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
“……一開始她就是常常不理我,故意不跟我說話。我知道這叫冷戰,就是不知道她為什么生氣,我就哄她啊,可哄好了不到一半就又生氣了。” “后來就開始跟我吵,關掉我的電話,搶我的手機,還刪我的通訊錄,還冒充我在qq上說話。”伍賓心力交瘁,他從來不知道女生鬧起脾氣來可以這么不講理。但看到她生氣又委屈的樣子他就心軟了,沒有跟她生氣,反而去道歉。 秦青聽到這里插了句話:“……就是說你不認為她做的有道理,只是在包容她?” “當然吧。”伍賓說,“我總不能對她發火吧?” “那她刪的通訊錄都是誰?” “都是我的朋友。” “男的女的?” “都是女生的。”伍賓說,“我的電話里有個分組都是女生電話,她把我這個分組給刪光了,幸好有備份……” 秦青捂頭,無力道,“那你知道她為什么生氣嗎?” 這個伍賓倒不至于不知道,“我懂,她是吃醋了。” “那你還……”秦青不懂了! “她不明白。”伍賓特別有耐心的說,“我只喜歡她一個啊,那都是朋友,我跟她們什么事也沒有。” 秦青站在原地,問他:“那你會為了她不再跟那些女生聯絡嗎?” “那怎么可能?”他是絕不會這么做的!那都是他很重要的朋友,他只想讓武江月相信他,他絕不會劈腿花心,“她只是不相信我……”然后她前男友又回來找她,就把她給又追回去了。 伍賓想起武江月說,“他只是玩游戲,你是玩女人。比較一下,我覺得他更讓我安心。” “我沒有玩女人啊……”伍賓對這句話特別委屈傷心,他真的沒有心存玩弄,真的只是喜歡交朋友。 可秦青的話讓他的心都涼了,“你知道嗎?伍賓,武江月說的很對。你現在跟以前完全不同了,你已經被影響了。你說你不是在玩弄女生,可你是真心的嗎?你的體貼溫柔付出的理由是什么?僅僅因為她們是女生,還是在收獲戰利品?女生的好感是你的勛章嗎?你是喜歡一個女生,還是喜歡受女生歡迎這件事?武江月在你心中,連一個通訊錄都比不上,你怎么讓她相信你把她當女朋友呢?還是對你來說,一個女朋友根本沒有那一個通訊錄的女生重要?” 說完,秦青就把電話掛了。伍賓一個都回答不上來。 他知道自己確實被影響了,可他不覺得這種影響是壞的,他覺得這更像是改變,他喜歡這種改變。 可能在秦青看,他現在這樣是不正常的。但比起以前,他更喜歡現在對女生特別有吸引力的自己。 但另一方面,秦青的話也讓他心驚。他不會承認,可每當獲得一個女生的好感,確實會讓他興奮起來。這種收獲就像玩游戲時的收集癖,最棒的武器,最先登頂,最全的技能等等。 就連剛才,他也是故意在秦青面前抱怨。他知道秦青關心這件事,他也發現在一些女生面前示弱也很有用。但他沒想到秦青直接揭穿了他,一點情面都沒給他留,也一點都沒有被他打動。這讓伍賓害怕起來。 秦青知道他的秘密,而且她也沒有同情他,她很清醒。 以后要離她遠一點。伍賓在心里想,他很快堅定了這個念頭。 ——要遠離她。 秦青的電話突然安靜下來了,司雨寒第一個發現。中午下課在去食堂的路上,她戳戳秦青:“這兩天那個姓伍的怎么不給你打電話了?吵架了?” “算是吧。”秦青想那天她說的應該刺傷伍賓了。伍賓顯然樂在其中,肯定不愿意被她當面說破。 “我還以為他喜歡你呢,之前他每天至少給你打四五個電話,上課都能聽到你的手機嘀嘀不停。”司雨寒說,那時她就覺得伍賓有點不安好心,明知道秦青有男朋友還想撬。 “會嗎?”秦青回憶了一下,還真沒感受到伍賓有這種念頭。她很快搖搖頭,“算了,反正沒關系。” 司雨寒說:“這個人有點油,你以后別理他了。” “我不會給他打電話的。”秦青說。 “打過來你也別接了。”司雨寒說,“以前他給你打,全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一打就是半個小時,聽的都累。” “行,不接。”秦青笑著說。 如果伍賓不想自救,她是不會多事的。 ☆、第 55 章 床頭的黑影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金藍緊緊裹著被子,把頭死死藏在被窩里,拼命催眠自己什么都沒有! 同寢室的另外三個人睡得都很熟,她搞不懂為什么別人都沒發現?為什么只纏著她! 樓下有人經過,腳步聲在黑夜里顯得特別空曠。她一點都不覺得那個人吵,還希望他能在樓下多待一會兒,最好再說兩句話什么的。 可腳步聲轉眼間便消滅在另一頭了。 金藍的心撲通撲通跳著,她能感覺到腦后有一股涼涼的風在吹,好像有人離她很近很近,近到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早晨,走廊里有人走來走去,大家都快醒來了。寢室里的人也開始在床上翻身,金藍能聽到旁邊的人下床、穿衣服、倒水的聲音,還有人打開電話,還有關電腦的提示音。 “金藍,藍藍?起來了,要遲到了!”有人推了她兩把。 金藍這才心驚膽戰的扭頭,把那人嚇了一跳:“你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還出這么多汗,發燒了?要不要休息?我給你請假?” “不!不用!我去上課!”金藍立刻坐起來,慌手慌腳的穿上衣服跳下來。 “金藍,你怎么了?”一個同寢室的女生奇怪的發現金藍幾乎是緊緊貼著自己,“干嘛?” 金藍的聲音還有點發抖:“我跟你一起走。” “行啊,你早上吃什么?” 兩人走出去,金藍回頭掃了一眼寢室的門,草草說,“都行,都行!” 教室里的人特別多,金藍感覺好多了,她上午什么課都沒聽,一直在網上搜。 上一周的晚上,她起床上了個廁所回來后就覺得有什么人在背后看自己,躺下來后還覺得有人站在她的床頭。當時她迷迷糊糊的抬頭看,什么也沒看見,大家都在好好睡覺。她當時困得很,倒頭接著睡,很快就睡著了。 第二天才想起來,覺得有點發毛,跟朋友說,朋友教她在枕頭下放一張粉紅的毛爺爺鎮一鎮就行了。 金藍晚上睡覺時把一張百元大鈔放在枕下才睡覺。 半夜,她不知怎么回事又醒了,而且一醒來就非常清醒,比她早上起來還要清醒。她睡覺時喜歡趴著睡,頭朝里,醒來后她想翻過來,眼角卻突然掃到一個黑影!就在她的床頭!嚇得她趕緊繼續裝睡,心跳得快極了。 裝著裝著,她就真的睡著了,早上醒來后才想起昨晚的事!她從枕下把錢拿出來,這個沒有用! 她再跟朋友說,可朋友都不怎么相信了。 “你是不是睡迷糊了?” “你喜歡趴著睡,是壓著心臟還是哪里了吧?呼吸不暢容易做夢,你試著平躺看還會不會做夢。” “不是!不是!是真的有東西在盯著我啊!”金藍都快嚇哭了。 朋友們面面相覷,都有點不知拿她怎么辦。 “那你說怎么辦?找個廟拜拜?” “干脆你換個地方睡試一試。” 這個辦法說不定管用,金藍趕緊找人換寢室。但一時半刻換不成,她在整層樓都問遍了,才借到一張床。這個床的女生回家住兩天,床沒人睡,金藍跟她借床暫時住兩晚。至于兩晚后怎么辦,只能到時再說了。 金藍抱著被子枕頭搬到了新寢室。因為這個寢室的人都不是一個班的,平時也不認識,只知道住在同層,臉熟而已。所以金藍買了很多零食和水果帶過來,洗澡什么的也自己最后洗,洗得也很快,不給其他人添麻煩。 寢室里的三個人也很和氣,很溫柔的接受了她。睡覺前聊天時,她們問金藍到底為什么要搬過來?是不是跟寢室里的人吵架了? 金藍不敢說,只含糊的說不是,說她這兩晚失眠,想換張床看會不會好一點。 關了燈后,金藍很快就睡著了,她以為這一次,她一定能好好的睡一覺了。 但是沒有。半夜,金藍又醒了。跟上一次一樣!這次她醒過來后一動也不敢動,還特意放輕呼吸,就像她根本沒有醒,還睡得很熟。 她能清楚的感覺到!有東西在她身后! 金藍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她不敢回頭,不敢動,什么也不敢做,害怕被身后的東西發現!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找上她?為什么?為什么?! 這一夜,金藍沒有睡著,直到天亮她都醒著,她在回憶,她是不是在做過什么?去過什么地方?得罪過什么人? 可是她一點都想不起來!她只在五歲的時候參加過一次姨奶的葬禮,之后她再也沒見過死人,小學、中學、高中、大學,不管是家里還是學校里,都沒有碰到! 她一直在市里,從沒回過老家;她也沒有去旅行,沒有去什么荒山野廟里。她甚至連寵物都沒養過! 為什么會找上她?是什么在跟著她? 兩天后,金藍又搬回了寢室,她這次突然搬出去,寢室里的三個人都覺得很奇怪。金藍不敢說,她怕被當成異類看,她說是因為失眠頭疼所以想換個寢室睡看會不會好。用這個理由搪塞了室友之后,她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就連她的朋友們也不想再聽她說了,金藍無可奈何,只好一夜夜撐著不睡,一邊在網上搜辦法。 避邪的東西有很多,網上還可以買到黑狗血什么的,她都買回來試了試,可是都沒用!最后她只能催眠自己“什么也沒有”,假裝那個東西不存在,她聽說只要不看就不會有事。但她還是每一晚都會醒來,然后就嚇得自己睡不著一直到天亮。 許漢文每天都會在微博上回答很多問題,這天他收到了一封很長的信,寫信的人似乎已經有點精神失常了。她在前面說她有一個朋友正受到這方面的困擾,想請許漢文幫幫忙。然后她寫了很多內容,有很多都是從第一人稱視角寫的,很明顯她就是那個求助者。她一邊問許漢文“其實這有可能是錯覺對不對?我聽說有的精神分裂的人會這樣”,好像更希望這是個精神問題,她一再要求許漢文直接告訴她真相,如果她真的有病了,那她會去看醫生(到這里,她已經忘了要掩飾了)。另一方面,她卻一個勁的問許漢文“是不是真的有臟東西跟著我?”她列舉了很多東西,證明這個東西只跟著她,不纏別人。她很不平,“為什么會纏著我?為什么會是我?我都搬出去過一次,它為什么不纏那個屋的其他人?” 許漢文很快就給她回了信,“我們要不要見面聊?” 那個網名叫義結金藍的人馬上就回答他:可以!我在xx市,你在哪里?這個周末我可以去找你! 許漢文沒想到竟然是不同城市的人,他還要過來,他有點緊張怕他解決不了對方的問題讓她失望,就說:要不要我去找你? 義結金藍很著急:我來找你!就是這個周末! 許漢文只好把所在城市和電話都給她,讓她來之前打個電話,他去接她。 但是在第二天,就有人打電話找他了。是個說話很急,很驚慌的女生,“你好,你是許老師嗎?我已經到了。” 許漢文吃驚道:“你已經來了?你現在在哪里?我馬上過來!” 見到金藍時,許漢文吃了一驚。因為這個女生臉色很不好,青里透灰,還出冷汗,她瑟縮的站在人群中間,似乎是有意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站。她半腰著彎,看起來有些消瘦。 在沒見到她之前,許漢文還想信中所說有幾成是真的,幾成是編的,這種事不是沒有。但見到她之后,他卻只想醫院電話是多少了。 她更像一個病人。 “你好,我是許漢文。”他走上前。 金藍驚訝的上下打量他,滿臉的不信任,“你就是許老師?那個微博上的人?不是冒充的?” 許漢文苦笑,“不是,是我本人。” 金藍:“……你怎么這么年輕?” 許漢文沒辦法解釋這個,也有很多人一看他的年紀就認為他不可能有真本事,“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我也沒辦法。要不我現在買張票送你回去吧?” 金藍不想就這么回去,她想找到辦法救自己,她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