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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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炎說:“今日封平的事,當著群臣,多少總是要問詢幾句。你不要往心里去。” 左蒼狼又給他斟了酒,說:“陛下說得哪里話,能夠陪在陛下身邊,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容炎低下頭,輕輕吻上他的額頭。左蒼狼微怔,也明白他的意思。回宮這些天,她腿傷著,慕容炎也一直沒有留宿南清宮。今天夜里,只怕是有這個意思了。 她閉上眼睛,任由他溫柔親吻。慕容炎心火起來,也不再用膳了,徑自抱了她進到內殿。王允昭將宮人們俱都屏退。可晴咬著唇,終于也跟著退下。 慕容炎有好長時候沒有同她親近,此時將她放在榻上,徑直覆身上去。唇齒交纏,左蒼狼挽住他的脖子,感受那激烈的交歡、肌膚相貼、體溫相染。他的汗珠自額頭沁出來,她伸手輕拭,燈火迷離了目光。 次日晨間,慕容炎起身準備早朝。王允昭正替他更衣,左蒼狼沒有起來,側身面朝他而臥,說:“今日我想去溫府一趟,溫夫人如今還在庵中,我想早些讓定國公將她接回來。” 慕容炎點頭,說:“此事確實也不宜再拖。你去吧。” 等到他整衣而去,左蒼狼又睡到天亮,這才起身,徑直去了溫府。 此時朝中,姜散宜一黨真是格外不安。封平的死像是給他們敲了一記警鐘,提醒他們,自己的腦袋并沒有那么嚴實。姜散宜曾經跟著慕容淵,他已經站錯過一次隊伍,如今再遇到這種,難免就有幾分陰云。 再說如今,以姜碧蘭的性子,一直呆在棲鳳宮,姜散宜也怕她又做出什么傻事來。想了許久,鄭之舟說:“姐夫,聽說今日左蒼狼回了溫府。您可得盡快想法子,不能讓她這般猖狂下去啊!” 姜散宜說:“她如今又不在朝中,身無官職,就算是我們想拿她的錯處,又談何容易?再說,蘭兒又還在禁足。” 鄭之舟說:“可是禁軍統領一職,如今尚在出缺之中。無論如何,可不能讓她占了先機才是!” 姜散宜也是嘆了一口氣,說:“當時只道封平跟隨陛下日久,在陛下心中也是頗有份量。怎么知道他如此不濟,累得我們如今宮中無人!” 鄭之舟說:“如今最有可能出任此職務的,應該是副統領藍錦榮。我們只需要早作打算,將此人拉攏過來,只怕也不晚。” 姜散宜想了想,終于還是答應一聲:“你去辦吧。此事要做得隱秘些,切不可讓陛下發現。” 鄭之舟答應一聲,倒真是備了一份厚禮,前去找藍錦榮了。 左蒼狼到了溫府,溫行野等人還是迎到府門,有些日子沒見,卻也沒什么生疏之意。左蒼狼問:“府中一切可好?” 溫行野說:“我們年紀都大了,以戎又跟著瑾瑜侯,以軒在軍中,倒是都好。” 左蒼狼點點頭,說:“我長話短說,明日你將秋淑接回溫府。” 溫行野一怔,遲疑道:“那你……”想了想,還是把話挑明:“是下定主意,要入宮為妃了?” 左蒼狼對他知道這層關系也不意外,只是想及他從未提起過,難免還是有些心酸,說:“我不會為妃,但必須入宮。” 溫行野深深嘆氣,說:“其實你與砌兒,本來也只有夫妻之名。這些年你對溫家……也算仁至義盡。我本該無話可說。但是阿左,宮中那地方,乃是囚籠。你這樣的人,何必非要陷身其中。” 左蒼狼說:“我有我的打算。” 溫行野還要再勸,左蒼狼說:“宮中封平死后,禁軍統領出缺,陛下一時之間,沒有合適的人選。”溫行野說:“可是如今你我皆不在朝,這些事豈能過問呢?” 左蒼狼說:“你想辦法聯絡薜成景老大人,就說如果陛下傳詔薜東亭,他一定要入宮。” 溫行野一怔,問:“你是說,陛下有可能任用成景之子……為禁軍統領?” 他搖頭:“這不可能,且不說成景是因罪被罷免,如今一家老幼名為養病,實是幽禁。單說陛下當日逮捕成景,殺了他的發妻、東亭之母。此恨此仇在前,陛下豈會毫無戒心,任用薜東亭為禁軍統領?” 左蒼狼說:“薜成景在朝為官數十年,若論心智,不會比姜散宜差。他若愿意,此事可成。” 溫行野說:“你莫非已有計策?” 左蒼狼說:“記得幫我把話傳到。” 溫行野答應一聲,正在這時候,左蒼狼打了個忽哨。天空那只灰色的海東青盤旋著落下來,左蒼狼說:“以后若有情況,我會以它傳信。今日帶它認個門,溫府中說不定有宮里的眼線,你萬事都要小心。” 溫行野不免心驚:“阿左,你到底要干什么?” 左蒼狼說:“你總不能,真的等將來,姜散宜的外孫登上燕王大位吧?” 溫行野心中微沉,之前他一直知道左蒼狼是慕容炎的人,好多事不敢跟她直說。如今見她這般說,難免遲疑,問:“陛下如今正當盛年,你如何說這話?” 左蒼狼眨眨眼睛,說:“我高瞻遠矚啊。” 溫行野哭笑不得。 她并沒有在溫府呆很久,說完這幾句話,就離開了。溫行野還是將她送到府門前,溫老夫人一臉擔憂:“我們真的能夠接回秋淑嗎?好些日子沒見,我也想她了。” 溫行野說:“她們都是善良的孩子,我們溫家對不住她。如今阿左開了口,想來真是可以讓她回來了。也不用等明天了,你下午便帶人去庵里,接她回來吧。” 溫老夫人想了想,還是說:“那阿左……” 溫行野拍拍她的肩,說:“區區一個溫夫人的身份,又怎么能入她的眼呢。” 夫婦二人相視一眼,并肩看左蒼狼越走越遠,漸漸消失在長街。 秋淑從庵中回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見溫以戎。以軒在軍中,以戎如今也有十三歲了。達奚琴和溫行野對他教導嚴格,孩子也長成了半大的小伙子。母子相見,難免抱頭痛哭。 待收住淚,溫行野說:“別哭了,這是喜事。總算是回到家了。” 秋淑抹著眼淚,點點頭,她其實是個剛強的女人,溫砌常年在外,以往溫府,里里外外都是她在打點。她說:“如果有時間,我想入宮,謝謝她。” 她是極明事理的,知道當初自己是非走不可。其實如果不是左蒼狼,她的兩個孩子恐怕早已是不在了吧? 溫行野說:“這倒是可以,無論她如何決斷,畢竟是有恩于我們溫家。如果可以,你們多多走動總是好的。” 余秋淑摸了摸以戎的頭,說:“這些日子兒媳雖然在庵中,但是一直思念親人。外面的事,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兒媳想,也許能幫她做點什么,總也是好的。” 溫行野點頭,嘆了一口氣,終于提著鳥籠出去,借口遛鳥,秘密去到了薜成景府上。 ☆、第 96 章 拜師 第二天,左蒼狼正在看書,突然小平子進來,說:“將軍,今日陛下不知道怎么著,突然去了一趟薜老大人的府上。但是只帶了王總管一人,去意不明。” 左蒼狼嗯了一聲,對他的機靈很滿意,說:“做得好,小平子,有一件事要讓你去做,必須機密。” 小平子趕緊表忠心:“將軍請講,但凡將軍有所差遣,小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左蒼狼說:“那倒沒有那么嚴重,你手下有無可靠的人,去找一趟許瑯和王楠兩位將軍,我要知道,如今軍餉,有幾分能落到實處。” 小平子有點為難,說:“實不相瞞,將軍,如果要人可靠,終究還是得讓其有所得利。不然的話……” 左蒼狼明白,廖立平這個人,本就是無利不往的。他身邊的人,約摸也差不多。她說:“目前我手上已無余錢,但是跑了這一趟之后,就有了。” 小平子想了想,咬牙說:“小的這就讓人去辦!” 左蒼狼手書了一封書信,交給他之前想了想,又叮囑:“此事必須非常機密,但凡有泄露,我是能夠自保,你恐怕定會人頭落地。但是富貴險中求,此事若成,你與我,以后再不必為銀兩之事費心。” 廖立平聞言,神色一肅,恭恭敬敬地接過了那封信。 廖立平是成年之后進的宮,未進宮前,身邊也有一幫子狐朋狗友。如今要聯絡還是容易的。他聽左蒼狼說得嚴重,還是不敢大意,找了個最穩妥的人去到王楠和許瑯那里, 王楠和許瑯看了那封信,卻是眉頭都皺了起來——左蒼狼要他們宮中的軍餉、棉衣發放明細。 軍中的軍餉物資,在非戰時,一向是有所克扣的。做法大抵相同,一個是留著一些沒有家屬需要撫釁又已經戰死的兵士,不報陣亡,吃空餉。 還有兵士的錢,有良心的主帥,每個兵士每個月能領到八九成。若是遇到主帥心狠的,六七成也是有的。 至于糧食、軍服就更不用說了,可能報給朝廷的是上等,發到軍中的是次等。 整個軍中,兵士們只有兩任主帥在時,一直領全額軍餉,一個是溫砌,一個就是左蒼狼。周信好些,兵士們也只能領九成。剩下的雖然只是一成,然而也是非常龐大的數目了。這錢不是他一個人得,朝中層層發放,每處摳一點,人人沾點油水。 這還是周信在慕容炎面前也非常受倚重,誰也要給他幾分面子的緣故。 而現在,雖然周信做了太尉,但是他權不如姜散宜。袁戲、諸葛錦等在不同的駐地的兵士,最后只能得到六成銀子。王楠和許瑯要好些,基本能領個七八成。 剩下的錢,也不是說不給。但是什么時候給,就是件說不清的事情了。如此大司農是姜散宜的人,這筆錢大頭去了哪里,當然可想而知。 左蒼狼之前久在軍中,這些門道,她是懂的。但是當王楠和許瑯把袁戲、諸葛錦、鄭褚等人的明細整理完畢,發到她手上之后,左蒼狼還是吃了一驚。 溫氏舊部,以袁戲麾下戰斗力最強,而袁戲所領到的軍餉,有時候竟被克扣四五成之多。這個數如果再低,就要激起兵變了。 而他軍中的棉衣、軍械多是其他軍中剩下才會運往這里,缺少是常事,有些甚至根本沒法穿。 左蒼狼將每個營送來的明細都看了一遍,突然梁上有響動。她吃了一驚,立刻掩卷抬頭,只見藏歌正從上向下,探身而望。左蒼狼狂跳的心這才慢慢平復,然后也深覺自己大意——如果來的是端木傷之流,她或許根本難以察覺。 一旦慕容炎發現她私自查閱軍這些,只怕又會疑心大作。 她說:“你怎么來了?” 藏歌說:“我過來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真的送到你手上,他們都很擔心。” 左蒼狼沉默,說:“你不離開大燕嗎?” 藏歌沉默,半晌說:“離開大燕,我又往何處去呢?” 左蒼狼也跟著沉默了,如今這世上,他再無一個親人故舊。藏歌說:“留在這里,還可以偶爾去看她。” 左蒼狼說:“沒有別的打算嗎?”藏歌不說話,左蒼狼說:“反正你閑著,有空幫我傳遞一下消息。” 她倒是委實不客氣,藏歌說:“嗯。” 再不多話。 他走之后,左蒼狼將這些奏報收起來,放在衣櫥之下。這些東西隨時可能會引火燒身,但她必須留著。剛剛把東西收好,外面已經傳報,溫夫人秋淑前來求見。 左蒼狼迎到殿外,當時她出家,為了徹底為左蒼狼讓位,是落發為尼的。如今長發未生,仍作比丘尼打扮,十分素凈。左蒼狼微笑,說:“以戎見到你回來,只怕高興壞了。” 秋淑本來還不知如何開口,聽她這樣說,莫名輕松,說:“孩子長高了,我都快不認得了。” 兩個人攜手入了殿中,宮人奉了茶。左蒼狼留下薇薇和可晴侍候,秋淑輕抿了一口香茗,說:“你這里,倒是素凈雅致。” 左蒼狼笑:“我一屆武夫,沒有這樣的品味。都是王總管在打理。” 說完,對可晴說:“上次以軒托人帶回來一副護甲,我是用不著,你且取來。” 可晴答應一聲,轉身去柜子里取護甲。左蒼狼望定秋淑,輕輕搖了搖頭。秋淑心中微驚——這個宮女面前,竟然有些話不能說嗎?她何等精明的人,當下接過護指,看了一陣,也是稱贊不已。 左蒼狼說:“想來是因為你喜歡,他便以為我也喜歡。可是我要戴著這個,還不如拿麻繩綁了我的手。” 秋淑也是笑,說:“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左蒼狼說:“本來就是你兒子的物件,送到你手里才是理所應當。不過他欠我的禮物也不能就這么算了,讓他下次一并補上。” 秋淑這次是真的笑了,說:“你也是他母親,你若開了口,他哪還敢不答應?” 兩個人說說笑笑,盡是關于兩個孩子和溫家的閑話。有時候聊到溫行野和溫老夫人,一些小毛病也能說上半天。等到時候不早,秋淑便起身告辭。 她走后不久,可晴借口去領針線,離開了南清宮。秋淑要入宮,需要層層批報,慕容炎當然知道。如今王后禁足,這些事都由王允昭打理,他必須得先稟報慕容炎。 可晴悄悄從偏門進到慕容炎的御書房,慕容炎正埋頭批著折子,見她進來,只是問:“溫夫人離開了?” 可晴跪在地上,說:“回稟陛下,她坐了盞茶的功夫,就離開了。” 慕容炎問:“兩個人可有說了什么?” 可晴說:“只是一些關于二位公子的閑話,并無其他。”