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節
那個女人是旁邊一家做設計的小公司的文員。 她喜歡穿襯衣和一步裙,皮膚很白,腿很長,腰很細,右邊胳膊內側有顆小痣。 她叫……叫…… “蘇容。”花與蝶想起來了。 窗簾突然飛起來了,不知從何處刮起了一陣風。 花與蝶覺得露在被子外的胳膊有些冷,起身穿上晨衣,走到窗簾處拉起窗簾,打開窗戶,刺目的陽光照得他眼睛疼得要流淚,身上卻覺得輕松了不少。 “蘇容……”對,是這個女人。 如果夢里纏著他的女人是她,那…… 花與蝶升起不祥的預感。他走到床頭柜前拿出紙筆,回憶起蘇容報考時給他的身份證號,到書房打開電腦,登入招考的網站,輸入身份證號,卻查無此人。 蘇容沒有去考試,或者考了卻沒通過。 如果她已經死了…… 花與蝶按住額頭。 “這下麻煩了。” 怎么查呢?她不是本地人,可她家鄉是哪里的?這個他不知道。如果她是死在本地倒方便了,就是需要找關系去查,這樣一來,他跟蘇容的關系就暴露了。 花與蝶猶豫了一分鐘就關掉網頁和電腦。 還是不必查了,只要解決這個問題就可以了。 在他的朋友中誰有這方面的關系呢? ☆、第 274 章 再續前緣 雖然自己不承認,但所有朋友都知道,花與蝶是個很愛面子的人,好聽點的說法是對自己要求嚴格。不過不管怎么說,要他自訴“我以前甩的女人可能死了然后變成鬼纏著我讓我做了半個月的春夢”是地球毀滅也不可能發生的事。 于是“我有一個朋友……”就成了他與柳意濃聊天的一個起始句。 “……他以前交過的一個女朋友可能出了事,現在正纏著他不放,我記得你認識這樣的人,能不能給他介紹一下?”花與蝶一派云淡風輕,替友人擔憂讓他的眉頭微蹙。 “哦……”柳意濃輕描淡寫的嗯了聲,攪著自己的咖啡,一副“你說的是無關緊要的人所以我就聽得不怎么專心了也別想讓我出手幫忙”的冷淡相。 “錢好說,他有錢,咱們狠狠扎他一刀!”花與蝶損起自己的錢包來也是不遺余力。 如果他不是知道實情,現在估計也差不多快要“上當”了。 不過,誰讓他知道呢? 柳意濃打了個真情實意的大哈欠,眼淚都出來了,起身拿起鑰匙,“算了吧,我最近沒空,何況我認識那人也就是個半桶水,你那朋友要是著急救命讓他找別人去吧。我昨晚玩得晚,先回去睡了。”說罷起身走人。 花與蝶也表現得像他所說的那樣,“只是朋友的事”,沒有過多糾纏。他點點頭,跟著站起來,笑話柳意濃被酒色掏干了身子,送出兩步才回去繼續喝自己的咖啡,十五分鐘后才結賬離開。 坐在車上,花與蝶深深嘆了口氣,掏出手機來看通訊錄。 他對柳意濃的“朋友”還是有很大期望的。無他,以柳意濃的身份地位,能被他引為“高人”的,至少也比別的高人更有品質保證。但由于不能說實話,他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最大的期望溜走。 他也不是不能理解。一個拐著彎的朋友就想請動柳意濃替他打電話?是有點不太可能。 在通訊錄里翻了翻,找到另一個有這方面關系的人,花與蝶打了個電話,火速前去拜訪。 柳意濃從這天后就成了“隱士”,從朋友圈中幾乎絕跡了。想找工作干的活多少都有,所以一時之間,他忙到飛起,一周內打了四次飛的。 忙成這樣,對朋友圈里的新鮮事當然就成了一個落后的人,所以一回來剛打開手機就被好幾個朋友追著科普最近最火的一條新聞! 花與蝶的爸爸有個小老婆以前偷偷自殺了現在變成鬼正纏著他爸! 柳意濃一口咖啡噴出去三丈遠,咳得撕心裂肺! “你也很吃驚對吧?”朋友深有同感!搖頭嘆氣,“唉,大家也都很吃驚啊,不過……也不是太意外……” 花與蝶的形象維護的實在太完美! 所以當他滿圈子找人給他“一個朋友”除前女友鬼的時候,由于過于熱心,過于急切,立刻被人對號入座:肯定是花爸爸! 花爸爸在青春年少時也是一個美男子。當然現在胖了五六十斤,從翩翩少年變成方頭大耳,不過能生出花與蝶這樣的俊杰,花爸爸的顏值是有保證的。 另外家庭條件也決定了他吸引女性的魅力是有增無減。 所以,花爸爸當年確實犯過一些作風錯誤。萬幸,在組織的教育下,家人的關懷下,他及時改正了錯誤,回歸家庭。 所以才造成花與蝶年紀輕輕就過得像苦行僧一般,人都說這都是因為花爸爸帶給他的心靈傷害太大了。 ——確實有點大,所以花與蝶認為找情人一定要讓她找不上門來才行。 花爸爸當年被發現的情人一共有三個,當然是在不同時期的。沒被抓住真憑實據,只是捕風捉影的還有四個。沒辦法,當年花爸爸的工作單位是某文藝團,近水樓臺給了他太大的便利,誘惑也實在太多,才導致他不停的犯錯。 偏巧,在當年的文藝團里,確實有一位年輕的文藝兵自殺了。為怕自己死得不徹底,這姑娘先吞安眠藥,又吃了耗子藥,最后割脈,求死之心非常堅定,于是死得也很痛快。麻煩的是,她死前留了一封語意不詳的遺書,“今天離開這個世界非我所愿”,“世界容不下純潔的靈魂”。由于這件事團里還把幾個有嫌疑的人都分別談話,最后都調離了這個團。 花爸爸不巧因為作風問題是重點懷疑對象,不過由于實在抓不住把柄,最后才只是調離了事。 這是花爸爸最遺憾的事之一:他真的是清白的! 可惜沒人信。 到了現在,這件事被重新翻了出來,立刻給花爸爸定了罪,罪證確鑿,不容狡辯。 幸運的是,他已經病退了!不會被關小黑屋了! 不過還是被以前的老領導打了個電話來安慰(警告)了一番。 花爸爸掛了電話血壓就升到了220. 他抓住花與蝶的手(花mama不肯照顧,冷笑ing),再三保證:“真的不是我!” 花與蝶也真心的說:“爸,我信你!” 不過他也是不會承認的。 “真沒想到……”柳意濃搖頭。 “對吧?大家都沒想到,怎么這么多年了還會找上來呢?”朋友道。 不是,他是沒想過花與蝶這么黑,把這鍋扣他爹頭上了。 “后來呢?”柳意濃問。 “后來?老爺子躲家里不出來了。”朋友說。 “不是,我是說……那女鬼呢?” “不知道。”對哦,忘了矛盾中心了。朋友道:“好像沒聽說還在找人,應該解決了吧?” 花爸爸吐血之余命令不許花與蝶再去替“那該死的家伙”找人解決問題,“那種東西就該去死!” 花與蝶唯有諾諾聽命。 因為……好像他找的人里面已經有人把問題解決了。 柴容聲蹲在花家客廳,看那個女鬼一下下對著玻璃撞。 【很久沒見這種傻子了。】柴容聲嘆氣。 驅鬼驅到把鬼關在屋里的,當真少見。 蘇容這個女鬼自從找到她的情人后就在情人的床上安營扎寨了。柴容聲找到她后就發現她一直趴在情人臥室的大床上,四肢拉長伸開,好像恨不能把這張床給全蓋住。每晚,他都能看到她的情人毫無知覺的躺在她身上,然后做夢。 嗯,從情人翻滾的頻率和噫語的內容來看,夢的內容好像還不壞。 于是蘇容一天天被她的情人滋養得越來越強大,情人像放久的黃瓜,干癟癟的青里透黃。 然后,那個男人就開始不停的帶人回家看風水了。 這也是應該的。 做為前同行,柴容聲很有興致的圍觀了幾場,果然現在騙子橫行,一個個仙風道骨,收起錢來直逼高利貸。 其中一人,大概家學淵源,手里有幾樣家里傳下來的本事,就在客廳里擺了個陣用以驅鬼。擺之前,柴容聲沒發現有什么不對,擺完之后,他和蘇容就出不去了。 柴容聲:【……】 女鬼以前霸著床,但等變強之后就喜歡當情人的小尾巴了,連情人上廁所撇條都跟進去。結果現在發現只能在家里對情人尾隨,不能跟出門去,頓時氣得天天撞窗戶撞門,一直撞到情人回家為止。情人一回來,她就乳燕投林般撲到情人的背上,伸著長脖子對著情人的口鼻使勁吸。 柴容聲一邊嘆氣,一邊跟著吸。 ——是你不讓我出去害我沒飯吃的。 花與蝶只覺得現在睡覺舒服多了,八點多就開始犯困,一沾枕頭就睡著,早上手機不叫根本醒不過來。 就是體重還在不停掉,有點愁人。 睡覺睡得多了,他也怕越睡越睡不醒。這天晚上,他給阿嬌打了個電話,這段時間只顧忙蘇容的事,很久沒見阿嬌了,有點想她。 阿嬌要關店前接到電話,跟小眉說了一聲:“我去找他了,你晚上自己弄點吃的。” 小眉驚訝道:“他還沒死?” 阿嬌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他正好不缺錢。” 不過進了花家的門她就不往前走了。 花與蝶在她面前半米處伸開雙臂:“寶貝,來。” 只見他背上掛著個女鬼,左邊站著個老鬼。 “……”阿嬌面無表情。 你看你身上還有地方嗎? 她暗暗瞪了柴容聲一眼,轉到右邊抱住他胳膊,悄悄伸手推了一把鬼頭,省得看著心煩。“親愛的,你怎么瘦了這么多?” “累。”花與蝶摟住阿嬌,驚訝的發現抱住阿嬌的時候感覺很好。 兩人坐到沙發上,他趴到阿嬌懷里,嘆息道:“讓我這么躺一會兒。” “好。”阿嬌輕聲道,一邊伸著一只手跟女鬼撕扯,一邊給柴容聲使眼色,都讓給你們這么多天了!我來了也給我留一口啊! 柴容聲只好上前把女鬼撕下來,沒辦法,他跟阿嬌她們是長期合作伙伴,有香火情的。 看他這樣,阿嬌也實在不忍心再“勞動”他,扶他進去睡下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