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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夏日清涼記事在線閱讀 - 第202節

第202節

    “只刮風不下雨,怪天氣!”施無為在旁邊說,他剛才看天色變了就好奇的過來看。

    代玉生陰森森的看著他:“……你抄完了?”

    施無為:“抄……抄完了。”

    代玉生從講臺上拿出一本書拍在他桌上:“繼續抄。”

    施無為:tat

    “教授!你醒了?”秦青驚喜的喊,立刻伸手按護士鈴通知醫生!

    還不到一小時,剛四十五分鐘,教授就醒了!

    施無為茫然的睜開眼,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覺得手指,特別是握筆的指頭,酸疼酸疼的。

    ☆、第 224 章 作死小分隊

    躺了幾天,施教授的身體亮起紅燈了。畢竟年紀大了,突然倒下,就算醒來了,各種小毛病也都冒了頭。下午剛睜開眼,晚上就起了高燒,醫生連忙用藥,一邊還慶幸:“終于把病發出來了!”

    有時病在隱中反而不好下藥,病發起來了才能下手治,不然之前一直低燒、昏迷,連用藥都要小心翼翼。

    施教授一發燒就牙疼、扁桃體兩個都腫得像核桃一樣,跟師母說一句話要五分鐘,說來說去就是放心二字。

    秦青一直陪著,七點多時被師母和施教授連手趕回了家。

    “別回寢室,回家休息。”師母說,“我喊個人來送你。”施教授病倒時,她六神無主,什么都想不起來了,等人醒了,她這邊也好了,不等秦青答應就打電話給許漢文,讓他來送秦青回家。

    許漢文嚇了一大跳,他現在幾乎不去學校,一心考公,根本不知道施教授生病的事!急忙趕過來時,施教授正跟秦青筆談。

    施教授讓秦青放假,課暫時先不用上,先休息好再說。老先生話都說不出來,人燒得跟電暖包似的,筆下還憐惜學生“看你臉色都不好看”

    秦青被說的只好不停點頭,見許漢文到了,他沖到教授床前:“教授!你沒事吧?怎么會病了?什么時候病的?怎么我不知道!怎么不叫我來?小高他們馬上就到!”他不但自己來,還通知了其他的同學,都是施教授的得意門生。

    師母擺出架勢,把秦青拖過來交給許漢文:“送你師妹回家。”又打電話給其他得到消息要來的學生,讓他們不用趕來了,施教授今天剛醒,要好好休息,要來看他請過幾天再來。她將許漢文和秦青推出門,送到電梯口,叮囑許漢文一定要好好把秦青送回家,親眼看她進家門!這兩天多虧秦青在旁邊陪著,師母從心底感激她。

    許漢文被師母連番叮囑,保證說:“我一定親手把師妹交到她父母手上!”

    “還開玩笑!”師母輕輕拍打他一下,疼愛又嫌棄的讓他趕緊走。

    許漢文趕緊說:“我明天過來,一早就來。”

    秦青把刀放在包里提著,一路上許漢文問的都是施教授的病情,兩人轉公交坐地鐵再乘11路,盡職盡責的把人送到了樓底下,這才想起來問了句:“你這包里裝的什么?提了一路了。”他沒說的是,跟包里裝著一百萬似的。

    秦青:“刀。”

    一個路過的男人連忙低頭加快腳步。

    許漢文先是被那涼涼的一句“刀”給驚著了,回神又發現被路人當神經病了,半晌無言,找回舌頭后問:“什么刀?古董?”

    “菜刀。”秦青算算刀的歲數,“不算古董,也就一百來年的歷史吧。”

    “那是欠點。”搞他們這行的,歲數沒有二百來年都太年輕。許漢文一擺手,“上去吧,我在樓下等著,平安進家給我來個電話。”

    秦青回來的不算晚,秦mama說:“你回來的倒巧,家里有新煮的馬蹄果。”今晚新煮的粥也加了馬蹄果。“我回來的路上看到有人推車賣就兜了一兜回來。”

    秦青看有煮好當零食吃的,盛了一碗拿到臥室里,先把刀取出來,放到書柜上,尋思著回頭弄個刀架來。

    這菜刀雖然兇,可氣正,放在家里還有辟邪的效果。

    不過有她在,家里也沒邪物就是了。

    剛好秦mama進來給她換被罩,“你這幾天不回來都沒給你換,自己換了睡覺。”一眼看到菜刀,上手一掂,分外襯手!頓時喜歡上了,“多好的刀啊。你怎么放屋里?”秦mama瞪了一眼,拿廚房去了。

    秦青根本沒來得及開口,跟上去就見秦mama從水盆里提出一只泡著的光雞,“剛好,我正準備收拾雞,家里的刀都不快。你這刀是新買的吧?”

    “老刀。”秦青忙說。

    “一看就是老刀,刃是新的。”秦mama話音未落,一刀下去,雞就給劈成了兩半,“這刀真不錯!跟切豆腐似的!”秦mama還叫她來看,“看,這骨頭切下去多干凈。要說這做刀,還是老手藝人做的刀才好使。”接下來她咣咣幾下,一只整雞就給跺成了均勻的大塊,“真快啊。”秦mama還感嘆,一邊架鍋倒油爆香。

    “媽,你干嘛?”秦青看秦mama把刀在水底下一沖,半絲血污都沒沾上,然后隨手就給擱刀架上了,她剛才一直提著心呢,正想偷偷把刀再給拿走就看到秦mama把案板端起往鍋里一倒,滋啦一聲!

    秦mama蓋上鍋蓋,騰出手來切香菇和青椒,說:“我給你做個菜,再蒸個米。”

    秦青口水泛濫。

    ……再想想,這菜刀擺書架上供著哪有在廚房物盡其用好呢?刀若有靈,想必也想在廚房待著。

    施教授住院的事終于在學校里傳揚開來了,病房里每天都擠滿了探病的學生,擺滿果籃、花籃和禮品。

    秦青卻覺得那兩天更漫長,現在看到施教授能每天坐在那里跟學生聊上十五分鐘,她就覺得心情好極了。

    師母的心情也很好,她看到秦青來就“趕”她走,讓她去上課去寫作業,不要再來醫院。

    “醫院不是好地方,沒病的人來多了不好。”師母說,她現在每天都帶著笑,管施教授管得更嚴了。

    施教授跟秦青說,等這回出院后,他每年就只帶一個學生了。“等這一屆走了以后,我就只剩你一個學生,等把你送走后我再收人。”

    秦青卻覺得承擔不起施教授的厚愛,她在學業上并沒有太大的天分,她會走進這一行完全是意外,而且到目前為止,她研究的方向也很偏,是出不了成績的。

    施教授讓她不要有負擔,“什么是成績呢?你想要好成績,到你論文時,我能給你找一堆人給你附名,這有什么?”

    教授,你這觀點好像不太對。

    “代先生……就是教我的先生,他是有教無類,只要有向學之心,他就都教。”施教授露出一個苦澀的笑,“我不這樣。只有這一點,我不跟先生學。我要挑學生,有學生了,學生要學什么,我教什么。”所以,他的學生里面,反骨的人少,反了還要咬教授一口的,更少。他這一輩子,其實真正學自先生的并不多,唯有最得意的一點是看人,這偏偏是先生沒有教,也不會的。

    先生是個清高的人啊……

    施教授緊緊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恢復了平靜,他讓秦青去找些書看。“人不能有一天不看書,去找些你感興趣的書看一看,有好書可以推薦給我,我們可以一起研究,免得我在病床上骨頭都躺僵了。”

    秦青得了施教授的話,又被師母“趕”了四五天,再加上施教授現在的客人實在是太多,她去了等于是添亂,就轉頭去圖書館找書看了。

    世上有人能窮盡一生,看完所有感興趣的書嗎?

    秦青站在學校圖書館里時發出如此感慨,因為她覺得,她能把這座圖書館里的看完就已經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

    現在她和司雨寒剛好做伴,只是比起她的輕松來,司雨寒就有些太辛苦了。

    看司雨寒在奮筆疾書,秦青就去買了兩杯咖啡。

    “謝謝。”司雨寒接過來,“對了,我表哥問你的事呢。”

    “問什么啊?”秦青想起那個有點二的表哥,二歸二,人還是不錯的。

    “問你是不是會通靈?”司雨寒說。

    “會了怎么樣?不會又怎么樣?”秦青問。

    司雨寒寫了一會兒,憋不住,抬頭說:“好吧,我告訴你,你不許笑!”

    “我不笑。”秦青深吸一口氣,她覺得接下來聽到的東西可能真的會讓人發笑。

    她會憋住。

    說白也很單純,就是錢多,事少,閑的。

    司雨寒的姥爺家那附近以前就是市郊,開個小三輪就能進城賣菜那種。附近有幾個村,以前就是靠種地過日子,那時他們村里最有出息的就是去市里工作,哪怕是在市里開個小飯店都是做生意的,被同村的人羨慕。

    司雨寒的mama當年也是市里的一員,她是女工,家里幾個兄弟姐妹,幾乎都是工人,當時家里的生活條件也很不錯。

    后來,社會發展太快了。先是全家都下崗,全都沒了工作,再去種地?地全被村里收走了,他們家早沒地了,更別提家里沒有一個人會干農活。村里像他們這樣的人家可不少。

    但沒過幾年,他們村要通高速!

    然后就是從來也沒見過的錢砸下來。

    大起大落之下,村里的人就算有了錢,也很小心。他們能想到的就是在市里買房子、買商鋪,賺租金!

    然后還住在村子里。

    司雨寒姥爺這一輩的,還跟以前一樣,穿的仍是集市上二十塊就能包辦一身的衣服,阿迪大斯的運動褲運動鞋。

    司雨寒的mama偶爾會買驢牌,用神仙水。

    最快接受“我發財了!!”這一意識的是第三代,也就是司雨寒的表哥這群人。

    可惜,上面有兩層長輩管著,銀行存款再多,家里仍是一天三頓白面條,倒是有rou有魚,就是全做的黑呼呼的,表哥嫌棄一句,他媽就黑著臉:“吃啥?你媽不會做!”

    表哥手里沒錢啊,他只有零花錢,這個零花錢是他媽給的,每次就給二十……

    表哥想要多點,他媽繼續黑著臉:“二十還不夠?二十塊都夠你抽黃鶴樓的了!”

    表哥的媽對給男人零花錢的態度就是用來吸煙,所以二十塊夠買一包不錯的錢,這就可以了。其他在村子里還有什么要花錢的地方嗎?給多了去找小姐怎么辦?再惹一身臟病還要去治!

    村里的生活是很平靜、乏味的,休閑娛樂也很樸素直接。從村里變拆遷戶搬到這里來之后,旁邊竟然出現了一條按摩街!也不知道這些種田出身的老少有沒有這種精細的生活需求。

    不過生意不錯,一到晚上一條街上都是醒目的大燈箱。

    村里的男人們也會賭點小錢,不過不帶小孩子玩。都是十里八鄉的都認識,這邊帶孩子玩了,一會兒孩子的家人就找來了,打起來就不好了。

    “所以,他平時真挺空虛的。”司雨寒說。

    “你鋪墊這么多,我懂了,你哥打算做什么蠢事?”秦青直接問。

    “他跟他那幾個玩的好的想去高速路口招魂。”司雨寒捂住臉。

    沒臉見人了!

    秦青驚呆了。

    “活膩了嗎?”她瞪司雨寒,“你怎么不攔?”這是開玩笑嗎?還挺有新意,去高速路口招。

    司雨寒趴桌子上:“我攔了,攔得住嗎?我是才知道,這早不是第一回了,這回是他想叫咱倆去,才跟我說的。”

    秦青想了想,這事無解。沒出事之前,人人以為意外不會出在自己身上,出事之后再想起來,都想把當時的自己掐死。問題是現在,司雨寒攔不住,是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會出事。就是她去攔,這些人也不會信。

    “如果真出事,”她說。

    司雨寒期待的抬頭。

    “那也是他們命里該有此一劫。”秦青說。

    司雨寒跟秦青說也是想找她想辦法,“沒什么辦法能避免嗎?護身符有用嗎?”

    秦青搖頭:“我不知道,我沒用過護身符。但我覺得,既然都能去請護身符了,不去做那件事就行了。”既然要做,就要承擔后果。

    司雨寒說:“其實也未必會出事,他們都去好幾次了。”

    秦青想想也是,哪會那么容易就撞到鬼了呢?

    “這次肯定行!”黃山說,“這個路口死過人!肯定能招到!”他往路口看,紅得發紫的天空慢慢壓下來,云彩都被染上了夕陽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