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顧衾沒好意思開口,蔣霓說的是昨天電梯里的事情,其實都是因為她的原因,袖锏原本是要攻擊她的,沒想到連累了蔣霓跟季子予。她不說話,蔣霓說了兩句謝謝,又問她有空沒空,有空帶她出去玩,顧衾笑道,“蔣姐,我就不出去了,明天還要月考,晚上要復習功課。” 蔣霓都差點忘記了,說了兩句就掛了電話,顧衾繼續復習功課。復習了功課,她用了顧嘉的筆記本查了一些資料,輸入關鍵字體內,陰煞之氣,結果出來的都是一些小說跟別的無關緊要的百科,沒她要的資料,查了一個多小時這才放棄了。 快睡下的時候,顧衾把冰箱的排骨收拾了一根出來,在鍋煮開,然后放在砂鍋之中燉了起來,雞湯是發物,不適合秦羨生現在吃,所以顧衾煮了排骨湯。說到底他是為了幫自己才舊傷復發的,自己煮些食物給他送去也是應該的。 程殷香也聽見女兒在廚房搗騰的聲音了,過來看了一眼,“衾衾,怎么熬起排骨湯了?” 顧衾正在洗生姜,待會一起丟進砂鍋了,“媽,是我一個朋友生病了,所以熬些排骨湯給他送去,媽,你去休息吧,我一會就弄好了。” 這砂鍋熬到明天早上,排骨都酥爛了,而且可以設定時間,顧衾設定了四個小時自動斷電就去休息了。 ~~~~ 竹溪是看顧衾離開酒店才去了師父的房間里,敲門的時候沒人應,過了會才聽見師父的聲音,“小溪?進來吧,門沒鎖。” 竹溪推門進去,看見秦羨生坐在沙發上修煉,他進去后,師父才睜開了眼睛,“怎么不聽話?” “我擔心師父呀。”竹溪眼睛轉了轉,“師父,就讓我也留在岱山吧,師父放心,我已經讓他們都先回去了,師父現在舊疾復發,我肯定是不會讓師父一個人待在岱山的,師父趕我走我也不會走的。” 秦羨生沒說話了,過了會才道,“既然如此,你去隔壁訂間房吧,先在這里住下吧。” 竹溪點點頭,最后猶豫道,“師父,我能不能問問,您是因為剛才那女孩在留下來的嗎?師父,那女孩是誰?我聽她說,師父是為了幫她才消耗了體內的元氣……”見秦羨生閉上眼睛,他的聲音漸漸小了,“她是什么人?” 秦羨生睜開眼睛,正色道,“小溪不要多問,以后會知道的。” 竹溪低頭不多問了,晚上的時候竹溪沒離開秦羨生的房間,他讓秦羨生睡覺的時候,秦羨生搖搖頭,“小溪,你去睡吧。” 竹溪也知道師父這幾天怕是都不能睡覺了,他點點頭,也不勉強,只是到了后半夜的時候還是驚醒了,這才發現師父整個人倒在沙發上,面色白如紙,雙拳緊緊的壓在胸口處。 竹溪慌忙爬起來跪在了秦羨生的身邊,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看著師父被體內的陰煞之氣吞噬著。竹溪看他如此,眼淚都出來了,“師父,您這是為什么,明明跟那女孩幾面之緣,為什么還要幫她,我不知道您到底幫了她什么才至于讓體內的元氣消耗干凈讓這些陰煞之氣有機可乘。師父,你怎么不為自己想想,幾年前的穆家是不得已,可現在呢?您明明可以避開的……”沒人知道師父這樣要承受多大的痛苦。 秦羨生到早上時候才算控制住了體內的陰煞之氣,竹溪眼睛紅通通的,也不敢多說什么了,只問道,“師父,您要吃什么?我出去買。” 剛說罷,房門就響了,竹溪去打開,發現門外是昨天那個女孩。 顧衾拎起手中的保溫飯盒,沖竹溪一笑,“我熬了排骨湯,秦先生要不要喝一些。” 竹溪悶聲道,“進來吧。” 秦羨生這會兒恢復的差不多了,看見顧衾進來神色溫柔不少,看見她手中的飯盒笑道,“是給我的嗎?” 顧衾點點頭,“有些過意不去,所以熬了些排骨湯來,秦先生要不要喝?” “那謝謝阿衾了。” 顧衾不能多留,飯盒留下后就離開了,她還要趕緊去學校,今天是月考,晚上的時候她又過來看了看秦先生,好在有那少年照顧,她也能放心一些。 轉眼就是兩天后,月考結束后,這天下課朱霞跟她道,“顧衾,你去一趟校長辦公室,校長好像有事情找你。” 顧衾去了校長辦公室,田銀華對之前顧衾幫她的忙又鄭重的道了謝,“之前的事情要謝謝顧衾同學了,我有個老友懂一些玄學方面的事情,我這才知道顧衾同學幫的忙有多大……” 顧衾道,“校長不必在意,只是舉手之勞罷了,況且校長喜做善事,一直資助貧困學生,校長是我們做學生的榜樣,能為校長做些事情我也挺開心的。” 田銀華對顧衾的態度越發好了,“是這樣的,我跟你說的那朋友對玄學風水也有些研究,他聽了你的事情之后說想見見你,有些風水上的問題想要請教請教,顧衾同學晚上有時間嗎?” 顧衾點頭,田銀華笑道,“那我就把你的電話給她了,讓他親自給你打電話,看看你們約在什么地方。” 放學的時候,顧衾就接到了校長好友的電話,里面的自我介紹一番,說他叫謝和平,是古玩鑒定師。謝和平?謝老?而且這中年男子的聲音顧衾記得,當初拍賣會上跟著秦羨生的中年男子,拍下了一個黃花梨木的小杌子,原來是他。 ☆、第 57 章 顧衾問了好,謝和平笑道,“冒昧給顧同學打電話,實在是聽聞顧同學的事情后就有些忍不住,想跟顧同學交流一些玄學風水上的事情,顧同學不知道介不介意跟我見一面。” 顧衾自然愿意,兩人就約定了地方,她在這時代不認識什么風水術士,而且她想知道秦羨生的事情,這兩人認識,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知道。她用天眼看著秦羨生之前和以后的事情,不知到底是什么原因,她看不透。 兩人約好了地方,顧衾立刻趕了過去,是一間中餐店里,有包間,兩人要了包間,謝和平又做了自我介紹,顧衾也笑道,“謝老不用這么多禮,那我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顧衾,是岱山一中的學生,想來謝老應該從田校長那里聽過了。” 謝老笑道,“自然是聽過,知道顧同學幫著他化解了歲煞,才過了三四天,他家的煞氣就全無了,說起來,還是第一次碰見顧同學這樣厲害的,我雖然認識幾個風水師,但也都沒顧同學這份本事。”特別是看到顧衾第一眼的時候,他還是挺震撼的,這么年輕的小姑娘,自己認識的那幾個,半只腳都踏進棺材里了。而且他還認出這小姑娘不就是那天拍賣會上跟秦先生競拍的姑娘嗎。 謝和平對玄學跟風水的確有些研究,兩人聊了好一會,也是越聊越盡興。過了會,顧衾問道,“不知之前跟著謝老的那位先生可在?拍賣會上的袖锏我很喜歡,要不是那位先生相讓,我跟那袖锏也是無緣的。” 謝和平笑道,“你是說秦先生?其實我也不太了解秦先生,跟他也算是才認識的,因為有共同認識的朋友,所以才有緣一起來岱山的,秦先生具體什么身份,我也不太知道的,顧同學要是想跟他說謝謝,下次我碰見他會告知的。” 顧衾點點頭,“原來這樣,那就不必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謝和平雖然從來沒幫人算過命布置過風水局,可是對這些有很多獨特的見解。顧衾的見解就更加獨特了,畢竟是幾千年的人,很多見識不是這時代人能比的,謝和平跟她一聊,只覺時間過的太快,想著自己也要回去了,一時都有些不舍,最后忍不住問,“難得跟顧同學聊的這么開心,不知等我回去后,能不能經常叨擾顧同學。” 顧衾也道,“謝老嚴重了,跟謝老聊的這些對我也是受益匪淺,希望以后能經常跟謝老暢言。” 顧衾回去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她去了酒店一趟,沒想到進去的時候秦羨生又犯了舊疾,正端坐在沙發上,緊閉雙眼,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滴落在眉眼之上。那叫小溪的徒弟什么都不敢做,只跪在旁邊不知所措,偶爾幫著他擦了下額上的汗水。顧衾急忙上去握住了秦羨生的脈搏,脈象混亂,時有時無,顧衾咬牙,跟旁邊的小徒弟說道,“先幫你師父把上衣脫掉。”顧衾想看看他胸口的陰煞之氣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被困在胸口。 竹溪有些呆住,“為……為什么要脫掉我師父的上衣?” 顧衾皺眉,“你師父不是陰煞之氣被困在胸口嗎?我看看到底是怎回事,對了,你知道你師父這傷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陰煞之氣會被困在體內?” 竹溪徹底傻了,“你,你說我師父的陰煞之氣被困在胸口?” 顧衾已經顧不上多說什么了,脫掉了秦羨生的上衣,開了天眼去看,那陰煞之氣如同第一次見到的一樣掙扎著想要從他胸口的位置破出。 竹溪問道,“到底怎么回事?” 顧衾不說話,試探的用元氣去跟這陰煞之氣對抗,沒想到剛輸送了一絲元氣進去,那些陰煞之氣立刻包裹住元氣,甚至順著元氣涌進了她的體內,顧衾臉色一白,急忙收回,饒是如此,也有一絲陰煞之氣進入她的身體里了,好在不是很多,她還承受的了。 秦羨生其實并沒有昏死過去,感覺有人在輸元氣給他的時候就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看見是顧衾的時候她已經松開了自己,他輕聲道,“別再給我輸入元氣了,沒用的。”說罷,又閉上雙眼。 竹溪終于忍不住問道,“你說我師父的陰煞之氣都聚在胸口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嗎?”顧衾問道,“你師父的傷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么多的陰煞之氣在體內,都還聚在胸口的位置?” 竹溪道,“師父的傷具體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只知道這傷很久了,連我兩個師兄都不知道師父的傷是怎么來的,只知道師父體內有很重的陰煞之氣,平時師父只要不動用太多的元氣就不會有事,可要動用太多的元氣,師父體內的陰煞之氣就會蠢蠢欲動,會乘此機會壓制師父,師父每次都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才會恢復過來,壓制住體內的陰煞之氣,壓制住了也就沒事了。這些年我也就見師父動用過一次,是幫人治傷的時候,很重的傷勢,師父要是不出手,那人就只能死了,那人的家族對師父有恩,所以師父救了那人,然后就是這次了……” 那次師父的樣子他還歷歷在目,也沒想到事隔幾年師父會再次陷入這種境地。 顧衾聽完也沉默了,竹溪繼續道,“我只知道師父體內有陰煞之氣,可是從來不知道那陰煞之氣困于胸口的位置,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顧衾不說話,繼續想著法子,突然想起袖锏也是地階上品法器了,極喜陰煞之氣,或許可以用這袖锏試試,看看能不能吸收了秦羨生體內的陰煞之氣。 這袖锏顧衾一直帶在身上,取出后將袖锏執于秦羨生的胸口處,右手掐訣,嘴里快速念了咒,只是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袖锏不僅沒能吸收了他體內的陰煞之氣,反而被他體內的陰煞之氣吸去了袖锏上的陰煞之氣。 顧衾破訣,急忙把袖锏收了回來,一時之間臉色也難看的很,秦羨生卻是慢慢睜開了眼睛,對著顧衾笑了下,“沒用,我沒事,你不必擔心,只是需要些時間罷了……”說罷又是閉上了眼睛。 光是那么一絲陰煞之氣入體,顧衾就難得異常難受,根本不敢想象這人體內這么濃郁的陰煞之氣到底是怎么熬下去的,這種痛比割rou刮骨更加讓人可怕,它不僅對身體上有極大的疼,對精神上更是一種折磨,秦羨生至始至終甚至都沒有吭聲過。 顧衾也忍不住對他佩服起來,現在也不敢再打擾了他,跟著那叫小溪的徒弟一塊坐在了旁邊。 竹溪知道顧衾能夠看出師父體內陰煞的位置,也對她有了些興趣,沒想到在岱山也能碰見同道中人,他忍不住小聲問顧衾,“你也是玄學術士?是師父是誰?” 顧衾點點頭,“我師父的行蹤我也不太清楚。”她看得出來這少年跟的修為剛剛進入煉精化氣初期,她如今已經快到中期了。 竹溪也沉默了,擔憂的看著坐在床上的師父。 顧衾想了想才輕聲道,“抱歉,我沒想到會成這樣,你師父是在幫我降伏這袖锏時消耗了體內的運氣,這才讓那些煞氣有機可乘的。” 竹溪瞪大眼,師父才認識這少女,為什么就愿意幫她?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半個小時后,秦羨生終于睜開了眼睛,看樣子應該是暫時沒事了,他先去洗了個澡才出來,看見竹溪就道,“去幫我買些晚飯回來。” 竹溪乖乖出去了。 房間只剩下兩人,顧衾起身正式跟他道謝,“秦先生,謝謝你。” 秦羨生有些失笑,“跟你沒關系,是我愿意幫你的,剛才也謝謝你了,不過袖锏的靈識還不足夠讓它能夠吸收我體內的煞氣,除非它能成為天階上品法器。而且沒多大事情,只要能夠忍過一個時辰就差不多。” “不管怎么說還是要謝謝你。”顧衾抬頭看他,“能問下嗎?其實我們也不過就幾面之緣,你為什么要幫我降伏袖锏,你若是想要袖锏,我會給你,畢竟這東西說起來也是你降伏的,要不是你,我也被它吞噬了。” 秦羨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笑起來很好看,牙齒很白,一雙清澈的眼睛也彎彎的,“我不要它,至于為什么幫你,以后你會明白的。” 顧衾是真想不明白了,這人修為應該不低,年紀也才二十來歲的模樣,為什么愿意冒著陰煞折磨的痛苦來幫她? 秦羨生看她疑惑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明天晚上你能不能陪我出去走走?” 顧衾問他,“明天你這舊疾不會復發了?” “我想著的話,大概是明天下午會復發一次,我對岱山不熟悉,你明天晚上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嗎?” 顧衾點點頭,“那明天晚上我在過來找秦先生。” 第二天晚上,顧衾就過來找了秦羨生,他已經穿戴整齊了,竹溪正滿臉不悅,“師父,您這會兒身體不太好,還是不要出去了吧,為什么非常現在出去。” 秦羨生心情很好,嘴角上揚,“好了,你先回你房間休息吧。” 等到顧衾一來,看見秦羨生的打扮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嘆下,這人可真是好看,這次他略微有些長的發并沒有一絲不茍的梳在腦后了,額前不少發絲垂落,有些甚至遮住了他溫和好看的眉眼,今天他穿的是套休閑衣服,站在她面前的時候有些高,顧衾抬頭看著他,最后還是不習慣,微微后退兩步,“秦先生,我帶你出去走走吧。” 顧衾對岱山挺熟悉的,可是這么冷的天氣,實在不知道什么地方好去,最后只能領著他逛起了熱鬧的夜市。秦羨生顯得對這些夜市很有興趣,幾乎是眼都不眨的看著路兩邊熱鬧的景象。 其實秦羨生外表看的很年輕,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只是他都做人師父了,顧衾是真不知道他實際年紀,有時覺得他挺老城,可又時又覺得他表現出來的也就跟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差不多。 最后秦羨生甚至指了指路上的小吃,讓顧衾請他吃,顧衾拒絕,“不行,你的傷勢不能亂吃東西,這些東西大多不干凈,還油膩。” 秦羨生笑瞇瞇的看著她,并不多說什么,他又豈是想吃東西,不過是想跟她多說說話。 兩個一高一矮,顧衾比他矮了一個頭多,只到他肩膀的位置。至始至終他只站在顧衾的左邊,兩人就這么逛夜市逛了兩個小時,秦羨生身上的電話就響了,他接通,神色也不似剛才的輕松,嚴肅起來,“喂,恩,好的,不用擔心,我會立刻回去的。” 掛了電話,秦羨生看著顧衾,“抱歉,我要離開岱山了。” 顧衾點點頭,“要是有要緊事你就趕緊去吧。” 秦羨生直勾勾的看著她,“以后能不能常常跟你聯系?” 顧衾掏出手機對他晃了晃,笑道,“當然可以。” 兩人一塊回了酒店,之前他們已經交換過電話,秦羨生立刻帶著竹溪離開了,離開的時候那小少年還擔憂的不行,“師父,怎么現在讓您回去,您身上的舊疾還沒好呢,哎,回去可怎么辦……” 顧衾只目送兩人離開酒店,離開的時候秦羨生回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溫和,沖她揮了揮手,顧衾也揮了揮手,之后這個神秘的秦先生就徹底離開了。 之后的幾天這秦先生也沒有再跟顧衾聯絡過,顧衾的生活也算恢復平靜,不過每次看見袖锏的時候還總是會想起這秦先生。 月考成績也快出來了,第二天顧衾去了學校上課,第一節課就是班主任的,發了成績單,這次朱霞老師看著更加激動了,只是學生們看著成績單已經沒什么激動的感覺了,畢竟每次班級第一都是被顧衾給包了。 等所有成績單都發了下去,朱霞老師說道,“今天我們班的顧衾同學進步非常大,她現在是班級第一名,年級第二名,所以同學們不要放棄,要有信心,你們看顧衾同學入學的時候成績都排在一千多名了,現在人家已經到了年級第二名了,你們都要跟著學習,知道嗎?” 同學們耳朵都快聽出繭子了,每次發成績單班主任就要這么鼓勵他們,顧衾也挺無奈的。 下課的時候朱霞把顧衾叫去說了兩句話,告訴她快期末考試了,爭取考個年級第一名。 ☆、5.15晉江獨家發表 還有不到一個月就期末考了,顧衾點點頭跟朱霞道,“老師,我會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