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
秦羨生摸了摸胸口位置,垂下眼瞼,淡淡的陰影覆蓋下來,讓人捉摸不透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第 175 章 轉眼到了十二月底的時候,京城開始下雪,氣溫也降到零下好幾度,大家都裹上厚厚的羽絨服,這一個月,顧衾京城鋪子只有一個客人上門,就是家里的風水出了點問題,顧衾給重新布置下就好了。 看來之前馬一豪的事情還是讓那些人有了后顧之憂,都不敢隨意找顧衾幫忙看風水。顧衾也壓根不在意這些事兒,正忙著挑選過年去旅游的地點,選了好幾個地方,顧衾看中北方的一塊地方,長柏山,是和鄰國的界山。區域面積差不多七十平方公里。 長柏山屬于受季風影響的溫帶大陸性山地氣候,很明顯的氣溫變化,這地方現在怕是比京城的溫度還低。 早就知道顧衾挑選地點不會太平淡,秦羨生看到長柏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了下,他就聽見顧衾指著長柏山的圖片說道,“秦大哥,這里好,冬天去的人不多,聽說還會封山,資源豐富,動植物種類繁多,說不定能在里面碰見好東西,我們過年就去這里旅游吧。” 這個旅游單單是指顧衾和秦羨生,程殷香肚子大了起來,不適合到處奔波,更何況還是冬日里的長柏山,地形險惡,也就適合他們兩去而已。 秦羨生點點頭,“行,你要是確定了,過一個多月我們就去這里,我先把東西都備好。” “那行,秦大哥準備東西。”學校里還沒放假,要等到一月多份才開始寒假,正好那時候可以去。 過了沒兩天,陳忠簾找了過來,是來給顧衾道謝的,他家親人的病情都得到控制,已經有幾個已經治愈,他表示自從一個月前老家的公路用水泥修過一遍之后,家里病人就差不多漸漸康復了。 今天過來還特意把之前顧衾給的幾塊護身玉佩還給了她,顧衾笑道,“這個你們留著做個紀念吧,沒多大用處了。”這玉佩護了她們一個多月,上面的靈氣早就沒了。 這次陳忠簾的事情,顧衾得到五百多萬,留了一小部分,其他的全部用做慈善。 她自己的慈善公司已經成立,顧氏基金會,前期賺的錢一大部分都投了進去。這個基金會才成立沒多久,還是前些日子秦羨生幫著弄的,公司注冊人是顧衾。 目前這基金會太小,沒什么人關注,這個基金會什么都做,只要有人需要幫助,經過審批之后,事情屬實,都會予以幫助,另外一些天災人禍也會購買物資送過去。 目前受到的矚目和影響都不大。 一般的基金會都會組織捐款什么,顧衾倒沒有,里面所有的撥出的款項都是她自己賺來的。 這個基金會顧衾沒親自管理,秦羨生幫忙找了人打理,每月開會或者有特殊事情時,她才會去公司。 到了一月底,學校考完試就放了假,顧衾去了王佲家中一趟,這三個月給王佲做了大概五次治療,特效很好,王家人甚至還帶了他去醫院檢查,發現癌細胞并沒有在擴散,甚至之前擴散到其他區域的癌細胞也已經死亡消息,是在京城一醫院做的檢查,都知道是顧衾出手救治的這事兒,這事情肯定不會對外擴散。 王家人得知王桉病情控制住甚至開始好轉都是喜極而泣,只有王桉媳婦趙麗思臉色有些發沉,卻也沒敢在王家人面前沉臉。 回去之后,王佲心情不錯,特意讓王mama做了幾個好菜,王桉得知弟弟病情開始控制甚至好轉也很是高興,連帶著之前對顧衾的那點埋怨都沒了。她是真心心疼弟弟,覺得要是弟弟的病好了,房子沒了就沒了吧,錢總能再賺的。 飯桌上,見王家人心情都還不錯,趙麗思猶豫了下說道,“老公,你說等你病好了之后,真要把房子賣掉把錢給那個小姑娘?” 王佲問道,“不然了?還是你覺得用房子換我的命不值得?” “我不是這意思。”見婆婆跟大姑子臉色都青了,趙麗思急忙道,“我是覺得,等你病好了,房子賣掉我們住哪里?我知道你們肯定要說租房住,錢在慢慢賺,可明明怎么辦?明明現在正好小學快畢業,沒房子可怎么弄,委屈了我們也不行委屈了孩子啊。”明明是他們的兒子。 王桉冷笑聲,“你要是實在擔心,等房子賣了之后讓明明住我們哪兒去,趙麗思,你就直說吧,根本不想讓我弟賣房子救命吧。” 趙麗思搖頭,“我不是這意思,我是想說,能不能跟那小姑娘溝通下,病治好后,只給一半的價格,剩下一半我們還能買個小戶型供著是吧,這樣兒子也不會被同學們看不起。” 王mama似乎有些心動,王桉繼續冷笑,“以前我也特看不起那小姑娘,覺得她是騙人,等到現在我弟的病情慢慢好轉,我才知道人家那小姑娘是什么人,用氣給人治病,說直白點,那小姑娘就不是普通人,跟我們再電視看到的修仙者差不多,人家動個小指頭就能要了你的命,還不會讓人察覺。”她扭頭去看王mama,“媽,你確定要得罪這樣一個人?你覺得那小姑娘為什么非要五百萬?” 王mama啊了一聲,也覺得女兒說的對。 王桉繼續道,“那小姑娘肯定知道我們就剩下這套房子,她的意思也很明顯,是傾家蕩產救人,還是要家產不要命,可見這小姑娘的心腸也硬。所以,趙麗思,我勸你還是熄了這心思,人家肯定不會同意,到時候還把人得罪了。” 王佲也道,“我姐說的對,你別有什么小心思,我最后跟你說次,房子沒了可以再賺,別去得罪人。” 趙麗思沉著臉不說話,吃了飯去上班心里還氣不過,就忍不住在網上發了個帖子,‘可惡,黑心大夫,治好我老公癌癥,非要五百萬,要我家傾家蕩產給醫藥費’ 這帖子一發出去就有幾個人進來圍觀了。 路人甲:“樓主,你老公什么病?現在癌癥去醫院治療花費是挺貴的,怪不得人家醫生啊,有本事你們不去醫院唄,還有什么五百萬?醫院的醫生哪能直接開價啊。” 樓主:“我老公是胃癌擴散到肝了,那人說治好我老公就必須把房子賣了錢給她,這樣我們就是傾家蕩產了。” 路人乙:“樓主,你特么逗誰呢,癌癥晚期還潰擴散,神仙都救不了,你說是哪個醫院的醫生這么說的,掛出來人rou他。” 樓主:“不是醫院的醫生,就是個騙子。” 路人甲:“樓主你是不是有病啊,一會說黑心大夫,既然是個騙子,不理會不就行了。” 樓主:“可她說用氣能治好我老公,就是要我們家房子。” 路人乙:“喲,還用氣功呢,現在還有人相信輕功能治病啊,樓主你是不是騙經驗的?” 樓主:“不是,她給我老公治療了三個月,我老公癌癥不是擴散了嗎?這次去檢查,發現擴散到肝上的癌癥已經沒了,就連胃上的細胞都得到控制,我就是覺得這人收費太貴,房子賣了,我們住哪里啊。” 路人丙:“大家都散了吧,這樓主估計是來騙人的,帖名上抱怨人家,下面又說癌癥晚期擴散都被治好,還說什么用氣,這特么都上過報紙,說是騙人,樓主還相信。要么樓主就是個托,想讓大家來問那醫生是誰,畢竟這年頭得了絕癥救治不了的病人還是挺多,萬一就有人相信呢?騙一個是一個對吧。退一萬步講,真要有人救好了樓主老公,一套房子換條人命哪里不劃算?樓主還來抱怨,綜上所述,樓主就是來騙人的。” “樓上 1” “ 10086” 后面幾乎全是罵樓主的,罵她是騙子,把趙麗思給氣的不行,都準備找管理把帖子刪了。正打算去找人,后臺來個條私信,是個新注冊的用戶,問她,“你說的治好你老公的醫生叫什么?家住哪里?要是能把這人資料給我,我給你十萬報酬。” 趙麗思心中一動,十萬,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她上一個月的班也才五千,更何況看老公跟婆婆,是真打算把房子賣了給錢,她總要為自己合兒子著想吧?手指忍不住放在鍵盤上,“你說真的還是假的?我給你那人的資料,你給我十萬?” “是,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不過這帖子先刪了。” 趙麗思猶豫了下,去找管理刪了帖子,又去私信這人,“誰知道你是不是想騙人,除非你先把錢給我。” 那邊回復很快,“賬號。” 趙麗思報了個銀,行卡號出來,沒幾分鐘,短信響起,她拿起一看,是銀,行信息,顯示她賬戶上多了十萬塊錢。趙麗思心中砰砰直跳,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訴了這人。 “我只知道這是個小姑娘,估計才上大學,名字叫顧衾,偶爾會在京城一醫院幫人治病,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說完等著那人回復,結果等到下班也沒見那人回復什么。 趙麗思心里有些興奮,又有點慌,不過想著賬戶的十萬塊錢心里就釋然了,不管如何,錢已經到賬,至于其他事情就跟她沒什么關系。 也因為這事兒,每次顧衾來給王佲治療時,趙麗思因為心虛都不敢再顧衾面前露臉。 顧衾自然也不知道這事兒,放了寒假,她就忙著出去旅游的事情。決定是去長柏山,東西秦羨生都已經準備好,背了滿滿兩大包,京城距離長柏山一千多公里,開車就有些累人,先把行李托運過去,兩人打算做飛機去。 顧衾對家里人說要跟秦羨生去旅游,時間不定,半月或者一個月都有可能,會經常跟家里聯系,讓屋里人不要太擔心她。 女兒厲害,秦羨生也不是普通人,程殷香沒多大擔心,不過還是叮囑一番,讓他們把行李在檢查檢查什么。這次顧衾沒讓陰獸將軍去,將軍平時總愛跟著她,上學都要跟著她一塊,自孔霄月找會所麻煩,顧衾就生怕程殷香以后還會吃虧,所以這次堅決把將軍留在家里,讓它保護家人。 將軍其實不太樂意,好說歹說才沒跟著一塊去。 第二天一早,顧衾跟秦羨生出門,京城天氣不錯,是個大晴天,兩人去了機場。 三個小時候,兩人就到了長柏山所在的省會,這里距離長柏山還有兩百公里,只能開車去。 長柏山所屬吉臨省會,這也是個風景不錯的省會,兩人本來就是旅游去,也不急著進山,先在吉臨省帶了兩天,吃喝玩樂了一圈子,第三天包了輛車進山。 兩人自己開車,沒要司機,一路朝著長白山駛去。到了山腳已經是三個小時候,這會兒晴天,并沒下雪,長柏山上卻因之前的積雪積了厚厚一層,這個時間早就封山,不到明年雪化是不會讓游客進入的。 游客多的幾個坡早就封了,但是想要上山也不是什么難事,兩人棄車順著人少的路朝著里面走去。他們要去的地方自然不是山的外圍,而是內山,人煙罕見。 這次旅游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歷練,顧衾早在很久前就一直卡在煉氣化神后期的修為,卻是怎么都突破不了,這才想出去開闊下眼界,看看修為能不能有所突破。 顧衾背著一個小些的包,剩下兩個大包都在秦羨生那里,吃食方面他們沒帶多少,雖進入冬季,但長柏山的動物還是不少,完全可以抓野味來填飽肚子,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帶了些壓縮餅干,其余的東西大多都是野外生存也需要的工具。 兩人在山里走了一路,秦羨生把帳篷弄好,被子鋪上,周圍設了幾個陣法,兩人躺在里面也不會覺得冷。 晚上就吃了一些壓縮餅干,第二天一早繼續朝著山里走去,這次走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在一個小山坡的地上,兩人發現了一些不對勁,那里微微隆起一個小雪堆,露出一條人腿來。 “秦大哥,下面是不是埋了個人?”顧衾一邊說著,趕緊上前去把雪堆刨開。 秦羨生也加快腳步上去幫忙把人挖了出來。 ☆、第 176 章 被從雪堆里挖出來的是個男子,約莫二十多歲的年紀,臉頰上結了一層冰霜,身上也是冰涼涼的。顧衾伸手探了談鼻息,發現還有微弱鼻息,結印,引著元氣朝他心脈護去。 倒是秦羨生看著這男子,忍不住皺了下眉,等到顧衾結束,他伸手在男子身上摸了下,又把男子翻身看了下頸后,臉色微變。 顧衾疑惑道,“秦大哥,怎么了?這人……咦……”她說著忍不住仔細看了看這男子的臉,“這人我好像見過,是的,我想起來了,幾個月前跟陳忠簾回老家看他家祖墳,之后去花鳥市場買長青樹,就碰見過這人。” 那次買長青樹種在陳忠簾祖墳四周布陣來著,她在花鳥市場挑選長青樹,正好這男子也看中那一株,兩人不過打了個照面,她卻記下來了。 哪知接下來秦羨生說出口的話更是讓顧衾呆愣住了,秦羨生低沉道,“如果沒認錯的話,他應該是我師弟。” “啊?”顧衾呆住,“秦大哥,你師父還收過別的徒弟?” 秦羨生道,“先把人弄進帳篷你我在告訴你。”說罷,把人背著弄進帳篷,他又出去生火燒了些熱水,這冰天雪地,生火堆可不容易,趁著燒熱水時,秦羨生告訴顧衾,“當初他不止收了我一個徒弟,不過是我快離開時才收到,那會兒陰獸已經被種=封到我體內,大多數時間都是不出門,直到最后承受不住,奮起反抗那幾天,我才發現他收了另外一個徒弟,后頸那里有塊特殊的胎記,剛才瞧見了下,的確是,另外……” 說道這里,秦羨生忽然沉默,顧衾似想起什么,臉色也是大變,“秦大哥,他的內體也被封了陰獸?”她沒忘記秦大哥師父在他內體封陰獸的原因,無非就是把秦大哥當做容器寄養陰獸,陰獸養成這些容器幾乎是不可能活命,那人想要的不過是養成的陰獸,供他驅使而已。 秦羨生師父那會兒也不肯定秦羨生到底能不能熬到陰獸養成,所以在找一兩個徒弟繼續養陰獸也不例外的。 秦羨生點點頭,“是,他體內也有陰獸。” 顧衾想到的確實另外一層,陰獸在體內是非常痛苦的,大多數人都熬不了幾個月,當初秦大哥熬了一年又一年,距離碰見她,碰見龍石,弄出他內體的陰獸,少說也有百年,能堅持百年,秦大哥肯定很厲害,眼前這人竟也是如此,和秦大哥差不多年紀,陰獸現在還在體內,還沒死去,可見這人也是不簡單。 最主要的是,這也太湊巧,蕓蕓眾生幾十億人,上次碰見一次,這次在這種荒山野嶺的還能碰見,是不是太湊巧? 顧衾把猶豫說了,秦羨生道,“我們注意些,等他醒了就分開吧。” 熱水燒開,倒了一杯水出來,沒一會水就溫了,秦羨生進去給那人喂了些水就出來。顧衾又同他聊了起來,“秦大哥,你這師弟叫什么名字?” 秦羨生搖頭,“并不知道,當初也只是知道他收了個師弟,我接觸的不多,不過那會兒那孩子倒經常圍著我轉,那會兒難受的不行,我就沒搭理過他。” 約莫半個小時后,里面的男子醒了過來,走出帳篷見到兩人也呆了下,目光先落在顧衾身上,想了一會兒,眼睛突然亮了,“我記得你,當初花鳥市場,長青樹!meimei還記得不。” 顧衾道,“誰是你meimei。” 男子咧嘴笑開,“沒想到這么巧。”目光又落在秦羨生臉上,遲疑下,皺了下眉頭,又盯著秦羨生看了好幾眼,“這位兄弟,我怎么覺得你也挺眼熟,就是想不起哪里見過。” 秦羨生沒說話,顧衾也不吭聲。 男子又盯著秦羨生看了幾眼,臉色突然就變了,“你,你是師兄。你是不是師兄,你是我師兄!”眼看著就要撲上來,秦羨生一把把人給攔住了,“站著好好說話。” “你真是我師兄吧?”男子看著有幾分激動,“我肯定沒記錯,雖然年頭久遠了點,但我對師兄還有印象的,我還記得師兄走時的事情。”想到師兄走后,師父萬分生氣,在他體內封住陰獸,一日日的痛苦,這么些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堅持下來的。 顧衾道,“天都黑了,我們進去聊吧。” 三人進入帳篷里盤腿坐好,男子問清楚秦羨生真是他師兄后就講了這些年的經歷,他叫萬俟言,并不是個孤兒,家中父親,父親對他并不好,那年被師父帶回家中,師父告訴他,他有個師兄叫秦羨生,現在生病,不要去打擾他。 成了師父的徒弟后,師父先交他認字,他聰明,學的快,師父就給了他一本易經看,讓他先把上面看明白。大多數師父不在家,他就在家看書,師父口中的那個師兄也會出門轉轉,他臉色蒼白,會很沉默的坐在院子里曬著太陽。 空閑或者看書看累的時候,他會去找師兄聊天,哪怕師兄從來沒搭理過他,他也能自言自語說上半天,說到師兄回房。 后來不知道哪一天,師兄不見了,師父也受了重傷,師父回來的時候臉色很可怕,一天天的,師父的傷勢也有,有一天師父突然把他喊進房里,房中布置了陣法,他還沒學到多少東西,還不清楚那些是什么陣法,只師父讓他坐中央他就坐了進去。 隨后他似失去了知覺,醒來的時候渾身都在痛,那種痛難以形容,或者說他其實是被痛醒的,渾身猶如被烈火焚燒,一聲聲的嘶吼,多少次,他都覺得自己是不要是疼死了。可他不想死,他是家里的累贅,父親討厭他,天天喝酒打罵他,從記事起,父親動不動就揍他,在這種環境中成長起來,天知道他有多渴望活著,活下去。 那么從小被打到大,他依舊覺得活著是件美好的事情,所以不管再怎么疼,他都堅持了下來,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他其實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問師父,師父就說他生病了,以后會好好照顧他,讓他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