒絕了,就算是鮮有幾個賀師傅還算滿意的,可是最后都沒有能通過最終的考核,所以賀師傅的門下,至今都沒有一個徒弟呢。”駱旻感慨的說道。 霍文燃才不管什么頂級大師不大師呢,在他的眼中,許嘉就是最棒的那個,只許她挑人,不許別人挑她的份。 他已經(jīng)想好了,既然許嘉對服裝設(shè)計這么的感興趣的話,那么他一定會找一個比賀華還要厲害的人給她當師傅。 這邊外面的兩個人正在嘮著呢,里面的許嘉,卻是已經(jīng)緊張的開始面臨考核了。 “以針為筆,以縑素為紙,以絲絨為朱墨鉛黃,取材極約而所用甚廣,繡即異中之翰墨也。刺繡特別之處,不僅僅是在于繡,繪畫與書法也十分的重要,所以,我要先考校你的書畫水平,看看,你的天賦值不值得我來繼續(xù)的考校下去。”賀華將許嘉領(lǐng)到了書房中,讓她坐在了紅木椅上,拿了一只小號狼毫遞給了許嘉。 許嘉看著賀華遞過來的毛筆,簡直驚呆了,她可沒有學過什么書法和國畫啊,這也太為難人了吧。 “賀師傅,我沒有學過書法啊。”許嘉苦著一張臉看著賀華,有點兒郁悶的說道。 早知道有今天這么一場考驗,早知道她就在少年宮里報名學書法和國畫了。 “我只是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天賦,你會不會都無事。”賀華將宣紙鋪展在了許嘉的面前,又拿了一副圖樣放在了許嘉的面前。 “照著這個圖樣,臨摹出來,字和畫都要臨摹。”賀華淡然的看著許嘉說道。 許嘉看著桌子上這幅柳燕圖,雖然看起來是一副十分簡潔的畫,僅僅只有寥寥數(shù)根的柳枝還有三兩只的燕子。 可是這只是看起來,如果是畫起來的話,只怕是要頭疼死那些從來沒有接觸過書畫的人了。 許嘉握著毛筆的手緊了緊,最終她凝神的認真的看起了這幅圖畫來。 漸漸地這幅畫在她的眼中,開始無限的放大了起來,這幅畫,最重要的是樹枝、樹干要挺拔,避免軟弱、臃腫,畫起來也必須要伸展屈曲、凹凸有棱角才好…… 許嘉的眼睛在一點一點的分析著這幅畫作,而她的手,也開始下意識的跟隨著她的目光而動了起來。 一旁一直觀察注意著許嘉的賀華在見著許嘉盯著那畫有一會兒后,便見著她的手迅速的在宣紙上描繪了起來。 寥寥數(shù)筆就已經(jīng)讓賀華所震驚了。 這是僅僅只學過一個月不到的素描所能畫出的水準嗎?雖然并不能說,許嘉畫的有多么的專業(yè),甚至是她的筆法還十分的稚嫩。 但是以她從來都沒有學過國畫的水準來看,她這已經(jīng)算是天賦極高的了。 看著許嘉手中的柳燕圖漸漸地完善后,賀華的神情也漸漸地激動了起來。 他這回恐怕是撿到了寶貝了! 將最后一個字寫完后,許嘉這才松了一口氣,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賀師傅,我臨摹完了,您看,成嗎?”許嘉小心翼翼的看著賀華,輕聲的詢問道。 “好!”賀華眼中帶著笑意,十分簡潔的吐露出了這么一個字。 許嘉聽著這一聲好,總算是安心了。 這項考核結(jié)束了之后,接下來的考核好像是簡單多了,穿針引線,對于她這雙視力超強的眼睛來說,完全并不是什么事兒,即使針眼在小,線頭在粗,許嘉也能用他這雙高清還可以放大的視力將線妥妥的穿進針眼中。 “從今天起,你便是我賀華唯一的關(guān)門弟子。”…… 許嘉從賀華的獨棟宿舍里出去的時候,整個人都還是暈乎乎的。 就這么幾個小時的時間,自己就已經(jīng)磕過了頭,敬過了拜師茶,成為了京繡繡派的第十四代傳人了? 她怎么覺得好像是在做夢一樣啊,就這么短短一個下午,她就已經(jīng)拜了一個很厲害的人做師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